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柳下惠

  第266章 柳下惠

  鑄鐵的菜刀斬斷雞骨雞肉,落在三寸厚的柳木菜板上,發出哆哆哆的悶響。

  王重的聲音也隨之響起:「我記得那年是四二年,出春以後就沒下過一天雨,地里莊稼都被曬死了,又趕上打仗,官府天天征糧,連樹皮樹葉都被啃光了,好多人吃觀音土噎死了,我才跟著同村的人出門逃荒,輾轉了好些地方,可那時到處打仗,我們也只能東躲西藏,等走到這裡的時候,幾十個人不是餓死了,就是病死了,就只剩下我一個人。

  我也懶得再走了,索性就在村裡的地主家裡干起了長工,靠著幾分力氣,勉強活了下來,後來解放後就分了地,這房子是原來我當長工那家地主的里院,土改那會兒,農會把這院子分給我了。」

  「四二年?」姜紅果有些詫異,眼中閃過幾分異色,那場大饑荒發生的時候,姜紅果才十幾歲:「那年餓死了好多人!」

  那年大饑荒可謂是餓殍遍地,哀鴻遍野,死了不知多少人,說起這事兒,姜紅果還有些心有餘悸。

  「王大哥,現在都解放了,你就沒打算回家鄉看看嗎?」

  王重苦笑著道:「還回去幹啥,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我都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再說了,我在這裡也住習慣了,這裡就是我的家。」

  語氣中還透著幾分唏噓。

  姜紅果把毛巾披在肩上,用梳子梳著頭髮,心中觸動不已,正是因為經歷過逃荒,才能理解逃荒的痛苦。

  現如今自己雖然也是逃荒,但到底還能要到飯,可王重逃荒那會兒,到處打仗,幾十個人一起出來,餓死病死的最後只剩下他一個,那年姜紅果也跟著父母家人一起逃荒,最後回家的時候,一家子人也沒剩下幾個。

  心底那根柔弱的弦突然就被觸動了,看著王重的目光也發生了變化,連姜紅果自己都沒意識到。

  王重把切好的雞肉放進柜子里,走到灶膛邊上,揭開蓋子看了看,鍋里的水已經開始冒氣泡了:「其實今兒在路上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肯定也是家裡遭了災,逃荒出來的。」

  王重把木質鍋蓋放在靠牆的鍋蓋架子上,轉身去浴室裡頭,提了個木桶出來,用木瓢往鍋里舀熱水。

  姜紅果嘆了口氣:「要不是實在活不下去了,誰願意背井離鄉的跑出來逃荒呢!」

  「大哥,俺來幫伱!」姜紅果站起身就準備幫忙。

  王重笑著拒絕了:「不用不用,你趕緊先把頭髮烘乾了,這晚上可不比白天,越是夜裡這天就越冷,可千萬別著涼了。」

  說著王重提著桶就進了浴室,不一會兒,浴室里就傳出嘩啦啦的水聲。

  姜紅果坐在灶膛前烘著頭髮,心裡卻再度五味雜陳起來。

  ······

  夜裡,王重坐在屋裡,秉燭夜讀,看的是本藍皮線裝的《蜀山劍俠傳》。

  正逐字逐句的看得入神,忽然外頭響起敲門聲。

  「大哥!是俺!」門外響起姜紅果的聲音。

  王重下炕拉開門栓,打開門,就見挽著頭髮的姜紅果站在門口。

  「外頭冷,有啥事進屋說吧!」

  王重把人迎進屋裡,再度把門給拴上了。

  「大哥怎麼點這麼多燈?」姜紅果徑直走到炕邊坐下,好奇的問道。

  炕桌上擺著一盞煤油燈,窗台上還擺著一盞,炕西頭的箱子上還放著一盞,三盞油燈的燈光交織著,屋裡倒也頗為亮堂。

  王重笑著道:「燈光太暗了,看書對眼睛不好,多點幾盞亮堂一些。」

  姜紅果看著炕桌上擺著的那本線裝藍皮書,眼中閃過些許詫異和敬佩:「原來大哥還是個讀書人!」

  「也就看著熱鬧。」王重道:「妹子這麼晚找我有啥事?」

  姜紅果看著王重,美眸中蒙上了一層水霧,銀牙輕叩還有些乾裂的嘴唇,道:「王大哥,今天你的這頓飯,救了俺的命,俺沒什麼東西能夠報答你的,只有這身子,如果王大哥不嫌棄的話,俺願意伺候大哥·····」

