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戰士揮刀，領主綢繆（13）

  新月城堡。

  領主長屋的議事大廳。

  羅森和瑟萊娜模樣的『傀儡』並肩坐在長椅上。

  為什麼是傀儡呢？

  因為瑟萊娜還有一個月就要臨產，顯懷非常明顯，實在遮不住了。

  兩人左右是海島近衛團戰士，再往下，左側是海軍部將領，右側是陸軍部將領。

  這次海戰，海軍自然是主力，但陸軍火炮團也立了功勞。

  再往下去，就站著一群衣衫不整、滿臉黑灰和傷痕的戰士。

  他們就是晨曦城風暴艦隊的高級軍官們。

  數量不多，就三十多個。本來有近200個的，但他們全死在海里了。

  領頭的就是艦隊最高指揮官特伍德.艾德里安元帥，是風暴艦隊三大元帥之一。

  他看著五十歲剛出頭，滿頭花白的短髮，一副修剪地十分齊整地絡腮鬍，以及一雙艾德里安家族特有的翡翠眼眸。

  當然，這眼眸已經有些渾濁了，此刻更充斥著濃濃的挫敗感。

  瑟萊娜看著這位老者，面若冰霜地質問：「叔叔，你為何而來？！」

  特伍德深吸口氣：「我受公爵命令，前來討伐白鱘島的珍珠詐騙犯。」

  瑟萊娜冷笑：「珍珠詐騙？怎麼，我們賣得難道是假珍珠？」

  特伍德攤了攤手：「我是戰士，我不管事情真假，我只服從公爵的命令。」

  「哼~~」

  瑟萊娜冷笑一聲，忽然問：「萊德叫你食屎，你也去嗎？」

  特伍德眉頭一皺：「殿下，請注意你的言辭，不要用粗魯言語玷污艾德里安家族的高貴榮耀。」

  瑟萊娜聽得想笑：「何為高貴？」

  「隨意給人定罪是高貴？搶劫就是高貴？還是說，給亞倫當狗，就是高貴？！」

  特伍德感覺自己招架不住這犀利的言辭。

  他感覺瑟萊娜變了，她以前可比現在矜持多了。

  瑟萊娜輕笑一聲：「我知道萊德的想法，無非就是太多金子因為合法交易流到了白鱘島，他不開心了。」

  「可我要說，這金子並不屬於他，而屬於艾德里安家族！他作為公爵，只有金子的部分支配權而已。」

  「但我，晨曦公主瑟萊娜，不承認他的公爵身份！」

  「我認為他沒有履行黎明公爵的職責，我認為他不配當守護薇蘭的至高領主！」

  「而現在，特伍德元帥，我以晨曦公主的名義，認真問你，也希望你認真回答。」

  「你認為萊德，他稱職嗎？！」

  說完這句，瑟萊娜就居高臨下凝視著特伍德。

  這是一個非常棘手的問題，特伍德不想公開表態，他想要垂下目光躲避，卻又聽到瑟萊娜的一聲斷喝。

  「叔叔，別躲著我，回答我的問題！」

  特伍德被迫再次抬起頭來：「我只是戰士。」

  「你還是艾德里安家族成員，還是說，你打算放棄艾德里安這個光榮的姓氏？」

  特伍德一下被逼到了牆角，無路可退。

  他一咬牙，豁了出去：「好吧，萊德幹得的確不怎麼樣。」

  他的確對萊德有不滿，尤其是在對亞倫的態度上。

  瑟萊娜滿意點頭：「他的確無能，掌握著薇蘭巨島這麼多資源，卻連一支像樣的艦隊都造不出來。」

  「若我和我丈夫掌管薇蘭，不出三年，我薇蘭海軍必縱橫大洋，蓋世無敵！」

  這話著實狂妄，但在經歷了這樣一場狂勝後，誰都無話可說，甚至都覺得很有道理。

  公主和男爵僅憑一個小島的資源，不到一年的時間裡，就弄出這麼可怕的戰艦。

  這要是薇蘭二十五郡的力量統合在一起，一年必能造出上百艘戰艦，那薇蘭簡直就是海洋之主！

  在場都是戰士。

  戰士的性格都很直接，就認誰能打。

  誰能打誰就是老大。

