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顧家變故,顧二大婚

  第422章 顧家變故,顧二大婚

  王重剛剛下衙,就看到了早已在衙門外等候多時的顧二。

  「不忙著籌備婚禮,怎麼有空尋我來了?」王重笑著上前同顧二玩笑起來。

  顧二道:「婚禮自有宮裡的人張羅,不用我操心!」

  只是臉上不見笑容。

  「怎麼了你這是?好事將近,怎麼也不見個笑容?」王重打量著顧二疑惑的道。

  顧二道:「去樊樓,咱們邊吃邊說。」

  見顧二似心裡有事兒,王重也沒拒絕,打發了余初二回家知會一聲,自己則跟著顧二徑直奔著樊樓而去。

  雖是下午,未至飯點,可樊樓里卻仍舊是一副熱火朝天的熱鬧景象。

  顧二早已訂好了一個清靜的包廂,二人上了二樓,徑直進了包廂,片刻後,一桌子美酒佳肴就端了上來。

  自打炒菜傳到了東京之後,樊樓的大廚就變著法的鑽研,這炒菜的手藝雖然遠比不上王重,但和王重家酒樓里的大廚相比,卻並不遜色。

  被顧二拉著連喝了三盞之後,王重才問出了心中的疑惑:「怎麼了這是?」

  顧二心中頗有些鬱悶的道:「父親本答應了我,要開祠堂當著全族人的面,在族譜上為我母親立傳正名,可前日在家中提起此事之時,我那位大哥哥卻死活都不同意,甚至不惜以死相逼,前天夜裡,父親被氣得吐血暈了過去,幸好當時用了你給的續命丸,這才撐到了太醫到來,施針用藥,將父親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那你還有閒工夫找我吃酒?」王重沒好氣的道。

  顧二道:「父親眼下已然清醒過來,太醫說了,暫無大礙,只能慢慢調養,而且就算好了,日後怕是也只能臥榻,難以如常人般行走,更別提動武了,我心中煩悶,除了找伱還能找誰。」

  說著還嘆了口氣,看著眼圈有些泛黑,眉宇間透著疲憊的顧二,王重道:「那你的婚事?」

  「父親說了,不論如何,婚事都得照常進行,若是看不到我娶妻生子,他就算死了也不能瞑目!」

  顧二同顧偃開之間的心結,早在那晚父子二人攜手勤王護駕之後便徹底解開了。

  王重感慨道:「顧候一番拳拳愛子之心,倒是真切。」

  說起這個,顧二不由得說起了前幾日顧家發生的事情:「前幾日父親也將四叔和五叔他們兩家分了出去,叫他們搬出了侯府!為了這事兒,四叔和五叔還同父親鬧了一場,險些沒撕破臉。」

  王重道:「你五嬸嬸被兗王那逆賊一劍殺了,四嬸嬸斷了條胳膊,你四叔五叔心裡怕是對你們父子二人早就有了意見,顧候庇佑了他們大半輩子,如今為了你,竟捨得把他們兩家給分出去,倒是下了狠心。」

  說起顧偃開,顧二不由得嘆了口氣,如今隨著年歲漸長,閱歷增多,他也理解了昔日顧偃開的苦心,也知道顧偃開是個嘴硬心軟,面冷心熱的,看著冷若冰霜,威嚴無比,實則心底對自己的關愛不比兄長和三弟少。

  只是當初自己少年浪蕩,行事也是橫衝直撞,不顧後果,目光短淺,只看表面,這才導致了這麼多年父子二人關係這般僵硬。

  在王重和長柏的居中調停之下,父子二人的關係在顧二去泉州時便已有了緩和,去歲兗王兵變逼宮那日,父子二人在宮中時,坐下來好好談了一番,已然冰釋前嫌。

  「那你母親的事情?」王重話音一轉,問起了顧二剛才沒說完的話題。

  顧二道:「父親昏迷之前,已經寫了摺子遞進宮中,昨日官家便下了旨,加封我母親為誥命,父親也並未改變心意,只待襄陽老家的族人們趕到東京,就開祠堂,寫族譜。」

  「那你那個大哥哥?」王重好奇的問道。

  顧二卻冷哼一聲、不屑的道:「他還真敢自殺不成!」

  泥人也有三分火,更何況是顧二,顧廷煜的一次次針對,一次次陷害,早已將那本就稀薄的兄弟之情磨滅的一乾二淨,如今更是以死相逼,逼迫顧偃開不許為顧二的生母證明,顧二生為人子,若非顧念著血脈親情,顧忌著顧偃開,顧忌著朝廷律法,只怕早已一刀將那顧廷煜給砍了。