  王重陡然站了起來,一臉正色的道:「妹子,這話不要再提了,我不是那種乘人之危的人,更不會做那攜恩望報的事情,我給你飯吃,是看見你想起了多年前的自己,只單純想幫你一把而已,沒有別的心思。」

  姜紅果看著王重那澄澈明亮的眼睛,心中不住感動,淚水瞬間就盈滿了眼眶,嘩啦啦的往下流:搖著下唇,:「王大哥,俺也不瞞你,俺出門逃荒都小半年了,一頓飽飯都沒有吃過,現在外邊天氣又越來越冷,俺實在是走不動了,你如果不嫌棄,就要了俺吧,俺幹活很利索的,洗衣做飯,下地幹活,收拾屋子俺都能幹,俺保證把你伺候的好好的。」

  說話間,姜紅果主動欺身上前已經抓住了王重的手。

  昏黃的燭光下,那嬌俏可人的臉蛋上掛著的兩道淚痕清晰可見,荊釵布裙,卻難掩靚麗顏色,真真是我見猶憐。

  王重嘆了口氣,看著姜紅果語重心長的說道:「妹子,你的苦我能理解,這外頭冰天雪地的,你又人生地不熟,能上哪兒去,你要是不想再走了,正好家裡廂房還空著,就先住下再說。」

  「大哥,俺······」姜紅果激動的抓著王重的手腕,眼睛盯的看著王重,咬著嘴唇,眼裡的淚水止不住的往外涌,感動的無以言表。

  王重道:「我也不會讓你白住,這個冬天你先幫我做做家務,洗衣做飯,收拾屋子,伺候後院那十幾隻雞。」

  「等到明年開春,我們村幾個互助組都準備擴大生產,到時候地里的活肯定忙不過來,正是缺人的時候,你要是願意的話,就留下來,至少能有口飯吃,要是不願意的話,就當······」

  「大哥,俺願意!俺願意!」還沒等王重說完,姜紅果就緊緊抓著王重的手迫不及待的說:「俺什麼都能幹。」

  王重拍了拍姜紅果緊緊抓著自己的手的手背,把手從姜紅果手裡拿出來,柔聲笑著道:「那從明天開始,這家裡的活兒就交給妹子你了,我這人見不得屋裡亂,就勞煩妹子你多費費心。」

  「大哥你放心,都包在俺身上。」姜紅果感動的一塌糊塗,那雙漂亮的眼睛裡頭,盈滿了晶瑩的淚水。

  若是此時,王重上前把人推倒在炕上,一切定是水到渠成。

  可王重卻柔聲微笑著道:「妹子,時間也不早了,你趕了一天的路,肯定也累了,還是趕緊先回去睡吧,早點休息,養足了精神,明天才好幹活。」

  「讓大哥見笑了。」姜紅果抬袖子擦了擦淚水,啜泣著道:「大哥,那俺走了。」

  「行了,快回去吧!」

  王重把人送出門:「天冷早點睡覺,夜裡別忘了起來給灶里添柴。」

  「俺記住了!」姜紅果的話音中,似是透著幾分先前沒有的輕鬆和快意。

  王重把門拴上,坐回炕上,剛才做了回柳下惠,心裡卻是有些遺憾,可遺憾歸遺憾,王重卻不後悔,王重喜歡美色,但不是見了女人就走不動道的那種。

  姜紅果也確實漂亮,長得也符合王重的審美,鵝蛋臉,柳葉眉,略帶著幾分溫婉,但要是就這麼睡了她,那跟現實世界中和那些賣茶的小姐姐們買茶沒什麼區別。

  既然要睡人家,那就得把身心都給俘獲了,那才有意思,如果只是單純的想跟女人睡覺,以王重的本事,還有睡不到的?

