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都是當狗，當然也好選個好主人（12）

  『嗚~~~』

  黑石車穿過一個厚重的城牆門洞，進入了悠萊城的內城。

  一進其中，羅森就發現自己進入了一個堅固無比的戰爭要塞。

  城牆是用特殊的鈍法材料打造，渾然一體，也極其厚重，大概有二十米厚，二十五米高，總體呈正圓形，直徑大約是5公里。

  進入城牆後，羅森就感覺到了一層非常厚重的秘術結界，將這一片區域的法環牢牢包裹著。

  其效果和自然帝國開發的靈魂迷霧基本一致，霧氣也還算濃厚，靈魂感知範圍一下縮小到周邊10米。

  就是作用的範圍太小了些，只有五公里不到。

  除此外，還有一個籠罩整個要塞的巨型術法結界。

  稍稍探查了下，羅森就看出，這結界既能隔絕法術類的探查，也擁有極強的防禦能力。

  估摸著，如果這結界運轉到極致，那就算他將帝國的210毫米內徑的巨炮弄過來，也能硬抗上一陣子。

  除此之外，內城更直接駐紮著一支精銳軍隊，三步一小崗，五步一大崗，偵測法塔更是到處都是。

  總之，悠萊內城，武裝到了牙齒。

  這也正常。

  畢竟是凡人共和國的都城，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納瓦特凡人最後的基地了。

  大約三分鐘後，來福完全探明了內城的防禦，也利用龐大算力看透了這裡的『秘術結界』。

  在羅森看來，整體防禦很不錯，足以抵禦強大神的直接窺探，也能防禦強大神精銳爪牙的突襲。

  但也有不少缺點，其中有一個非常致命。

  他用靈魂低語直接指了出來：「納雅法師，大型防禦結界的力量供給，太依賴法環了，這很不好。」

  納雅當然能聽明白這話，但她並不認為這是一個大缺點。

  或者說，她並不覺得除此之外，還存在比現在更好的解決辦法。

  羅森見她不明白，就道：「傳奇6以上的神魔，就有封鎖單體目標聯結法環的能力，到了強大神，就有封鎖區域法環聯結的能力。」

  「內城範圍不算小，原則上很難被強大神完全封鎖，但通過環外強大神和環內聖徒的配合，組建大型禁錮法陣，就有可能大大削弱這片區域同法環的聯結，甚至是實現『完全隔離』。」

  一旦發生這種事，悠萊內城的所有防禦，就不攻自破了。

  納雅想了下，說道：「阿圖門或許有這個能力，但我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見她這麼自信，羅森也不多說：「那就好。」

