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安寧的好勝心

  第224章 安寧的好勝心

  又是一陣「嗡嗡」的動靜,寧衛東手持電鑽依葫蘆畫瓢對著第二個保險柜的鎖眼猛搥。

  因為有了前面的經驗,第二次比第一次更順利,不到十五分鐘就把寶箱鬼的鎖眼鑽透了。

  把電鑽抽出來,寧衛東再次轉動密碼盤,隨即「咔」的一聲,保險柜的金屬門應聲開啟。

  並沒有意外,第二個保險柜裡面也是黃金。

  不過相比第一個滿坑滿谷的,第二個保險柜只裝滿了一多半。

  寧衛東倒也沒失望,本來第二個保險柜就屬於是意外發現,就連安寧之前也不知道。

  裡邊這些黃金算是額外收穫,不管多少都是白撿的。

  把電鑽放到地上,寧衛東深吸一口氣。

  現在兩個保險柜都打開了,必須思考下一步的問題了。

  第一,這些黃金是怎麼一回事,僅憑安家的財富,絕對攢不下這麼多黃金,這裡邊必定另有內情。

  不過這件事還是其次,畢竟今時不同往日,不管安寧父親當初怎麼搞到這些黃金,如今這些黃金已經姓了寧了。

  第二,就是安寧的問題。

  如果只是安寧父親留下的錢財,哪怕是價值幾百萬,甚至於上千萬,分給安寧三成,這都沒問題。

  但是現在,這麼多黃金就另當別論了。

  兩個保險柜的黃金加在一起,寧衛東估摸應該沒有三噸,但兩噸絕對綽綽有餘。

  這些黃金安寧拿走三分之一,就是六七百公斤,絕對非同小可。

  寧衛東倒也不是眼皮子淺,看見錢多了就動了歪心思,而是不想被連累了。

  這麼多黃金,安寧如果出手,絕對能鬧出不小動靜。

  在國內,以安寧的情形,根本沒有這個能力和人脈。

  如果弄到香江去,憑藉安家的關係倒是可以,可那樣一來可就是走s黃金。

  不被逮住就罷了,萬一被逮住牽連到寧衛東身上,絕對是個大麻煩。

  所以寧衛東必須慎重處理。

  還有第三,其實跟安寧面臨的問題一樣,寧衛東也有些發愁,怎麼處理這些黃金。

  而在此時,安寧激動之餘回過神,發現寧衛東看著兩個保險柜里的黃金有些出神。

  不由心裡「咯噔」一下,她忽然有些害怕。

  心裡一股腦湧出許多念頭,如財帛動人心,謀財害命之類的。

  安寧再次咽了一口唾沫,她咬了咬牙看向兩個保險柜,忽然道:「寧衛東,那個……這些黃金我不要了,都給你,行不~」

  寧衛東一愣,回過神來,猜出安寧想什麼,哭笑不得道:「想啥呢,我還能因為這點黃金把你給殺了?」

  安寧鬆一口氣,寧衛東這樣直言不諱,反而說明了他沒有類似的心思,苦笑道:「人家害怕嘛,這麼多黃金,擱誰誰不害怕!這要是換成錢,不得幾千萬啊!別說是幾千萬,就是幾萬塊錢,都足夠讓許多人鋌而走險了。」

