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遠方的術法傳奇之國（13）

  地下密室。

  梅迪亞娜拿著酒瓶，『咕嘟咕嘟』喝著。

  一口氣喝了半瓶才停下：「這次運氣很好，我很快見到了傳奇法師納雅，也將你的情況和她說了。」

  「另一個好運的地方是，納雅剛剛卸下了納瓦特共和國守護大法師的職位，有了大把大把自己的時間，所以不僅讓我把這本法術書帶給你，還特意給你打造了一個法器。」

  梅迪亞娜指了指羅森手裡一個拳頭大的怪異法器。

  「這個叫回溯法環，作用是當你進入十一法環，卻沒能成功凝聚傳奇之心時，削弱你的靈魂強度，讓你重新退回第十法環，從而避免靈魂崩散的厄運。」

  羅森對靈魂的知識有了極大了解，細細觀察下，就看懂了法器的原理，就覺得這法器設計的異常精妙，想常人所不能想。

  他嘖嘖驚嘆：「這真是好東西啊。」

  這簡直就是修行的後悔藥。

  對遠方這個被稱為共和國的國度，他也產生了十分的好奇。

  因為『共和』這兩個字，是社會發展到一定高度後才會出現的詞。

  「納雅女士作為一個傳奇法師，也只是國家的守護大法師嗎？」

  他來到這個貴族世界久了，思維也被潛移默化了許多，下意識以為，這位傳奇法師應該是國家的絕對主宰，應該比皇帝還要高高在上的存在。

  梅迪亞娜當然能理解羅森的意思。

  她微笑道：「一開始我也是很奇怪的，但現在我卻完全明白了，並且我認為，納瓦特共和國這種制度，應該是我等凡人對抗神魔入侵的最佳方式。」

  不等羅森詢問，她就仔細解釋起來。

  「在納瓦特共和國，傳奇法師的傳奇之力，並非來自於自身的修行，而是民眾的支持。」

  「這種支持類似於『信仰』，但又和信仰不完全一樣。它信仰的不是具體的神，而是一個『守護』的概念。」

  「守護大法師，就是一個帶著神聖光環的榮耀職位。」

  「也就是說，你擔任守護大法師，那你就能獲得民眾的信仰支持，從而獲得突破十一法環的力量。」

  「但你一旦卸任，民眾的信仰就會離你而去，落在新上任的守護大法師身上。」

  羅森聽明白了：「也就是說，卸任的納雅並沒有傳奇之力？」

  「對，她現在只是十環巔峰的力量了。而新上任的守護大法師名叫薩斯瑪爾，也是一位才華橫溢的十環巔峰法師。」

  頓了頓，梅迪亞娜補充道：「在納瓦特，守護大法師的任職時間是10到20年，最多20年就必須換人了。」

  「不是納雅乾的不夠好，而是因為凡人的靈魂和身體無法長期承受傳奇之力的重壓。時間長了，就必須休息，否則會面臨靈魂崩解的危險。」

  羅森很驚奇：「晉升後只是暫時突破，不是永遠嗎？」

  「當然不是永遠。」

  梅迪亞娜聳了聳肩：「就算低環法師，長久不修行，或者衰老時都會出現退環，更何況傳奇之境？」

  「傳奇之境就像鳥兒飛上了天，當然是飛起來了，但消耗也是巨大的，自然沒法一直飛著。時間一到，在摔死和自己主動降落之間，總得選一個結局，不是嗎？」

  很形象的比喻，羅森點頭表示理解，對納瓦特共和國的情況越發感興趣。

  「梅迪~再多介紹下納瓦特。」

  梅迪亞娜喝了酒，談興早就上來了，見羅森問，她自然是知無不言。

  「納瓦特共和國是一個真正的術法之國，我在各大位面旅行，見識過無數凡人國度，從沒見過一個國度，能擁有類似納瓦特共和國那麼多的超高環法師。」

  「因為超高環法師的數量如此的多，所以掌握國家最高權力的高環議會中，成為議員的資格就是十環法力。」

  「目前，議會成員有102位。」

  羅森聽得心中暗震，猜道：「納瓦特應該完全公開了法力修行原理，並實施了最廣泛的術法教育，對吧？」

  「沒錯，每個孩子從六歲開始就會進行啟蒙，一旦展現出出色的法力天賦，馬上就會受到關注，並被重點培養。」

  「共和國擁有高達16億的國民，比自然聯盟、光輝眾國和神聖精靈帝國加起來都要多，於是就擁有讓神魔都感到戰慄的術法偉力。」

  別說神魔，羅森都覺得很有些可怕了，但同時也奇怪：「是什麼力量促進了這種龐然大物的出現呢？」

  16億的國民，組成凡間國度也就算了，甚至思想都統一，以至於凝聚的信仰之力能將凡人生生推上傳奇。

  但奇特的是，其在探索世界的成就卻又不怎麼高，至少沒高到讓人絕望的地步，於是就感覺很有些違和感。

  就像地球上很多偽科幻，拿著星際旅行的科技最終卻用拳腳打仗一樣。

  「原因很多，最大原因是外部的壓力。」

  梅迪亞娜抱著酒瓶，臉上顯出一絲震怖的神情：「你知道嗎，納瓦特所在位面，同時被三個大惡魔給盯上了。」

  「任何一個位面，被一個大惡魔盯上就夠嗆，那裡卻出現三個，而且各個都無比殘忍。短短二十年就讓半個位面陷入了絕對黑暗。」

  「危機關頭，出現了一個叫『斐德蒙特』的十環法師。」

  「他在列國四處奔走呼號，聯絡各國強者，組成高環議會，形成了納瓦特共和國的前身納瓦特帝國，這才頂住了大惡魔的第一波入侵。」

  「但也還是輸多勝少，在不斷戰鬥中，為統一整個凡人世界的力量，帝國也漸漸轉為共和國，並造就了穩定誕生傳奇法師的國家制度，這才穩定局勢，不僅扛住了三大惡魔入侵的重壓，甚至在某些局部區域還能進行反擊。」

  羅森靜靜聽著，從梅迪亞娜的話語中，清晰感受到了無數凡人抗爭命運的勇氣和智慧。

  他忍不住長嘆：「以凡人之身對抗神魔，斐德蒙特真是我等法師的典範。」

  「誰說不是呢？」

  梅迪亞娜說了個信息：「所以，納瓦特共和國的守護大法師，也都自稱為『斐德蒙特的門徒』，意在繼承斐德蒙特法師的遺志，徹底驅逐入侵位面的神魔。」

  羅森問：「依你的看法，你覺得能成功嗎？」

  梅迪亞娜搖頭，臉上顯出迷茫：「我不知道。」

  「我等凡人，心中有魔性有神性。斐德蒙特法師喚醒了神性，而惡魔們卻不斷誘發魔性，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誰會獲勝。」

