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人魚公主：白星
紅土大陸下，海底一萬米。
魚人島上方的龍宮城裡，巨大的議事廳此刻只有三個人。
尼普頓國王、乙姬王妃、還有費爾舍泰格。
作為曾經魚人街的領袖人物，出海冒險的費爾舍泰格本就被龍宮城所關注，這次旅行冒險經歷了數年，回到魚人島後自然會受到接見。
而因為凱文所說的過兩天，所以泰格將這次會面定在了一個多星期後的今天，想著在那之前帶恩人逛一逛魚人島，也能夠讓革命軍對魚人島的渴望有一個基礎的了解。
最重要的……或許在他內心深處，還想讓這位革命軍的先生，能夠對魚人島產生憐憫之心。
不過時間一天天過去，一直到了今天約定與國王王妃會面的日子，那位先生卻一直沒有出現。
沒辦法，泰格只能一個人來了龍宮城。
「費爾舍泰格，之前不是說還會有一個人類和你一起來嗎？」
尼普頓看著下面單膝跪地的泰格：「為了能夠和這位人類的客人會談，王妃今天可是特意提前準備了很久想要詢問的內容啊。」
泰格無奈回道：「那位先生原本說會在幾天前就來魚人島，但現在看來應該是被事情耽擱了。但這一次，事實上我在陸地的經歷，也需要告知與您還有王妃大人。」
一旁的乙姬王妃顯然很感興趣：「這次在陸地旅行的經歷嗎？更高的天空和更多的陽光，還有廣闊無邊的大海，真的是很好的經歷啊。」
話音落下，但兩人很快發現了泰格的臉色並不愉快，甚至因為回憶而浮現出一絲痛苦和慶幸。
這一刻，乙姬王妃那種天生的見聞色發揮了作用。
「所以……是經歷了很痛苦的事情嗎？」
低著頭的泰格淚水滾落地面：「事實上，在一個多星期前，我就在魚人島的正上方，紅土大陸之上的瑪麗喬亞。在那裡……成了天龍人的奴隸。」
奴隸……
尼普頓原本靠坐的身體正坐，乙姬王妃目光中閃爍著淚花。
她能夠感知到泰格的內心，天生便能夠共情的天賦，讓她此刻能夠些許體會到面前之人在瑪麗喬亞上的痛苦。
而泰格回到魚人島後，和那兩個一起的同胞關於瑪麗喬亞的一切都沒說出來。
此時訴之於口，仿佛發泄一般的泣不成聲。
但事實上很大的原因，在於乙姬王妃與之共鳴的影響。
「很痛苦吧？那樣的經歷……」
同樣紅著眼眶的乙姬王妃來到泰格面前，伸手將其淚水拭去：「現在……你回家了。」
單膝跪地的泰格埋首在臂膀里，被三言兩語引動的情緒發泄了出來。
半響後，王座上的尼普頓開口道：「瑪麗喬亞那裡，從來沒有人能夠從那裡逃脫啊……泰格，是這次你要帶來的人類幫了伱嗎？」
此時的泰格也穩定了情緒，開口道：「是的。這也正是我想要帶那位恩人先生，與兩位會面的原因。」
尼普頓點點頭：「自瑪麗喬亞上救下了你，或許還有魚人街那兩個和你一起回來的同胞，那個人類可以說是魚人島的恩人。」
泰格微微搖頭：「不僅僅是恩人啊尼普頓陛下。這次在外的經歷，讓我有了看到了很多不一樣的東西，而這位先生的話，我認為關乎著魚人島的未來。」
未來？
尼普頓愣了愣，一旁的乙姬王妃看向泰格。
而泰格繼續說道：「生命無有貴賤，凡有智慧的生命，都是平等的。」
乙姬王妃的目光閃爍：「能夠說出這句話的先生，真的很想見一見啊。」
尼普頓目光微凝，相比於乙姬王妃，年輕時便與羅傑相交的他，更要現實一些。
