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嫉妒讓人瘋狂

  第409章 嫉妒讓人瘋狂

  「孫兒拜見祖母,祖母萬福金安!」

  小長棟年歲不大,卻偏愛學大人模樣,給盛老太太請安時,也是躬身拱手作揖,配上他那小小的身量,頭上頂著個兩個小角,瞧著倒是頗為有趣。

  「無須多禮,快坐吧!」

  「多謝祖母!」小長棟施然走到如蘭身側坐下,如蘭往裡便是墨蘭。

  「祖母,怎麼不見六姐姐和茜姐兒?」小長棟到底年紀還小,這幾日又日日同明蘭和王茜兒呆在一塊兒,如今在老太太屋裡驟然沒見到明蘭,不免有些疑惑。

  盛老太太微笑著道:「昨日官家下旨,封茜姐兒為永安郡主,還賞了她一座郡主府,聽說還有許多珍寶,田莊,你六姐姐昨日就隨茜姐兒一道去接收了,估摸著如今正在清點。

  對了,棟哥兒日後見了茜姐兒,可不能再喊茜姐兒了,要喊郡主才是。」

  盛老太太說著說著就補了一句。

  「孫兒知道了!」長棟拱手應是。

  「難怪今日一早不見茜姐兒……不見郡主的身影,昨日她還說要教我她最拿手的梨花槍呢!」

  「茜姐兒……永安郡主向來說話算了,她既說了要教你,就斷然不會食言,不過是多等幾日罷了!」

  「五姐姐說的極是!」長棟衝著如蘭拱手道。

  長棟不知道的是,和他隔了個如蘭的墨蘭,臉色已經沉了下去,手裡的帕子被攥的緊緊的,眸光明滅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可瞞不過一直在旁邊留意墨蘭臉色的如蘭,如蘭向來看不慣墨蘭,平日裡有事沒事兒總是和墨蘭對著幹,只是耿直沒心機的如蘭,怎麼會是心機深沉、伶牙俐齒的墨蘭對手,二人的針鋒相對,多是以如蘭落敗吃癟而收場。

  見此情形,當即便道:「咱家六妹妹這運氣真是沒的說,嫁了個如意郎君不說,如今又成了永安郡主的嬸嬸,連帶著咱們家都跟著沾光了呢!」

  尤其是想著王茜兒叫自己姨母時候的樣子,如蘭臉上頓時就笑開了花。

  往日裡,盛家雖也是官宦之家,但盛紘不過是個五品小官,王若弗的娘家隨著王老太爺的離世,聲勢也大不如前,雖還有些姻親姑舊在汴京,但放在遍地勛貴的汴京城裡,還真算不上什麼,往日裡便是去外頭參加那些品茶插花的雅集,馬球錘丸的聚會,也說不上什麼話,還得看人臉色行事,免得一不小心得罪了人,替家裡招災惹禍。

  便是嫡出的大姑娘嫁了個勛貴中居於末位的伯爵府,也被人說是高攀,平日裡在袁家也沒少受那個刻薄婆母的氣,奈何自家較之忠勤伯府尚有不少差距。

  如今多了個郡主外甥女,如蘭頓時就飄起來了,腦中已經腦補起日後在哪家馬球錘丸的聚會上,旁人郡主郡主的叫著,可這位尊貴的郡主走到自己跟前,恭恭敬敬喊自己姨母時那些個捧高踩低的人臉上豐富的表情,如蘭就忍不住想樂,臉上的笑容自然也愈發燦爛。

  盛老太太同如蘭的關係其實一般,老太太不喜歡如蘭的蠻橫,但又頗為中意如蘭的直爽伶俐,沒心機。

  眼見如看笑容如此燦爛,老太太似乎也受了感染,臉上也跟著露出笑容來。

  聽著如蘭口中蹦出的那一句比一句刺耳的話,要是平時,墨蘭早就開懟了,可現在是在壽安堂,在盛老太太跟前,尤其還是和明蘭有關的話題,誰不知道明蘭是老太太的心尖肉,墨蘭才不會給自己找不痛快。

  臉色一陣變化後,起身強擠出微笑福身禮道:「祖母,墨兒身體不適,就先告退了!」

  「既然不舒服,那就早些回去歇息吧!」盛老太太眼明心亮著呢,如何看不出墨蘭的心思,只是她素來不喜墨蘭的性子,好的沒學到,偏將她生母林噙霜的那一套學了個徹底,而且墨蘭到底也是盛家的姑娘,盛老太太雖然偏疼明蘭一些,可若不是涉及到大是大非的問題,也不屑去挑這些小輩的錯處。

  畢竟家和才能萬事興!

