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昊開車回到家才把錢還給妹妹,結果人家拿一張大團結就樂呵呵跑出去玩了。
兜里揣太多錢怕丟還花不出去,今年是她願意給,不是被熊走的就高興。
吳昊把剩下的錢揣兜里,本想這幾天去見見眼鏡妹的爺爺,可是過倆月還得跑一趟。
如今交通不方便,出趟遠門比賣菜都累,還不如等夏天去看完老頭直接就把眼鏡妹接來。
這樣一來可以少跑一趟,還不耽誤家裡的事。
之前只是和媽媽提一句過年要去京城,並沒有跟眼鏡妹說,拿起電話打過去通知夏天會去就行了。
如今的姑娘就算想對方也不粘人,更不會摟摟抱抱不撒手,其實現在處對象挺簡單。
也能讓人放心,不會像後世一樣,去個廁所的功夫都能挨個炮出個軌,可能還會順便劈兩個腿。
娶大家族的姑娘有個好處,哪怕是後世,她們也不會在作風上有問題。
起碼大部分是不會的,因為不敢。
因為大家族非常在乎臉面。
吳昊對眼鏡妹很放心,家教,家庭背景,加上性格都不會這麼做。
他也不會扯犢子,因為老天爺對他很夠意思了,以後除了為南邊和老百姓做點事。
剩下的就是領家人享受生活。
初六在家呆一天,接下來送菜到四月上旬。
這兩個多月時間一共去哈市四次,如今那裡菜價漲到一塊五,他還是賣一塊錢。
用三輛卡車拉菜,有幾毛錢差價在,可以說每次都賠出去二十多間大瓦房。
除了第一次以外,剩下四次給所有大單位都送菜,包括那些大領導家。
還有一些在記憶里,將來有出息的領導家也會白送。
不收都不好使!
不管是哪伙的,只要他們的大領導收了,下面的就得跟著拿,不然就是不合群。
他也不是靠小楊的關係,也沒有領導會單純的把他當小楊的侄子。
如今北面這三個省,靠賣菜賺錢出了很多萬元戶,可以說和他關係很大,功勞苦勞都不小。
直通京城的事,領導只要不傻就得給面子,笑呵呵把菜收了。
如今他可以吹個牛比,黑省必勝客。
誰來黑省,跟他搞經濟糾紛肯定不好使。
送完這些菜結交不少人,有些事打個電話就能辦。
就算不送菜,前兩天省里也來了電話,等他五一分紅時,京城和省里會派記者過來。
本來已經確定他是勞模,加上那個什麼都大的那個代表。
記者採訪完,他就可以去省里等著表彰了。
還有今年省作協會成立廳級單位,他不想管事,可以當個榮譽副會長虛職。
最近太忙,只是偶爾寫首詩,小說堅持更新,儘量寫完本,又收到報社給郵寄的三十萬。
別人寫詩賺錢費勁,但是他的詩只要出詩集,那就能拿到錢。
背景在這擺著呢!
