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一念之差
一個名叫黃雲的逍遙派弟子，在江南東路宣州內重要縣城擔任縣令。
因為這裡接近江寧府，是起義軍與宋庭交戰第一線，長江直流河水肆虐的重點區域。
因此林曜下令蘇星河從起義軍選派了有能力的逍遙派擴招第一代弟子黃雲擔當縣令之職。
起義軍開始大建設第一自然月，命令下達。
當月，黃雲到任就職。
很快，黃雲憑藉自己學到的知識，把握縣城內毫無肘制的權力，組織縣內百姓建立起基本的秩序框架，將縣內全部人員安頓好。
建立起義軍如使臂指的基層組織，完成資源的再分配，開始跟進起義軍全民再學習的教育措施等重要事情。
同時他還親自率領縣內的民眾修建澆灌田地的水渠，鋪設道路，讓這座縣城告別了泥土路，增強縣城內的交流。
有著這些亮眼的成績，在第二年年末在起義軍內部考核中評價頗優，成為江南東路江寧府的儲備人才。
但是就在第三年正月，林曜回歸天龍世界，各大部門準備就緒，起義軍開始了從上至下的自糾活動，審查方方面面的問題。
就在這個時候，黃雲麾下一名同樣出身於逍遙派的吏員連夜求見軍中糾察隊與廠衛聯合下到縣府的專員，提交了一本帳冊。
這本帳冊記載了黃雲就任縣令期間，不錯的成績下面有著難言的墮落。
軍中糾察員臉色一變，與廠衛小旗商量一番，調集人馬。
當夜就將黃雲拿下，利用兩者結合的審訊技術，讓失去信仰的黃雲交代了所有事情。
最後，包括黃雲在內五十多名縣府、鄉鎮官吏，還有當地起義軍軍辦大學前幾期成員一起被直接拿下，凸顯林曜意志貫徹下起義軍上上下下的雷厲風行。
這次逍遙派頗有資歷的弟子參與的案例，瞬間吸引蘇州起義軍各級官員的注意。
當時，回到天龍世界不久，林曜得到這樣的消息後，沒有任何不解憤怒，反而沉默不語。
一個人站在蘇州府邸院落內看著那株高大的梨花樹。
王語嫣聞訊而來，站在他身旁無言的陪伴著。
飄香的梨花、飽滿的果實都已經沒有了，只剩下孤零零的果樹。
「語嫣，沁人的花香和飽滿的果實都只是一時的璀璨，太容易失去了。」
「阿曜，如今正值正月，相信今年三四月後繼續花開，七八月會繼續結果，只是短暫的花開花謝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王語嫣聽到林曜的感慨，一語雙關道。
「是啊。」
隨著軍中糾察隊與廠衛的深度挖掘，黃雲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墮落的全過程。
跟歷朝歷代的貪官污吏同一個模板，就是經過自己手的錢財過多，可以狠狠的撒幣，再對比自己精打細算的，就多了一種不平衡的貪慾。
與此同時迷戀上了美食美酒、精緻的華服，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和當初的貧困告別。
這種莫名的攀比心戰勝了內心的理智，然後這個縣城的從他開始，墮落之風由上至下的蔓延開來，最後只有很少堅定信仰的人永不妥協。
但這些人也被排擠到權力邊緣，勢單力薄，不受人待見。
即便他們多次嘗試將情況反映上去，但寡不敵眾，招到官官相護的狙擊，掀不起風浪。
若不是外來力量的強勢破局，也不知道要多少年後才能迎來「遲到的正義」。
而在這期間，這個縣城的監察部門就像是隱身的一樣，對這事竟然沒有任何了解。
甚至監察部門的一個副手也參與其中，在這場「盛宴」中分一杯羹。
這種千年來萬變不離其宗的墮落模式，林曜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為什麼他們能墮落的這麼熟練，都沒有什麼外力推動。
如果酒色所傷，美色誘惑什麼的，林曜也表示理解。
推己及人，他自己在沒有擁有穿越能力之前，也只能與毒、賭勢不兩立。
卻沒想到這些被起義軍內部寄予厚望的人墮落的原因這麼簡單，簡單到讓人難以置信。
一念之差。
林曜手下的情報部門分門別類，總結案件的各項信息。
林曜很輕易的了解到，起義軍出身的官員，相比於舊官吏，內心多了些許猶豫。
猶豫是因為內心的當初的信仰，還有林曜這個人。
他們當初也遭受過貪官污吏的欺負，在做相同的事情時，自然有些心理壓力。
還有著林曜的鎮壓一切的力量威懾，但日積月累下，再強大的威懾也會日漸褪色。
墮落是有著環境影響，慾念就像高山滾下來的巨石，一旦開始，就再也無法停下。
動搖的信仰，反過來會加速貪念的催生。
而且環境影響也不可小覷，世間隨波逐浪者眾，逆行者少。
家人的不理解，同僚的異樣的目光，百姓一丘之貉的神色，背負種種的不理解是很累的。
但這也驗證著堅定信仰的可貴。
「曜少爺，我願承擔這次事件的所有責任。」
這件事情，蘇星河當仁不讓希望自己扛下所有，請求得到林曜的懲處。
蘇星河身為起義軍內政的第一人，黃雲的各項安排都經過他的批准，他應該承受連帶責任。
許久後再次聽到的稱呼，仿佛回到了兩人第一次的見面，林曜當時還是個初出茅廬的傢伙，直接「綁著」王語嫣去找她外公。
「星河小子，幸好這次軍中糾察隊與廠衛的合作，要不然那黃雲造下更大的禍害，就難辦了。」
天山童姥忍不住開口，埋落自己這個師侄，話語間卻帶著淡淡的關心。
眾人相處了這幾年，同心合力，為了共同理想的奮鬥，各自都認同了對方。
無崖子也忍不住看向林曜，欲言又止，對於他這個徒弟，他還是很滿意的。
重情重義，二十年不離不棄的陪伴，可以擊碎一切冰冷的心。
資質不好也沒什麼，林小子給他們這些人的丹藥仙草，有著很大的作用。
就蘇星河而已，他現在的實力已經追上了幾年前被無崖子掌斃的丁春秋。
最重要的是，自己這些逍遙派老傢伙的身體活力煥發第二春，有了更進一步的空間，也更加期待未來。
一旁的王語嫣則默默的看著林曜，永遠支持他的一切決定。
「沒想到童姥也會拐彎抹角的幫人解釋。」
林曜打趣天山童姥，與在場的眾人對視一眼，拍了拍蘇星河的肩膀，沒再說什麼。
「林小子，我身為未來的海軍司令，自然要學習一定的語言能力，要不然就成了什麼都不會的傢伙，豈不是辜負你的期望。」
天山童姥不以為恥，反而振振有詞。
「呵呵呵……」
伴隨著林曜的一身輕笑，在場的眾人也笑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