  如蘭看著墨蘭被氣的臉都綠了,差點沒忍住不顧形象的哈哈大笑起來。

  林棲閣,看著墨蘭氣沖沖的走進來,林噙霜捏著帕子走到墨蘭身旁坐下,倒了杯熱茶,問道:「怎麼了我得兒?哪個不開眼的又招惹你了?」

  「還不是如蘭那個小賤人,不就是一個郡主嗎,值得她那麼巴結!」墨蘭氣沖沖的埋怨道。

  林噙霜一楞,瞬間就反應過來了,當即捉著墨蘭的手,嘆了口氣,說道:「我的兒,人家剛剛立下大功,現在是官家親自下旨冊封的郡主,連太子都得念著人家的恩情,風頭正盛,咱們沒必要這個時候去和她們慪氣。」

  「不就是個郡主嗎!又做不了官,有什麼了不起的!」墨蘭不屑的道。

  「是是是!」林噙霜笑著安慰道:「區區一個郡主而已,除了名頭,別的什麼也沒有,而且就她那性子,舞槍弄棒的,哪家公子瞧得上那樣的姑娘,連我兒的一根頭髮絲都比不上!」

  母女二人明著是說如蘭,可說著說著,這話題就轉到了王茜兒的頭上,話里話外,透著的那股子酸氣就算在林棲閣外邊也能聞得到。

  「遲早有一天,我要讓她們都高攀不上!」墨蘭緊緊攥著拳頭,撂下狠話。

  林噙霜沖旁邊使了個眼色,夏雪娘見狀當即心領神會,將伺候的女使們都趕了出去,自己親自守在門口。

  「我的兒,伱可得抓緊了,上回拒了你爹爹,已經惹得他不喜了,如今明蘭那死丫頭又撞了大運,趕上個被封郡主的外甥女,只怕那王重也會因此得到提拔,衛恕意那個娼婦又是一心站在王氏那賤人那邊,到時候在這盛家之中,就更沒有你我母子的立錐之地了。」

  也得虧林噙霜在盛紘心中還有分量,不然的話,只怕早就被盛紘打入冷宮了,哪裡還能如以前一樣占著林棲閣。

  雖說如今不能同王氏分庭抗禮,但林噙霜手底下還是又重新籠絡了一批人了。

  「那吳大娘子近日正滿東京的帶他家六郎相看人家呢,梁家是侯府,如今雖不如寧遠侯府那般顯赫,但在這東京城裡,也是數一數二的富貴人家,家財萬貫,梁六郎又是幼子,雖說沒法兒襲爵,但就算將來分家了,也一定能分到一份厚厚的家產!」

  「阿娘,我知道我知道!」墨蘭被林噙霜說的煩了,當即便不耐煩的道:「這些車軲轆話你來來回回都說了多少遍了!你不嫌煩我還嫌煩呢!」

  「好好好!娘不說了!娘不說了!」眼瞅著女兒沒了耐心,林噙霜也很識趣的不再說下去,到底在後宅混了這麼多年,林噙霜的眼力見可不是王若弗和如蘭能比的,知道墨蘭心裡正因為王茜兒的事情憋屈著,也就不再在墨蘭的『傷口上撒鹽』。

  安慰了墨蘭一陣,眼瞅著墨蘭的心裡的鬱氣散了不少,林噙霜這才嘆了口氣,一臉無奈的道:「墨兒,你哥哥是個不成器的,你爹爹也靠不住,娘這輩子能依靠的就只有你了!你可千萬要給娘爭口氣啊!」

  墨蘭道:「阿娘以為我不想嗎?可現在我連家門都出不去,見不著梁六郎,任憑我本事再大,施展不出來有什麼用!」

  自打宮變之後至今,王若弗和盛紘就緊門閉戶,不許自家兒女出門閒逛,連長楓都被禁足在家裡讀書,墨蘭同如蘭姐妹倆已有許久未曾出門了。

  林噙霜道:「你爹爹是個靠不住的,他給你挑的那些人,不過是在那群家境貧寒的舉子裡挑挑揀揀罷了,上回那個文炎敬,不過尋常農戶出身,家中只有幾畝薄田,在城裡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你要是嫁了過去,不知還要跟著吃多少苦!」

