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御前奏對,堂中問話

  第365章 御前奏對,堂中問話

  盛紘忽然話音一轉,說道:「只是如今明蘭養在母親膝下,此事還得問過母親,才能作數!」

  「自當如此!」王重道。

  盛紘看著王重道:「這樣,我先與母親說一說,探探母親的口風,子厚以為如何?」

  王重拱手道:「全聽叔父吩咐!」

  王重向來是個雷厲風行的性子,既然決定了的事情,當然立即便有了動作,回去就開始籌備聘禮。

  晚上,盛紘去壽安堂給老太太晨昏定省的請安,順道便說起了王重向他求娶明蘭的事情。

  「什麼?」盛紘突如其來的話,差點沒把老太太給嚇一跳。

  「你說那王子厚,向你求娶明蘭?」盛老太太下意識的看向旁邊稍間,明蘭正陪著長棟,在裡頭玩耍。

  盛紘拱手恭敬的問道:「兒子不敢做主,只回了王子厚說明蘭現如今既已養在母親麾下,終身大事,自然當由母親做主。」

  盛老太太一時之間,竟也有些不知所措,好在老太太這麼多年見慣了風雨,很快就鎮定了下來:「他可說了,為何求娶我家明蘭?」

  「說了!」盛紘當即便將和王重的一番交心之言,說與盛老太太聽。

  盛老太太問道:「那王子厚,今年該有十九了吧?」

  盛紘道:「剛剛十九,比明蘭大十歲!」

  盛老太太道:「我記得你說過,這王子厚家中僅剩他這一根獨苗,若是他執意要娶明蘭,至少還要再等六年!他等得起?」

  盛紘道:「子厚和兒子保證過,除卻他那已經過繼給故去兄長的兒子之外,在迎娶明蘭之前,絕不會納妾生子!」

  盛老太太有些意外:「他當真這麼說?」

  盛紘道:「昨日維哥哥也在,兒子豈敢誆騙母親!」

  盛老太太微微頷首,卻沒有立即答應:「此事太過突然,且容我考慮考慮!」

  盛老太太那邊還沒做出決定,盛維便已經要離開東京了。

  知道第二天就要離開,前一晚,王重再度過去拜會,與盛維說起了買賣上的事。

  王重問道:「而今紗廠和布坊的生意逐漸步入正軌,伯父可曾有過其他打算?」

  「其他打算?」看著正望著自己的王重,盛維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有!」

  「子厚莫不是有什麼想法?」

  王重也沒藏著掖著,徑直道:「伯父可曾想過,做紡紗機和織布機的買賣?」

  「紡紗機和織布機的買賣?」

  盛維很是驚訝,不知王重為何突然會有這種想法:「而今紗廠和布坊好不容易才有了現在的規模,憑藉的正是異於別家的紡紗機和織布機,若是現在將其傳了出去,只怕對咱們的生意有影響!」

  王重笑而問道:「敢問叔父,做買賣最要緊的除了誠信之外,是什麼?」

  「子厚有何高見?」盛維道。

  王重道:「若僅僅只看到眼前一分一毫的利益,這買賣如何能夠長久?」

  盛維皺著眉頭,王重卻道:「叔父可知,當初我為何要讓人將望江樓的炒菜之法公之於眾,對往來的客人之詢問,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子厚是擔心自己守不住這炒菜的秘方?」盛維帶著幾分猜測說道。

  「不錯!」王重道:「正所謂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但凡有利益可圖的事情,便有人會去做。」

  「天下人口數萬萬,奇人異士何其之多,那紡紗機與織布機,咱們能改進,旁人難道不能?」

  「子厚的意思是?」

  「與其藏著掖著,等著秘密被人發現的時候,引來覬覦,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咱們自己把紡紗機和織布機都給拿出來,賣給那些紗廠、布坊。」

