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夢想破滅的開端

  這對於薇古絲來說是一場噩夢。

  在那屬於暗影島的黑色中心,一個約德爾人孤獨地躑躅在鬼魅的濃霧中,在那片陰鬱的慘象中安然自得。

  薇古絲有著取之不盡的頹廢,身後還跟著一個強大的黑影,她躲在自己的小天地里,遠離外面的生機和快樂,還有遍布全世界的那些討厭的「正常人」。

  自幼生長在班德爾城的薇古絲,始終都沒有任何歸屬感。

  這個光怪陸離的約德爾人家園對她來說簡直甜得發膩。雖然她的父母盡職盡責,但她卻似乎無法找到她的「約德爾精神」,也找不到任何志趣相投的朋友,所以她總是呆在自己房間裡悶悶不樂。

  在那裡,她找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靈魂伴侶——她自己的影子。

  它是黑色的(她最喜歡的顏色),而且它從不說話,簡直就是這個憂鬱女孩的完美同伴。

  她學會和影子玩耍取樂,表演陰鬱的啞劇,消遣時間。

  怎奈何,它只是一個影子,無法替薇古絲抵擋她身邊那些可惡的歡快氣氛。

  世上肯定還有別的東西。

  更加黑暗的。

  悲哀的。

  像她一樣的。

  這個別的東西到來了,它叫蝕魂夜,是席捲班德爾城的濃密黑霧,使得這裡的居民驚慌失措。

  多數約德爾人都英勇戰鬥,抗擊黑霧,但薇古絲卻對這種醜惡的頹廢氣息頗感興趣,尾隨它來到了它的根源。

  當薇古絲抵達暗影島時,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片大片的土地和海域,全都沒了生氣和色彩,在她眼前延伸開去。

  在這裡,她終於可以痛快地悶悶不樂,再也不用被其他人的歡笑嬉鬧所打擾。

  時間一天天過去,薇古絲意識到這種黑霧對自己產生著奇怪的效果。

  她的影子呈現出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幽靈般的人格——比它的主人還要活躍開朗許多。

  而她原本良善的約德爾魔法也變得猙獰凶煞。

  薇古絲現在可以把她的頹喪散播到更遠處了。

  「是誰創造出了這個美妙的鬼地方?」

  她的好奇很快有了答桉,因為破敗之王佛耶戈來到了暗影島,他要把自己的黑霧播撒到符文之地的每個角落。

  剛一見到薇古絲,佛耶戈就意識到這個約德爾人擁有散播絕望的特殊能力,能讓人更容易受到他的蝕魂夜的侵害。

  而薇古絲呢,則讚嘆佛耶戈的偉大願景:讓黑霧覆蓋全世界。

  於是這二人成為了牢固的盟友,出發上路,一起讓全世界變成凋敝的廢土。

  還沒等佛耶戈的願景徹底實現,薇古絲發現了他隱秘的動機:奪回亡妻尹蘇爾德的靈魂,並與她重新團聚,共享幸福美滿的婚姻。

  她嫌惡得渾身顫抖,感覺自己遭到了背叛,因為她所信任的那個要消滅世間所有幸福的人,其實自己就在追尋幸福。

  薇古絲拋棄了佛耶戈,任憑他被光明哨兵擊敗,他那全世界大破敗的美夢摔碎在卡馬維亞的殘垣斷壁上。

  又變回孤身一人的她,失望地看著這個世界恢復成那個明媚、多彩的地方,那個她一直以來最憎恨的模樣。看來找到一種經久不退的憂鬱,要比她想的更難。

  她知道自己只剩下一個地方可去,在那裡,她保准可以得到自己渴望已久的悽慘境遇。她前往班德爾城看望她的父母,急切地向他們展示自己的改變,等待著他們的反對。

  這個約德爾女孩看到父母目瞪口呆,呆若木樁。他們的表情從驚詫,到否認,再到不情願地接受。

  「親愛的。我們不明白……這個。」她的母親說著,指了指薇古絲全身上下。

  「但我們無條件地愛你,」她的父親說,「只要你幸福,我們就因你而幸福。」

  薇古絲翻了個白眼,忿忿地大聲嘆了口氣。她沒好氣地抱怨:「你們最差勁了。」

  薇古絲像是被噩夢嚇醒了一般,勐的睜開了雙眼,死死的盯著那昏暗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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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扶著發沉的額頭,表情露出罕見的凶煞之色。

  你真該死啊,佛耶戈!