  王重道:「說句心裡話,就顧家這一大家子豺狼虎豹,你大可不必摻和其中,若能抽身而退,以你的能力,假以時日,封侯拜相也不是沒有可能!」

  「哎!」顧二聞言不由得嘆了口氣:「血濃於水,又豈是說捨棄就能捨棄的,再說了,至少父親還是一心為我著想的,我那三弟弟也從未有過害我的心思,我那些侄兒侄女兒們,也是無辜的。」

  「你啊你!」王重搖了搖頭,說道:「不過若是當真舍了顧家不管不顧,你也不是顧廷燁了。」

  「知我者,王子厚也!」顧二端起酒盞:「來,再吃一盞。」

  「干!」王重也端起酒盞,同顧二碰了一下,仰頭一飲而盡。

  「直到現在,我才理解,這些年來,父親肩上擔著多大的壓力。」放下酒盞,顧二有感而發道。

  王重點頭道:「顧候確實是一位頂天立地的大丈夫。」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如今顧候臥病在床,侯府的權力,必然會被你那繼母接過去,你可得小心了。」

  話音一轉,王重趕忙提醒道:「如今可不是在濠州,還有大軍隨行護著。」

  說起濠州,顧二老臉一黑,昔日在濠州平叛之時,顧二在戰場上一帆風順,連戰連捷,不想卻在自家營地裡頭遭了刺殺,險些喪命。

  刺殺事件幕後的主使不是旁人,正是揚州白家,顧二當時便怒了,昔日念著血脈之情,他對白家人並未趕盡殺絕,只懲戒一番,取回他外祖留下的產業,便放過了他們,不曾想白家人卻從來沒有一日不想從他手裡把白老太爺的那些產業奪回去。

  彼時顧二忙著在前線同叛軍交戰,根本無暇去揚州,便拜託了車三娘和石鏗兩口子,將白家老二和幾個主使人綁到了濠州顧二的面前,面對顧二的詢問,混不吝的白老二也沒有絲毫隱瞞,帶著幾分瘋狂的把事情全給交代了,也包括他和東京的人勾結,準備要顧二性命的事情。

  所有的情報都是東京那邊提供,白家只負責動手刺殺。

  顧二讓車三娘和石鏗派出幾個漕幫的精銳兄弟順藤摸瓜,竟找到了小秦氏身邊的向嬤嬤的男人頭上,都查到這裡了,顧二如何還猜不到幕後的主使到底是什麼人。

  顧二道:「放心,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

  「再說了,她一個後宅婦人,又能拿我如何?左右不過是些栽贓陷害,壞我名聲的手段罷了,上不了台面。」

  「她對付不了你,但等你媳婦過了門之後,卻可以對付你媳婦!」王重道:「你那繼母在東京一眾官眷裡頭向來名聲極好,要是她給你來一招挑撥離間,讓你夫妻二人心生隔閡,你自己當然沒所謂,可你那沒過門的媳婦就未必了!

  你那未過門的媳婦是英國公嫡女,她在英國公府可是千寵萬愛長大的,英國公兩口子,還有她的那些兄嫂們對她都極為呵護,外人都說她品行高潔,目下無塵,可說的通俗些,不就是心思單純,善良正直,眼裡揉不得沙子嗎!

  可你那繼母呢?怕是渾身上下都長滿了心眼子。」

  顧二心中一凜,這一點他還真沒有料到,不過他顧二又豈是輕易服輸的人,看著王重道:「與天斗,其樂無窮,與地斗,其樂無窮,與人斗,其樂無窮,這話當初可是你說的。」

  王重迎著顧二的目光道:「虎狼窩裡走出來的自然也是虎狼。」

  四目相對,隨即不約而同的哈哈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

  「如果是去泉州之前,我還真不是他們的對手,不過現在嗎!」顧二目光閃爍著,臉色變換著道:「鹿死誰手,還猶未可知呢!」

  話語間卻透著滿滿的自信。

  「事情只怕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王重搖了搖頭道:「如今朝中局勢愈發明了,太后同官家之間,隱隱已然有了對立的趨勢,若是能夠相安無事也就罷了,可若是有朝一日,雙方當真對立起來,以你那繼母的精明,明知鬥不過你,必然會借勢。」

