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毀滅的力量
軍官轉身，朝路障而去。最先到達牆下的弓箭手們以箭雨投向森林，谷地人卻遲遲不現身。「來些人把我們的運貨車拆掉，建個斜坡來翻越這該死的東西！」年輕的軍官喊叫著返回隊伍。
不出三十分鐘，散提爾人便做好了翻越牆壁的準備。班恩焦急地等待著他的手下突破障礙，再次開始殺戮。米爾寇帶來的數百個靈魂的能量正在他的血管里流動，但紛爭之神想要更多。
黑暗之主聽到他的軍隊齊聲大喊，做好了沖越障礙的準備，他的後脊汗毛倒豎。很快，班恩想，很快我就會再次擁有神祇的力量。
在不到一百英尺的地方，年輕的散提爾軍官騎上馬，準備帶領他的軍隊翻越障壁。與此同時，稠密的箭雨從道路北方的樹林上空落下，大多士兵在牆上還沒來得及走上三步，便沒了氣息。軍官翻越牆壁的代價則更小些，他只有腿上和坐騎的側腹中了一箭而已。
他的馬兒奮力一跳，落到陰影谷那端的地上，谷地人毫不費力地解決掉了這一小隊。直到死前，年輕軍官仍在咒罵班恩的愚蠢和傲慢。
還有些不服氣的，他們選擇從正面衝過，但猛然爆發的火焰使得他們意識到看似空曠的前方，卻是最危險的陷阱之處。
路障之上的瘋狂戰鬥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散提爾人終於在障壁西側集結起足夠的兵力，將谷地人趕出道路。凱蘭沃下令撤退，弓箭手和士兵們向森林的盡頭跑去，也就是位於克拉格之池西邊的空地。
這時候，班恩已經站在路障上方了。他注視著撤退的谷地軍隊和上千具倒在牆上的屍體，露出微笑。勝利將屬於他，他可以感受到汲取的靈魂正在自己脆弱的身體裡澎湃。
黑暗之主轉身向他的軍隊慷慨陳詞：「我們已經闖過了敵人為我們準備的挑戰，最糟糕的時刻已經過去了。我會暫時離你們而去，前往另一道戰線，傅左爾以及法師瑟莫蒙會帶領你們繼續前往陰影谷，這是你們主神的命令。「
旋轉的流光包裹住黑暗之主，紛爭之神消失其中。
班恩消失之後，傅左爾感覺到全身充盈的力量瞬間消失不見，他知道這是因為距離神明太遙遠的原因，他再次無法施展神術了。
瑟莫蒙作為強大的19級塑能師，站了出來。他要想辦法為損失嚴重的班恩軍隊扳回一城。
凱蘭沃的計劃中確實沒有用來對待法師瑟莫蒙的辦法。豎琴手給莫格林帶來的密信表明，班恩對施法者處以禁令，因為在如此重要的戰役中無法信賴不穩定的魔法。只有少數非常強大的施法者能夠隨軍對抗谷地，而像瑟莫蒙這樣被允許參加戰鬥的強大法師，就會被任命為軍官。
看著逃離的凱蘭沃軍隊，瑟莫蒙喃喃念起咒語，他要用法術將沿路的所有魔法陷阱暴力取消。
十個巨大的火球炸開瑟莫蒙面前虬結的樹木，炸出一條通路，同時也殺了所有倒在樹下的士兵，枝幹開始燃燒。
「不！」法師尖叫，「那不是我施展的法術！」他再次嘗試另一個咒語，卻好像喚來了地震，大地顫抖不已。施法者身邊的士兵被嚇壞了，叫聲此起彼伏。
「你會害死我們所有人，蠢貨！」傅左爾喊道，他不敢相信這個法師竟然敢如此肆意使用法術，他以為他是密斯特拉轉世嗎？
「前進，為了班恩！」傅左爾怒吼，「為了榮耀！」
他要用人命填滿前方的路。
軍隊們一路前進，龐大的數量使得他們即便損失慘重仍舊是陰影谷無法抵抗的質量，他們抵達了陰影谷之前。
——
凱蘭沃眼睜睜地看著身邊的一支小隊衝進戰場，然後倒在邪神的黑暗軍隊面前。他自己也在與敵軍作戰，但對方的死亡無法帶給他任何滿足，他戰鬥的目的與士兵的不同，他現在的戰鬥僅僅是為了推遲陰影谷已經不可避免的陷落。
班恩的軍隊太過強大，即便這一路以來已經消耗了許多軍隊數量，但陰影谷仍舊寡不敵眾，在風暴·銀手的帶領下，戰鬥不可避免地向失敗划去。
風暴的胸口被弓箭手射中，她口吐鮮血，將自己最後一股法力化為了火球向遠處砸去，龐大的火焰瞬間爆炸，升騰而起，將十幾個士兵吞噬，熾熱的熱量將他們的金屬盔甲燒成了液體，黏在了被烤成焦炭的屍體上。
但這依舊杯水車薪，作為一個施法能力有限的吟遊詩人，即便風暴是選民，也無法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伊爾明斯特啊.」風暴躺在地上，感受自己撲通撲通直跳的心臟越來越慢。「你要加快速度了.」