  噁心,太噁心了!

  夢到以往事情的薇古絲表情多少有點痛苦,不過很快她就被一個聲音拉回了現實。

  「薇古絲大人,您怎麼了?是做了什麼噩夢嗎?還是我叨擾到了您?」

  昏暗的房間之中,一名皮膚白皙生著璀璨金髮的女子跪在薇古絲的床前,眼神十分柔情的看著薇古絲。

  並且上手為薇古絲輕輕捏著肩膀,一副奴僕的模樣。

  此人正是那克來門汀,昨天夜裡被薇古絲擊敗並加以調教,最後被薇古絲用黑暗魔法影響了其心智。

  雖然其他的都沒有怎麼變化,但是今後薇古絲就是克來門汀的主人了。

  雖然薇古絲更喜歡之前克來門汀那桀驁不馴的模樣,但事已至此,倒也無所謂了。

  畢竟,這克來門汀可是一個極其少見的傢伙,她那悲哀的心聲,如同那安眠曲一般讓薇古絲陷入沉睡。

  啊,安詳的睡眠。

  雖然薇古絲想要將克來門汀的痛苦拔除,雖然並不能治其根本,但是至少會讓其忘掉痛苦。

  雖然這有違自己本心就是了,不過她就是這麼一個矛盾的傢伙。

  但是克來門汀拒絕了,並表示她不會選擇忘記以前的痛苦,反而她更喜歡現在的自己。

  至於和卡吉特圖謀的事情自然也被她放棄了,抓捕恩菲雷亞的事情自然也終止了。

  畢竟她現在,更喜歡服侍薇古絲大人。

  她的雙童閃著金光,紅著臉注視著薇古絲。

  薇古絲大人實在是太可愛了!

  啊

  好想被薇古絲大人侵犯。

  薇古絲現在的表情有些無奈,貌似自己的黑暗魔法似乎讓克來門汀更加的變態了。

  不過為了讓克來門汀能夠合理的出現在卡恩村當中,薇古絲讓超級兵騎士帶來了那帝國士兵的盔甲。

  是女式的盔甲,而且是薇古絲喜歡的黑色,因為這盔甲是貼身的,所以克來門汀的身材也是沒有過多的隱藏。

  總之現在的克來門汀看起來更像是一個被玩壞的女騎士。

  不過話說回來,薇古絲還從克來門汀的手中得到了那斯連教國的【智者頭冠】是這個世界不錯的道具。

  那是一條鑲嵌著數不過來的寶石,十分規整的點綴在有如蜘蛛絲的金屬絲線上。

  像是沾著水滴的蜘蛛網,做工極其的精密。

  頭冠的中央位置,還鑲嵌著鑲著一顆看似黑水晶的巨大菱形寶石。

  這東西對於現在的克來門汀自然沒了絲毫的用處,所以她就交給了薇古絲管理。

  而薇古絲自然清楚這事情還沒有結束,而且洛風大人也命令自己去殺死那想要在耶·蘭提爾作祟的卡吉特。

  薇古絲看著克來門汀,一臉慵懶的詢問道:「幾點了現在?」

  「薇古絲大人,是凌晨的三點左右喔。」克來門汀一邊對薇古絲真誠微笑著,一邊幫其捏著肩膀。

  而薇古絲聽了簡直無語至極,看來是被那噁心的夢給驚醒了。

  算了,殺那傢伙的事情還是明天再說吧?

  現在的主要目標應該是好好的睡一覺才對。

  「好了克來門汀,去休息吧,我要睡覺了。」薇古絲閉上眼睛說道。

  說起來這克來門汀也是變態,居然這麼晚都不睡覺的嗎?

  克來門汀聞言十分乖巧的點了點頭,隨後一臉羞紅的看著薇古絲說道:

  「薇古絲大人,我能和你一起睡覺嗎?雖然這有些逾越,但是如果能夠抱著您安眠的話,我會很滿足的!」

  蛤?

  雖然不是很清楚克來門汀的腦迴路,難道自己的黑暗魔法竟然還有讓人變成變態的效果?

  不過如果貼著克來門汀睡覺的話,自己也會睡的很暗想吧?