  寧衛東撇撇嘴:「你倒是雞賊,發現情況不對立馬就知道放棄,但你想過沒有,如果我真有心,還能放你活著?」

  安寧情知寧衛東說的沒錯,無奈道:「那我有什麼法子,只能盡人事聽天命唄~」

  寧衛東道:「放心,安姐,這點錢還不至於,更何況在我眼裡你可是很有價值的人才,不要妄自菲薄。」

  安寧愣了一下,有些不確信寧衛東是真心還是隨便揶揄。

  寧衛東卻沒閒工夫再關注她的心情,繼續看向保險柜里的金條。

  這些金條將來怎麼處理是後話,眼下放到哪去也是個問題。

  直接放這兩個保險柜肯定不成了,把鎖鑽開了,已沒法用了。

  弄回四合院也沒有合適的存放地點,而且再過不久還要搬過來。

  想來想去,寧衛東還是決定暫時不動這些黃金。

  心裡打定主意,寧衛東開門叫了一聲:「小偉,過來。」

  在樓道口站著的寧偉立即小跑過來:「三哥,您……」

  沒等說完,進屋就看見那兩個敞開的保險柜裡邊滿滿當當的黃金。

  寧偉當時腦子就有些宕機了,他活了二十年,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黃金。

  「嘿~醒了!」寧衛東叫了一聲,順手從一個保險柜里抓出一根金條,就向寧偉丟過去。

  寧偉「哎」了一聲,回過神來手忙腳亂的接住金條。

  這一根是一公斤,寧偉卻感覺異常沉重,仿佛比十斤還重。

  「三哥,這……」

  寧衛東隨口道:「給你的。」

  寧偉不可思議,這麼大一塊金磚就給他了!下意識的就像推辭:「三哥,這我……」

  寧衛東打斷道:「給你就拿著,這麼多呢,差你一塊?」

  寧偉不好多說,卻禁不住心臟嘣嘣直跳。

  雖然不確定這塊大金條究竟多重,但絕對價值不菲。

  之前他給槐花買表,也到金店看過,還是他媽特地叮囑,日後結婚要買金首飾,讓他了解了解價格。

  寧偉知道現在金子大概三十八九,將近四十塊一克,一公斤就是一千克,按照四十算,就是足足四萬塊錢!