  顧二神色頗為凝重的看著王重道:「你是擔心太后戀權?」

  王重道:「權力確實是個好東西,可也同樣能夠腐蝕人心啊!」

  「前些時日在朝堂之上,太后便絲毫沒有顧忌官家的顏面,險些叫官家難堪!」顧二有些擔憂的道:「一旦嘗過權力的甜頭,又如何捨得放下!」

  「先帝御極四十載,仁德之名甚至遠播之契丹、西夏,在朝在野,威望皆隆,朝中諸公,皆是先帝一手提拔起來的,太后在皇后的位置上一坐就是三十多年,同先帝極為恩愛不說,又素有賢名,否則當初官家又何必請太后出來垂簾聽政。」

  顧二自然明白其中道理,忍不住感慨道:「只怕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啊!」

  「這就要看仲懷的本事了!」王重看著顧二道。

  顧二搖了搖頭:「談何容易!」

  ······

  夜裡,因著明蘭肚子愈發大了,身子不方便,王重便去了淑蘭房裡歇著,淑蘭的容貌雖不如明蘭,但身材卻比明蘭豐腴的多。

  經歷了孫志高這個渣男,知恥而後勇的淑蘭在閨房之樂上可要遠比明蘭放的開的多。

  屋裡雲霧繚繞,那是水蒸氣蒸騰所致。

  浴桶中,王重赤著上身,趴在浴桶邊緣,露出精壯的肌肉,淑蘭的袖子用襻博束著,手裡拿著搓澡巾,替王重搓洗著後背。

  王重問道:「最近染布坊那邊的生意怎麼樣?」

  淑蘭笑著答道:「生意挺好的,有主君的關照,也沒人敢找咱們的麻煩,咱們的布價格不貴,質量也好,顏色花樣也多,很受百姓們的歡迎,前幾日剛剛打通關中的門路,過幾日就有幾批貨要送過去呢!」

  王重點了點頭,又問道:「餘下那幾個船隊還沒消息嗎?」

  淑蘭搖頭道:「一直都沒消息,怕是已經凶多吉少了。」

  嘩啦幾聲,王重已然自浴桶中站了起來,淑蘭拿著浴巾伺候著王重將上身的水珠仔細的擦拭乾淨,剛剛轉身,卻被一雙大手從後頭抱住了。

  淑蘭只覺得重心一個不穩,人已經被王重橫抱起來,朝臥室的床榻走了過去。

  夏日的夜裡已有幾分暑意,一番雲雨過後,淑蘭渾身已是汗如雨下,歇了一陣,便被王重拉著鑽進了擺在耳房那邊的浴桶里。

  翌日一早,寅初時刻,王重便已醒來,看著懷中仍在熟睡的淑蘭,王重小心翼翼的將淑蘭放下,輕手輕腳的拿著衣裳出了屋子,到了外間才把衣裳換上,去了演武場。

  陪著明蘭吃過早飯,換上一身乾爽寬鬆的長袍,兩口子便帶著王茜兒和旭哥兒四人坐著馬車,徑直去了寧遠侯府。

  今日是顧二和張家姑娘大婚的日子,王重自然不能遲到。

  不多時,馬車就到了寧遠街。

  整個寧遠街都已是披紅掛彩,連侯府門口的兩座石獅子,都掛上了紅綢,正門檐下掛著的燈籠也都換成了大紅色,燈籠上寫著燙金的『囍』字。

  「哎喲喲!你可算來了,再不來就要錯過時辰了!」

  一見王重進門,一身大紅喜袍顧二就迫不及待的迎了上來,桓王和沈從興還有幾個禹州一系的年輕將領紛紛迎了上來,一一見禮過後,明蘭則被鄒氏和小沈氏拉到一旁先聊起來。

  桓王身份尊貴,自然不好跟著顧二去接親,王重就被抓了壯丁,跟著沈從興、袁文紹還有幾個禹州一系的年輕將領們同顧二騎著馬敲鑼打鼓的直奔英國公府而去。

  好在英國公府是武將之家,守門的也多是武人,出的題目自然也沒那麼文縐縐,一番折騰,一行人闖過重重關隘,總算是接到了新娘子,一路敲敲打打的再度回到侯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