  特伍德當然也是戰士，他雖然有些貴族老爺的習氣，但軍事素養還是很不錯的。

  他已經被徹底打服了。

  此刻見自己侄女公開說要剝奪萊德的公爵資格，那潛在意思自然就是自己要當公爵了。

  他想了想，覺得這主意其實挺不錯，反正都是艾德里安家族成員，誰當不是當呢？

  而這些年，他作為薇蘭海軍元帥，卻處處受亞倫海軍威懾，乃至節制，心裡也始終就憋著一股氣。

  日常生活中，他也有些看不慣萊德。

  他作為公爵，自己妻子隨手花好幾萬奧格買珍珠，把自己打扮得珠光寶氣。

  再看眼前的侄女和她丈夫，明明賺了數百萬奧格，身上衣服卻依舊樸素，居住的城堡更堪稱簡陋。

  兩相對比，一方無能奢靡，不思進取，一方生活樸素，卻銳意進取。

  差距實在是太大太大了，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失敗的挫敗感加上艾德里安家族的榮耀感，讓特伍德元帥腦子一熱，拋去了世俗的顧慮。

  他直言道:「殿下，我個人認為萊德的罪名定的很草率，我看過那批珍珠飾品，的確非常精美。賣出這個價格，也是正當合理的。」

  「但我只是戰士，只要他還是公爵，我就必須得服從命令，這是我作為戰士的至高榮耀！」

  潛意識是，誰是公爵他為誰賣命。

  元帥轉了口風，其餘軍官還有什麼好說的？

  紛紛也跟著轉了口風，都表示自己都覺得命令不靠譜，但職責在身，不得不服從命令。

  瑟萊娜滿意點頭：「來人，將我叔叔，還有各位軍官，暫時收押戰俘營，好好招待著。」

  「風暴艦隊的海軍戰士，受傷的好好治傷，陣亡名單也全都統計出來。」

  立即有護衛戰士上來執行命令。

  特伍德和軍官們也十分配合，跟著護衛戰士去了戰俘營。

  「叔叔~你先好好休息，過些天我再找你詳談。」

  特伍德轉身對瑟萊娜行禮：「是，殿下。」

  等這批投降軍官離去後，羅森這才開口。

  「這次戰鬥，各部戰士表現都非常不錯，等戰功統計完成，就會開始授勳儀式。」

  自然是人人歡喜。

  但兩部戰士的歡喜程度不同。

  海軍部十分高興，甚至是得意。

  得了這麼強悍的戰艦，以後大洋橫著走，而海島必重海軍，所以他們有巨大的發展空間。

  陸軍部卻有些憂愁。

  因為瞎子都能知道，男爵極其重視海軍，無數真金白銀往下砸。

  陸軍恐怕很快就會成為後娘養的了。

  一時間就有些笑不出來。

  羅森將這一切微妙情緒看在眼裡，就決定安撫下陸軍部，不能真把陸軍給忘了。

  因為要真正征服一片土地，靠海軍是遠遠不夠的，還得靠陸軍。

  另外，海軍戰士們的得意忘形，也不是什麼好事。

  他再次開口，聲音凝重地提醒。

  「海島勇士們，這一戰只是崛起過程中的一場微不足道的小勝利。我們的對手，也只是舊時代的無能公爵。」

  「請各位勇士記住，今天的戰鬥只是開始！」

  「不遠的將來，我們會迎來更多的戰鬥，在海洋，也在陸地。」

  「我們的對手不僅是公爵，更有公爵背後的亞倫！」

  亞倫二字一出，眾將官高昂的氣勢都是一滯。

  這兩字代表自然聯盟最強勢的王權，代表籠罩薇蘭數百年的幕後陰影。

  薇蘭曾有無數人奮起反抗，甚至有數任公爵嘗試擺脫亞倫控制，但最終全都失敗，且全都落得悲慘的下場。

  連公爵都難以倖免！

  所以，這兩個字的份量太重了，一下就讓所有戰士，甚至是瑟萊娜這個公主都感覺沉甸甸的，大戰獲勝後的喜悅消散一大半。

  見起到了效果，羅森目光環視眾將，從陸軍部的考德林總管，到海軍部的約普總管，然後開口:

  「現在，我問你們，當雄獅朝我們咆哮時，我們該怎麼做？」

  約普說不出話，來自夏爾郡的他深知亞倫可怕。

  考德林稍稍一愣就高吼:「沖他開炮！」

  羅森滿意對考德林點頭:「勇士們，記住考德林總管的這四個字。」

  「我請你們記住，向弱者揮刀不是榮耀。向強者開炮，才是真正的英雄！」

  一番話說完，海軍軍官們的得意之情都化為烏有，轉成了更深沉的鬥志。

  領主說得沒錯，萬里征程，才走了第一步而已。

  羅森見說到位了，就揮了下手:「去努力吧，勇士們。」

  軍官退下後，羅森卻還有大量事務要安排。

  戰士只管揮刀，領主卻得綢繆一切。

  勝利固然爽快，海島民眾也還在狂歡，但領主必須看到深層的問題。

  目前白鱘島最大的問題，就是人不夠用了。

  沒有人，資源再多也是白搭。

  從另一個角度說，這一戰表現出來的戰鬥力，已經快要摸到白鱘島的力量上限了。

  小小海島，基本沒有任何戰爭潛力可言。

  別說亞倫，就是相比薇蘭，白鱘島也只是一個耍弄極限操作的小傢伙。

  耍的好贏得滿堂彩，耍脫了就暴斃。

  必須趁著占取優勢之時，馬上進入下一步。

  回到政務書房後，馬上先找到政務總管克魯勃。

  「克魯勃，你馬上擬個三個官方公文。」

  「第一勝利公文，將海戰勝利的消息，發送給北方郡伯爵。」

  「是，領主。」

  「第二，會談公文。和北方各伯爵約定時間，召集一個電報會議，商議發布聯合聲明的事宜。」

  什麼聯合聲明？

  當然是聯名要求開啟全島領主大會，要求重選公爵的聲明。

  按照薇蘭傳統，只要全島有超過三分之一的伯爵提出聲明，公爵就必須在一年內內召開全島領主大會，重選公爵。

  否則公爵之位就是非法。

  這既是對公爵發最後通牒，同時也是徹底將北方郡拉上戰車！

  只要北方郡徹底上車，那他後續就會用一連串連招，將薇蘭北方整合成一個整體，以大大提升戰爭潛力。

  克魯勃可沒想這麼多，但他很有些激動。

  他沒想到會這麼快走到這一步，而他今年才33歲，還十分年輕。

  目前幹得也很不壞，要是公主真成女公爵，那他說不定會成為晨曦城的議會大臣。

  他只是平民傭兵，完全沒想到自己能走到這一步。

  努力壓抑著心中激動，他平靜點頭：「是，領主。」

  羅森又道:「第三，發布高級人才招募公文，向全自然聯盟高待遇招募各種高級人才。」

  「法師、工匠等等，全都要，無論他是貴族還是平民，都無所謂。只看重一點，就是才能！」

  工廠的產能還想更進一步提升，船塢還要擴增。

  尤其是新武器也要更快研發，好保持代差優勢。

  怎麼辦？

  當然是借著這波大勝之威，借著賣珍珠賺來的錢，猛烈向島外招募人才。

  「是，領主。」

  克魯勃再次大聲領命。