  這可是1979年的四萬塊錢,一個國營工人一個月工資四十,一年五百塊錢,不吃不喝得攢八十年。

  寧衛東道:「小偉,你去找個焊工來,電焊水焊都行,給這倆保險柜焊上鎖鼻子。」

  這就是寧衛東想到的,暫時應急的法子。

  保險柜雖然鑽壞了,但殼子還能湊合用,焊上鎖鼻子,再用大鎖鎖上,先將就著用。

  等後續這批黃金肯定要找渠道處理掉,不可能長時間放在這裡。

  寧偉應了一聲,卻擔心道:「三哥,可這裡邊……」

  還是那句話,財帛動人心,如果讓外人知道這兩個保險柜里存著這麼多黃金,傳出風言風語都是麻煩。

  寧衛東當然考慮到了:「你先去,我現在把東西搗騰出來。」

  寧偉點頭,知道寧衛東考慮到了便也不擔心,徑直轉身出去。

  反手關上門,不由得把手插進褲兜,捏著那塊冰涼的大金條。

  寧偉心裡急切,準備先把這個傢伙送回家藏好,再去找焊工。

  否則在大街上,兜里揣著這麼個東西,他無論如何也沒法若無其事。

  寧衛東和安寧這邊,在寧偉走後,倆人也動起來,把金條從保險柜里搬出來,把屋裡的床挪開,順著牆根碼放。

  這些金子太重,必須攤開了擺,如果堆在一起保不齊能把樓板給壓斷了。

  說是兩噸多的黃金,但黃金的密度大,真要搬出來,其實沒多少。

  順著牆邊擺開,再用木床遮擋,不趴下去看根本看不出來。

  再把床單垂下來,就更天衣無縫了。

  做完這些,寧衛東沒什麼,安寧累的滿頭是汗。

  鼻頭臉上蹭了不少灰塵,混著汗水淌下來,臉都花了。

  安寧卻沒喊累,這大概就是黃金的魔力,如果是同樣重量的磚頭,安寧再也不會是這種狀態。

  「坐下歇會兒吧~」寧衛東招呼一聲。

  安寧應了,用手臂抹了一下額頭的汗。

  趁著沒有旁人,寧衛東索性把話說開,問道:「安姐,這些黃金你有什麼打算?」

  安寧舔舔嘴唇,剛才幹活兒出汗,嘴裡有些發乾,現在一聽這話,讓她覺著嘴裡更干,卻也沒再說不要了,轉而道:「我都聽你的。」

  寧衛東「嗯」了一聲,對安寧的態度很滿意。

  這女人果然是個聰明人,即使是面對巨額財富,依然能保持頭腦清醒,但是這個,就很難得。

  什麼叫利慾薰心。

  大多數人,在面對巨大的利益誘惑時,往往就會大幅降智,本來挺聰明的人,卻會去干傻事。

  寧衛東略微沉吟:「安姐,當初咱們說好的,你三我七,這個不變。」

  寧衛東這個態度讓安寧微微詫異,實際上剛才她在驚恐之中放棄這些黃金,並不是隨口說說,而是真不想要了。

  沒想到寧衛東在這個問題上還挺有原則。

  寧衛東接著道:「不過這些黃金的確有些燙手,咱們必須從長計議。如果你聽我的,就把黃金暫時留在這裡,等我後續安排。」

  安寧立即點頭,好像小雞啄米。

  寧衛東這樣安排,明顯比她預想中的情況更好。

  寧衛東繼續道:「還有一則,我得事先說明,這些黃金應該不全是你們安家的……」

  安寧先是一愣,旋即也反應過來,謹慎的點點頭。

  雖然她因為年紀原因,對她家的一些情況並不全然了解,但是可以肯定就算是巔峰期的安家,也不可能籌措這麼多黃金。

  更何況安家在出事之前,已經把家產進行了三分,一份留在國內,一份去了香江,一份分到海外。

  縱然國內留下的是大頭,卻是以固定資產為主,根本不可能有這麼多現金。

  寧衛東挑明這件事,意在提醒安寧,不要心裡不平衡,這些錢可不全是你們家的。

  說起來,能給她三成,已經是占了便宜。

  安寧正色道:「我明白。」

  寧衛東道:「安姐,我跟你說這些並不是想給自己找藉口,如果那樣我根本不會多說一個字,東西我想要就要,何須跟你解釋。之所以說這些,是因為我看重你這個人……」

  安寧眨巴眨巴眼睛,情知寧衛東指的不是男女那點事。

  固然安寧自認為長的很漂亮,但寧衛東身邊的人她也見過,白鳳玉就不消說了,當得起天生麗質。

  這也就是解放後這二十多年,審美和價值觀太正了。

  否則白鳳玉這種女人壓根兒不會出現在大雜院這種地方。

  至於趙如意,也是難得的美人,還附帶著娘家的強大背景,更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

  那麼寧衛東看重她這個人又是什麼意思?