  「但我還是看好納瓦特，因為他們已經成功抵禦了800年而不敗，甚至還發展壯大了。」

  「當然，我也衷心希望納瓦特能獲勝。」

  這個魅魔能說出這樣的話，足以見她見識的寬廣和深遠，羅森甚至覺得『魅魔』兩字實在是侮辱她了。

  他微笑道：「我也這麼希望。」

  然後，他翻開了梅迪亞娜帶回的法術書，發現書頁原文是一種完全陌生的文字，但在開頭的位置，特意用自然聯盟的通用文字手寫了一個心靈法術。

  文字筆跡嫻雅精緻，同時又蘊含著一股宏偉的氣魄，帶著一絲淡淡的墨水清香，從中能依稀感覺到書寫者是一個精緻、優雅、嚴謹的強大法師。

  『這個納雅，也是個奇女子呀。』羅森暗暗感慨。

  心靈法術名叫《真視之眼》，作用類似於一個實時翻譯軟體，能將異位面通用語翻譯成閱讀者的母語。

  法術不難，自然聯盟中也有了類似的法術，叫《心靈之眼》，兩者原理也差不多。

  羅森稍稍學了下就掌握了，然後就看懂了法術書上的內容。

  書名《傳奇法環》。

  書頁第一句是。

  『注意！』

  『傳奇之路是修行上的絕險之路，每個法師都有獨屬於自己的傳奇之路，旁人的所有建議都只能作為參考而非指引。』

  羅森看得心中微微一震，他立即往下看。

  『異位面的年輕法師，作為先行者的我，並無法教導你如何成就傳奇之路，我能做的，只是向你描述十一法環的各種特點。』

  『至於如何應對，沒人能幫你，只能靠你自己。』

  看完這幾句後，他抬頭看梅迪亞娜：「和我想像的不太一樣。」

  梅迪亞娜顯然也讀過法術書內容，聳了聳肩。

  「傳奇之路就是這樣的，納瓦特帝國里的高環議會成員看著很多，也有非常豐富的實踐經驗，但最終有能力擔任守護大法師職位的，也才9個人而已。」

  「這就如魚兒躍上陸地而不死，又如地面奔騰的野獸飛上了高天。」

  「也正因為如此艱難，才配稱得上傳奇呀。」

  羅森點頭贊同：「的確。」

  假如將前十法環比作生命星球表面，那十一法環就是進入了外太空。

  對凡人生命來說，的確算是一種超脫本質的提升，也的確是巨大的冒險。

  他開始翻開法術書的內容。

  書頁大概有五十多頁，非常詳盡細緻地描述了十一法環的特點，但採用的大多是納雅法師的第一視角，許多地方充斥著一種唯心的描述。

  這也正常，因為法力就來自於靈魂修行，而靈魂修行就是唯心的。

  正因為唯心，所以才難以大面積推廣。

  羅森看得很快，第一遍只是瀏覽，同時將信息錄入了來福的資料庫，然後就閉上眼睛，藉助來福的數據分析能力，開始第二遍、第三遍的精讀。

  書中的內容十分寶貴，給了羅森巨大的幫助，結合醫學實驗室各種實驗得到的數據，就讓羅森心裡產生了一個可行的晉升方法。

  『我的晉升不能靠信仰，因為我目前獲得信仰之力實在太弱了，遠遠不足以讓我在第十一法環站穩腳跟。』

  自然之母的信仰基礎只有不到5億人，也都是最原始最淡薄的崇神信仰，和納瓦特共和國守護位面的崇高信念相比，無論數量還是質量，都差距巨大。

  『所以，我必須使用燃魂法，從十一法環直接汲取力量，來維持靈魂的穩定存在。』

  信仰法，就是從大氣層底部拉一根氧氣管去外太空。

  燃魂法，則是在靈魂中造一個『靈力水泵』，將十一法環的稀薄力量『泵』進靈魂。

  『泵』的存在，同時解決了『靈力回流』和『力量補給』的難題。