  等他走後，羅森又找到情報局局長斯通納德法師。

  「第一件事，搜集南北各郡的戰後反應，時刻注意各郡軍隊動向，時刻注意公爵黎明軍團的調動。」

  「最後，更要關注亞倫的反應，一旦亞倫軍隊有北上的跡象，馬上報告我。」

  「是，領主。」

  頓了頓，斯通納德問：「領主，亞倫干涉力度會很大嗎？」

  羅森眯眼微笑：「大不大，就得看亞倫能騰出多少空手了。」

  他已經挪動了卡奧的棋子，相信亞倫很快就會感覺到來自隔壁老冤家的壓力。

  羅森繼續道:「第二，南方民間宣傳計劃可以開始了。」

  「宣傳重點有三個。」

  「第一，海戰勝利的消息，」

  「第二，南方郡領主的惡跡，並大力宣傳海島領主的慷慨，仁慈和開明。」

  第二條讓斯通納德眼睛一亮:「領主，您不打算留南方郡伯爵了嗎？」

  羅森對這問話毫不意外，共同長大的情誼，讓兩人有著極高的心靈默契。

  他微笑道:「留在繼續吸血？還是留著給亞倫策反？」

  北方郡貧窮落後，伯爵力量強大。南方郡卻已經出現新興資產階級和工人階級，而伯爵全是亞倫的買辦。

  新興的資產階級在迷茫，與資產階級一起產生的大量工人階層則在痛苦之中。

  羅森只需稍稍引導，就能借他們的力量，把南方郡伯爵連根拔起！

  還有更深一層考量是，他要反傳統登上至高領主位，不僅要說服頂層接受，民間也要培育全新的共識。

  而民間共識，就靠輿論來培養。

  斯通納德嘿嘿一笑:「那我就明白怎麼宣傳了。」

  羅森卻抬手示意對方別急，他凝聲道:「第三條，宣傳新航線的消息。」

  斯通納德一怔:「領主，新航線不應該先藏著嗎？」

  羅森咧嘴一笑:「藏什麼藏，就要大方顯露出來。」

  「不僅不藏，還要大力宣傳我們和列文德的關係。」

  「重點要讓南方郡，甚至是亞倫認為，我們能獲勝，不是因為我們自己，全因為列文德的支持，甚至連新戰艦都是列文德提供的，以讓其產生戰略誤判。」

  斯通納德一怔:「這亞倫會信嗎？」

  「沒證據當然不會信，可我們不是有證據嗎？」

  斯通納德眼睛一亮:「馬克西姆爵士！」

  見他完全明白了，羅森最後提醒:「情報隊伍日益壯大，牽扯利益也越發巨大，保證隊伍純潔性的事，可不要落下了。」

  不僅要保持隊伍純潔，後續還要根據主司功能不同，拆分情報局，以免一家獨大。

  斯通納德法師一怔，隱隱明白了羅森意圖。

  心裡有點難過，感覺和領主產生了隔閡，於是有點提不起積極性。

  羅森自然能看出來，他直接敞開了說。

  「斯通納德，你我一同長大，無論如何，你都是我最倚重的情報總管，但我們要開創的是全新的王國，我們後世子孫可沒有我們的深厚情誼，大概率也沒有我們的勇氣，所以必須建立穩妥的情報機構，供他們效仿，明白了嗎？」

