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生亦何歡，死亦何懼
岳不群腳底一蹬，劍尖瞬間貼近，直取金龍吟咽喉。
金龍吟長刀一晃蕩開了直刺，可岳不群攻勢不斷，虛晃一招攻其上盤，實則長劍一轉橫斬其腹部。
這一招華山劍法·天紳倒懸，可謂出其不意，讓金龍吟不得不連連躲閃，狼狽不堪。
趁此良機，岳不群身形猛然貼近，使出一招豹尾腳，一腿勾住金龍吟後，翻腕壓劍後，內力洶湧而出，只聽「噹啷」一聲，金龍吟的長刀竟被這股強大的力量震得脫手而出，飛出了數丈之遠。
金龍吟臉色一變，岳不群轉身一招白虹貫日，直接刺穿了他的心臟。
拔劍之後順手甩掉劍尖的鮮血，岳先生可謂風采依舊。
不遠處，東關寨第二把交椅的田少川竟然偷襲了莫大。
他悄無聲息地繞至莫大身後，手中長劍在雨幕中劃出一道凜冽的寒光，猛然間向著莫大的背脊劈去。
莫大未察覺到身後的危機，卻憑藉多年行走江湖的敏銳直覺，捕捉到了弟子成白羽臉上那一閃而過的驚恐之色。
電光火石之間，莫大身形微動，仿佛背後長眼一般，使出一招蘇秦背劍，巧妙地化解了偷襲。
田少川一擊不中，瞬間變招，劍尖直指莫大的中路要害，莫大提膝截劍，再次擋住了田少川的猛攻。
兩人劍鋒相交，金鐵交鳴之聲在秋雨中迴蕩，激起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漣漪。
田少川眯了眯眼睛，人趁勢而上，劍卻逆勢而轉，改為上路攻擊，直取莫大咽喉。
莫大腳步輕盈地在雨中騰挪轉移，雖然及時抽身而出，手臂還是被劃開了一道口子。
「師父！」
成白羽立刻上前，擋在了莫大前面。
「無妨。」莫大無視了手臂上的傷口，而是抬頭看向偷襲自己的人。
「瀟湘夜雨莫大先生.不過如此，衡山派不如早日退出武林，跟著你們那個白白嫩嫩的大弟子，安心做朝廷的走狗吧！」田少川緩緩抬頭，看著莫大冷笑一聲道。
「你！.」成白羽年輕氣盛，正要衝上去的時候，被莫大一把按住。
「師父！」
莫大將弟子拉到身後，一臉冷漠的走向田少川，「我不認得你，伱卻對衡山派這般敵意.你輸給了藏華，對吧！」
「住口！」田少川暴怒，一劍刺向莫大。
莫大一招衡山雲劍盪開長劍後，轉而青龍出水直刺，田少川身形如燕般翻轉避開，同時右手化拳為鳳眼，凝聚全身勁力於一點，精準無誤地擊打在莫大的劍身上。
「砰」的一聲，金鐵交鳴，若是換成他人，這一擊足以震落兵器。莫大只是劍身微顫，卻未損分毫，足見其握劍之穩。
然而，田少川的攻勢並未中斷，他借勢在空中完成了一個完美的迴旋，雙腿如同龍騰九天，帶著呼嘯的風聲，向莫大就是一記凌厲的迴旋踢。
莫大身隨意走，瀟灑避開後穿劍而過，以化勁外纏式，黏住了田少川的長劍。兩劍相交，卻無金鐵交鳴之聲，只有內力流轉。
田少川見狀，頓時心中大驚，他猛吸一口氣，全身勁力凝聚，準備強行掙脫莫大的劍勢，抽身而退，再戰下一場。
然而就在他抽劍而出的那一瞬間，一抹不易察覺的寒光自莫大左手閃過，田少川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咽喉一涼，緊接著一股刺骨的寒意涌遍全身，鮮血如同噴泉般自他頸間噴涌而出，眨眼間便染紅了衣襟。
他捂著傷口後退了幾步，終是無力的倒了下去。
「看懂里冒？」莫大看了一眼身後的成白羽，問道。
