第51章 逍遙派新掌門
「你是青蘿！」無崖子激動的看著王語嫣。
旋即他又搖了搖頭：「難道你是青蘿的孩子？」
「晚輩林曜，語嫣正是李青蘿的女兒。」
林曜微微抬頭，向無崖子看去，只見他長須三尺，沒一絲斑白之色。
臉如冠玉，更無半分皺紋，年紀顯然已經不小，卻仍神采飛揚，風度閒雅，望之令人心折。
這顏值，看來逍遙派的功夫果然可以常駐青春，且怪不得年輕時候，使得天山童姥與李秋水為了他相恨相殺。
無崖子端詳了王語嫣半響，嘆了口氣，愧疚的道：「我對不起你們母女，不知道青蘿還好嗎？」
當年他與李秋水感情破裂，憤而離開，後來更是被逆徒丁春秋暗算，被推下山崖。
雖僥倖不死卻變為殘廢，依仗一身深厚功力才苟延殘喘至今。
此後再也沒見過他那個女兒，今日看到王語嫣，才知道女兒已經嫁人，還生了這麼一個可愛的外孫女，讓他頗為慚愧。
王語嫣感覺到無崖子的真情實感，不忍傷害這個老人，輕聲說道：「有勞外公掛念，母親一切安好，就是常常掛念你。」
「那就好！那就好！」
「想不到臨到死了，還能見到骨肉至親，蒼天待我不薄啊。」
王語嫣的睜眼說瞎話，她其實從未聽娘說過外祖家的事。
也從未見過自己的外公外婆，只是隱約感覺得，他娘李青蘿對外公外婆的態度不太好。
而這些善意的謊言，令無崖子更加愧疚，隨即含著眼淚道。
「好孩子，你且上前來，讓我好好瞧瞧你。」
王語嫣走上前去，無崖子向她上上下下的細細打量，怔怔說道：「真像她啊！」
她，不知指的是李青蘿，還是李秋水，亦或者是李滄海了。
一旁的林曜內心吐槽，臉上卻不動聲色。
兩人又交流了一陣，無崖子這才把目光投向林曜道：「你是叫林曜吧，是語嫣的夫婿？」
他雖全身殘廢，但一身功力還在，外界發生的一切，逃不過他的耳目。
「嗯。」林曜點點頭，無視旁邊王語嫣異樣的眼神。
「很好！」
說著，也不見無崖子有何動作，一股強橫內力噴薄而出，在這狹小的木屋內，當真是如排山倒海般，朝林曜湧來。
人老成精的他，怎麼會察覺不到王語嫣那異樣的眼神。
林曜面不改色，召喚出五雷震鼓，化為鎧甲附體，單手一推，雷光閃耀。
「轟！」
「北冥真氣！」VS「雷霆之力！」
兩股威力絕倫的力量與半空交匯，奇怪的是並未形成太大的破壞，原來這交戰的範圍，已經被兩人控制在方寸之內。
表面上看，風平浪靜，實則在兩人中間的那塊狹小空間裡，雙方力量相互絞殺，其中兇險，不足為外人道也。
無崖子雖身不能移，腳不能動，但他對真氣的掌控，早已細緻入微，如臂使指，若是丁春秋落在他三丈之內，必死無疑。
可惜全身殘廢的他，根本近不了丁春秋的身。
林曜面對這種天龍頂層力量，卻也沒有任何怯弱，哪怕他的魂力才到准魂尊，但因為是五雷震鼓，質量極高，再加上強大的體魄和化勁修為，亦不落下風。
「不要動手！」
王語嫣有些焦急了，一個是她的親人，一個在一路上的交流，從有些害怕到欣賞，她不明白這兩人為了一見面就要動手。
聽到王語嫣的話，兩人同時收起，木屋子內令人窒息的力量猝然消失，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果然，你修煉了凌波微步！難怪有種熟悉的感覺。」無崖子道。
「前輩慧眼如炬。」林曜說道。
「是我秋水師妹傳給你的吧？你為何沒有修煉北冥神功？」
無崖子有些震驚，他第一次見過這麼出色的少年，難怪被他外孫女看上！
「你這一身根骨可當真出色，天生神力竟如此恐怖！」
「不是，這些秘籍是我從無量山下的琅嬛福地里找到的，我已有自己的功法，就不修煉北冥神功了！」
林曜如實相告，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藏書之人還留下了讓我殺盡逍遙派弟子的話。」
「那便是她錯不了了，想不到她竟恨我到了這種程度。」
無崖子悵然，隨後說道。
「可惜了，你竟然沒有修煉的神功，不過你那雷霆鎧甲倒很是神異！」
「你這個實力，在配合學會北冥神功的語嫣，天下皆可去。」
