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無遮小會殺人事件

  再次介紹一下太史侯。記住本站域名

  太史侯,武道第七境的強者,天榜上的二十人之一,以及大玄的侯爺,太史樓的主人。

  在這大玄,雷大壯不敢說橫著走,但也沒幾個人會去惹他。畢竟他的爺爺是太史侯。

  輕描淡寫道出身份的雷大壯,依然帶著隨和的笑容,明明說著相當囂張的話,派頭卻是相當平易近人。

  沈羿也不知道他是看上了自己什麼,是眼緣?還是自己展露的武功?

  無所謂了,見招拆招便是。

  在這邊談話的時候,過湖依然在進行,徐問機眼見連過三人,也是覺得面上無光,接下來是全力出手,硬是攔下了二十餘人,讓對面的僧人都不敢繼續了。

  靈龍鐵剎的武功講究厚積薄發,由外而內,武僧入門都要經過三年的修行打根基,之後才能進行拜師。

  這也就導致寺中的食氣境弟子多數都已經三十歲了,過了風雲榜的門檻,也不好意思來這裡欺負徐問機這二十多歲的小年輕,使得一時之間無人過湖。

  不過徐問機終究也不是鐵人,全力出手讓他內氣消耗甚劇,就退了下來,讓他人接替。

  沒了彈指驚雷這遠程攻擊,接下來的人就好過的多了。

  沈羿和雷大壯閒聊了大約兩刻鐘,十個人總算是湊齊,眾人在對面的遙望中步入了庭院,迎面就見十餘張條案分列兩旁,盡頭則是分別落座的無因以及一位雄姿英發的劍客。

  他們看起來已經在內中等候多時了,就是雙方的氣氛好像有點凝重。

  「那便是今日這小無遮會上實力最強的人了,」雷大壯小聲介紹道,「劍閣的『亂雲劍』白驚雲,風雲榜排名四十四,比無因還高那麼一點。當然,真要打起來,勝負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當然,他這個最強,過兩天就未必了。還有一些其他的門派還沒來呢。」

  白驚雲把佩劍橫在條案上,一手按著劍鞘,身含一種引而不發的劍勢,令人都有些難以將目光投在他身上。

  而無因則是如同一尊石像,不動如山地盤坐,雙手合十,雙眼微闔,似在默念經文。

  他們二人不曾言語,顯露出一種無形的凝重。

  除了這二人以外,庭院中並無他人,先前隔空催發種子製造木樁的古木道人也不見蹤影。

  看來這小會,就只有年輕一輩的人來參加。

  見到眾人魚貫而入,白驚雲開口道:「人都已經來了,無因,你也該給個回答了吧。時過三年,大離有再犯邊疆之勢,這一次,貴派是否願意出手,共阻大離?」

  話一出口,就讓人群進入帶來的雜聲瞬間平靜,一股莫名的氣氛蔓延開來,所有的人都不由將目光看向二人。

  大離再犯?