  盛維道:「可若是咱們的機器被他們摸清了原理,複製出來了,又當如何?」

  王重自信的笑著道:「那咱們繼續潛心研製,許以重金,爭取早日推出更加厲害的紡紗機和織布機,還用擔心掙不到錢?」

  「若是紡紗機和織布機能夠推及天下,屆時布匹的價格定會迎來大幅度的下降,到時候,便是那些生活困苦的黔首百姓也能人人有衣穿,伯父的大名說不定也能流傳天下,為百姓銘記,難道不比那區區幾百上千貫的銀錢,更值得伯父追求嗎?」

  「子厚這張巧嘴,便是張儀、蘇秦、怕也不過如此了!」盛維嘆了口氣,隨即笑了起來。

  「此事還需伯父多多費心!」

  「我這是被伱綁上賊船了!」

  「既如此,那咱們就更該齊心協力,同駕大船,乘風破浪,掛雲帆,濟滄海!」

  是夜,王重被盛維拉著促膝長談,翌日一大清早,送別盛維之後,才匆匆趕去上衙。

  剛到藏書閣沒多久,忽然一個年輕的內侍跑過來傳旨,說是官家召見,王重自然不敢怠慢,隨著內侍一路前行,見到了正在書房中批閱奏摺的嘉佑帝。

  「微臣拜見陛下,問聖躬安!」

  王重恭恭敬敬的拱手躬身給嘉佑帝見禮。

  自己兒子剛剛夭折不過幾個月,嘉佑帝卻要強撐著悲痛,處理國家大事、批閱奏摺。

  光是這份勤勉,便值得欽佩。

  「朕安!」嘉佑帝放下手中的摺子,抬眼看向面前的王重,說道:「愛卿近日在密閣可好?」

  「回聖上,臣入密閣,如魚得水,似鳥歸林,甚是自在!」

  「如此便好!」嘉佑帝道:「如今朝野上下,都是勸朕從宗室之中過繼子嗣,早立儲君的,朕記得你們密閣那邊,也有不少官員聯名上奏,怎麼獨獨不見愛卿的奏摺呢?」

  「回聖上,臣出身寒微,自幼家貧,雙親早喪,與兄長相依為命,數年前,兄長比臣年長几歲,彼時臣尚且年幼,全賴兄長照料,方能長成。

  卻不想臣之兄長於數年前不甚故去,臣彼時悲痛欲絕,連讀書都沒了心思,奈何臣家中尚有寡嫂和年幼的侄女,家中只剩下臣一個男丁,

  兄長生前的債主也逼上門來,臣心中雖然悲痛,卻也只能強忍悲痛,隨同村之人跑船賺取錢財,然心中之悲痛又能與何人述說,只能在夜深人靜之時,暗自悲痛,最開始那幾日,幾乎夜夜淚滿衣襟。」

  「想不到你小小年紀,竟也有這般悽慘的經歷!」嘉佑帝不由得有些哽咽。

  王重道:「聖上雖貴為天子,卻也是肉體凡胎,也有七情六慾,臣那時每逢故人提及兄長之時,胸中無不是煩悶憋屈,悲痛不已,又豈敢在這個時候,往陛下的傷口上撒鹽!」

  嘉佑帝是真的被王重說到動容,同時心中也想了許多,忽然就想多問一問:「可儲君乃國之基石,而今朕膝下無子,儲君之位空懸,朕又年事已高,若是儲君人選遲遲不定,難免會引起朝野動盪。」

  王重道:「況且聖上乃仁德聖明之君,儲君之事,自有定論,臣年不足雙十,入仕不足一載,連自己的差事也不過剛剛弄明白,又豈敢妄言。」

  嘉佑帝打量著王重道:「有什麼話,你儘管說就是了,朕恕你無罪!」

  王重道:「聖上乃古今少有的仁德聖明之君,執掌朝政至今,輕徭薄賦,鼓勵農桑,貿易,與契丹、大理、吐蕃等邊鄰國修好,開通邊貿,使百姓休養生息,多年來,我大宋國力日漸強盛,百姓生活安樂富足。」