  「要是遇上個上進的也就罷了,熬上個十幾二十年或許還有出頭的機會,可要是遇上個不知上進的,你這輩子可就完了!」

  ······

  不得不說,王重這隻蝴蝶煽動的翅膀還是挺有效果的,若是依著原劇情,此時的墨蘭早已是梁六郎的妻子,而林噙霜,則被盛紘一頓板子後,死在了莊子上,可如今明蘭打去了宥陽,就直接出嫁了,倒是讓林噙霜逃過一死。

  一飲一啄,倒也頗為有趣。

  只是這世上從來都不缺少自己找死的人,尤其是那些自以為聰明,把旁人都當做蠢材的人,林噙霜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如今明蘭已經是王家人了,還得忙著幫王茜兒處理郡主府的一幹事宜,自然也就沒時間理會盛家的事情,她自然也不知道,因為王茜兒的緣故,墨蘭和林噙霜這對母女心中的好勝心被徹底激了起來,非要讓墨蘭的將來的夫家壓過明蘭和王若弗的兩個女兒一頭不可。

  為了所謂的榮華富貴,這對母女已經開始謀劃著名怎麼讓墨蘭勾搭永昌侯府梁家的六郎梁晗,好嫁去侯府當大娘子了。

  不過明蘭就算知道了,也定然不會阻攔,甚至說不得還會出上幾分力,畢竟當年林噙霜對自己生母和幼弟做的那些事情,明蘭可是一直都記在心裡,從來沒有忘記過。

  時間一日日過去,眼瞅著秋天過去,冬日來臨,天氣也越來越冷。

  嘉佑帝的身體越來越差,每天昏迷的時間越來越多,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終於,在十月下旬的第一個雪夜裡,撒手人寰。

  臨終前留下遺詔,讓太子即位,喪事也無須大辦,至於守孝,也是以日帶月,一切從簡,不可影響百姓們的日常生活。

  邊境內外,街頭巷尾,家家戶戶都自發掛起了白皤,不少年歲稍長的百姓,跪在自家門口,朝著皇城的方向,痛哭流涕,光是這一點,就足以看出嘉佑帝在民間的威望。

  二十七日後,冬月下旬,太子趙宗全在曹皇后和大相公韓章等一乾重臣的擁護之下,登基稱帝,改國號為熙寧。

  卻不想趙宗全剛剛即位不久,廣南路那邊的交織、大理幾國在邊境派出大軍壓境,已然占了廣南一州十餘縣,似是早有圖謀。

  趙宗全剛剛即位,屁股都還沒坐熱,就鬧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兒來,加之嘉佑帝剛剛身故,尚在國喪期間,底下不免鬧出不少別的聲音來。

  遠在泉州的王重收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臘月了。

  「子厚怎麼看這事兒?」知州陳浚急匆匆來找王重,商量對策。

  王重笑著給陳浚倒了杯茶,說道:「戰事發生在廣南,和咱們隔著十萬八千里呢,就算是廣南全部陷落了,一時半刻也打不到咱們這兒來!」

  陳浚聞言卻皺著眉頭盯著王重看了好一會兒才道:「子厚,這可不像你!」

  王重道:「明公覺得,大理、交趾幾國,國力同我朝相比如何?」

  「螢火之於皓月,不可同日而語!」陳浚道。

  「既如此,那明公還擔心什麼?」王重笑著道。

  陳浚有些擔心的道:「如今我大宋四面群敵環伺,北有契丹遼人,東北有女真蠻夷,西北有西夏羌人,西有吐蕃,西南還有大理、交織等諸多小國,去歲淮西剛剛經歷一場民亂,如今先帝又駕崩了,新帝初登大位,就怕其餘諸國有樣學樣,屆時只怕朝廷難以應付啊!」

  王重卻道:「明公所慮也不無道理,只是咱們這位新官家剛剛即位,正是要殺雞儆猴,樹立威信的時候,這時候有人跳出來當雞,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殺雞儆猴?」陳浚一愣,不自覺便點了點頭。

  隨即卻皺著眉頭冷靜的分析道:「交趾、大理國小力弱,兵將不多,休說我朝了,便是如今四分五裂的吐蕃,也不是他們能招惹的,可偏偏在這個時候,這幾個小國跳了出來,想從咱們身上啃一塊肉下來,只怕這背後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啊!」

  王重笑著道:「所以朝廷這次定會以雷霆之勢,掃平南邊的動亂,以震懾宵小!」

  陳浚聞言不禁點了點頭,隨即道:「只是近期咱們那些往南洋去的海商們,會不會受到波及?」

  「倒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王重道。

  陳浚嘆了口氣,有些感慨著道:「多事之秋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