  沈羿也是目光一凝,聚焦在二人身上。

  他早就感覺這一次無遮大會氣氛有點不對勁,先是無嗔在法會開始之前一副圖謀不軌的模樣,後又聽聞寺中的矛盾,現在又見到這白驚雲和無因的對峙。

  似乎因為這一次無遮大會,某些矛盾都漸漸被挑到了明面上。

  「阿彌陀佛,」無因的話語古井無波,沒有一絲波瀾,「白施主,這等大事,自有長輩決定,不勞你我操心。」

  白驚雲聞言,卻是冷笑道:「莫要裝聾作啞,我就不信你不懂這小無遮會舉行的意思。」

  在他說話時,沈羿突然心有所感,他感覺到有一種無形的,卻猶如實質的被注視感出現,一種沉沉的壓抑在心頭浮現。

  『是誰?是古木道人?還是其他人?』

  沈羿察覺到這種注視,再集合白驚雲的話語,心中已是有了一種猜測。

  這一次的無遮大會,所談論的怕不是佛法,而是靈龍鐵剎接下來的立場。

  無論寺內寺外,都有人關注靈龍鐵剎的選擇,想看看靈龍鐵剎到底會不會加入戰場。

  而這一次小無遮會,則是一種提前的試探,試探靈龍鐵剎的意向。

  眾人之中,有不覺真相的,眼下看到這劍拔弩張般的氣氛也有些茫然,有知曉真相的,則是緊緊盯著無因,像是連他的嘴唇動彈都不放過。

  「阿彌陀佛,」無因依然不正面回答,只說道,「這非是貧僧所能決定的。諸位,既是來了本寺,不妨嘗嘗本寺的素齋如何?有何要事,不如等到法會進行之時再談。」

  他微微放高了聲音,立時就有知客僧端著齋菜走了進來,分別在兩邊的條案上擺放好。

  同時,無因也是說道:「諸位便是想要有答案,也該去問貧僧師兄,而非是貧僧。今日我們就只談武道,不論其他,如何?」

  和沈羿、無塵一同走入庭院的雷大壯聞言,有些遺憾地道:「我道是為何那無來突然閉關,原來是為此啊。可惜了,沒大熱鬧看了。」

  無因的師兄無來才是方丈首徒,並且還是未來最有希望接任靈龍鐵剎方丈的人,他若是來了,確實能代表靈龍鐵剎給出意向。

  而現在無來未至,只有無因在此,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也表明了靈龍鐵剎的抉擇依然未定。

  「能夠聞聽各派的武道交流,也是一件好事。」沈羿卻是相當滿意。

  他來這裡,不就是為了見識各派武功的嗎?靈龍鐵剎的立場還輪不到他來操心。

  他與無塵在靠後的位置坐下,雖然不起眼,但能夠打量全場。而雷大壯已是一時興起,就在旁邊的一張條案後坐下。

  身前的桌案上已經擺放好了素齋,佛手筍、功德金腿、羅漢齋、八珍和合、銀絲草菇,放得滿滿當當。

  有些丟人,作為靈龍鐵剎的弟子,這上面的大部分素齋沈羿都沒吃過。因為這些製作精美的素齋都是用來招待客人的,武僧平時吃的都是大鍋飯。

  此時時間已是到了中午,不少人也都餓了,便一邊享用齋菜一邊交談,交談的話題自然還是離不了參戰。

  三年前,靈龍鐵剎還有一些門派並未參與邊關的那一戰,只在後來進行了對難民的救助還有收留一些有資質的孩子。

  而這一次,又到了選擇的時候,靈龍鐵剎的決定既代表其本身,也在同時影響著其餘門派。

  「若大離那群畜生敢再犯邊境,貧僧第一個前去邊關開殺戒。」

  無嗔突然將手中的杯子猛地砸在桌上,內中的素酒震得飛濺,也將眾人的注意吸引。

  只見這黑面神滿臉的怒意,高聲叫道:「便是冒著被逐出門派的懲罰,貧僧也要讓那些畜生付出代價。」

  這一言喊出,與沈羿一同前來參與這小會的僧人中,也有一人喊道:「無嗔師兄有此志,師弟也不願落後於人。若戰事再開,師弟願隨師兄共赴邊關。」

  他們的宣言,和無因的避而不答截然相反,立時讓此地的氣氛再度變化。

  白驚雲見狀,伸手按劍,向著如同石像一般的無因道:「不如這樣如何,無因和尚既然你先前說只談武道,那今日你我便談一談武道。若我勝,你便會去喚你師兄出來,免得落了佛門三寺之一的名頭。若你技高一籌,那此事,我白驚雲就此不提,絕不參與。」

  無因的師兄以閉關為名,拒絕表達意向,那白驚雲便要逼他出來,讓他,也讓靈龍鐵剎做出個選擇。

  此言一出,無嗔等人立時意動,看他們這架勢,若是無因不答應,他們也要越庖代俎應下了。

  雖然這樣一來,少不了責罰,但看他們那模樣,所謂的責罰都完全不是事。

  到了這地步,無因就是想不答應都不行了。若是真要讓無嗔等人開口,那麼靈龍鐵剎的臉面算是丟盡了。

  「罷了,」無因輕嘆一聲,微闔的雙目睜開,和白驚雲四目相對,「白施主非要如此,那貧僧也只能奉陪了。不過未免傷了和氣,我等就各自靜坐,以氣交手,若有誰移動半分,便算落敗如何?」