  「而今天下承平已久,以聖上的仁德威望,便是一時片刻不立儲君又有何妨,這天下民心,都在聖上這邊,民心所向,便是天下大勢,朝野又怎會動盪!」

  「便是當真有那野心勃勃,意欲渾水摸魚之輩,若與民心相背,也難有作為!」

  「此乃臣的一些淺見,若有不當之處,還望聖上恕罪!」

  王重拱手而立,十分恭敬的道。

  嘉佑帝正打量著王重,目光深邃,有那麼幾分意味深長的味道:「最近這陣子,那些勸朕早立儲君的話,朕聽的耳朵都起繭子了,似王愛卿這般說辭,倒是第一回聽見。」

  王重道:「國家大事,便是怎麼謹慎小心都不為過,臣雖不認同朝中諸位相公們的做法,但卻能理解諸公憂國憂民之心!」

  嘉佑帝聞言,不由得神情一僵,隨即哭笑不得的指著王重:「你這小子,朕剛想誇你幾句,不想你卻如此油滑!」

  王重道:「臣倒是希望陛下能夠苛責臣幾句!」

  「為何?」嘉佑帝好奇的問道。

  「臣年紀太輕,少年得志,易生驕傲自滿之心,若能得聖上苛責幾句,定能讓臣振聾發聵,時時自省,也免得臣出什麼差錯!」

  嘉佑帝道:「聖人云:吾日三省吾身,你倒是沒忘!」

  王重道:「聖人之教誨,微言大義,未能日日揣摩,已是臣的不是,又豈敢忘卻!」

  嘉佑帝忽然話音一轉,問道:「朕聽說修撰至今尚未成親?」

  王重道:「回聖上,臣雖未成親,但想來親事差不多也快定下了!」

  「哦?」嘉佑帝問道:「不知是哪家的閨秀?」

  「是臣之伯樂,昔日的揚州通判,新任的承直郎,尚書台任盛大人家的六姑娘!」

  「盛紘?」嘉佑帝道:「朕知道他,寫的一手好字!」

  「不過朕怎麼記得,他家待字閨中的姑娘,好像就一個許了忠勤伯袁家的嫡長女?」

  「聖上聖明,盛家六姑娘如今周歲不過九歲!」

  這下子嘉佑帝是真的有些被震驚到了:「九歲?愛卿今歲幾何?」

  「回聖上,微臣今年周歲十九!」

  「盛紘不過五品,滿東京這麼多待字閨中的名門閨秀,愛卿難道就沒有一個看得上眼的?非要挑一個九歲的小姑娘?」

  「莫非那盛家六姑娘有什麼過人之處?」嘉佑帝眼睛一亮,想起了這種可能,頗為八卦的問道。

  「並非如此,臣之所以求娶盛六姑娘,乃是為了報恩!」

  「報恩?」嘉佑帝道:「報盛紘的提攜之恩?」

  「臣起於寒微,躬耕於江都,多虧了盛家提攜,方才有了臣的今日,而且臣家中產業,也多為盛家大房的一位伯父拂照,臣方能專心讀書制舉,如此大恩,如同再造,臣銘感五內,奈何盛大姑娘早已許了袁家,盛家叔父乃是信義之輩,又怎能為了臣而悔親。」

  「是故臣便向盛家叔父求取盛六妹妹,以全臣與盛家之間的情義!」

  「你也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很好!很好!」饒是嘉佑帝聽到王重的理由,也不由得動容。

  嘉佑帝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你方才說這門親事快要定下,那就是至今還未定下?」

  王重道:「聖上慧眼,日前臣已經親自登門,向盛叔父表達了求取盛六妹妹之心,只是叔父說,如今盛六妹妹養在盛家老太太膝下,叔父說他雖是六妹妹的父親,但也是盛老太太的兒子,此事須得問過盛家老太太的意思,方能給臣答覆!」

