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的怒罵和車流的喇叭聲互相交錯,但是羅傑斯仿佛沒有聽到一樣,他依舊自顧自的狂奔。
最後,他轉進了一個巷子的死角,在這裡,除了入口,沒有人能看見他們。
羅傑斯輕柔的把佩姬放在箱子的牆壁上,生怕對她造成二次傷害。
佩姬緩緩睜開眼睛,眼前的羅傑斯那茫然無助的臉,她的眼中又是之前那股茫然,她的老年痴呆又犯了,已經忘記了剛剛在夕陽下羅傑斯背著自己狂奔和在醫院發生的事情。
她艱難的開口,「史蒂夫,你回來了啊。」同時也朝著羅傑斯的臉龐伸出手,但是因為力氣不夠,她把手抬到最高都無法觸及到羅傑斯。
羅傑斯一手抓住那乾枯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臉龐上,眼眶中的淚水此刻再也控制不住的留下。
溫熱的淚水低落在撫摸他臉龐的那隻乾枯的手上。
「好久沒見了,真的好久沒見了!」佩姬重複之前的那句話,這句話在她的心中排練了數千遍,無論記憶怎麼衰退,他都能記住這句話,記住羅傑斯。
「我怎麼能……離開我的美人,她還欠我……一支舞呢!」羅傑斯撫摸著那隻乾枯的手,聲音哽咽。
「啊,是啊,這支舞好像還要繼續這樣延續下去!可是……我,我好疼啊!我看不見你了,史蒂夫,眼前……咳咳,好黑啊……」
說完,她的手墜落下來,離開了羅傑斯的臉。
「不,不不!不不不!」羅傑斯將她橫抱了起來,口中不停的說著,「我會救你的,我會救你的,我一定會救你的……」
說完,他的腦海中閃過一個神棍的影子,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瘋狂的邁開了步子。
此刻他沒有注意到,在此刻一塊沾血的懷表從他懷中滑落,墜落在地面上,最後打開,露出了裡面昏黃的照片。
……
不久後,冬兵跨著步子,一步步走向那個巷子,他皺著眉,表情有些凝重。
在剛剛,他通過高倍瞄準鏡看到了那個男人的臉龐,總覺得是一張讓他心生熟悉的面孔。
他走到沾著血跡的牆壁面前,然後蹲下來,把那個懷表撿了起來。
當他看到懷表中的照片,臉色更加凝重了。
……
夜幕降臨的夜晚,教堂中依舊非常亮堂,金色的吊燈在大廳的天花板上,散發著耀眼的光芒,敞開的大門仿佛在等待著誰的到來。
羅伊站在教堂的中心,背對著大門,微微抬頭,看著教堂前方的騎士雕像。
而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羅傑斯彎著腰喘著粗氣,懷中抱著渾身沾滿鮮血的佩姬·卡特,片刻之後,他抬起頭:「請幫幫我……」
「子彈貫穿進肺部,並且嚴重失血,生命體體徵已經消失了整整三個小時,屍體都硬了,如果說還有誰能救他的話,那大概就有神了!」查看了一下佩姬卡特的情況,羅伊一字一句像羅傑斯宣判了這個他不敢接受的事實。
羅傑斯怔怔的聽著,雙眼中目光閃爍,最後狠狠的錘擊了一下地面,「咚」的一聲,將教堂的地面錘的開裂,滿臉悔恨,兩道淚水從這個鋼鐵男人的臉頰流了下來。
羅伊嘴角微微一抽,有點心疼自家的地板。
羅傑斯半跪在地板上,那雙眼睛大大的瞪開著,喃喃自語般開口,「都是我的錯,他們的目標不是佩姬,而是我,是我害死了佩姬!」
每個人當一件讓自己足矣悔恨的事情發生的時候,人都會下意識檢討自己的過錯,在整個事件的發展過程中尋找一個轉機。
比如:自己如果不怎麼怎麼樣,就不會怎麼怎麼樣了。
而就算是被稱為美國隊長的羅傑斯,面臨這種情況的時候也會有同樣的心理,只不過這樣的心理會因人而異,從強到弱。
嘆了一口氣,羅伊搖頭開口,「如果你是來懺悔的話,那現在已經過了那個時間點了,而且,和她為你做的那些比起來,只會在這裡悔恨的你,實在是太差勁了!」
聞言,羅傑斯猛然抬起頭,那雙眼睛緊緊盯著羅伊:「為我做的那些?」
「你到現在都沒有理解到呢?」羅伊嘴角扯出一個笑話,「你以為你能青史留名,被世界銘記,為人們所銘記就真的只是因為當時70年前的幾張報紙嗎?就算你真的是英雄,也不可能炙手可熱70年!」
聽到這裡,史蒂夫臉上出現了一絲愕然,他已經大概意識到了什麼!
羅伊繼續說著,「她等了你70年,你真的以為這70年裡,她真的只有在等待嗎?」
「她傳頌你的事跡,讚嘆著你的過往,為了讓世人記住你,她用盡了一切的方法,就因為你的緣故,讓她帶著期盼煎熬,一直努力到了今天。」
羅伊的聲音非常平靜,沒有任何的波瀾。
「是她,讓你活在了人民的心中!」
羅傑斯靜靜的聽著,他想起了放映館裡放映的美國隊長的採訪記錄,想起了事跡館中關於自己,關於咆哮突擊隊的豐功偉績。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佩姬·卡特的努力。
「聽完這些,你有真麼打算?是復仇?還是帶著悔恨的活下區!」羅伊的目光平靜的看著那個半跪在地上的羅傑斯,等待著他的回答。
羅傑斯沒有立刻回答,他陷入沉思,雙眼看著反光的地板,不知道再想些什麼。
但他的眼神卻在不停的進行一個變化,從一開始的悔恨,到憤怒,然後變成決然,最後變得平和。
他看了一眼旁邊的佩姬,緩緩的抬起頭,用平和的目光看著羅伊,緩緩的吐出兩個字:
「守護!」
羅伊有些意外:「守護?」
羅傑斯點了點頭:「佩姬傳頌我的過往,讚美我的偉績,我做不到這些,但我可以守護他留下的東西!」
「神盾局?」羅伊問道。
羅傑斯點了點頭,「神盾局是她創建的,我會像她為我做的一樣,守護這個世界,守護她留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