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感到有點絕望,尹智秀忍不住把聲音壓到了最低。
「等。」
邊尚昱依舊是那副撲克臉,面無表情地注視著已經開始著急的女孩。
事實確實正如他所說,就算從「順風耳」手下逃出去,樓梯口還有一隻「鬼面」在等著他們。
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是一動不如一靜。
順風耳雖然一直在附近徘徊,但肯定會有離開的時候。
只要它離開了,自己就能安心帶著眼前的女孩往樓下逃走,哪怕再碰上鬼面,最起碼自己不用擔心腹背受敵。
要知道,鬼面走動奔行間完全是悄無聲息的,順風耳無法通過判斷鬼面的位置傷害到他,但是卻能根據自己這邊製造的動靜發出攻擊。
所以毫無疑問,同時面對鬼面和順風耳,才是對自己這邊不利的局面。
邊尚昱可不會寄希望於鬼面那個狡猾的傢伙,不會想到利用順風耳來對付自己。
……
另一邊,車賢秀之前繞過順風耳逃離了14樓,來到了13樓的走廊。
雖然成功逃過了一劫,但他的心裡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好好的公寓會變成這個樣子?
而且自己的自殺計劃……
呆滯地從口袋裡緩緩掏出手機,注視著上面「25號,自殺」的日程提醒,車賢秀不由得心中一團亂麻。
如果真的想死的話,乾脆直接死在怪物手裡不是更好嗎?
自己剛才又為什麼想要逃離?
不!
我只是想死得痛快一點,有可能的話……
就讓自己默默死在一個角落裡好了。
搖搖頭,重新恢復了麻木的精神狀態,正要從13樓走廊離開,一股溫熱的液體卻突然從鼻間悄然滑落。
眼神驟然凝固,他緩慢而顫抖地抬起胳膊,摸向了嘴唇上方……
再一次把手放到眼前,視線中卻已是一片血紅——
鮮血,觸目驚心的鮮血……
像是魔怔了一樣,車賢秀一而再,再而三地用手擦拭鼻下的液體,然後又難以置信地放到眼前檢查。
這一刻,他想到的是之前看到的保安大叔,以及隔壁的紅衣女人。
自己,自己也要變怪物了麼?
……
孟離被樓梯下方男人的磨嘰徹底打敗了,滿嘴念叨著什麼主的救贖,神的恩賜,但是你真想救人就該把人帶走啊!
留在這一直神神叨叨的有什麼用?
不想再繼續等下去,孟離乾脆直接走出了白煙籠罩的範圍。
得益於手中圓鏡對光線的折射,白煙表面看上去就是後面正常的場景。
現在孟離從白煙籠罩範圍內走出來,卻是顯得極為突兀,就好像整個人從虛空中浮現而出。
直到這個時候,一直把注意力放到女孩身上的鄭載憲這才反應過來,把目光投向了一身詭異黑袍,戴著面具的孟離。
「你是……」
有些疑惑,鄭載憲警惕地盯著穿戴怪異的男人。
這個人有些奇怪,因為穿著黑袍,帶著面具,他也沒辦法認出是不是小區的原住戶。
「你不用管我是誰,」孟離刻意壓低了嗓音,有種詭異的滄桑感,「你想救這個女孩,我可以幫你。」
「前提是你要跟我下到二樓。」
沉默了片刻,鄭載憲有些猶豫,他畢竟只是國文老師,勉強還能算是個主的信徒,在救人這方面他是真的不擅長。
現在看對面黑袍人的意思,似乎有辦法救助這個女孩。
那麼,自己到底應不應該相信對方呢?
認真地考慮了一番,鄭載憲還是同意了,畢竟他自己也沒什麼好辦法。
「那好,我相信你。」
「嗯,跟我來吧。」淡淡地開口,孟離的想法並沒有因為對方的態度而發生變化。
對他來說,持劍男子只是一個還算可靠的戰力,加上這棟公寓樓內的住戶也並不像自己想像中那麼多,為了收割返還點,稍微照顧一二還是可以的。
而且如果什麼都不說,徑直離開,說不定反而會被對方懷疑,進而被糾纏上。
那樣想脫身就困難了。
「噔噔噔……」
寂靜的樓道內,三人一前一後迅速地從8樓所在的樓層往下方樓層走去。
腳步聲自然是拖著女孩下樓的鄭載憲發出的,他本人的體重加上女孩的體重,又因為是比較快速的行走,所以導致每一步落腳都顯得格外沉重。
而孟離行走間則是如同鬼魅,對力量的強大控制力保證了他能夠在行走間不發出任何動靜。
另外強大的視覺以及觀察能力更是讓他能夠眼觀六路,從而提前發現一些異常。
不過有些出乎孟離的預料,這一路上很是順利,似乎之前那些高層樓道上面的怪物都只是一場幻覺。
很快,幾分鐘後,三人就已經來到了二樓樓梯口。
這時,鄭載憲也是忍不住開口詢問,「請問,你知道外面究竟發生什麼了嗎?」
或許是出於對眼前怪人的不信任,也或許是出於一種冥冥中的直覺,他總是覺得眼前的黑袍怪人一定知道些什麼。
「不該問的不要問。更何況你問的這些事情我也不知道。」
孟離冷淡的聲音在前方響起,腳下卻依舊不停,徑直朝著自己在二樓的房間走去。
「跟我來。」
嘆了一口氣,聽到對方這樣的回答,鄭載憲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只能選擇繼續相信對方,至少也要把眼前的女孩救下來再說。
「叮!咔嚓!」
伴隨著一聲有些牙酸的開鎖聲,老舊的綠色鐵皮門就立刻開了一條縫。
孟離緩緩拉開大門,「進來吧。」
鄭載憲點點頭,道了一聲謝後將女孩的胳膊從肩膀放下來,架著對方走進了有些狹窄的房間。
「很乾淨,也很整潔。」
這是鄭載憲的第一印象,「按照常理來說,一個單身男人的家不可能像現在這樣。」
除非……
對方剛搬來不久,或者這根本就不是對方的家。
基於房間的環境,迅速做出了自己的判斷,表面上鄭載憲卻是不動聲色,把女孩放到地板上之後就老老實實坐了下來。
畢竟再怎麼胡思亂想,這還是別人的家中,保持禮儀是最基本的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