在她快要陷入黑暗之際，一個銀髮法師的身影從天而降，溫暖的白光治癒了她。
「伊爾明斯特派我來幫助你們，」伊姆瑞克笑著說道。「回去休息吧，這裡交給我就足夠了。」
風暴懵懂地摸了摸胸口，傷口復原了，這是神術的力量？
銀髮法師站立於天空之中，高舉雙手，龐大到可怕的法力從他的身體之中噴涌而出，空氣被粘稠的法力吹起，狂風大作，烏雲在天空之中凝聚，似乎準備見證即將出現的天罰。
「伊姆瑞克，停下！」風暴急忙大喊，「不要施展如此強大的法術，太危險了！你會被反噬的！」
伊姆瑞克凝聚的法力讓風暴心驚，這已經達到了傳奇法術的層次，在魔網崩潰的現在，使用如此強大的法術，失敗的概率極高。
天空之上的銀髮法師沒有理會，藏在衣服里的吊墜此時正散發著微微藍光，狂暴的魔網在他的面前如同溫順的兔子一般，沒有任何威脅。
九環戰爭法術——【高等陽炎爆】！
光，出現了。
一團散發著無限白光的巨大球體在班恩軍隊的後方出現，熾熱的熱量從中不斷釋放，連空氣都被烤熟，冷熱空氣的對撞使得球體的周圍出現了一陣小型旋風圍繞。
「不！！！」傅左爾嚇得大叫，他連忙催動自己手中的魔法能量免疫戒指。
「轟！！！！」
死亡的太陽綻放了。
大音希聲，在前所未有的強光中，可怕的爆炸如同失去控制的滅世之獸，將一切吞噬。像海岸邊兒童堆起的宏偉城堡遇到漲潮時層層迭迭的大浪一般，狂暴的衝擊波橫掃了它所觸及的一切。
大地在顫抖，扭動，龜裂，翻湧。森林中千百年的樹林被連根拔起，燒起熊熊烈火。裸露出的岩石在劇烈的燃燒中發出崩裂的巨響。
地平線在無盡的白光之中變得模糊了，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一個巨大無比的深坑，和那些散落在空氣中的灰燼享受獨自毀滅的舞台劇。
「這這.」凱蘭沃張著乾裂的嘴唇，感覺自己的喉嚨如同被火燒了一般說不出話來，那毀天滅地般的爆炸碾壓了他的心智，在這可怕的天災面前，他感覺自己仿佛滄海中的一片樹葉一般渺小。陰影谷的所有人都沉默了，甚至有許多人因為那可怕的強光而閃瞎了眼睛。
「非常不錯的法術。」矗立在天空的銀髮法師只是簡單地評估了一番，仿佛剛才只是放了一個魔法飛彈一般輕鬆，但對於班恩的軍隊來說，他們卻已經被嚇破了膽。
【高等陽炎爆】抹除了百分八十的班恩軍隊，只剩下少數離得極遠的弓箭手，投石機炮手還有軍官存活。
事實上，伊姆瑞克已經減輕了法術威力，為了防止誤傷到陰影谷的士兵，【高等陽炎爆】不僅沒有使用任何超魔增幅，還特意縮小了爆炸面積，但即便如此，這些凡人也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可怕的力量。
銀髮法師飛向地面，向風暴說道：「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我需要前往幫助伊爾明斯特，他要面對的威脅，超過了我們所有人加在一起。」
風暴擔憂地點了點頭，面對一位神明，不論是誰都要做好赴死的準備。
伊姆瑞克再次飛向高空，身影消失不見，只留下眾多陰影谷民兵敬畏的眼神，在這場戰役之後，那可怕的流著岩漿的無底深坑，將會隨著伊姆瑞克的大名永遠流傳。
——
班恩的力量隨著每一個人死去而不斷增長，他的視線中逐漸泛起一層琥珀色的薄霧，脆弱的凡人軀殼因為承受不住的力量而燒起燎泡，但他十分情願忍受這種不適。傳送離開那些障礙已經是無法實現的妄想，他發現自己身處谷地邊緣，於是迅速在自己身上施展了隱形術，利用吸收的靈魂能量讓自己升到空中。
他安排了一支小隊從北方進入陰影谷，與城中十字路口上的士兵交戰，班恩原本認定守軍會在此地做最後的抵抗。這支隊伍尚不足五百人，很多人會被莫格林的人安置在沿路和北方農場中的防線所阻擋。
飛向十字路口的班恩高興地發現有起碼上百人從北方趕來，但似乎在敵人的預料之中。班恩維持著隱形，降落到戰局中心，他可以看到遠處的天國聖階，它的外形不斷變化，仿佛空中的等他，催促他回家。
除此以外，明亮的洛山達神殿也映入他的眼帘。班恩突然意識到有位對手在整場戰鬥中都沒有出現，班恩突然意識到了他會身藏何處。
「伊爾明斯特，」班恩大笑道，「真是出乎意料。」
此時，有人正拿著劍朝他走來，是莫格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