  「盛家老太太?」嘉佑帝眼中露出幾分回憶之色:「是昔日那位在宮中住過一陣的勇毅侯嫡女吧!」

  王重道:「正是那位老太太!」

  「她也是個性子要強的,這麼多年過去了,她身子可還好?」嘉佑帝一臉感慨的問道,顯然對於盛老太太那些舊事,嘉佑帝也是知道的。

  「自打回到東京,將盛六妹妹姐弟二人帶在身邊撫養,身邊多了生氣,心中有了掛念,老太太的氣色愈發紅潤,身子也愈發硬朗了!聽盛叔父說,就連飯都吃的比以前多了!」

  「哦?是嗎?」嘉佑帝目光閃爍著,表情卻平靜,不知在想些什麼。

  「其實人的身體強健與否,和心情也有聯繫,若是能夠終日保持心情愉悅,樂觀開朗,終究比那些終日鬱鬱寡歡、自怨自艾的身體要好得多。」

  「愛卿莫不是還懂岐黃之術?」嘉佑帝問道。

  王重道:「回聖上,得先師傳授,於岐黃之道,只略通一二。」

  ······

  一番御前問話,倒是讓王重對嘉佑帝的印象又深了幾分。

  寬厚仁善,平易近人。

  這日,王重剛剛下衙,在宮門外看到了手持摺扇,衣冠楚楚,長身而立的長柏。

  「則誠怎麼來了?」王重當即上前拱手問道。

  長柏道:「自然是好事!」

  「莫不是老太太那邊有了消息?」王重眉梢微挑。

  長柏道:「祖母說,想見一見你!以祖母的性子,既然她肯見你,想來這事兒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那我是不是該改口喊大舅哥了?」王重和長柏開起了玩笑。

  長柏道:「別,還是等你過了祖母那一關再說吧!」

  「那就請則誠前邊帶路!」

  東京城西,積英巷,盛宅,壽安堂。

  「老太太金安!」

  「不必多禮!」

  盛老太太看著面前長身而立,身形修長高大的王重,想起自己那不過九歲的小孫女兒,不由得生出些許不真實的感覺來。

  「可知為何叫你過來?」盛老太太道。

  王重拱手道:「想必是為了晚輩求娶盛六姑娘之事!」

  「我老婆子活了大半輩子,倒是第一次遇上這樣的事情,明丫頭如今才九歲,與你差了整整十歲,你為何偏偏瞧上了明丫頭?」

  「其一是為了報盛家叔伯的提攜之恩,其二是晚輩出身寒微,想與盛家的關係更近一些,將來仕途也能更加順遂,其三是因為六妹妹的性子,年紀輕輕,卻不是果決與勇氣,又事母至孝,僅這幾點,已經勝過世間絕大多數女子。」

  說著說著,王重抬眼看向盛老太太,認真的道:「但最最重要的一點,還是因為六妹妹養在老太太膝下。」

  「哦?」盛老太太眸光微凝。

  王重道:「晚輩父母早喪,兄長也故去多年,家中唯有以寡嫂,然只粗通文墨,且性情柔弱,毫無決斷,當個富貴閒人倒是無妨,可執掌家中產業,只怕要被人蒙蔽了去。

  而今晚輩家中產業,皆由旁人代持,然此非長久之計,若能與六妹妹定親,家中諸般產業,皆可交由您老人家代為打理,待六妹妹成人之後,自可順理成章自您老人家手中接過,為我王家宗婦,執掌家中內外諸事。」

  「既如此,你直接娶一個通曉俗務的大娘子豈非更好?」盛老太太道。

  王重搖搖頭道:「人心隔肚皮,晚輩閱歷尚淺,沒有您老人家這般火眼金睛,再說了,似您老人家這般目下無塵、品行高潔的,世上又能有幾人?就算是有,晚輩也未必能夠碰見,若是萬一遇上個表里不一的,豈非將自己往火坑裡推!」