  畢竟她內心的悲傷,簡直是最好的安眠曲。

  雖然閉上眼睛還沒一會,薇古絲的說話聲就變得極其的微弱:

  「嗯,隨你吧,克來門汀。」

  克來門汀聞言,一臉興奮的低著頭強忍著內心那想要吶喊的情緒對薇古絲感激道:

  「感謝您,薇古絲大人!」

  伴隨著光滑毫無遮攔的軀體盤踞在薇古絲身上的時候,克來門汀開始了自己的享受。

  卡吉特?戴爾?巴丹提爾。

  因為長期受到負能量的侵蝕,頭髮、睫毛、眉毛,甚至連體毛都沒有,難以看出他只有40歲左右。

  眼睛凹陷,身體瘦骨嶙峋,臉色很差,簡直讓人無法相信他還活著,用土氣色這個詞來形容他再合適不過了。

  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更像是不死者。

  或許是跟惡人的定律一般,他有個極其痛苦的童年。

  卡吉特童年是生活在斯連教國邊境的村莊之中,有著堅強的父親和溫柔的母親,同時他還是家裡的獨生子。

  父親早年死在亞人的手裡,只剩下他和母親相依為命。

  日子雖然過得十分的平澹清苦,但是至少因為還有母親對自己的關愛而幸福。

  而讓他的人生發生巨大轉變的是他母親的死亡,他永遠無法忘記那天母親冰冷的屍體躺在地上的模樣。

  那天的天氣很好,但是他內心的天空卻從那天開始再也沒有變得明亮過。

  那天母親要他早點回家,他卻因為貪玩而晚歸。

  在小河邊打水漂,拿著纖細的樹枝抽打野草,又或者和一些同村的夥伴玩一些極其幼稚的遊戲。

  就是因為種種的小事,最終他連自己母親的最後一眼都沒有看見。

  當他看見自己的母親倒在家中的那一刻,他崩潰了,他痛苦的嚎叫著,但是卻無濟於事。

  抱著母親那冰冷的屍體他很清楚,自己的母親死了。

  他覺得這是老天爺開的玩笑,畢竟怎麼會有這麼突然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最後根據教國的調查官來查看,母親的死因是腦中長了腫瘤。

  每每想到這裡,卡吉特就懊悔不已。

  他早該發現的!

  自己母親時常頭痛,但是每次都會說自己沒有事情,硬撐著下來。

  但是那應該十分的痛苦吧?

  最後甚至因為疼痛而離開了這個世界。

  如果這種事情要人負責的話,那就是他自己。

  卡吉特覺得是自己沒有照顧好自己的母親。

  他覺得是自己太任性了,所以才造成今天的結局。

  他恨自己,如果時間可以重新來過的話,他會聽母親的話早點兒回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任性。

  這一切的原因都是自己的錯!

  村子裡有能夠使用治癒魔法的魔法詠唱者,如果去哀求他們的話,說不定自己的母親就不會離自己而去了。

  但是一切都晚了,自己母親的死亡已經成了事實,當時的他覺得這種事情是根本無法改變的。

  但是當他得知這個世界上存在復活魔法的時候,他重新燃起了希望,他將自己母親的遺體用冰魔法封存好。

  隨後就展開了自己的求學之路。

  這一路走來,也造就了他現在的模樣。

  但學會的魔法知識越多,卡吉特就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渺小了。

  第五位階的信仰系魔法里有復活魔法,不過那個魔法無法讓母親復活。

  因為普通人類,根本無法承受這復活魔法對軀體的變化啊!

  施展魔法的時候,死者會因為魔法而消耗他們身軀能力,而身軀不夠強大的軀體根本無法承受魔法帶來的變化。

  更別說是已經死了多年的母親。

  常規的復活魔法根本沒辦法讓自己的母親復活,所以從此他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那就是成為不死者!

  因為成為了不死者,他就有著更多的時間去研究魔法,這樣一來自己的母親總會有一天會被自己復活。

  但是想要成為不死者,有著眾多的條件,而條件之一就是收集人類身上的負面能量,也就是殺人。

  他曾經為了收集負面能力,甚至殺死了一個城市的人類。

  一開始他還有些罪惡感,但是逐漸的,他變得冷漠不在有這些多餘的情感。

  就連復活自己母親的情感都有些動搖了。

  他開始覺得自己有些畜生,畢竟他做的這些事,殺的這些人都是為了母親,所以他每天也都在堅固自己的信念。

  他已經在耶·蘭提爾這座城市潛伏了五年多,即便是這座城市已經換了帝國管理,他也不會有任何放棄的想法。

  只要最後能夠復活母親,自己做的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但是,他並不知道,他的夢想將在今晚破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