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包場的餐廳里,澤法見到了亞當先生,在他的感知里,亞當先生變得更強了,這真的是一個作家應該有的實力嗎?
揮手讓餐廳的侍者可以上菜了,菜品不算多好吃,但也比較精緻了。→Google搜索閱讀兩人一邊吃,一邊聊著小說里的劇情。是的,兩個人,諾亞讓羅賓先回船上去,萬一後邊談崩了也好跑路。
「亞當先生,那招安真的就行不通嗎?」
「澤法先生您想,反抗勢力被招安了,那國家的上層人士就真的信任他們嗎?不,他們只相信自己,再擴大一些,也只是相信和自己利益相同的上層人士。所以信任從一開始就是不存在的。
那些被招安的人就是真心實意的想跟著統治者幹嗎?不,也不會。只是迫於現實,被招安是無奈之舉而已,暫時折服,以待後日。
兩邊不是一個階層,沒有合作共事的基礎,名義上的東西,想撕毀就撕毀了,招安後就看誰的手段更高明罷了。」
澤法聽到亞當這麼說,也明白了七武海制度也就是找幾個野心家做做表面文章,攪亂一下海賊陣營而已,當哪天不需要了,隨時可以拔出這些大海毒瘤。
那平民呢?這個棋盤上有世界政府,有加盟國,有海軍,有七武海。那其中的平民卻沒有位置,這要怎麼做呢?澤法有些不解,將這個問題拋給諾亞。
「在大海上,平民對於那些人算什麼呢?」
諾亞的反問讓澤法有些無法回答,或者他知道答案,但不想說出口。
「對於這些階層而言,平民可以是消耗品,用完有損耗再加就是了。平民可以是奠基石,鑄就自己野心的石頭。平民可以是一串一串的數字,看看就得了。平民甚至可以是奴隸,因為他們連活著都是上位者的恩賜,要尊嚴和自由還有什麼用呢?」
諾亞的言語再一次撕裂澤法的內心。沒有任何責怪的話語,但好像諾亞的背後有無數的人正在指著澤法謾罵:你不是正義的海軍嗎?為什麼不能救救我?為什麼救不了我的孩子?
「呼」
澤法呼出一口冷氣,看向亞當。
「你絕不是一個作家那麼簡單,你到底是誰?幾次三番的出現在我面前,我不敢抓你嗎?」
澤法的拳頭已經握緊,宴無好宴。
「我只是一個想讓大海上的平民站起來的人,想把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拉下來的人。不知道我上次送給您的那本書您看了嗎?就是那本《改革四海從小事做起》。」
這句話讓澤法呼吸一滯。
事實上澤法一個人已經看完了全本書,而且通過海軍體系的資料,也驗證了一番,裡面的內容基本都是比較吻合的,一些解決問題的方法也是讓人拍案叫絕的。
有好幾次和鶴參謀交流時無意間轉達的思路都讓那位以智慧著稱的參謀長感到吃驚。連連感慨澤法到老了反倒開竅了,其實思想都在這本書里。
澤法實在想不明白,一個年輕人,就算是知名作家,怎麼會對於民生,治安,和制度問題懂得如此透徹,一些方案很是成熟。這就是集合了上個世界智慧結晶的靈魂所帶來的時代洪流。
那麼優秀的一本書讓澤法也無法說違心話
「看完了,確實很優秀,很多東西都很有啟發性,但是有些卻不太現實。」
「如果我說,這本書都是基於現實才寫的呢。不現實的那一部分真的不現實嗎?您稍等一下,我去洗個臉。」
知道澤法已經看完了這本書之後,諾亞決定攤牌了。賭一把就賭一把,起碼被抓和繼續交流的概率是一半一半了。卸去偽裝,恢復成那個黑髮的奧哈拉遺民的身份,諾亞從容的走了出來。
看著眼前有些熟悉的陌生面孔,澤法想了一下,然後站了起來,放出見聞色,感知一下周邊是否有埋伏。