昨晚通知於老七帶十五個會開四輪車的人集合,今早裝了五輛卡車的菜。
家裡需要用車的地方太多,他又跟大司機換了三輛卡車,因為今年富裕了,不差錢。
五輛車就有五個兵跟著,還有哥們都一起去,要趁著界河開化之前把東西都運回來。
還是把車開到界河中間換老毛子,到第一個哨所的時候,前方已經有五輛卡車等著了。
第一輛上面裝的挖掘機,還是個大傢伙,第二輛裝推土機,個頭同樣不小。
剩下三輛車拉農機和玻璃,後面是一排四輪車,一共有十五輛。
以後不需要用牛犁地,所有耕地和大棚全用拖拉機。
還有農場用的割草機之類的也用四輪車拉回去。
一趟拉不完,接下來的日子,這五輛卡車都不會往回空跑。
來的次數太多了,不用去木刻楞里和大司機打招呼,直接開車回到界河中間。
張排長看向後面老毛子開的一排車說道:「這回更能裝比了,操!比賣車的都富裕。」
現在有太多人家買不起一輛四輪子,這小子卻整上車隊了。
吳昊搖下車窗舊事重提道:「你就算要升營長了,也不如給我當大總管。」
他也不是開玩笑,將來要有巡邏隊,正好讓老張當保安隊長。
張排長搖頭不干,起碼現在還不想離開邊營。
吳昊也不強求,看向於老七囑咐道:「爺們,我們先回去,你們開四輪子冷了就籠火取暖,不用著急。」
「你忙你的。」於老七擺擺手招呼村民一起去開四輪車。
張排長他們是來幫忙的,哥幾個把卡車讓出來,紛紛下車去開農機。
吳昊先開卡車回家,挖掘機和推土機太貴,需要放在車庫裡。
去年蓋的車庫太少,四輪車只能放在外面了,等以後會在農場那邊弄個停車場。
他買的農機都是自己出錢,除了四輪子以外,剩下的基本都是自己用。
分紅的時候單獨占九成,四輪車就給村民免費用了。
小孩對挖掘機沒有抵抗力,搶不到的就去玩四輪車。
小豆包雖然眼睛都不夠用了,也有心去玩車,又強忍著,昂著頭走路。
拍下胸脯跟幾個長工顯擺道:「都是本地主的。」
後面幾個孩子都不反駁,確實都是人家的。
吳昊不管孩子們玩車,囑咐別刮花了就行,把東西都卸完接著拉菜。
四月二十七號把好菜都送光,與此同時他的錢都到位。
上面直接扣下貸款利息加上繳稅一共七百萬,剩下的分別存在鄉,縣和哈市。
家裡還有不少歪瓜裂棗的菜沒有賣出去,現在鄉里漲價到一塊三,哈市價格一塊六毛五。
七月份才能吃到新鮮菜呢,家裡還能賣一個多月,他準備再往哈市送一批。
還可以直接去京城。
二十八號早上去鄉里借幾個會計回來計算分紅,他和吳猛加上村裡的會計幫著一起攏帳。
之前一直有統計,今天忙到晚上全部搞定,送會計回去在鄉里下館子,又給每人十塊錢感謝。
第二天早上九點多,領家人出門等不到兩分鐘,南邊路上來了兩輛212吉普車。
新修的公路直通他家,吉普車停在西大門,前車下來四個人,鄉里郭建軍,鎮裡二領導,縣裡許軍和陪同的人。
後車下來四個男記者,兩個是黑省的,還有兩個是從京城來的,其中一個上次來過。
互相介紹完,所有人進屋,許軍幫過他的忙,也算比較熟悉。
還是最大的領導,坐下後先開口,頗為感慨的說:「沒想到在我管轄的地方能出個萬元村。」
吳昊擺手提醒道:「是萬元屯,想成萬元村,還要再等兩年。」
報紙可以形容是村子,嚴格來說,他們屯子就是個生產隊,要加上姥姥家附近的屯子。
包括鄧六子家那個屯才能算一個村。
今天村子裡多了不少萬元戶,剩下的人自然眼饞,這回都敢跟著幹了。
他在跟大舅高強研究合同的時候就想到這裡,高強跟村民商量完都同意全村入股。
以他現在做的事和人脈,大舅完全可以往上走幾步,按照高強的想法。
這次扣大棚賺了將近三萬塊,就算給個鄉長當,一年才賺幾百塊錢,不去扯那幾把蛋。