  東廂房裡,姜紅果躺在熱烘烘的炕上,蓋著鬆軟暖和的棉被,一雙眼睛四處打量著,看著乾淨整潔的房間,想起方才和王重說起的那些往事,心中不由得對王重生出濃濃的好奇來。

  近乎相同的經歷,再加上那熱心的噓寒問暖,姜紅果非但沒有任何不適,反而很是享受。

  想起自己方才的舉動,忍不住臉頰發燙,想起王重,心情卻又變得複雜起來。

  紛亂的思緒當中,濃濃的疲倦如潮水般洶湧而至,姜紅果自己都不知什麼時候就陷入了夢鄉之中。

  次日一早,光線自窗外灑進屋裡,姜紅果睜開惺忪的雙眼,自睡夢中逐漸醒來,暖洋洋的被窩,讓她有種如夢似幻的感覺。

  小半年沒有躺在這麼暖和的被窩裡好好睡覺了,風餐露宿不過尋常,夏秋那陣子還好,可前陣子這天陡然冷下來,那可要了命了,姜紅果每天不僅要為吃飯發愁,也得為落腳的地方發愁。

  這要是稍微不留神,指不定哪天夜裡睡過去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出門逃荒的,凍死餓死再尋常不過了。

  姜紅果到底只是個二十來歲的女人,內心並沒有自己預想的那麼強大。

  十斤重的棉被蓋在身上,底下還燒著炕,姜紅果總算能夠脫下那件已經穿了快一個月的棉襖了。

  還沒從被窩裡鑽出來,姜紅果就聽見了院裡的呼喝聲。

  姜紅果突然反應過來,面色一急,趕緊起身穿衣,下炕打開門一看,院子裡已經是白茫茫一片,天上還飄著雪花,院子裡已經有不少腳印了,王重那高大的身影,此刻頂著風雪,在院裡演練拳腳。

  瞧著並無甚高明絢麗之處,可一拳一肘擊出之時,帶著凌厲勁風,方圓尺許之內的風雪也為之一空。

  那宛若悶雷般呼喝聲,雖音調不高,可落在耳中,卻叫人莫名有些心顫。

  見東廂房的門被打開,王重收拳而立,臉上露出笑容。

  「妹子起了!」

  姜紅果一臉歉意的道:「大哥,實在對不住,俺睡過頭了,俺這就去做早飯。」說話間拔腿就往正屋跑。

  王重笑著道:「不用了,我已經做了!」

  「啊?」姜紅果瞬間僵在原地,扭頭看向王重。

  「外頭太冷了,咱進屋裡坐著去!」

  二人走進屋裡,關上房門,姜紅果看著早上冒著熱氣的蒸屜,頓時便羞愧的低下頭:「大哥,俺昨晚睡的太沉了,俺平時都起得很早的,······」

  「妹子!」王重笑著擺擺手,打斷了姜紅果的話:「你這在外逃荒都小半年了,天天趕路討飯,這陣子天又冷,你肯定沒睡過幾個好覺,好不容易舒舒服服的在熱炕上睡一覺,睡沉一些才正常。」

  「大哥,你放心,絕不會有下次了。」姜紅果語氣堅決的給王重保證。

  「好好好!」王重道:「暖水瓶里有熱水!你先去洗臉漱口。」

  「嗯!」姜紅果一臉懊惱和自責的轉身拿著暖水瓶就進了浴室。

  等她從浴室里出來時,鍋上的兩層蒸屜已經放到了桌案上,蒸屜里的黃饃饃已經被王重夾到篦子裡放到炕桌上了。

  除了黃饃饃之外,桌上還擺著兩碗撒了蔥花,點了醬油的兩碗蒸蛋,還有一碟鹹菜。

  「快!吃飯了!」王重笑著招呼著姜紅果。

  姜紅果爬上炕盤膝而坐,看著桌上的蒸蛋和黃饃饃,又抬眼看著正在啃黃饃饃吃著鹹菜的王重。

  「看我幹啥,趕緊吃啊!」

  姜紅果拿起一個黃饃饃吃了起來。

  正吃著,王重說道:「妹子,待會兒吃完飯,你跟我去找一下咱們村支書,先和支書打聲招呼,然後你再跟我去一趟縣裡,置辦點東西。」

  「嗯嗯!」姜紅果放下熱乎乎的雞蛋湯,連連點頭:「沒問題。」

  「趁熱吃!」

  吃過飯,姜紅果把洗碗收拾的活攬了過去,這回王重沒再和她客套。

  王重領著姜紅果出門的時候,外頭雖還飄著雪花,但卻越來越小了。

  「喲!大蟲,哪領回來的新媳婦?」剛出門就遇見了牛大膽,這傢伙咋咋呼呼的,嗓門大的能上天。

  王重笑著道:「什麼媳婦,大膽哥你可別亂說,人家姑娘是從河南逃荒過來的,被我碰上了,暫時借宿在我家,現在這天寒地凍的,她也沒地方可去,我帶她去找萬春,打聲招呼,讓她先留在我們麥香村。」