「大作家亞當,奧哈拉遺民諾亞,想不到你竟會光明正大的行走於大海之上,了不起。更了不起的是竟敢一個人出現在我面前,賭我不敢抓你嗎?」
澤法的見聞色沒有感知到周邊有任何包圍的跡象,只有幾個侍者在門外等候吩咐,有些奇怪於這個奧哈拉遺民是否有別的陰謀。
諾亞自然的走到餐桌前,坐下,慢條斯理的說道:「澤法先生,我相信您的人品,所以可以讓我再說幾句話嗎?您可是前大將,總不至於害怕我這麼個後輩吧。」
「哼,有話快說,我不會被你蠱惑的。」
「您覺得我說的話,是蠱惑嗎?我哪一句話蠱惑您了。哪一句話不是事實?」
舉起手臂,露出自己的奴隸烙印。
「你們海軍的情報還是有些疏漏的。看到了嗎?這個叫奴隸烙印,是一個屬於四海的小型捕奴船的烙印。我其實不是奧哈拉的人,只是被海浪卷到那裡的可憐人。
在流落到奧哈拉之前,我和很多隨波逐流然後跌入黑暗的人一樣,不知道能否看到明天的太陽,哦,說錯了,奴隸是在甲板下邊不讓出來的,所以明天後天都是看不到太陽的,哈哈。」
澤法有些不解和動容
「在奧哈拉啊,我收穫了親情,就是你們通緝的那位惡魔之子,她人真的很好,拯救了我的身體和心靈,讓一個對世界只有厭惡和麻木的人重新來到這個世界。還有友情,你不知道三葉草博士是個多有趣的人。但是卻又一次被摧毀了,被代表著正義的海軍給毀了,我憤怒。年少的我立下誓言,要改變這個充滿了不公與落後的世界。這就是我的來歷。」
「那你是要報復海軍嗎?」
「不,海軍只是一把刀,一個標榜著正義的暴力機關。毀滅我人生的是這個世界,是世界的制度,是站在制度之上的那群貪婪的蟲子。所以我要燒盡這些不該存在的東西。讓我們,人,真正的站起來。只要我們團結起來,這個世界就沒有可以阻擋我們的力量,任何試圖阻撓時代前進的人,都將被碾成齏粉!」
沒有霸王色散發,但是單純的氣魄與思想亦是讓澤法震撼在原地。諾亞繼續他的話語。
「我有一個朋友,在地獄裡待了三年。那個地獄有個好聽的名字叫聖地瑪麗喬亞,那裡是讓尊嚴無處棲身之地。讓自由望而卻步之地。血腥,屈辱,黑暗,恐懼充斥其中。他說他的身上有一把鎖,叫天翔龍之蹄,想讓我幫他打開,我想了一下,只幫他一個人不行,我要去那裡接回所有人,然後送他們回家!順便告訴這個世界,底層人民的心聲也是可以震耳欲聾的!」
「解放奴隸嗎?你們做不到的。」
「我要試試。」
看著眼前的年輕人,瞳孔流露出的真誠,澤法不知道他該做什麼。抓他嗎?可是澤法知道他什麼都沒有做,不抓嗎?身後的正義披風在提醒著他的身份。
「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
「我需要您的幫助。」
「我是海軍。」
「您是海軍中代表正義的一部分。」
澤法陷入沉默,正義嗎?從懵懂少年到現在退居二線,他的正義也在慢慢妥協著。當年的他對於奴隸,對于天龍人,對於世界政府的很多事情也有不滿和憤怒,但最終慢慢妥協了,學會了視而不見,強迫自己認為只要緝拿全部的海賊就可以給大海帶來安寧。
可是現在有個年輕人站在他眼前,選擇了一條最艱難的路,迎難而上。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有沉默。但心臟中的溫度又再一次燃起,一點一點的好像回到了那個剛加入海軍的年紀。
「只針對瑪麗喬亞?」
「只針對瑪麗喬亞。」
「需要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