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怎麼死了?」黃相坤一把抓住了孔誠寅的脖子。
「大哥,是我錯了……」孔誠寅不敢直視黃相坤的眼睛,兩腿發抖帶著哭腔,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威風。
「住手!」一道憤怒的低沉男聲從背後傳來。
黃相坤抓著孔誠寅的脖子緩緩轉過身。
對面,一名魁梧的軍裝青年帶著士兵沖了過來,最終在黃相坤不遠處站定。
「表哥,救我!這人殺了天德!」孔誠寅哭著大叫。
「閉嘴!」孔天侗心都在隱隱作痛,看向孔誠寅的目光充滿了殺意,「我弟弟死了你還活著幹什麼?」
「……」孔誠寅失聲。
他萬萬沒想到表哥孔天侗會說出這種話,然而親兄弟畢竟和表兄弟還是不一樣的。
「把天德抬下去。」片刻後,孔天侗穩定了情緒,淡淡地開口,只有那顫抖的面部肌肉顯示他並不像表面這麼冷靜。
「說吧,你想怎麼辦?」按捺住心中狂暴的殺意,孔天侗撫著大拇指開口。
「怎麼辦?」黃相坤這個時候感到害怕了,拿著刀的手也開始輕微顫抖。
廢話!被一群士兵拿槍指著,換誰都害怕。
耳機里始終沒傳來老大的聲音,黃相坤只能硬撐著,一顆心卻不由得沉了下去——這次裝逼是真裝過了!
「我從來不殺無名之輩,報上來你的名字。」黃相坤緩緩開口,如果不去注意他顫抖的雙腿還是很像那麼一回事兒的。
「呵,呵呵,呵哈哈哈……」孔天侗大笑著,笑著笑著目光就冰冷得像要凍結人的靈魂。
沒有看守首爾隧道的他,完全不清楚黃相坤的「戰績」。
「廢物,都是廢物!」孔天侗望向被抬到一邊的屍體,目光中既有悲痛又有憤怒,「就這麼一個貨色也能殺得了天德!」
「少尉,那人……」朴燦忍不住開口。
孔天侗來得太快,讓他來不及處理好收尾工作,只能這個時候表表忠心,希望能在事後減少懲罰。
「那人怎麼了?就這麼一個招搖撞騙的貨色也能殺了天德,你們都是廢物!」
孔天侗只感覺手下們腦子裡裝的都是狗屎,這都什麼年代了,拿著把破刀擱這充人就被嚇住了?
武功再高又怎樣?一顆子彈打不死就兩顆。難道還能刀劈子彈不成?
腦子裡如果有這種想法的都該送去精神病院!
「現在,放下你手中的那個廢物,我留你個全屍。」
孔天侗帶著輕蔑的表情,大刺刺地緩步走向了黃相坤。
他要讓手下這些廢物見識見識——什麼叫真正的拔槍術!
刀再快能有槍快?能有子彈快?
自己當年的快槍手外號可不是白叫的!
要讓這些廢物睜大眼睛好好看看,槍到底該怎麼用!
「我覺得還是大家一起上比較保險。」身後某個士兵嘀咕著。
「保險?保險你麻痹!」想到這孔天侗就抑制不住心中的憤怒,「什麼都要保險,天德就是這麼死的!你們這些沒卵蛋的慫貨!」
「老子今天就要讓你們看看,手槍就是王道!子彈就是正義!怕他個球!」
對面,本來還想開口詢問李閔熙怎麼辦的姜國基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李閔熙也是眼神怪異地看向孔天侗。說實話,本來自己已經做好了犧牲黃相坤的準備,沒想到對面這個貨竟然想跟黃相坤玩近身?
另一邊,黃相坤也是有些懵。
不過看著對面黑洞洞的槍口他還是有點害怕,「你不要過來啊!我這眼睛可不好使!指不定一刀就砍到你腦袋上了!」
「TMD!說得好像跟誰眼睛好使似的!」孔天侗獰笑著,他已經看出來了,對面這狗東西完全就是在打腫臉充胖子!
「表哥!你要小心,這人……」
「閉嘴!你是要教我做事麼?」孔天侗一看到這個蠢貨就來氣,要不是他母親臨走前再三交待要照顧好孔誠寅,他根本不會管這傢伙的死活。
「我……」孔誠寅不敢再吭聲。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再說他也不認為黃相坤拿著把破刀就能怎麼樣,之前能殺死孔天德也只不過是靠著偷襲罷了。
「你真別過來啊!」黃相坤握刀的手都在顫抖,「我告訴你我這人有病,一犯病就想殺人!」
「巧了!我也有病,而且這病還就得犯病要殺人的人給我治!」孔天侗不知不覺間就來到了黃相坤三步之內。
都說他孔天侗莽撞,但他孔天侗要是真沒腦子怎麼可能活到現在還升到了少尉?
看似魯莽的他實則粗中有細,就拿這三步距離來說,雖然他不覺得對方的刀能比自己手中的槍快,但還是謹慎地保持了一個微妙的範圍,在這個距離以對方的刀很難砍到自己,而且有利於自己瞄準。
如果就這樣還能發生意外,那他真得去看病了。
「考慮好了沒?只要你放下……」
「好機會!」
發現對手好像被什麼吸引住了,孔天侗眼中閃過一絲寒芒,聲音突然戛然而止,右手不知道何時已經摸到了插在大腿槍套處的k5手槍。
「砰!」
「噗嗤——!」
黃相坤手中的長刀無力地垂落。
k5手槍啪嗒掉在了地上。
「你這病還真需要治!」黃相坤忍住手臂拉傷的疼痛,終於露出了猖狂的笑容!
他,賭贏了!
三步之內,刀比子彈快!
「這……」朴燦瞪大了眼睛,雙手顫抖著不知道該放在何處。
「嗚嗚~嗚嗚——!」
刺耳的警報聲驟然從哨所響起,朴燦等人猛地抬起頭,向著警報傳來的方向看去。
「不可能!TMD怎麼可能!」孔天侗帶來的士兵中突然有一個又哭又笑,「都要死了!都要死了!哈哈!」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主啊,原諒我吧!」緊跟著前面的那名士兵突然也有人跪倒了下來,嘴唇顫抖著,不斷在胸前虔誠地比劃著名阿門。
當然更多的還是完全被嚇呆了的人。在這一刻,士兵們和倖存者都是一樣的。
李閔熙心中閃過一絲不妙的感覺。
初級預知和初級感知都在瘋狂地向他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