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無懼 無畏 無牽 無掛，便是無敵
京城一到秋季，過節的味兒，便很重了，像樣兒的大街，沿街都是果子攤，一家挨一家的。
果攤上，無論什麼果子，一律論『堆』。
早上，歐藏華坐著馬車去鴻臚寺點卯時，看到路邊有個賣炒栗子的嬤嬤，便讓向大年買了些。
炒熟後的栗子會在殼上露出一個可愛的小口，顆顆栗果上釉色亮閃閃、光潔潔，間或傳來幾聲熱栗子爆裂的脆響聲，鼻翼翕動，一縷縷甜香焦香氤氳飄過，歐藏華便唏唏噓噓的撥開一顆嘗了嘗。
松、軟、香、甜、脆，甚是美味。
歐藏華神情喜悅，抓了一把遞給向大年和木高翁，微笑著吩咐道：「大年，那位嬤嬤的炒栗子好吃，你們也嘗嘗。一會兒你們回去的時候，給箐箐帶些。」
向大年一邊應著「好」，一邊左手倒右手。
倒是木高翁樂呵呵的笑了笑，估摸著是常年練劍，手上的繭子能抵擋得住這剛剛出鍋的炒栗子。
比起京城的歲月靜好，始祖山上可謂人人自危。
五嶽劍派眾人看著那位雄中帶雌的東方不敗，心中滿是緊張。
對方可是天下第一高手，這個名頭一戴就是十年。
無論正道的方證、沖虛、左冷禪，還是邪道的任我行、向問天，亦或綠林草莽、隱士悍匪，都未曾發對過。
這就叫統治力，猶如九天龍吟，震懾八方，四海之內，皆聞風滑跪。
東方不敗擺了擺手，正在跟少林武當拼死一戰的混沌堂弟子見狀，紛紛撤了回來。
少林武當看著完好無損的窮奇、檮杌、饕餮三堂，果斷選擇了謀而後動。
就在大家以為他要對正道出手時，這位天下第一高手卻看向綁在木樁上的楊蓮亭，柔聲細語的問道：「蓮弟，你還好麼？」
那語氣中的心疼，聽得正道武林眾人一陣恍惚。
這.
這聽起來好像有點不對！
「咳咳.不好！」
楊蓮亭抬頭，看著不遠處的東方不敗，帶著幾分難以言喻的哀怨，「伱可知，這些時日裡我遭受了怎樣的待遇？他們從未以人待我，更遑論尊重二字。」
「哼，」任我行不屑的說道：「一個兔爺，憑什麼要老夫尊重你？」
「任我行！！！」
「老夫在此，不用你強調！」
兔爺？！
左冷禪、莫大先生、岳不群及定閒師太等人剎那間全神貫注，眼神在東方不敗、楊蓮亭、任我行這日月神教的三巨頭之間不斷切換。
「他們日月神教原來這麼.兄恭弟友？.」丁勉差點沒忍住，還好最近有讀書，硬是換了個詞。
岳不群默默看了一眼丁勉，感覺托塔手把兄恭弟友這個詞抬到了一個不屬於它的高度。
任我行似乎察覺到了五嶽劍派眾人的目光，他冷聲催促道：「東方不敗，你若再不動手，老夫可就要動手了！」
東方不敗眯了眯眼睛，從步輦中站起身來，單手握住了一柄黑檀木為劍鞘的長劍，劍鞘之上刻畫著北斗七星。
沖虛道長看到這柄長劍，頓時臉色難看無比。
因為這就是武當祖師張三丰的佩劍·真武劍！
張三丰中年時用它掃蕩群邪，名動天下。晚年雖鮮少出鞘，但威名猶存。
誰曾想，此劍遭日月神教掠奪多年之後，今朝會以敵對之姿，出現在武當眾人面前。
左冷禪見狀神色一凝，緩緩抬手示意，師弟費彬雙手恭敬捧出一柄利刃走了過來，正德天子御賜之寶·繡春刀。
「東方啊！」
就在氣氛凝重之時，楊蓮亭突然問道：「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你是天下第一，卻不是天下無敵呢？」
東方不敗神色一愣，有些疑惑的看向蓮弟：「有區別嗎？」
「當然有了！」
楊蓮亭因為激動，扯動了身上的傷口，一時間氣喘吁吁：「呼你若是天下無敵，誰敢如此待我？正因為你不是，我才遭此劫難。」
「對不起」東方不敗微微低頭道歉。
如此卑微的模樣，讓在場眾人全都驚掉了下巴。
任我行眯了眯眼睛，好像找到如何使用這天下第一的戰力了。
可楊蓮亭接下來的話，卻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東方，我知你待我好，若是沒有你，我都不知道死在哪個疙瘩地方了。今日任老鬼拿我威脅你殺方證、沖虛、左冷禪，明日就敢拿我威脅你殺宰相殺皇帝，我知道你會去。」
「可你習武吃得苦，不是為了給這種人當刀子使的！」