  不一會兒，黑石車停在一個相對偏僻的莊園後院裡。

  納雅解釋道：「目前，只有我和丈夫知道是您來了，其他天空議員只知道德瑞坦位面來了人，但並不知道具體身份。」

  羅森早就猜到了這點，笑道：「看來，議會對我的抗拒心理比我預想的要強許多呀。」

  納雅輕嘆口氣：「沒辦法，天空議會的堅定戰鬥派雖然同意我向您尋求支援，但依舊不希望您介入太深。」

  也就是說，即使到了現在這個時刻，天空議會還在猶猶豫豫，沒能形成統一的思想。

  這大概就是議會制度的壞處。

  或者更準確的說，是沒有最高權威的議會制度的壞處。

  既然只有納雅夫婦完全知道內情，那這莊園，應該就是納雅夫婦的私人宅院了。

  「下車，跟我身後。」

  這話是羅森對聖徒阿祖納說的。

  對了，阿祖納就是被俘的審判聖徒的名字。

  這時的阿祖納，就如綿羊一般溫馴，羅森說什麼就什麼，一聲不吭，牢牢跟在羅森身後，仿佛是他最忠心耿耿的僕從。

  跟著納雅進入莊園主樓的大廳，羅森看到了納雅的丈夫斯賓先生。

  看了一眼，他就微微吃驚，忍不住道：「斯賓先生，六年不見，你變化可真不小。」

  六年前，斯賓法師看著是不到三十歲的儒雅青年。

  六年後，他頭髮白了一半，額頭滿是深刻的皺紋，眼角和唇角都無力耷拉下來，竟仿佛成了一個生活愁苦的小老頭。

  同時也能感覺到，他的法力依舊只有九環，甚至還比六年前退步了一些，從九環巔峰，掉到了九環中期。

  看來，納瓦特共和國的劇變，真正讓他操碎了心。

  另一邊，斯賓法師也是感慨萬千。

  六年前，羅森二十歲剛出頭的年紀，身份也只是一個島嶼的領主。

  當時的他雖然高大強壯，也有些領主的威嚴，但總體還只是一個有求於納瓦特的小領主。

  但現在，對方依舊年輕，但多了修剪齊整的鬍鬚，看著成熟許多。

  同時，他一舉一動，以及神態舉止也大大改變，從一個儒雅年輕人，變得威嚴深沉，完全就是一副主宰萬民命運、手握塵世偉力的凡間帝王氣象。

  他深深感受到了雙方之間巨大的差距，下意識恭敬行禮：「向您致敬，羅森陛下。」

  這反應讓羅森微微一怔，但旋即就適應了雙方身份的轉變，微笑道：「我正好俘虜了一個刺客，在車上也只是簡單問了問。」

  「咱們找個密室，好好審一審吧。」

  斯賓法師點頭：「就去後院的地下密室吧。」

  很快，三人就到了密室了。

  羅森是客，納雅夫婦是主人，於是夫婦倆就坐在主位，羅森就坐在一旁的客座，而俘虜阿祖納就站在密室中間。

  以主人身份，斯賓法師問道：「阿祖納，說吧，潛入悠萊城的光明刺客有多少？具體什麼身份？怎麼聯絡？」

  阿祖納冷哼了聲：「老法師，你甚至連傳奇法力都沒有，根本沒資格審問我。」

  斯賓眉頭一皺，竟沒有反駁，而是轉頭看自己妻子。

  納雅冷聲道：「認清你的處境，阿祖納！」

  阿祖納嘿嘿一笑：「事實上，應該認清處境的是你們這些天空議員。」

  「在我看來，天空議員簡直一無是處。」

  「大多數成員都缺乏遠見，而你，納雅女士，你有遠見，有能力，但你太天真了。你被你自己制定的規則束縛地死死的，缺乏打破陳規的魄力。」

  「在這一點上，薩斯瑪爾可比你強多了。」

  「至於你，斯賓法師，你或許在鍊金上有些成就，但在法力修行上，簡直一無是處。」

  「現在這個時代，傳奇強者才有資格上桌說話，九環法力夠幹嘛？」

  「你竟然還有臉坐著，要換做我，這會兒早一頭撞死了。」

  話說的非常難聽，將斯賓法師說的臉色鐵青，原本就有些傴僂的腰背，竟變得更加低伏。

  納雅也被說的面色發白，她當然知道自己的問題。

  在納瓦特共和國時代，萬眾一心，她以開明共享，遵循規則的做法讓她得到了很高的聲望。

  但到了現在這個混亂時代，舊有的規則早已經不適應時代，於是她就迷茫了，看不到正確的在何方。

  她也沒有能力和氣魄，自己去開闢一條全新的道路出來。

  所以，面對俘虜的嘲弄，兩人竟無言以對。

  羅森本來打算尊重主人，但眼看形勢竟變成這樣，主人不頂事，他也不得不開口了。

  「好了，阿祖納，廢話也說完了，趕緊回答問題。」

  阿祖納身體一繃，恭敬對羅森行禮：「如您所願，偉大的皇帝陛下。」

  這表現和之前判若兩人。

  他自己也覺得有些尷尬，就解釋了一句：「擊敗我的是皇帝陛下，所以我只臣服於皇帝陛下，你們兩個，我卻是不服的。」

  這態度讓羅森心中微微一動，想起了森林之神的聖徒拉瑞西雅的話。

  『我們聖徒擁有獨立的思想，我們跟隨虛空神，只是因為他們足夠強大。』

