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余壽

  。

  「碰。」

  「四條。」

  ……

  瘟樂掃向桌上的牌,色空能記住十幾張牌的位置,但因為對麻將規則不熟悉,所以不會利用,而瘟樂只能記住一張牌的位置。聊勝於無,有趣地是,瘟樂這把聽牌,胡的就是八筒。

  「場上沒別人吃碰槓,到下一輪我摸到八筒就可以平胡自摸結束這場牌局,可如果我拆手裡的兩張八筒,就有機會胡清一色對對*******樂攏了攏手裡的牌,暗自盤算:「如果牟尼這次真的死了,我又能把贏來的命籌如數兌換,那就是再好不過的結果,遲則生變,我應該趕快結束這一把。不能等大牌了。」

  他剛要打一張萬子出去,餘光瞥到了色空,小尼姑看向他的目光十分幽深。

  「……八筒。」

  瘟樂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搏一把對對胡,他倒不是貪心,只是要給色空做一個姿態。向他證明自己努力在贏趙劍中的命籌。

  牌又過了兩輪。色空摸到了一張很生的九萬,這時候瘟樂已經聽牌,獨胡的正是九萬。

  「最後一把我放炮給瘟樂,那豈不是白白讓他占便宜。」

  色空本來也不打算贏牌,乾脆把九萬留下,打出一張東風。

  「東風。」

  「四條。」

  這下輪到趙劍中摸牌,他摸到那張牌的時候眉毛一挑,隨即把牌打出。

  「九萬。」

  「胡!清一色對對胡。」

  「呀吼!」

  色空比自己胡牌還高興,直接跳了起來。

  「清一色三番,對對胡兩番。我還有一張正花一番。一共六番一萬兩千八,承讓承讓。」

  雨師妾看了趙劍中一眼,見他點頭才攤開牌。

  「一炮雙響,中發白五番,缺一門一番。一共,一共六番一萬兩千八。」

  趙劍中神色如常,顯然早有預料。

  命籌牌開始跳動起來,在場只有色空和趙劍中輸牌,色空前前後後輸了六十萬餘命籌,趙劍中則輸了三萬一千點整。其中輸給瘟樂一萬八千二百,輸給雨師妾一萬兩千八。

  瘟樂大贏五十幾萬,雨師妾也贏了六萬多。

  「趙先生,您為什麼?」

  雨師妾不明白為什麼趙劍中最後一把要故意放炮。

  趙劍中一點剩下的牌,跳了兩跳,到瘟樂該摸的那張,翻開一看正是九萬。

  「總比他自摸要好吧。」

  色空臉一下漲紅了:「老頭你還說你沒出千。」

  「記牌而已? 」

  趙劍中老神在在:「難道你沒記麼?這也算不上出千。」

  趙劍中收斂神色:「我贏了? 按我們的約定,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

  「好? 你問吧。」

  色空神色坦然,心裡卻一突突? 經過那把十七番的牌局,她當然不會天真地以為? 自己撒謊或者反悔? 就可以輕易糊弄過去,心裡不由得盤算起如果他問起苦境的所在,或者本無的事,自己應該怎麼回答。

  趙劍中臉色突然嚴肅起來:「陳小虎在哪兒?」

  色空一揚眉毛:「陳小虎是誰?」

  她是的確沒想起來? 可贏天壽依舊伸出了藤蔓? 顯然這個答案並不能得到贏天壽的認可。

  「你讓我想想,讓我想想,陳小虎……」

  色空好似終於回憶起來:「我聽老,病兩苦說起過這個人,他死了啊。」

  「真的?」

  「真的? 他的傳承波旬都已經叫牟尼拿走了,人早就灰飛煙滅了。無論過去現在? 和他勾連的一切果實當中,恐怕連同位體也沒剩下幾個。」

  「那個倒是無所謂。」

  趙劍中的神色很難形容? 但大體是安慰的。

  「事還沒完吧?!」色空抱起肩膀:「願賭服輸,這牌怎麼算。」

  她盯著雨師妾。

  雨師妾想了想:「我也不知道該要什麼? 乾脆就叫贏天壽扣算了? 我不挑的。」、

  「如果沒有特殊要求? 贏天壽會整合壽命,傳承,覺醒度,閻浮秘藏等等,按比例折算給贏家,,外物往往是最後計算的。三萬多點,大概就是一些陽壽,秘藏一類的東西。」

  趙劍中解釋

  「好。」

  色空也答應下來。

  雨師妾面前的命籌開始瘋狂下降,可雨師妾的臉色卻異樣的紅潤起來。最終她眼前的命籌牌清零,雨師妾嘗試站起來,沒受到任何阻攔,顯然她贏得那部分已經結算完畢,但是她到底贏了什麼,就只有她自己知道。

  至於輸牌的趙劍中和色空,顯然那點籌碼完全不夠傷筋動骨。氣色毫無變化。

  「該他了。」

  色空一指瘟樂,然後張開嘴,從嘴裡吐出一顆紅色的珠子。

  「張嘴。」

  瘟樂依言張嘴,色空一把把還帶著自己口水的紅珠塞進他嘴裡。

  「我這顆珠子至少也值五十萬命籌吧?」

  中間的折算牌波動起來,最終的數字是五十三萬五千。

  「沒問題,那我也……」

  趙劍中話沒說完就被色空打斷。

  「慢著,剩下的命籌,瘟樂想全都折成陽壽!」

  趙劍中看向瘟樂。

  瘟樂咂摸咂摸嘴,感覺剛才的珠子還挺甜的,他看色空盯著自己,也點點頭:「陽壽,陽壽。」

  「……好。」

  趙劍中把手放在了水杯上。

  之前提過,籌碼牌是分命籌和壽籌兩種,同為五方老,色空的命籌在一千萬以上,壽籌則在一千以上。只不過顯示極限的九百九十九。

  趙劍中也是一樣,可之前九百九十的字樣被一隻搪瓷水杯擋住,只露出一個九來,這本是極尋常的水,可色空顯然注意到了。

  瘟樂的眼前的命籌牌飛速減少。

  色空的實力過於雄厚,雖然輸出去幾十萬的命籌,但從表面上看不出什麼,終於,瘟樂面前的命籌為之清零,結算結束,瘟樂也站了起來。

  場上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集中到了趙劍中的壽字籌上。

  九……

  八……

  色空忽然暴起出手,空氣爆裂波動一陣,任誰也來不及反應。落處並非趙劍中,而是趙劍中手裡的搪瓷水杯,

  搪瓷應聲化作虛無,連粉末都沒剩下,壽籌的數字依然在波動……

  七……

  六。

  零零零零六。

  色空不可抑制地大笑起來,她抓起任尼的手腕。

  「趙老頭,這次是你棋高一著,不過我也不算輸,五陰熾盛等著給你收屍!」

  然後兩個人一齊消失不見。

  趙劍中攥了攥手掌,沖木然的雨師妾笑道:「早知道,我就換個結實一點的搪瓷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