  「逃荒來的!」牛大膽神色變了,臉上再無調侃,沖王重豎起大拇指:「那是得幫一幫!」

  一路出門,遇到的人不少,都是和牛大膽一樣驚訝,王重都會耐心的停下和人解釋,姜紅果看著王重笑著耐心和鄉親們解釋的模樣,本就複雜的心情,又多出了幾分別樣的情愫。

  老百姓們大多都是淳樸善良的,現如今村里境況越來越好,家家戶戶都不缺吃的,遇上逃荒的,大傢伙都願意幫一幫。

  「逃荒來的啊!」村委會辦公室里,王萬春看著王重身邊一身舊棉襖的姜紅果,打量的目光中帶著幾分善意,問了一番姜紅果的來歷之後,點頭道:「既然王重願意收留你,那就先留下來吧!」

  「謝謝支書,謝謝支書!」姜紅果趕忙給王萬春鞠躬。

  「使不得使不得!」王萬春趕忙起身扶住。

  和王萬春寒暄幾句,王重就領著姜紅果往縣城方向去。

  現如今的縣城和後世不同,還圍在高高的城門樓子和護城牆裡,比起前些年而言,門口少了那些穿著軍裝,背著槍吃拿卡要的兵匪,進出的人也多了。

  不過現如今正是大冬天,還下著雪,縣裡的人也不多。

  買了兩匹布,到肉鋪上切了幾斤肉,又到藥鋪里買了不少草藥,還有油鹽醬醋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準備回去的時候,竟然遇上個賣狗崽子的。

  「兄弟,買狗不!」賣狗的是個四五十歲模樣的中年漢子,一身舊棉襖,頭上帶著頂粘帽。

  「怎麼賣?」王重蹲下身子,仔細打量著木籠子裡的幾隻小狗。

  幾隻土狗裡頭,竟然還夾雜了兩隻萊州紅犬,王重看的就是那兩隻紅犬。

  「兄弟一看就是的懂行的,」狗主人臉上露出精明的笑容:「我這兒最好的就是這兩隻紅犬,快兩個月了,養大了可是看家護院,上山打獵的好幫手。」

  「這個數!」

  「兩隻一起呢?」王重看著狗主人。

  狗主人眼睛一亮,眼中詫異一閃而逝,臉上笑容愈發燦爛:「我看兄弟你是誠心想要,這樣吧,你給我這個數就成。」狗主人豎起六根手指。

  王重笑呵呵的伸手把手指頭扳回去兩根。

  狗主人立馬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像是吞了黃連,一臉苦澀。

  「大兄弟,你這價殺的也太狠了吧!」

  姜紅果看著王重和那狗主人殺了好一會兒價,最後喜滋滋的掏錢買下兩隻紅犬幼崽,用兩根麻繩綁著,牽回了家。

  王重收留了一個俊俏大姑娘的事兒,不到半天功夫就傳遍了整個麥香村,引發了不小的熱議。

  「果兒,洗塊姜出來,再剝幾頭蒜。」

  王重站在灶台前,手裡拿著鍋鏟,指揮著姜紅果給自己打下手,一天多的相處,王重對姜紅果的稱呼也從妹子變成了果兒,平添了幾分親密。

  「好嘞!」

  姜紅果正在院子裡的陶爐前頭看火,陶爐上是一口一尺見方,三寸左右深的砂鍋,鍋里燉的是那隻雌野雞,已經用文火燉了整整一下午,伴隨著白色水蒸氣一道從鍋里湧出來的,是濃郁到讓人能把舌頭都給吞進肚子裡的香氣。