  斯通納德是極聰明的，一下聽明白了，心中芥蒂大消:「領主.我以後還是叫你老爺吧？」

  叫領主他始終覺得怪怪的，很不得勁。

  「隨你吧。」

  隨後又朝門口一努嘴:「小伙子，去把公爵嚇得做噩夢去吧。」

  斯通納德對羅森行了個軍禮，興沖沖走了。

  等他走後後，羅森又喊管家：「阿福，帶馬克西姆爵士過來。」

  很快，馬克西姆爵士到了。

  相比上次，他的神情又有明顯變化，俊逸臉龐上多了明顯可見的謙卑，神態也顯得拘束不少。

  顯然，他是被新式海戰給震到了。

  羅森站起身，抬手給他倒了杯酒，而後者急忙雙手接過，有點受寵若驚的模樣。

  再次坐定後，羅森笑道：「我聽說，爵士得了王太后的歡心？」

  馬克西姆心中微微一震，立即知道眼前男爵在列文德也安插了耳目。

  當然，這耳目應該不深，因為他被王太后寵幸的事並不是什麼秘密。

  他輕輕點頭：「全賴男爵為我恆定的神槍術，才讓我得以征服王太后。」

  心裡還是有點奇怪，畢竟列文德和白鱘島遠隔重洋，這位男爵關注列文德局勢做什麼？

  羅森似乎能看到他想法似的，哈哈一笑：「爵士肯定想知道我為什麼關注列文德，對吧？」

  「呃~對。」

  羅森輕輕一笑，掀開書桌後面的帘布，顯出一張海圖，而他指著海圖上的一條線。

  「因為，我們離得其實並不遠。」

  「是不遠，可隔著深海。」

  「但我卻找到了跨越深海的辦法。」

  羅森指了指特意標出的新航線。

  「啊！」

  馬克西姆爵士驚得差點跳起來，酒杯里的酒水劇烈晃動，打濕了前胸的衣服。

  「目前，整個列文德只有爵士一個人知道，爵士不打算好好利用這個好消息嗎？」

  簡單地一句話，就讓馬克西姆心跳如鼓！

  他當然知道這個消息的巨大含金量。

  他也知道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立即道：「我該怎麼回報男爵？」

  羅森早就想好了，當然，不能直接說出來，會傷害到馬克西姆敏感的心靈。

  「沒什麼回報，這只是對老朋友慷慨舉動的小小回饋。」

  馬克西姆果然很高興，忍不住面露微笑。

  羅森繼續道:「我們北方聯盟需要經過初步加工的次級術法材料，也需要各種低中高段的術法儀器設備。」

  「我稍後會給你擬一份購買清單，我能保證，我們會以明顯高於列文德市場價購買它們。」

  畢竟海島發展時間還短，某些方面雖然很突出，但卻存在大量短板。

  若全靠自己發展，花費大量人力物力不說，也會消耗大量時間，導致錯過許多戰略時機。

  同列文德的貿易，就能極好的彌補這點。

  列文德肯定也會同意，因為這是一塊美味的新蛋糕，是人都會一口吞下。

  果然，他的話讓馬克西姆心跳猛烈加速，因為他感覺到了巨大的機會。

  但他還有憂慮:「新航線迷航和深海巨獸怎麼解決？」

  「我們會提供專門的領航員。」

  領航員自然不是女妖，因為女妖的出現，會讓冰霜使者拉封格來找麻煩。

  所以，就採用由女妖培訓的人族法師。

  「風帆貨船需要多久？」

  「風帆貨船不太好走，畢竟風向不定，航線也就不穩，所以時間不穩，最快八天，最慢十二天。」

  馬克西姆聽得高興壞了:「這已經足夠快了，比舊航線快了一倍多呢！」

  出身列文德名門努波頓家族，他能夠調集的資源非常巨大。

  如今獲得這個先機，他就有無數種方法，利用這一個月的信息優勢賺取一筆極其豐厚的收入。

  所以，他真的非常非常感激羅森。

  羅森見差不多了，就拋出最核心的想法:「爵士，我有一個美妙的主意，你想聽一聽嗎？」

  「當然！」馬克西姆立即正襟危坐。

  羅森就道:「我有意在白鱘島開設一個建造民用黑石貨輪的船塢，但目前缺錢也缺人。」

  馬克西姆一下聽懂了:「這船塢，我投了，投一百萬奧格！」

  他沒這麼多錢，但他回列文德後，將新航線消息一說，馬上就能湊夠這筆錢。

  他也相信羅森信譽和能力，這船塢，絕對能大賺特賺！

  羅森哈哈一笑，一百萬足夠他造個大船塢了，嘿嘿。

  他也給出承諾:「最多半年，船塢就會生產出全新的黑石貨船。這第一批黑石貨船，就專門用於跑新航線。」

  這新船塢建在白鱘島上，相關技術自然是嚴格保密。

  平時賣貨船賺大錢。

  關鍵時刻，他還可以徵用船塢，生產戰艦。

  也通過這個船塢，『坐實』列文德是白鱘島背後大靠山的『假消息』。

  可謂一舉三得。

  這事敲定後，羅森微微往後靠坐在椅子上，眯眼看著一臉興奮的馬克西姆爵士。

  「王太后的尺寸數據和個人喜好，帶來了嗎？」

  「當然。」

  「噢~~非常好，我這就對你進行針對性改造。」

  「另外，關於新航線，我們也好好聊一聊，看看怎麼才能對我們雙方都有利。」

  「當然，當然，是得仔細聊一聊。」

  馬克西姆感覺，這男爵就是他生命中的大貴人。

  他後半輩子的個人幸福，他個人的前途，甚至他家族的榮光能否繼續維持甚至發揚光大，全靠這位尊敬、強大又神秘的男爵大人了。

  至於羅森。

  他卻滿心感慨。

  『領主的事務，真是繁雜如牛毛吶。』

  『幸好，幸好有來福輔助。』

  要不然這可真不是人幹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