  寧衛東繼續道:「你很聰明,也懂得分寸,還有香江安家的關係,這都是你的優勢……」

  安寧聽出寧衛東的意思:「你想用我?」

  寧衛東理所當然的點點頭:「安姐,你知道我的情況,如今雖然有我大哥,也靠上了岳父家,但在我個人而言,底子是非常薄的,就更不用談根基了,手頭能用的人太少了。」

  聞聽寧衛東的開誠布公,安寧的眼眸里閃現出一抹熱切。

  實際上寧衛東說的這些,何嘗不是她面臨的問題。

  在她父母死後,原先安家經營的人脈關係全都斷了,要不然當初安寧也不至於淪落到不得不嫁給王京生的境地。

  後來跟香江安家聯繫上,安寧則是虛張聲勢,拉大旗作虎皮,才唬住安致遠。

  但安寧心裡很清楚,這些都是虛的,一旦安家那邊看破了她的虛實,她的價值就會大打折扣。

  她必須在那之前化虛為實,把吹的牛都圓上。

  這其中最關鍵的就是與寧衛東的關係。

  只要寧衛東願意讓她借勢,在安家那邊她一直擁有價值,反之亦然。

  安寧道:「你想讓我怎麼做?」

  寧衛東一笑,不疾不徐道:「用你的名義,在香江註冊一個公司,以後專門負責與安家對接。」

  安寧心中一凜,有驚訝也有興奮。

  驚訝的是,她知道安致遠和寧衛東在談什麼,所謂與安家對接,說白了就是走s,讓她負責則是讓她充當黑手套和隔離牆。

  興奮則是任何事的風險和收益都是正相關,她接了寧衛東的安排,固然要承擔風險,但是也意味著,將會獲得權力。

  在安家,乃至於以後跟香江其他勢力接觸中,她都可以在某種程度上代表寧衛東。

  寧衛東則有京城的王家和趙家背書。

  從此以後,她再也不用殫精竭慮,小心翼翼的借勢對縫了。

  有了這種認識,安寧信誓旦旦,一口答應。

  同時媚眼如絲,湊到寧衛東身邊,吧唧親了一口。

  寧衛東也沒意外,雖然兩個人剛才都沒提,但心裡都清楚。

  一旦打成了協議,從今以後安寧就是寧衛東的人了。

  這是她要拿到權力所必然付出的隱性附帶條件。

  寧衛東可以不提,但她必須得有這個自覺。

  作為寧衛東,同樣不能拒絕,這是他的義務。

  就像古代的皇帝或者公主,為了安撫下面的世家勛貴,必須讓其女兒或者妹妹入宮,公主的下嫁或者和親也是一個道理。

  哪怕皇帝並不喜歡某家的女兒,也不能拒絕,甚至不能冷落,因為這早就不是簡單的男女關係了。

  就像現在,如果寧衛東拒絕,難免讓安寧心生怨懟,你丫嫌棄老娘,你給老娘等著。

  只不過時間地點都不合適,兩人也只是親了親。

  又過了不一會兒,寧偉就帶著焊工過來。

  他先讓焊工在樓下等著,自己上來看看,確認準備好了,這才把人帶上來。

  「經理,這是二建公司的王師傅,七級焊工。」寧偉介紹帶來的焊工:「這是我們經理。」

  王師傅中等身材,見到寧衛東不卑不亢,伸出手道:「同志您好。」

  這個年代,七級工的地位已經相當高了,一般來說一個萬人大廠,也就一兩個八級工,七級工也不會超過十人。

  這位王師傅四十多歲,就能評上七級工,絕對是精英工人,本單位的領導也要客客氣氣。

  寧衛東跟他握了握手:「王師傅,有勞了。」說著把他帶到牆邊的兩個保險柜前面:「這裡有倆保險柜,您看看怎麼弄,能給鎖上就行。」

  王師傅眼睛一掃就腦補了現場的情況。

  這個單位新搬過來,重新整修樓房,發現倆保險柜,沒有鑰匙就給鑽開了。

  至於裡邊有什麼,不是他能管的。

  但看對方毫不避諱,直接把他叫來,想必沒什麼要緊的東西。

  這兩個大傢伙鑲嵌在牆裡,想拆出來也麻煩,索性用上,放個東西。

  王師傅不是多嘴的人,心裡如何想面上都沒流露,更沒在屋裡其他地方亂看,直接來到保險柜前面,仔細看了看,跟寧衛東道:「同志,您是想牢靠點兒,還是做個樣子就行?」

  寧衛東笑著道:「瞧您說的,您來都來了,肯定是能牢靠還是牢靠一些的好。」

  王師傅點頭:「那外觀呢?有沒有什麼要求?」

  寧衛東擺擺手:「這個沒有,您看著來。」

  王師傅道:「得嘞,那您稍等。」

  說完了就打開隨身背上來的工具箱開始鼓搗起來。

  這位王師傅有備而來,剛才寧偉去找他已經說了一些情況,王師傅準備了一些東西,在現場稍微加工,做了兩個鎖鼻。

  隨後檢查一下保險柜的結構,把鎖鼻焊接上去,又用砂輪磨一下。

  不愧是七級焊工,手藝是沒得說,幹活也麻利。

  前前後後沒用一個小時就好了。

  有了鎖鼻,再買兩把大鎖當就算齊活了。

  當然,普通鎖頭肯定比不上保險柜,但在寧衛東看來也足夠了。

  寧偉把王師傅送走,寧衛東又讓安寧去買鎖頭。

  買鎖頭這個事兒必須讓安寧去,不是寧衛東不信任寧偉,而是有些時候不能隨便考驗人性。

  在處置掉這批黃金之前,肯定要讓寧偉盯著。

  再讓他去買鎖,萬一一念之差,留下一把鑰匙……

  寧衛東雖然相信寧偉的人品,但別忘了寧偉也才二十不到,這個年紀能有多大定力。