「你知道嗎泰格，這樣的話需要如何的力量才能夠去支撐。如果僅僅只是那位先生的自我認知，那樣是代表不了什麼的。」
泰格回道：「那位先生所代表的力量，或許正是能夠改變這個世界的力量。革命軍的斗篷人先生，這個世界上唯一收取過天龍人性命的存在。」
「嗯？」
尼普頓頓時站起身，魚尾在其身後猛然擺動。
大海之下的一萬米，新聞鳥是無法將報紙送到這裡來的。但作為國王，尼普頓自然關心著海面上的信息。
每天的報紙，龍宮城是有特意取回的。
但革命軍斗篷人的懸賞令里，其罪名只有試圖毀滅世界，但並沒有殺害天龍人這一條。
「世界政府不可能將這樣的事情公之於眾。但這次瑪麗喬亞上先生救了我們後，在我的推測下必然會找天龍人動手。」
泰格頓了頓繼續說道：「而在被救後，經過交談和一定的了解，對於魚人島而言或許革命軍便是未來的希望，安全生活在地面之上的希望。」
乙姬王妃看向泰格：「革命軍想要讓魚人島加入他們嗎？可是那樣的話……」
泰格回道：「王妃大人，還有國王陛下。這次的經歷讓我明白了一點，瑪麗喬亞上的天龍人只要一直窺視著人魚，那麼魚人島搬到地面之上便永遠都不可能。」
「二位或許不清楚，一個女性的人魚，在香波地群島的拍賣價格，如果沒有天龍人的參與會是7000萬貝利起步，但如果有天龍人，那麼將會是數億！」
「這樣巨大的財富之下，沒有人類會將魚人島我們的同胞視作同類。要知道哪怕是惡魔果實這樣的東西，動物系在大海上也就只價值一億貝利。」
話音落下，會面的寬闊大廳里寂靜無聲。
許久後，乙姬王妃開口道：「我依舊相信，只要我們能夠堅持不懈，是能夠讓天龍人同意我們移居地面的。」
相比於王妃的天真，尼普頓看向費爾舍泰格：「你應該清楚的，世界政府統治著海面上的所有國家。我雖然因為羅傑的關係，對未來有一些了解，但目前的革命軍並沒有讓我看到賭上一切的可能。」
泰格理解：「所以在這一次回來後，我想要加入革命軍，去真實的看一看。魚人島的未來需要慎重，我會帶回來對革命軍的了解。」
尼普頓點點頭：「這樣便再好不過。親眼所見才能夠更加明白，也能夠讓魚人島更謹慎的做出選擇。」
「萬米之下的海域，讓魚人島有了天然的屏障，對於未來我們可以……」
話沒說完，一個聲音在大廳中響起。
「海之森的那塊石碑上，應該記載了八百年前魚人島的選擇不是嗎？十一年前羅傑來到這裡，那位擁有預言能力的女孩夏莉，所做出的預言已經驗證了不是嗎？尼普頓國王。」
一個戴著面具的身影出現在泰格身後，對面前的乙姬王妃兩位微微欠身：「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實在抱歉，因為這幾天有些事情耽擱了，也沒有預料到會直接出現在龍宮城。」
瞬移的能力，尼普頓第一時間便想到了懸賞令上關於這位革命軍先生的情報。
隨後，便是對方所說的歷史正文石碑。
一段話里，不僅僅包含了石碑上過去羅傑所說的內容，還有著魚人島最大的秘密：海王波塞冬。
「先生不用抱歉。」
乙姬王妃同樣微微欠身：「我能夠感覺到先生無意冒犯。並且魚人島也要感謝先生在瑪麗喬亞上救下了魚人島的國民。」
凱文看向這位天生見聞色的乙姬王妃：「無意冒犯，但王妃確實低估了十億貝利這個數字，能夠引起多少人的貪婪。」