成白羽點了點頭：「看懂里。」
「哪一招？」
「《百變千幻雲霧十三式》，劍落雙雁。」
「嗯。」莫大露出了滿意的聲音，這弟子天賦雖不如藏華，卻也是新一代首屈一指的，「自己去試試。」
「是！」成白羽應了一聲，立馬參與到了戰鬥之中。
莫大見左冷禪站在不遠處，完全沒有出手的意思，便走了過去詢問道：「左師兄，你可認得那人？」
左冷禪順著莫大所指的方向看去，微微皺眉說道：「看著有點眼熟莫大先生怎麼受傷了？」
「一點小傷，不礙事。」莫大搖了搖頭，將田少川敵視衡山派的消息告訴了左冷禪。
聽到事關歐大人，左冷禪立馬上心了。
他走了過來，將斷氣了的田少川翻了過來，發現了他腰間一塊牌子，便撿起來一看，上面赫然寫著『奉天征討大元帥座下·井宿營都尉』。
「哼，原來是劉惠殘黨，竟然讓他跑到這裡來了！難怪如此痛恨的歐大人。」左冷禪不屑的說道：「他能死在莫大先生劍下，也算是有始有終。」
呂施張此刻胸腔內似有萬斤巨石沉甸甸地壓著，他未曾料及，二哥竟會死於莫大之手。
雖然他們結拜不過半年，卻感情深厚，此情此景，令他心如刀絞。
目光所及，原本浩浩蕩蕩、應是所向披靡的四百餘名兄弟，如今卻似秋風掃落葉般，一片片墜落。
戰場之上，可謂盡染血色。
首輪箭雨如注，奪去了數十條鮮活的生命，隨後第二輪、第三輪齊射，更是將那些武藝平平的弟兄一一吞噬。
生離死別，只在轉瞬之間。
而那倖存的兩百餘名勇士，本是隊伍中的翹楚，他們都是身手矯健、反應機敏之輩。
然而此時此刻，卻早已沒了戰鬥之心。
面對五嶽劍派弟子那鋒芒畢露的劍法，以及步步緊逼的攻勢，他們被打的拋盔棄甲。
呂施張知道，這一戰已經沒法打了。
他只得吹響長哨，發出『撤退』的信號。
左冷禪卻一直留心關注著戰場，見對方毫無章法的遁逃，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悠然開口道：「哼，果然是一群烏合之眾，豈知戰場非兒戲，更不是武林隨意搏殺！傳我令，勿使敵寇有喘息之機，即刻乘勝追擊！」
「是！」鄧八公應了一聲，立即對著嵩山衛弟子打出了追擊的手勢。
眾弟子見狀，無不精神一振，保持著十來丈的距離，一邊追擊，一邊射出箭矢。
雙方你追我逃，呂施張不知不覺竟然跑到了他們埋伏青龍堂和白虎堂的山谷之中。
此刻，青龍堂堂主·賈布正與白虎堂堂主·上官雲正在與人廝殺。
看到對方有援軍趕來時，頓時面如死灰：
「我上官雲一世英名，難道要葬身於此？！」
「哼，生亦何歡，死亦何懼？！今日多殺一個，便是賺的！」
反觀任我行一方的人則大笑起來，一個個信心滿滿，就等著殺光青龍白虎二堂的精銳，讓東方不敗也感受一下痛苦。
誰知呂施張看到眾人之後，慌張的喊道：「快撤！快撤啊！」
「三弟在喊什麼？」東關寨大當家·韋常看著三弟那誇張的模樣，有些疑惑的問道。
他身邊的桐柏雙奇周孤桐、吳柏英仔細看了看，說道：「你三弟看上去很害怕。」
「不可能！」
韋常冷聲說道：「我三弟施張有萬夫不當之勇，怎會害怕？！」
這時，呂施張終於來到了韋常身邊，他拉著大哥的手說道：「大哥，快撤！嵩山派有弩！」
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賈布大吼道：「周孤桐、吳柏英，納命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