說著，無崖子抓住王語嫣手腕，王語嫣她只覺脈門上一熱，一股內力自手臂上升，迅速無比的沖向她的心口。
王語嫣不知道無崖子的目的是試探她內力的深淺，但面對至親的她，自然而然沒有抵抗，一臉茫然的看著無崖子。
無崖子探查完後，眼前一亮，不禁道：「沒想到你這孩子沒有練過任何功法。」
他於此地苟延殘喘，只為找一位年輕俊傑傳承武藝，好為他清理門戶。
這麼多年過去，他已經快等不起了，天見猶憐，今日終於得償所願，還是他的血脈至親。
「曜小子應該將北冥神功傳授給你了吧？」
無崖子笑了幾聲，隨後又咳嗽了起來，雖然內力深厚，但他的身子早已經一日不如一日，待咳嗽消去，才繼續說道。
王語嫣站在他面前，默默點頭，聰慧的她感覺有些不對勁。
「其實我可以治好你的外傷，讓你安享晚年。」
林曜兩人交代後事的分離場景，內心有點複雜，似乎有種自己讓王語嫣得到功力，從而逼死她外公的感覺。
「算了，哪怕我恢復，也時日不多了，就不浪費珍貴的療傷聖品，你們還年輕，以後總有用得上的時候。」
無崖子眼中微微一亮，隨即又暗淡下來。
「我這一生太失敗了，尤其對不起語嫣和她娘，還不如彌補一下這些年對他們的虧欠。」
「語嫣，你既然學會了北冥神功，要明白引世人之內力而為我有，與各家各派之內功逆其道而行，取一分，貯一分，不泄無盡，愈積愈厚……」
說到最後，無崖子頓了頓，語氣嚴厲起來，萬般叮囑。
「切記，敵之內力若勝於我，則海水倒灌而入江河，兇險莫甚。」
「語嫣謹記外公教誨。」王語嫣乖巧應聲，
「接下來，我便將我七十年的內力，全部傳給你。」
看著眼前熟悉的容貌，無崖子嘆了嘆氣：「真的好像，可惜」
這一刻，滿目都是她的身影，然後回過神來，再無留戀。
長笑一聲，突然身形拔起，在半空中一個筋斗，頭上所戴方巾飛入屋角，左足在屋樑上一撐。
頭下腳上的倒落下來，腦袋頂在王語嫣的頭頂，兩人天靈蓋和天靈蓋相接。
百會穴中有細細一縷熱氣沖入腦來，只覺得腦海中愈來愈熱。
霎時間頭昏腦脹，腦殼如要炸將開來一般，這熱氣一路向下流去，她疼痛難忍，緊咬牙關。
過了片刻後，王語嫣只覺得全身輕飄飄地，便如騰雲駕霧，上天遨遊。
又似乎身上帶著冰涼，潛入了碧海深處，與群魚嬉戲。
不消片刻，她全身都是汗水，忽而全身變得輕鬆起來。
她睜開眼睛看見無崖子滿身大汗淋漓，本來潔白俊美的臉之上，竟布滿了一條條縱橫交叉的深深皺紋。
滿頭濃密頭髮已盡數脫落，而一叢光亮烏黑的長髯，也都變成了白須。
轉眼間，從美男子變成了垂垂老者。
「咳咳。」無崖子有氣沒力的一笑，說道：「好孩子，大功告成了。」
無崖子的話讓林曜久久無言，說到底，他為了一己私利，讓無崖子走到了生命盡頭。
想做就做，林曜拿出一枚本源碎片化成的丹藥，不得無崖子反應，塞進他嘴裡。
「這是一枚能彌補人體本源的丹藥，你身體很快彌補本源，再過半個月的調養，就可恢復正常的生活。」
「我和語嫣多謝外公傳功，定會清理門戶，替你報仇。」
正在傷感的蘇星河與王語嫣，震驚的看著無崖子緩慢恢復來的狀態。
感受到逐漸恢復的身體，無崖子雖然不習慣沒有功力的感覺，但身體的各處恢復卻讓他無比輕鬆，微微一笑：「乖孩子，謝謝你！」
「語嫣，這枚扳指你戴好。」
「從此以後，你便是我逍遙派的下任掌門了。」
「江湖爾虞我詐，切記，保全自身，莫要落得與我一樣的下場。」無崖子眼睛露出一抹光彩，但很快就消散了。
「語嫣記得了。」
說這幾句時，無崖子氣色越來越好。
功力盡無的無崖子萬般叮囑，如今的他不再是風流瀟灑的逍遙派掌門，而是一個普通年邁的老人。
「跟著小曜去做你們想做的事情，以後有空再回來看看我吧！」
「外公，你且慢慢恢復，我們完成事情後，接你去蘇州和我娘團聚。」
王語嫣跪倒在地，向無崖子的拜了幾拜，叩首道：「得你畢生修為，那我一定會殺了丁春秋，完成你的心愿。」
叩首完畢，王語嫣起身，對著身旁激動的蘇星河道。
「蘇師伯，外公拜託你了。」
「是，掌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