  「好。便依你。」

  白驚雲哈哈一笑,豎指在前,一道氣機攝動了桌上的素酒,潺潺水流划過一道曲線,落在白驚雲指尖上,向上塑形,竟是凝聚成了一道酒劍。

  無因也在同時暗運真氣,一道鎏金之色在身周蕩漾而起,隱約之間可見金身羅漢之形籠罩其身。

  「白驚雲在食氣之境時吞納雲氣為根基,其劍氣最擅聚水,也最是多變。而無因則是主修阿羅漢神功,真氣根基不知,但應該和佛門離不開關係。」

  不遠處的雷大壯此刻也緊緊盯著二人,像是自語,又像是給沈羿和無塵做解釋般說道。

  開脈境界的功法就已經能夠修煉出性質各異的內氣,而食氣之境則是內氣進一步升華,食天地之氣,養自身之炁。

  不同的功法,不同的體質和選擇,會養出不同的真氣,也會成就不同的功體。

  一旦突破到了食氣境界,實力豈止倍增。而現在便是兩位食氣境武修交手之時。

  「看劍。」

  端坐著的白驚雲一聲清喝,酒水所成之劍如鞭如電,划過銀亮的軌跡,有劍勢升騰而起,招引水氣,肉眼可見的,白驚雲周身湧起大片的雲霧,纏繞水酒劍,使得那劍影如霧中游龍,不可捉摸。

  與此同時,無因指捏光明印,拳出光明,耀光之下,那籠罩全身的羅漢虛影同樣出拳,雙拳相合,鼓盪的氣機竟是發出了如同叱吒般的嘯聲。

  嘭!

  兩相接觸,雲霧頓開,光明拳印以磅礴之氣盪開雲霧,勁沖驚雲,拳勢一派堂皇。

  但在那雲霧之中,酒水之劍如龍蛇般絞殺,纏繞住羅漢虛影遞來的一拳,水流激動,一道道劍氣隨著流水不住地切割羅漢之臂,並如蛇一般遊走向前,直刺無因本體。

  「再接我行雲劍。」

  白驚雲得勢不罷休,陡然拔劍,清亮的劍光帶起劍鳴,劍氣自長劍上延綿而出,如行雲流水旋繞激射,和酒水之劍共同絞殺無因。

  然而無因也非等閒之輩,只見他含氣於胸,氣機震盪肺腑,一聲沉悶的呼嘯直湧上咽喉,陡然放出。

  「吼!」

  羅漢虛影做狂吼狀,一聲驚雷陡然炸響,崩裂了酒水之劍,狂烈勁風向著前方蜂擁而出。

  這正是靈龍鐵剎的知名音功——金剛獅子吼。

  狂烈的音功頓時便打破了白驚雲的劍勢,但見那端坐的身影之上陡然湧出大量的雲氣,如濤如流地和勁風碰撞。

  嘭!

  庭院之中炸開了一團氣浪,一張張案桌被掀飛,在場的眾人也是措手不及,既遭受音功侵襲,又遭氣浪衝撞。

  幸而在關鍵時刻,一道泛著青光的氣牆陡然拔地而起,立在二人周遭,擋下了參與的氣浪勁風,這才不使得眾人被殃及池魚。

  少頃之後,氣浪漸息。

  雷大壯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又拍拍耳朵,確定能聽到聲音之後,再看著狼藉的庭院,道:「這地方被弄成一片狼藉,小無遮會辦不下去了,不體面啊。」

  在他看來,無因是自知難以勝過白驚雲,便使出這種套路。強行結束小無遮會,就算他在交手中輸了,也有理由不請師兄無來出馬了。

  像是回應著雷大壯的話語,氣牆之內也漸漸沒了動靜。在漸散的雲霧之中,隱隱能看到兩道身影各自端坐。

  其中之一,自然就是徐徐平復真氣,面色平靜的無因。

  而另一邊······

  散開的雲霧之中,露出了一張七竅流血的猙獰面容。白驚雲盤膝而坐,長劍橫在膝上,就這般瞪大著眼睛看著無因,沒有任何生息。

  白驚雲死了!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包括剛剛還一臉平靜的無因,此刻都露出了驚容。

  院中一道青影忽閃,身穿道袍的老道出現在庭院之中,看著已經徹底失去了生息的白驚雲,面露震怒之色。

  就在他的看顧之下,在他的注意之中,白驚雲死了。自七竅之中流出的血液帶著沉沉暗色,就如同此時老道的面龐。

  「是中毒!」

  老道陡然看向無因,「齋菜里有毒!」

  『有毒!』

  與此同時,沈羿的心中也閃過這個念頭,一時間有無數畫面在腦海中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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