吳昊也同意這想法,當個村支書,弄個市勞模就行,大舅的能力最多當個縣領導。
他根本就不需要,還不如讓大舅在家培養孫子成才了。
現在沒到吃飯時間,家裡已經開始準備了,四個記者想去村里溜達。
吳昊知道如今的記者,特別是京城的,不會胡亂報導,必須走訪了解情況。
他就不跟著了,好像防備意外似的,讓於老七陪著去就行。
四個記者應該心裡有數,更不敢胡編亂造扯犢子。
後世媒體,如果不給點好處就不好說了。
特別是那些能通過媒體發言的磚家。
專門在無權無勢善良的人身上挑毛病,在有權有勢缺德的人身上找優點。
這種人很噁心,也越來越多。
他們也是舔狗,舔狗未必都是男的,也不是只能舔女人。
這種舔病也好治,可惜他真治不了,因為發展方向不對。
晚上領客人去桑拿房,發現裡面太小了,今年就在農場和這邊都整兩個大澡堂子。
如果有南方的朋友來,就給他們拋拋光打打蠟,省的他們總說天天洗澡非常乾淨。
關鍵是嘴還特別硬,等進澡堂子裡泡澡蒸完桑拿,用澡巾一搓就是好幾條蚯蚓(泥)。
用東北話來說,渾身全是皴(cun)。
吳昊三天不洗澡,只要出汗身上就埋汰,搓完澡,把許軍他們安排在平房裡住,早上起來在門口擺幾張長桌。
他和許軍坐在中間,兩邊是記者準備記錄,還有兩個記者拿著相機拍照。
村民們議論紛紛,有觀察相機的,有些看著側面那張桌子旁邊的兩個麻袋,討論會分多少錢。
吳昊站起來壓壓手,等大夥安靜了說道:「我買的四輪車給屯子裡隨便用。」
「但是種子,房子,肥料,貸款,建大棚的成本等各種費用要扣除。」
「你們分紅的錢一分不用往出拿了,今年只幹活等著再分紅就行。」
村民不管他算帳的事,就連隊長於占峰都沒來,他兒子是會計不得不來。
大夥信得過,但是有些話必須說清楚。
聽見不用往出拿錢,村民都挺高興,也私下裡打聽過,大概能分一萬多,錢沒到手呢,都有些不敢相信。
吳衛國沒坐前面顯擺,但是不妨礙他跟著閨女在旁邊來回走,倆人都昂頭背手。
多少有些囂張的意思。
小豆包是把自己當地主了,現在家裡給長工開支,就算年紀小不能坐前面。
那也帶入角色了。
吳衛國有囂張的資本,算屯子裡一共有一千五百座大棚,家裡今年占屯子裡九成股份。
總收入兩千三百多萬,去掉扣稅之類的還剩一千六百多萬,小犢子在北面花了將近一半。
買回來的東西也是家底,如今包子才幾分錢一個,就算把腦袋摘下來。
用鐵杴往脖子裡灌包子,幾輩子也吃不完這麼多錢。
不和城裡那些非常有錢的比,他家在全國農村絕對是頭子。
全國啊!
他當然要囂張一下子,昂頭就在村民旁邊轉悠。
吳昊等村民議論會才看向另一張桌的哥幾個說道:「從最少的開始分。」
哥們五個負責數錢,一人數完交給下一個查一遍免得弄錯了。
吳猛拿著本子高聲喊道:「張二嬸。」
「這呢!」一個中年婦女站起來,她雙手攪在一起顯得很緊張。
因為有縣領導,還有京城記者拍照,對於能拿到多少錢,又忐忑又激動。
旁邊有個十四歲的小丫頭,正是她女兒,和媽媽表現的差不多。
村子裡最窮的人家不是三嫂,還有兩戶比她家差。
吳猛先提醒道:「你家只有人和地入股,你閨女也挺能幹活,算一個人。」
見張二嬸點頭,他看向大哥高聲說道:「給點一萬一千一。」
吳剛對分紅錢數有大概了解,一點沒有失態,馬上從麻袋裡往出拿錢開始數。
張二嬸激動的忍不住驚聲又問一遍:「啥?」
「啥,啥?」吳衛國接話,非常豪橫的說道:「我家說讓你們都能買起四輪子,說到就做到,現在不缺四輪子了。」
「你家拿到這一萬多塊錢隨便花。」