  「晚輩能走到今日實屬不易,六妹妹本就勇敢果決,聰慧機警,以您老人家的品性德行,手段能力,六妹妹被您帶在身邊親自教養,將來定是位賢良淑德的大娘子。」

  盛老太太看著一臉真摯的王重,問道:「聽聞你已育有一子,而今過繼給了你那寡居的嫂嫂?」

  「確有一子,乃秋闈折桂酒後與家中女使所生,本欲去子,奈何嫂嫂苦苦央求,說她和兄長長子早夭,膝下只剩一個女兒,便懇求我留下那孩子,過繼給兄長,以傳承兄長一脈的香火,我幼時是兄長和嫂嫂撫養長大,便應了下來。」

  「那孩子的生母呢?」

  「賞了銀錢百貫,配給一商人,遠赴西北去了!」

  「西北?」盛老太太點了點頭,沒再追問。

  「聽老爺說,你曾向他許諾,成婚之前,絕不再納妾生子?」盛老太太再度問道。

  王重拱手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罷罷罷!」盛老太太嘆了口氣,說道:「既如此,你回去挑個良辰吉日,請媒人登門吧!」

  「多謝老太太成全!」王重拱手躬身行禮,告辭退去。

  眼瞅著王重出了壽安堂,盛老太太這才將目光看向東邊的稍間,朗聲道:「行了,人已經走了,可以出來了!」

  只見一身穿藕荷色襦裙,頭頂扎著兩個小鬏鬏,五官精緻的小姑娘捧手於小腹前,施施然走了出來。

  「祖母!」

  盛老太太伸手將小姑娘拉至身前,說道:「方才他說的你都聽到了?」

  「聽到了!」明蘭點頭道。

  「知道祖母為何同意將你許給他嗎?」盛老太太問道。

  明蘭搖了搖頭,坦然說道:「不知道!」

  盛老太太將明蘭攬入懷中,說道:「華兒和如兒是嫡女,她們的親事,自有你那位嫡母和王家幫著操心,墨蘭那丫頭,你父親對她最是疼愛,墨蘭的親事,只怕你父親早已有了打算,她們都有人撐腰,有人護著。

  只有你,生母並不受寵,而今又遠在揚州養病,我又是一把老骨頭了,不知道還能再撐幾年。

  王重這孩子瞧著還不錯,行事磊落,有情有義,小小年紀,做事頗為周全,從孑然一身,白手起家,至今不過數年光景,就掙下了那麼大一份家業,又中了狀元,如此本領,卻仍舊能夠謹守本心,謹言慎行,這麼優秀的兒郎,祖母活了大半輩子,也沒見過幾個,將來定能成就一番功業。」

  「祖母!」明蘭的眼中已經盈滿了淚花。

  盛老太太只摟著明蘭,柔聲安慰道:「而今東京城中,那些世家權貴,不知多少欲招他為婿,把女兒嫁給他,若他願意的話,只需挑一個高門貴女,仕途不知能順遂多少。

  偏偏他卻能念著你父親和伯父的提攜之恩,登門求娶你一個九歲的小姑娘,如此品性,已然勝過了世間絕大多數男子,將來若娶了你,也定能好好待你!」

  明蘭雖只有九歲,但卻早慧的很,尤其是經歷過生母和幼弟在閻王殿裡走的那一遭之後,心性愈發成熟,而今聽得祖母為自己這般謀劃,如何叫她不為之動容。

  「上回在揚州,要不是王重哥哥仗義出手,只怕孫女和小娘還有弟弟就得陰陽兩隔了,救命大恩,如同再造,孫女兒這輩子便是做牛做馬,也報答不了,能夠嫁給王重哥哥,是孫女兒的榮幸!」

  盛老太太當即便命人去叫盛紘,說自己同意了王重求娶明蘭的事情,讓盛紘兩口子早做準備。

  盛紘大喜過望,王重迎娶的雖然不是他最疼愛的女兒,但都是女兒,將來都得管自己叫老泰山,只要親事一定下來,王重就算是徹徹底底的綁在盛家的大船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