  也即是說，所謂聖徒，就是一群好狗。

  現在，這位阿祖納的表現完全印證了這點。

  羅森獨自前來納瓦特，手頭正缺打手。

  自然帝國當然有許多傳奇法師，但全都是才華橫溢，博學智慧的研究型法師，都是大寶貝，最佳用處就是後方實驗室。

  帶上戰場，那是大大的浪費。

  而眼前這個阿祖納擁有傳奇5的靈魂，在凡人中不算弱了，能當刺客，肯定也很能打。

  於是就道：「既然你願意臣服於我，那我就赦免你的刺殺罪行。」

  「如果你願意為我而戰，那我就封你一個榮譽公民的身份。」

  到了阿祖納這個層次，一聽這話就知道羅森的想法，他也知道，這大概是他唯一的活路。

  於是，他『噗通』一下，非常乾淨利落地跪倒在羅森跟前。

  「偉大的羅森陛下，為您而戰是我最大的榮幸，但是.我的靈魂中還存在著審判之主的靈魂烙印.」

  羅森笑了下：「這事簡單，你把腦袋湊過來。」

  阿祖納滿心忐忑，但還是膝行數步，來到了羅森跟前。

  羅森的態度卻十分隨意。

  他翹著二郎腿，左手放下了酒杯，另一隻手輕輕在虛空一抓，手上竟憑空浮現一支非常精美華麗的法杖。

  卻是生命樹枝偽裝後的新外觀，被羅森稱為『自然權杖』。

  看了看阿祖納的腦袋，目光在其腦門中間那油乎乎的地中海上看了眼，略一皺眉：「把腦袋清理乾淨。」

  「是是是~~~」

  阿祖納立即對自己腦門連續施展了十幾記高環的『一塵不染』術，將頭皮清洗地如鏡子一般光亮。

  羅森這才將自然權杖搭他腦殼上，同時心中默念：『來福，尋找審判烙印。』

  要是偉大者的靈魂烙印，那一時間還真有些難找，但審判之主卻只是傳奇9的虛空神。

  他對力量的感知精細度，遠遠不如已經達到了14.9強度的羅森。

  這也就註定了，他打造的靈魂烙印，精細度遠不如羅森的感知極限。

  同時，為了保證難以被破解，審判之主也必定會卡著精細度上限進行操作。

  這叫『好鋼用在鋒刃上』，是一個理所應當的行事邏輯。

  所以，羅森只要卡著對方的能力上限搜查阿祖納的大腦，就能大大降低來福的工作量。

  果然，沒一會兒，來福就在浩如煙海的大腦神經元里找到了靈魂烙印的元素實體。

  輕易將其摸去，但並沒有打上自己的烙印。

  不是不能，而是根本沒必要。

  以來福如今的算力，通過靈魂的外在表現，就能直接反推出靈魂的內在思想，所以根本沒必要幹這種遭人嫉恨的事。

  同時，他也可以將這一點，作為自己不同於虛空神的最大競爭優勢。

  「從現在開始，你的靈魂就徹底自由了，沒人束縛你的自由意志，包括我。」

  「我不僅不會束縛你的思想，也不會探查你的思想，因為我尊重每個人的人格。」

  「我不管你怎麼想的，我只看你的具體行動。」

  「你的行動忠誠於我，我就會獎賞你，反之，我就會懲罰你。」

  作為傳奇強者，對自己靈魂的感知是非常敏銳的。

  阿祖納依稀感覺到，自己的靈魂枷鎖的確被去除了，且也的確沒有出現新枷鎖，至少他沒有感知到新枷鎖的存在。

  一時間，他心中十分的喜悅，但同時，他對這位強大無比的自然帝國皇帝越發的敬畏。

  他能感覺到對方擁有極其偉大的靈魂，與之相比，自己就像螻蟻一般微不足道。

  也親身體驗了對方可怕的術法。

  更可怕的是，對方並不像虛空神那般，遠在法環之外，而是就在法環之中。

  也就是說，這是法環內部的偉大者！

  作為神的聖徒，他深知神的可怕，但好歹還有法環隔絕神明的感知。

  而現在，卻有這麼一個神，竟然能直接深入法環內部，那毫無疑問就是凡間無敵的存在。

  他卻不知道，羅森本體其實是凡人，只要毀滅其肉體就能將其擊殺。

  他只下意識以為，對方是某個偉大神，通過某種驚人的秘法，潛入到了凡間。

  現在，這樣近乎無敵的存在，願意收自己當狗不，是收自己當手下，那自己當然要好好抓住機會。

  於是，這位擁有傳奇5靈魂的傳奇強者，非常乾脆地將腦袋磕在地毯上，發出『咚』的一聲。

  「偉大的羅森陛下，我非常榮幸能成為自然帝國的榮譽公民，也非常榮幸能為您而戰！」

  羅森很滿意阿祖納的識趣，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坐吧，好好和我們說下光明刺客的計劃，然後我們好好商量下對策。」

  「是，陛下！」

  阿祖納飛快適應了自己的新身份，毫不猶豫賣了自己的昔日戰友。

  因為昨天去醫院體檢耽誤了更新，所以第二章會有些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