  真要一步走錯,寧衛東不在乎丟幾根金條,而是培養了寧偉這麼久,真要折在這上,就太可惜了。

  所以乾脆不給他機會,斷了某些念想。

  而讓安寧去買鎖,由寧偉帶人看著,等於是兩方互相鉗制,就算安寧手裡有鑰匙也沒用。

  片刻後,寧偉回來。

  寧衛東立即讓他幫著,倆人把床挪開,又把黃金搬回保險柜裡邊。

  這一來一回,寧衛東順便數了兩回,金條的重量都在一公斤左右,一共是兩千三百二十四根,加上給寧偉那根,原先一共兩千三百二十五根。

  再等安寧帶著鎖頭回來,寧衛東這邊已經把金條重新碼放好了。

  「你看這樣的鎖行嗎?」安寧把兩個巴掌大,通體黑色鑄鐵,鎖梁鍍鉻亮銀,看著結實厚重的大鎖交給寧衛東。

  上面插著鑰匙,一把鎖頭配了四把鑰匙。

  寧衛東看了看,說了一聲「行」,順手就把一個保險柜鎖上。、

  等到第二個保險柜,他卻動作一頓,打開門伸手從裡邊拿出兩根金條,自個揣兜里一根,遞給安寧一根:「拿家去,算是留個紀念,別忙活一溜十三招空手回去。」

  安寧接過金條也沒客氣,之前寧偉都拿了,她憑什麼不要。

  寧衛東這才把第二個保險柜鎖上,把兩串鑰匙都揣進自己兜里,跟寧偉道:「小偉,從今天開始,白天你安排人在外邊盯著走廊,晚上你就住到隔壁,給我看好了。」

  寧偉挺直了身子道:「三哥,您放心,誰敢動您的金條我弄死他!」

  寧衛東點頭,又道:「我辦公室有把槍,等會兒我讓人送來,如果遇上什麼情況,直接開槍,不用猶豫。」

  寧衛東在紅星廠是保衛處的幹部,有持槍證。

  如今雖然調出來了,但他的證和槍都帶了過來。

  現在還沒禁槍,別說是手槍,就是長槍也不稀罕。

  一聽有槍,寧偉眼睛一亮。

  這話也是寧衛東說給安寧聽的,跟不讓寧偉去買鎖頭一個意思,都是提前警告免得對方有僥倖心理。

  如果這樣還攔不住,那就是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把這邊安排好,寧衛東算是了結了一件事。

  讓寧偉留下,與安寧走下樓。

  劉東在一樓站著,看見寧衛東立即叫了一聲「經理」,也看見了安寧,心裡暗暗奇怪。

  剛才安寧風風火火的來,在上邊待了一上午卻弄的跟鑽了耗子洞似的,好好一個大美人灰頭土臉一身泥。

  寧衛東也好不到哪去,正好看見劉東:「小劉,你跟我回去一趟,有點東西給小偉拿來。」

  劉東忙應了一聲,跟上寧衛東。

  昨天砸開的新門洞已經抹上了水泥,上了門框。

  等干透了就能安裝大門了。

  門外連著旁邊富民旅社原先的台階,向外起了五步台階,剛用磚砌好,還沒抹水泥。

  三人順著台階下去,寧衛東正要去取自行車,安寧道:「坐我的車吧~」

  說著一指不遠處停在馬路對面的銀灰色轎車。

  正是之前安致遠準備的兩輛轎車之一,那輛英果的羅浮。

  寧衛東扭頭看安寧:「嚯~行啊!開上小轎車了。」

  安寧道:「還不是托您的福~」一邊拿出車鑰匙,一邊把安致遠的打算說了。

  寧衛東莞爾一笑:「他倒是煞費苦心,可惜那台奔馳太招搖了。」

  來到馬路對面,寧衛東和安寧都沒在意身上的灰塵,直接開門坐了進去。

  劉東跟在後頭也上了車,卻是不免有些緊張,他平生第一次坐這種進口小轎車。

  拘謹的坐在后座,雙手放在膝蓋上,不敢到處亂摸。

  好在從富民旅社到南鑼鼓巷附近不算太遠,安寧開車過去只用了十幾分鐘。

  寧衛東和劉東下車,安寧拉了寧衛東的袖子一下,沖他拋個媚眼,小聲道:「弄的一身土,到我那兒去洗洗?」

  這種邀請的意思太明顯了。

  寧衛東抬手看了一眼時間,說了一聲:「等我~」

  隨即下車,跟劉東回走進公司大門,徑直到寧衛東的辦公室,從抽屜里拿出那把手槍,裡邊常年壓著半梭子子彈。

  這還是李沛航教他的。

  如果長時間帶著子彈,不能把彈夾壓滿,否則彈夾彈簧老化,子彈容易卡殼。

  寧衛東檢查了一下保險,把槍交給劉東:「小劉,你帶過去,交給寧偉。」

  劉東連忙應是,小心翼翼的接過槍。

  兩人又從裡邊出來,回到安寧車裡。

  寧衛東道:「先把他送回去。」

  安寧應了一聲,啟動汽車順著原路返回,等劉東下車才徑直回了華僑公寓。

  在大門口「嘀嘀」兩聲,門衛立即過來開門。

  這個年代,即使是住在華僑公寓,有小汽車的也是少數人,一天不會進進出出幾次,門衛來開幾次也沒什麼抱怨。

  畢竟在這裡當門衛的工資可不低。

  安寧放下車窗道了一聲謝,才踩了一腳油門過去。

  把車停在樓下,寧衛東跟著安寧回到家,進屋把門關上,安寧蹬掉鞋子,回頭看了寧衛東一眼,嫣然笑道:「你先洗還是我先洗?」

  寧衛東道:「還分什麼先後,一起洗。」

  說完毫不客氣,開始脫衣服。

  安寧臉頰一紅,但這一路上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更何況剛才是她先拽寧衛東的,既然做出了決定也沒必要扭扭捏捏的。

