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回答女人的問題,藍然面色瞬間一變,她也聽到了虛空中傳來的詭異嗡嗡聲。
沒有過多思考,柳絮身法瞬間施展開來,藍然衣袍浮動,幾個起落就遠離了之前剛傳送回來的位置,向著別墅外面逃去。
「呵呵。我就說了,什麼資深者,就是廢物罷了。」
米娜完全沒有把對方的反應放在心上,在她看來像藍然和張毅這種廢物,害怕實屬正常。
「唉!說是這麼說,不過藍然的反應還是有些太大了。」
霍光閒搖搖頭,有些警惕地掃視了一周。
「嗡嗡嗡……」
如同蜜蜂鳴叫般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響,直到原本虛空中突然掉落了幾枚細小的黑色刺狀物。
這是什麼?
心中不由得一跳,兌換了野性直覺的霍光閒明顯感覺到了黑刺帶給自己的隱隱威脅感。
如同鬼魅般,藍然的身影再次浮現在別墅窗外,冷冷地注視著掉在地面上的黑色尖刺——
那上面還殘留著的黑紅色液體,簡直就是最有力的證據,擊碎了她所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張毅毫無疑問,已經死了。
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藍然已經養成了一顆冰冷堅硬的心臟。
她不會流眼淚,因為那對現在的情況毫無用處。
無論是為張毅復仇亦或者是兌換復活之章,都需要強大的實力。
而強大的實力首先要活下去。
想到這,她不再猶豫,徑直轉身離開。
既然這個調查任務完不成了,那她就要試著尋找其他的任務,只要完成任務獲得更多的獎勵,那樣一來……
此時的別墅內。
米娜有些好奇地彎下腰,「這小東西是什麼,看上去有點眼熟……」
伸出了右手,她試圖抓起那枚小小的,看上去似乎完全無害的尖刺。
「等,等等!」
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霍光閒本來懶散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站直了,瞳孔也收縮起來。
「等什麼?難道你也覺得這小玩意有危險嗎?」
翻了個白眼,米娜非但沒有停下動作,反而猛地一抓,瞬間就將地面上掉落的一枚細小尖刺握在了手中。
「你看,這能有什麼?」米娜很是無語。
這就是異化者身上掉落下來的東西,在黑甲衛那裡她見多了,不要說這小小的……
「米娜,你的手!」
眼睛不由得瞪得老大,霍光閒面色驚恐,指著女人的右手哆嗦著不斷後退。
「我手?我手怎麼了?」
奇怪對方的反應,米娜下意識地低下頭看向自己握著黑刺的右手。
映入眼帘地,是漆黑泛著黑光的右手,以及乾乾淨淨的掌心,一切似乎都很正——
「啊啊啊啊!!」
刺耳的尖叫瞬間從女人口中爆發而出。
「我的手,我的手……」
左手緊握著右手手腕,米娜恐懼到了極點,她的右手怎麼會,怎麼可能變成這樣?!
水!我要水!
對!一定是被什麼髒東西染黑了,沒錯!就是這樣!
「我要洗手,洗手……」
目瞪口呆地看著同伴喃喃自語著跑進了洗手間,霍光閒見證了一個女人從正常變得瘋狂的全過程。
他渾身忍不住地顫慄,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那幾個靜靜躺在地面上,似乎沒有任何動靜,看上去完全無害的細小尖刺竟然會產生這樣可怕的結果。
越看越是恐懼,越想越是滲人,霍光閒不知道藍然和張毅二人到底經歷了什麼才能從這種恐怖的敵人手中逃出來……
等等!
為什麼藍然去支援隊友,最後只剩下渾身虛脫的她自己一個人回來?
就算是身體虛弱,那也可以讓同伴照顧著吧,為什麼非要使用這種珍貴的傳送道具?
自己之前還覺得張毅被救下來了,現在看來恐怕是凶多吉少!
搖搖頭,霍光閒感覺很是不寒而慄,顧不得去查看洗手間裡米娜的情況,迅速打開別墅房門就逃了出去。
此時對他而言,那小小的黑色尖刺就仿佛是來自地獄的催命符一般,讓他的腳步不斷地加快再加快,恨不得離別墅越遠越好。
洗手間內,米娜像是發了瘋一般,不停地搓洗著已經沒有多少知覺的右手。
「嘩啦啦啦……」
清涼的自來水順著水龍頭一泄如注,不斷從黑到發亮的右手表面流淌而下。
女人滿臉猙獰,用洗手液拼命揉搓手掌,直到一些黑色的碎屑從皮膚表面悄然掉落。
太好了,太好了,有效果……
此刻滿腦子都被洗乾淨右手的念頭所占據,驟然看到這樣的情況,米娜自然激動驚喜到流淚,更加努力地揉搓起來。
甚至就這樣她還嫌棄搓得速度不夠快,乾脆直接用鋒利的指甲撓了起來——
瞬間,黑色的如同煤渣一般的碎屑紛紛揚揚地隨著自來水的沖洗而掉落。而且本來毫無知覺的右手也開始有了些許麻癢的感覺。
大喜過望之下,她撓動的速度更加快速,更加兇狠……
良久過後。
感覺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米娜全身心投入到了撓手掌的快感之中,似乎忘記了一切。
值得欣慰的是,沒有辜負她的不懈努力,黑色的碎屑隨著抓撓不斷掉落,終於露出了下面隱藏的白色皮膚。
呼!
長舒了一口氣,米娜恢復了些許冷靜,開始小心翼翼地揉搓起來。
她不想因為自己情緒激動,傷到了自己細嫩的皮膚。
經歷了剛才的事情,她對自己的手掌顯得格外珍惜。
「嗤嗤嗤……」
伴隨著黑色碎屑不斷掉落,白色區域越來越大,越來越明顯,米娜的神情也越來越振奮。
就差一點,就差最後一點了!
轟!!!
像是有一個重錘狠狠砸進了心中,米娜此時心中一片空白。
入目,是蒼白到極點的白色,沒有任何血色,沒有任何紋路……
那赫然是一截慘白的手骨!
臉上瞬間沒了血色,面部變得蒼白一片,女人捧著只剩累累白骨的右手到了鏡子前。
特殊的血統讓她在右手被侵蝕乾淨之後仍舊能夠不受影響地自由活動,但卻無法讓她保持足夠的冷靜。
呆呆地注視著鏡子中的慘白手骨,米娜注意到手骨的表面似乎刻著一些痕跡,所以她下意識地靠近了鏡面——
「冰鏡與血蝕之主,偉大的恐懼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