  一天的功夫,姜紅果也差不多熟悉了,麻溜的從屋檐底下撿了塊還裹著干泥巴的老薑,熟練的刮皮清洗。

  切姜拍蒜,將雄雞肉爆炒,鍋鏟和厚實的鑄鐵鍋碰撞,烈火炙油,雞肉飛速的由生轉熟,陸續加入調料配菜,不一會兒叫人饞蟲大動的肉香就飄滿了整間堂屋。

  「炒成現在這樣子就可以出鍋了!」

  灶台邊,王重一邊炒菜,一邊給姜紅果講解。

  今兒這幾個菜,王重都只掌勺,切洗燒火打雜的活全被姜紅果包圓了。

  姜紅果目不轉睛分盯著鑄鐵鍋里冒著熱氣的雞肉,不爭氣的吞咽著口水,還不忘點頭。

  雞肉出鍋,鍋里倒入一瓢水用餘溫熬煮。

  姜紅果麻利的把炒好的雞肉端到炕桌上。

  爐子上的砂鍋也被姜紅果用抹布包著耳朵端進屋裡炕桌上。

  「柜子里有個鋁飯盒,拿出來盛點肉和湯,待會兒吃過飯,你跟我一起給二爺爺送過去。」

  姜紅果麻溜的取了鋁飯盒,揭開砂鍋蓋子,拿湯勺一邊往鋁飯盒裡盛熱氣騰騰肉和湯,一邊問道:「二爺爺是哪位?」

  「麥香村主要是牛、馬兩大姓,二爺爺是牛家的,輩分極高,威望也高,為人正直,很受鄉親們尊重,只是沒有子嗣後代。」

  「以前我逃荒來的時候,多虧了二爺爺給了幾頓飯吃,才沒被餓死。」

  姜紅果連連點頭。

  王重又道:「多盛點肉!」

  「嗯!」姜紅果依法而行,還專門挑了只雞腿,幾塊肉多骨頭少的雞胸肉。

  只是一個鋁飯盒也就那麼大,肉湯加起來,也盛不了太多。

  把鋁飯盒蓋的嚴嚴實實,姜紅果又搬來熱好的黃饃饃。

  「別忙活了,坐下吃飯吧!」王重招呼姜紅果。

  「好嘞!」姜紅果笑著應了,剛要解圍裙上炕,又想起了王重的話,忙走進浴室洗了手,這才坐到炕上。

  黃饃饃是早上蒸好的,熱一熱就能吃。

  「野雞湯滋補的效果比老母雞還要好,熬幾個小時,這精華和營養都在湯里了,你多喝點湯補一補!」

  王重已經把盛好的一碗雞湯放到了姜紅果面前。

  「大哥,我自己來就行!」一般女人向來都很容易被這種細微處的關心感動,姜紅果也不例外。

  吃了幾口黃饃饃,姜紅果端起香噴噴的雞湯吹了吹,低頭喝了一口,黃白色的雞湯剛一入口,姜紅果的眼睛便突然睜的大大的,瞳孔皺縮,一臉的震驚。

  「這雞湯也太好喝了吧,俺從來都沒有喝過這麼好喝的雞湯!」。

  王重只微微一笑。

  「哥,你這雞湯怎麼會這麼好喝?」咽下口中的雞湯和黃饃饃,姜紅果忍不住好奇的問。

  五級的廚藝,放到封建社會裡,就算進宮當御廚也完全夠了。

  廚藝之道,除了菜式和配料之外,就在於同樣的食材,同樣的條件,在尋常人和廚藝高深之人手中,做出來的味道卻宛若雲泥。

  食材處理的方法,熬煮的火候,加入調料配菜的時機等等,不一而足。

  「無外乎材料和火候而已,回頭我教你!」

  王重卻道:「待會兒吃完飯,記得把大紅和二紅餵了。」

  「好!」

  王重問:「衣服會做吧?」

  姜紅果點頭:「會!」

  「今天不是買回來兩匹布嗎,那匹花布是給你的,庫房靠西邊第二口箱子裡裝的是棉花,你去取點出來,給你自己做件新棉衣。」

  「俺······」

  「買都買了,總不能浪費了吧?難不成你想讓我穿花衣裳?」

  姜紅果看著王重,咬著下唇,「大哥!謝謝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