  安寧索性也脫了衣服,跟寧衛東赤膊相見一起進了衛生間。

  這種情況自然是不可能好好洗澡的。

  好在兩人也不是特別髒,就是一身塵土。

  兩人卻足足半個多小時才從衛生間出來,也顧不得擦乾了,又轉戰到臥室……

  眼看下午一點了,才算是鳴金收兵。

  安寧躺在寬大的床上,正午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在她身上,暖洋洋的令她更是慵懶。

  雖然是九月十幾號了,陽光充足的大中午並不冷,安寧眯著眼睛,心裡異常輕鬆。

  要說她喜歡寧衛東,其實遠談不上。

  她跟寧衛東的關係充其量算是一種合作夥伴之間的深入交流,通過這種關係,尋求更深綁定。

  她從沒奢望從寧衛東這裡獲得愛情,當然寧衛東也沒承諾給她。

  寧衛東抻個懶腰道:「還有力氣嗎?餓了,給我弄點吃的。」

  安寧白了一眼,卻是乖乖起身,但她並沒自己做,到客廳里抓起電話撥了出去:「喂,我是華僑公寓的,我姓安,給我送四個菜過來,要你們張師傅親自做的……」

  安寧說話聲音不大,寧衛東在屋裡卻能聽見,不由得心裡感慨。

  還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在這個年代安寧這裡就能點外賣。

  卻也不是真的外賣,而是安寧長期定點讓某個飯店送飯。

  這種事一般家庭肯定承受不起。

  片刻後安寧光溜溜回來,在寧衛東面前分毫沒有遮掩,一屁股坐到床邊:「大概半小時能送來,還能來一次。」

  寧衛東瞥她一眼:「算了吧~我怕搞出人命來。」

  這裡是真的字面意思,剛才到最後安寧抽抽著都翻白眼了,半天才緩過來。

  安寧卻笑嘻嘻道:「沒事兒,那種感覺……很刺激,我喜歡。」

  寧衛東不為所動道:「還是算了吧,你都腫了,也不怕一頓吃撐了。」

  安寧撇撇嘴,往某處瞅一眼:「你別是不成了吧~」

  寧衛東換了個姿勢躺著,拿起放在床頭柜上的煙,淡淡道:「激將法對我沒用。」

  安寧爬過去,伸手搶過寧衛東手裡的火柴,劃燃了幫他點上:「問你個事兒。」

  寧衛東抽一口,嘴裡吐出一股煙:「嗯,你說。」

  安寧賊兮兮湊到他耳邊,輕聲道:「我跟白鳳玉,誰騒?」

  寧衛東一愣,有些哭笑不得,不過一想能問出這話倒也符合安寧的性格。

  寧衛東不會輕易被套話:「說啥瘋話呢~」

  安寧「切」了一聲:「你當我看不出來,白鳳玉那娘們兒肯定跟你有一腿。」

  寧衛東挑了挑眉:「你咋看出來的?」

  安寧道:「上次我去你家找你,你沒在,遇到她,一聽我要找你,她就跟護雞崽子的老母雞似的,要說你倆清白,騙鬼鬼都不信。」末了又不忘追問:「你倒是說呀~」

  對於這種莫名其妙的好勝心,寧衛東一時無言,無奈道:「你騒,你騒~」

  安寧撇撇嘴,嘀咕一聲「敷衍」,卻也沒再往下說。

  這種事淺嘗輒止是情趣,說深了卻會適得其反。

  安寧又道:「對了,還有一個事兒,安致誠托我,想跟你見見。」

  寧衛東挑了挑眉。

  安寧解釋道:「安致遠是二房的,安致誠是三房的,也是我堂哥。」

  寧衛東恍然,這種家族內部的競爭傾軋並不稀罕,甚至有些時候比外人更狠。

  問道:「他想幹什麼?」

  安寧道:「這幾年三房跟二房一直不大對付,尤其在安致遠和安致誠這一輩,兩人針鋒相對,斗的厲害。」

  寧衛東暗暗搖頭。

  安家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老話說家醜不可外揚,在這個節骨眼上,三房的人冒出來,是臉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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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