哪成想張二嬸「哇」一下就哭了,渾身都在顫抖,淚眼朦朧的看眼吳昊。
然後拉著閨女走到吳衛國身邊跪下就磕三個響頭,嘴裡喊著:「老吳大哥啊……」
吳昊比她小一輩,給吳衛國磕頭就沒問題了。
但是她的腔調跟哭喪一樣,把吳衛國嚇一跳,往後躲完又急忙伸手去扶。
不滿的問:「給你錢,你咋還要把我送走呢?」
「我是激動啊!」張二嬸沒起來,拉著閨女哭泣道:「她爹在她出生兩年就走了。」
「我賺不了強勞力公分,只能用苞米糊糊把她拉扯大,上你家幹活之前,我一年都賺不來幾十塊錢。」
「這孩子跟我吃太多苦了,都買不起一件衣服,要撿村里孩子的衣服穿啊,現在終於熬出頭了,你就讓我給你磕幾個頭吧。」
她還要磕頭,吳衛國可不幹了,急忙叫人幫忙把她拉起來。
有些困難戶跟著抹眼淚,村里人想到過去的不容易,臉上都露出一些悲戚的表情。
記者馬上對吳衛國和跪著的張二嬸記錄拍照,這個事真可以報導一下。
張二嬸哭了半晌才去領錢,抱著那厚厚兩迭錢有些不會走路了,沒去吳昊家幹活之前。
家裡都拿不出來一張大團結,現在懷裡有一千多張,還可以隨便花,都不知道該說啥好了。
吳昊讓人扶她回去,吳猛接著喊:「三嫂家一萬三千五。」
土地數量不同,分的錢也不同。
三嫂比二嬸強一些,摸著眼淚接過錢,看向吳昊抽泣道:「我也不會說話,不知道該咋感謝你。」
吳昊笑著擺擺手說道:「別捨不得花錢就行,該買的就買。」
他老爺們站在一旁重重點頭:「蓋房子,買家電,買新衣服。」
吳昊笑道:「放心花,明年還有分紅呢,過幾天建農場還會來工人,讓他們幫你們蓋房子,但是錢得你們自己出啊。」
「那肯定的。」三嫂馬上點頭,又感謝一番才回到人群中。
吳猛繼續喊人領錢,大部分都是一萬四左右,分兩萬多的是兩三個兒子沒結婚,錢都在一家。
最多的就是老吳家,單戶就分兩萬七八千塊,他跟二哥打獵賺不少錢,入股的錢也多,分了三萬五。
前幾天二哥還給三千塊錢獎金,包括總在家裡幹活的人家也給這些。
二先生樂呵呵的看著懷裡這一萬四千八百塊錢,又抬頭看看吳猛,露出羨慕神色。
二媳婦臉上全是喜色,推下他說道:「咱家也蓋房子。」
二先生搖頭否決道:「蓋幾毛房子,把錢繼續入股,下回能多分不少。」
李二壞擠到他爹身邊,歪頭像看傻子一樣,又嫌棄的保持距離,指著他爹說道。
「你這腦袋缺包,但凡像二爺一點,也不至於出門總丟人。」
「呵!」二先生氣笑了,看向四周,覺得不能在這種場合動手,反問道:「我咋了?哪裡說的不對?」
「還沒想明白?」李二壞露出恨鐵不成鋼的神色,指著吳昊提醒道。
「小吳剛才都說了,錢拿家去隨便花,今年一分都不用出了,你耳朵聾啊?」
「那也沒說不能投錢啊。」二先生壓著火氣,等這小子嗶嗶不出來啥就打。
「哎!」李二壞嘆口氣,撇撇嘴嘲諷道:「簽合同時就寫好了,只能入股一次,你還入個屁呀?」
「不僅耳朵聾,眼睛也瞎,記性還不好,啥都用二爺操心,你自己說說,要你有啥用?」
「打你的用!」二先生被擠兌的一句話都反駁不了,氣急敗壞的把錢往媳婦懷裡一塞。
剛要撿小棍,二媳婦開口阻攔道:「孩子說的沒毛病,你憑啥打我兒子?是不是給你慣滴?」
「咦?」二先生一愣,媳婦這次沒幫他,這會打兒子容易挨揍,往小板凳上一坐,低罵了句:「操!」
「算你小子識相!」李二壞露出一臉嘚瑟勁,抬腳踢他爹屁股一下,非常橫的說:「起來!讓二爺坐會!」
「瑪德!」二先生站起來拍拍屁股走到一邊和別人嘮嗑。
小兔崽子沒大沒小,想管還打不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