「瑪麗喬亞上的天龍人，雖然因為過去在香波地群島一連殺了三個，導致他們現在不敢親自踏足香波地群島，但人口販賣組織，還有因為金錢而失去人性的傢伙們，可並不會猶豫。」
說到這裡，沒給乙姬王妃繼續所謂堅持不懈的言論，凱文直接看向尼普頓。
「魚人島的立場在八百年前就確定了不是嗎？處於瑪麗喬亞正下方，紅土大陸之下的萬米海底，這樣的地理位置本身就說明了一切。」
尼普頓沉默了。
他雖然並不清楚魚人島地理位置的含義，但魚人島的立場確實在八百年前就已經確定了。
那位喬伊波伊在魚人島留下的謝罪文，沒能實現與上一代人魚公主的約定，這點本身就說明了魚人島的立場。
但這些卻並不是魚人島現在就要處於世界政府對立面的理由。
同時他對革命軍的了解目前全部來自於報紙，這樣的情況下，一個合格的王是不會做出任何選擇的。
而同樣，凱文也清楚這些。
此行來魚人島，是因為海王波塞冬已經降生，他需要來一趟表明立場，也需要和魚人島方面有一次談話。
「當然，在下並不是要魚人島現在做出怎樣的承諾。某種程度上，魚人島的力量在未來的計劃的戰爭中，能夠起到的作用只有一個人。」
凱文沒有絲毫的客氣，目光與尼普頓對視：「此番來此的目的，更多是想要向二位闡述革命軍對未來這個世界的變革。」
「生命無有貴賤，這句話不僅僅在表明種族與種族之間的關係，也在說明著未來的這個世界，將不會再有世襲制的國王。」
尼普頓目光微凝：「閣下的意思……是要我退位？」
凱文微微搖頭：「並不是現在退位，而是在未來革命軍對整個世界施行變革時，希望尼普頓陛下能夠同意與配合。」
說著凱文嘆了口氣，瞥了一眼身旁目瞪口呆看著自己的費爾舍泰格。
「革命軍並不需要魚人島現在就站位，同樣也不需要國王陛下現在就同意我所說的任何東西，這次過來只是交流，僅此而已。」
「某種程度上，想要改變世襲制的政權，在民眾被壓迫的國家是很容易的，因為那樣需要的僅僅只是武力。」
「但像魚人島或者海面上的幾個國家，國王一直以來都從未壓迫普通民眾，甚至節儉到普普通通，深受民眾的愛戴。」
「這樣的國家，變革是很難的。需要長久的時間去改變思想，也需要在位者的支持。」
凱文看向乙姬王妃：「天生的見聞色能夠感知到他人的情緒，並且與之共鳴。在一定程度上，甚至能夠將自身的情緒讓對方理解並覆蓋過去的認知。」
「那麼乙姬王妃，現在能夠感知到我的話里，有虛假嗎？」
乙姬王妃微微搖頭：「先生的意志，是我見過最為堅定的存在。」
凱文頷首，隨即又看向尼普頓：「此行的目的之一已經完成，對於在下所說的，魚人島可以在接下來的時間裡考慮一番，時間還很多。」
尼普頓微微點頭，片刻後開口問道：「閣下似乎對革命軍能夠改變這個世界，堅信不疑。或許有些冒犯，世界政府的力量，讓我無法看到革命軍成功的可能。」
凱文回道：「或許魚人島這裡有一些關於八百年前那場席捲世界戰爭的記錄，但那個所謂巨大王國，會是我所利用的力量，但卻並不是倚仗。」
「我對這個世界的隱秘，了解的不多也不少，自信來源于堅定不移的意志，也是來源於自身的力量。」
說到這裡，凱文微微欠身：「不知道是否有榮幸，見一見這一代的人魚公主，海王波塞冬呢？」
話音落下，尼普頓身體微微一僵。
對方果然知道。
十一年前，羅傑來這裡時也不過得知了海王類們的王，會在十年後降生。
但對方的這句話，已然明顯指向了剛剛一歲的白星。