  『靈力泵』的運轉需要力量，於是就要燃燒靈魂，以獲得這份力量。

  只要靈力燃燒的量，低於『水泵』泵進來的量，那靈魂就能在十一法環穩定存在了。

  但，如何在自己讓靈魂進行可控的燃燒而不是燒成一個大火球，又如何打造結構精密的『靈力泵』，再如何保證靈力泵運轉時不傷害靈魂主體結構，同時又要維持運轉的高效率，最後還得和凡人的生物大腦完美適配，不把腦子給燒了。

  種種種種，每一樣都是極度繁瑣又極度精密的事情。

  光想一想就知道，這肯定比低環修行難了好多倍。

  就算最後成功了，也肯定是將自己的絕大部分腦力用在維持『水泵』運轉上，其他事情根本就幹不了。

  羅森敢這麼搞，主要還是因為他擁有來福這個東西。

  凡人大腦幹不了這個精細活，沒事，就訓練來福干，把來福練會了，就分一部分算力給他，專門維持靈力泵。

  正思索間，耳邊傳來梅迪亞娜的聲音：「大公爵，我的報酬呢？」

  羅森自然早就準備好了，拿出了提前合成好的，有瑕疵的靈魂寶鑽，足足五十多枚，每一枚都有拳頭大。

  「喏~給你。」

  「哈哈~~真是收穫豐厚呀，你等我休息幾天，我馬上啟程去下一個位面，給你尋找高環知識。」

  羅森笑道：「沒問題，我對賤能轉貴能特別感興趣，注意這方面的知識。」

  「好嘞~~還有酒嗎？」

  羅森指了指密室的小門：「門後是個酒窖，儲存各種名酒，你隨意喝。」

  又指了指另一個小門：「那個門通往地上，隨時可以出去逛逛，體會體會城市風光。」

  「至少在薇蘭，你是自由的。」

  「這筆錢你也拿著，在薇蘭都城和晨曦城都可以隨意花。」

  他掏出一個皮箱，箱子打開，是100萬克萊的紙幣，看著很多，其實就相當於600多金奧格。

  但話說回來，在薇蘭都城，100萬紙幣的購買力還是相當不錯的，只要不拿去買大宗物品和賭博，光用來維持日常所需的話，可以瀟灑很久。

  「不錯~真不錯~~」

  梅迪亞娜十分滿意羅森的安排。

  安排好這個魅魔，羅森沒急著離開：「納雅法師對我幫助很大，我該怎麼報答她呢？」

  梅迪亞娜微微一笑：「我就知道公爵會這麼說。」

  她從包裹摸出一塊拇指大的靈魂寶鑽遞給羅森：「這是納瓦特帝國所處位面的位面道標，你要是有空，就自己去一趟吧。」

  「納雅法師聽了你的事後，對你也十分感興趣。」

  「她認為，你能在短時間內將自己法力提升到十環巔峰，法力天賦簡直空前絕後。當然，我也是一樣的看法。」

  「正好她卸任了守護大法師的職責，有了許多空閒時間，便想和你交流下修行的心得。」

  羅森明白了，他當然也十分願意和這樣的強大法師交流心得，甚至可以說是一種榮幸呢。

  「等術法交流大會後，我就去一趟納瓦特帝國吧。」

  然後，他一刻也不耽擱，立即回到了自己的術法實驗室。

  環外惡魔的存在，給他造成了不小的心靈壓力。

  以前以為十環巔峰就是個人修行的極致了，所以修行就比較鬆懈，現在有了壓力，也就有了前進的動力。

  這段時間，他真是傾盡全力地研究。

  本以為沒這麼快積累足夠知識，結果拉封格直接給他送一份大禮，一下為他節省了至少好幾年的研究時間。

  如今萬事俱備，還有回溯法環這樣的保命法器，也是時候嘗試突破十一法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