「老子的東方，是天下第一，更應是天下無敵！」
「你想控制他，做夢去吧！東方，殺光他們，為我報仇。」
楊蓮亭話音落下之後，便毫不猶豫的咬斷了舌頭，鮮血從他的嘴角溢出，眨眼間便染紅了他的鬍鬚。
在場之人，無論正邪都愣住了。
左冷禪半響才開口道：「是個漢子！」
「掌門師兄.」丁勉艱難開口道：「我感覺大事不妙」
「嗯？」左冷禪一驚，只感覺寒毛炸起，他扭頭看去，只見東方不敗緩緩抽出了真武劍，指著中天門，口裡喃喃自語道：「蓮弟說得對，我是天下第一，更應是天下無敵！殺光他們。」
窮奇堂堂主百里尺拱手道：「教主，我等全部衝殺，會被少林武當五嶽背後夾擊.」
不等他說完，東方不敗單手一揮，一道劍氣划過，將百里尺的腦袋削了下來。
檮杌、饕餮二堂堂主見此情景，立馬帶著部下弟子，朝著中天門沖了過去。
他麼的不沖一定死，沖了不一定死，這道題大家都會選。
任盈盈跑到木樁前，拔出短刃將繩子割開，把楊蓮亭放了下來，同時對殺人名醫·平一指喊道：「快過來救他！」
平一指提著藥箱跑了過來，試探了一下鼻息，鬆了口氣說道：「沒死，只是昏迷。」
「先帶他下去，找個地方治療！」任盈盈盯著平一指，冷聲說道：「他死，你死！」
「是！.」平一指嚇得一頭冷汗，趕緊叫來幾個人，把楊蓮亭抬了下去。
任盈盈站起來，想告訴東方不敗楊蓮亭沒死，卻看到一道紅白相間的身影從眾多神教弟子頭上快速穿過，沒有任何借力，便衝到了城牆之上。
劍痴木蘭眸光如電，身法靈動若風，瞬息間已拔劍出鞘，劍尖輕點，恍若游龍戲水，劍勢如青龍騰空，攜著沛然不可擋之威刺向剛剛上來的東方不敗。
令狐沖眼睛一亮，這一劍之姿，實乃驚世驚艷絕美！
這就是劍痴麼？！
果然是天下一等一的劍客.
不等他感嘆完，就聽得「鐺」的一聲響，木蘭手中長劍落地，跟著身子晃了幾晃，身子向前直撲下去，俯伏在地，就此一動也不動了。
劍痴木蘭，死！
百鍊洞千華道人衣袍一甩，剎那間無數的銅錢、銀針、鐵葉子如暴雨一般襲向東方不敗。
「漫天花雨撒金錢？！」任盈盈一看，有些驚喜的喊道。
令狐沖聽後又是一怔，原來這就是武林暗器絕技之一的漫天花雨撒金錢，果然密不透風，避無可避。
然而東方不敗的速度太快了，在千華道人甩衣袍的時候，他就已經換了位置，還順手捏住了一枚在空中飛行的銅錢，屈指一彈，便擊穿了千華道人的腦門。
一代暗器大師，就此斃命！
鹿好顏與鶴好酒二人，身形同時一動，宛如雙鶴齊飛，玄冥神掌猛然轟出。
東方不敗單掌拍出，內力渾厚磅礴，如江河奔騰，又似深海暗涌，無窮無盡，將兩大高手直接拍飛出去。
令狐沖見對方快要衝到任我行面前，刷的一劍，向其咽喉疾刺過去。
這一劍刺得快極，東方不敗若不縮身，立即便會被利劍穿喉。
但就在此時，令狐衝心中突生警兆，一股莫名的心悸令他瞬間清醒。
他身形暴退，手中長劍下意識橫亘於胸前，護住心脈要害。
下一刻，令狐沖只覺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自劍身傳來，整個人如斷線風箏般被震飛數丈，重重跌落在地。
起身之後，他驚恐的低頭看了一眼胸膛，確認沒有被利劍刺穿，才鬆了口氣。
剛剛若非自己反應迅速，恐怕已經被東方不敗一劍穿心了。
東方不敗看了一眼令狐沖，淡漠的問道：「你是何人？」
在對方無欲的眼神下，令狐沖不敢口嗨，老實道：「在下令狐沖！」
「原來是你.」東方不敗點了點頭，順手一劍橫掃，將靠近他的人封喉，那動作簡單、直接、明了，卻偏偏無人能夠招架。
東關寨大當家韋常和烏龍寨大當家覃糯替一左一右，一個持關刀一個拿方天畫戟，朝著中間的東方不敗奮力斬下。
關刀如龍，帶著毀天滅地的威勢，劃破長空。
畫戟似虎，攜著震岳撼地的氣勢，撕裂風雲。
可就在那電光火石之間，兩人渾身一震，關刀和方天畫戟「哐當」一聲，沉重地落在地面上，激起一陣塵土。
卻原來東方不敗出手之快，實在不可思議，在這眨眼的剎那間，他長劍先刺穿了韋常的心臟，跟著縮回手臂，反手一劍又切開了覃糯替的脖子。
兩人身體一軟，直接倒在了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