「呼……」
尼普頓呼出一口氣：「可以。」
對方已然知道了白星的存在，那種能夠從陸地瞬移到龍宮城的能力，顯然想要說謊隱瞞是不可能的了。
泰格啊……你給魚人島帶來的這個人類，究竟是好還是壞呢？
尼普頓和乙姬王妃帶路，王妃欠身道：「先生請跟我們來。」
「好的。」
面具下的凱文回應了一句，隨後給了一旁還跪著的泰格一下。
「愣著幹嘛？八百年才出來第二個的人魚公主不想看看？而且還是十多年後這片大海上最美之一哦。」
泰格愣了愣，撓撓頭站起身回道：「先生能不能不要轉化的這麼快啊？白星公主現在只是個小孩子啊。」
跟隨著尼普頓兩人，很快四人來到了龍宮城的最上層。
頭頂之上，有著透明氣泡的一間嬰兒房。
魚人島特別的扇貝床，僅僅一歲的小白星體型已經有些大了，側面對著透明的氣泡方向。
在那裡，偶爾能夠看到掠過的龐大身影。
「嬰兒的情緒有時候變化很大，出生的時候聚集而來的海王類太多了，所以在能夠懂得控制情緒前，需要讓它們能看到白星。」
乙姬王妃解釋了一番，而此時的白星還在睡覺，時不時吧唧吧唧嘴。
而看到這位人魚公主的幼年體，哪怕在幾年前便見過人魚，但凱文依舊有著很大的興趣。
伸手碰了碰小白星的臉頰，似乎是讓這位人魚公主不舒服了，皺了皺眉。
然而凱文卻有些樂此不疲，又捏了一把。
一旁的乙姬王妃笑著道：「看來先生很喜歡小孩子啊。」
凱文沒有否認：「這個世界上，一個人在未來的認知和善良與否，大部分都來自於幼年的經歷和所接受的教育。所以在我看來，熊孩子討厭的緊，但可愛的孩子誰會不喜歡呢？」
嗯……比如艾斯和路飛就是熊孩子。
娜美、羅賓、小日和、還有大和，都是可愛的孩子。
對了，還有克爾拉和漢庫克。
畢竟八歲的妮可羅賓就會做飯洗衣服，還能夠抽空成為學者。艾斯那個熊孩子，卻會把一歲的妹妹背著去森林給薩博炫耀。
另外最近聽說羅傑每天都氣的吃不下飯，好像他也沒辦法吃。
凱文逗弄了一會兒睡夢中的白星。
一旁的尼普頓和乙姬王妃，都能夠看出這位剛剛言辭絲毫不客氣的先生，此刻對白星這個孩子卻是很喜歡。
似乎，並不是那麼難相處的人。
沒一會兒凱文站起身，目光看向氣泡在游弋的身影。
如果貝加龐克能夠製造出抵禦對方那種攻擊的防禦裝置，那麼海王的作用又是什麼呢？
革命軍繼續發展下去，在關鍵時候這個世界便會掀起暴動，那麼似乎這些海王類的作用真就不怎麼重要了。
冥王在和之國地底，一艘巨大的戰艦，動力必然也是巨大的。
目前只有天王自己不知道信息，伊姆那個是不是天王也不清楚。
不過現在看來，似乎又都不重要了。
憑藉貝加龐克的技術讓各個島嶼能夠自保，策反整個海軍，隨後讓潛伏已久的革命軍在全世界發起政變。
主要戰場限制在瑪麗喬亞，王對王將對將。
徹底改變這個世界的思想，推行改革制度，在慢慢憑藉科技解決紅土大陸與無風帶的問題，將大海連成一片。
這樣的話，這次來魚人島，就真的只是僅僅告知了。
「走吧。」
最後看了眼皺著眉握著拳頭熟睡的小白星，凱文轉身離開了這裡。
該告知的東西已經告知，海王的重要性在此刻變得並不那麼重要。
原本想要離開逛一逛這座萬米之下的魚人島，但很顯然乙姬王妃宴請，表示有很多東西想要請教。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