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戰前準備
希瑞克沒有說話，他確實對馬雷克所說的話有些震驚，但他已經不是過去的自己了，那份內心的空洞，還有那孤寂的黑暗，都有人填滿了。
「凱蘭沃午夜」希瑞克喃喃說道。
「你說什麼？」馬雷克皺眉問道，但卻很快不在意了。
「藥水會使人迷茫，你在退燒前會有些神志不清。「馬雷克拿起盒子，留在希瑞克的枕邊。「我不想你把我們的交談當成早晨的熱夢而拋在腦後。」
馬雷克的手剛握住門把，就聽見希瑞克的床上傳來動靜。「回去躺好，希瑞克。你會傷到自己的。」他說，但心裡卻自鳴得意，看吧，他馬上要跪著求我不要離開了。
「噗嗤。」一聲。
鋒利的匕首從希瑞克的手中伸出，准準的插在了馬雷克的後背之中。
希瑞克呆呆地注視著他曾經的導師倒在地板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沒一會，莫格林出現在希瑞克的門口，兩個守衛跟在後面。
「一個間諜，」希瑞克聲音嘶啞，「想對我下毒他想用解藥逼我說出情報。我殺了他，拿了解藥。」
莫格林點點頭，「看來你在我手下做的很好。」
屍體被移走了，希瑞克爬回床上。當地上的毒液流經全身，他一度處於幻想的邊緣。似乎被夢魘住，半睡半醒間，幻影在腦海中閃現。
他是在散提爾堡街道上的小孩，獨自一人，從想將他賣成奴隸來付債的雙親身旁逃開。他站到馬雷克和盜賊公會的成員跟前，讓他們來評判他作為一個人的價值，一個衣衫襤褸，血跡斑斑，靠搶劫生存的年輕人。他們的判斷最終讓他成為公會的一員。
但是，在希瑞克最需要他的時候，當他被公會判處死刑，被迫逃離散提爾堡的時候，馬雷克卻轉身離開。
轉身離開。
他總是轉身離開。
幾個小時過去了，希瑞克從床上掙紮起來，眼前的紅霧已經消失，他的血液冷卻下來，呼吸也變得規律。他太累了，無法保持清醒，所以再次倒在床上，在窗邊透射進來的塞倫涅溫柔的月光中沉沉睡去。
「我自由了，」他在黑暗中喃喃道，「自由……」
——
五天後。
分工的細節早在黎明之前便已安排妥當，凱蘭沃不禁為過去幾天內取得的進展感到驚訝。陰影谷的民兵隊長梅黑爾召集了數百名自願為陰影谷的防禦盡一份力的士兵，而凱蘭沃與他並肩而立。有許多人穿過豺狼人隘口和陰影峽來到谷地，他們知道如果谷地在與班恩及其軍隊的作戰中落敗，降臨到他們身上的命運也會盡皆相同。
半年之前陰影谷就在散提爾堡的進攻里損失慘重，得知他們即將再度入侵家園時，所有人都群情激憤，恨不得立刻將那些邪惡的殺人犯立刻剿滅。
伊姆瑞克則在城外為他們布置了大量的魔法陷阱，許多陰影谷舊有的預設點由於魔網崩潰已經徹底損壞，伊姆瑞克不得不將原有的魔法陣抹去，換上新的魔法陷阱。
午夜此時焦急地走了過來說道：「快來泰摩拉神殿，有人襲擊了這裡。」
幾人聽了連忙跟去，等到到達時發現這裡已經站滿了人。
莫格林得知了泰摩拉神殿遭受的惡毒襲擊。伊爾明斯特也被招來，在神殿門口與他的領主會面。
吟遊詩人風暴·銀手也迅速出現了，她戴著豎琴手的徽記，寶藍色背景上的一彎銀月和銀色的豎琴。夜風捲起她紛亂的銀髮，它們在空中飛舞，讓她看起來更像是前來復仇的亡靈，而非人類的女子。她身著谷地亮銀色的甲冑，一言不發地從領主和賢者身邊走過。
莫格林沒有阻止她，相反，他隨她一起進入被褻瀆的神殿，他們開始觀察這場破壞與謀殺，禮貌地保持著沉默，以死者鮮血畫就的班恩聖徽立刻引起了他們的注意。風暴轉而去向發現這場災難的守衛提問。
牧師認為襲擊者是為了打擊陰影谷的支持者們的士氣，一旁的風暴·銀手懷疑地盯著牧師，她對任何身處悲劇現場的外人都一視同仁。
「他為死者整理遺體，因此雙手才沾上血跡。」伊爾明斯特說，「這些行為中沒有任何惡意，他是無辜的。」
風暴看向因這次襲擊而怒不可遏的莫格林，「豎琴手們將和你同在，大人。我們會一同為這卑劣的行為報仇。」
接著，她便離開了，這場慘劇帶來的悲痛幾乎要打破她鋼鐵般的自制力。莫格林派人去做辨認和埋葬屍體的善後工作，老賢者與他並肩而立，壓低了聲音。
「班恩是紛爭之神，他想要擾亂我們，動搖我們的精神，讓我們沉浸於悲傷，乃至於無力應敵，這並不出人意料。」伊爾明斯特說，「我們不能讓他的計劃得逞。」
莫格林憤怒地發抖說道：「我們不會的。」
這個小插曲並沒有造成巨大的士氣打擊，相反，引起了陰影穀人們更大的反抗鬥志，莫格林親自挑選了信號員，他們會在豎琴山和老骷髏上方發射信號來預告敵人的到來，在他們前往自己的崗哨之前，莫格林檢查了他們所有的裝備和補給，確定他們能夠撐過足夠的時間。
弓箭手們潛伏在樹林之中，做好保護大路的準備，同時警惕從東北方向而來的散提爾部隊。也許戰爭不會在幾天內到來，但是弓箭手們知道他們必須準備萬全。
凱蘭沃在這些日子裡忙著召集工匠，他們已經工作了有些時日，為那些空有熱血和決心的人打造出盾劍，匕首和盔甲。
另一邊，希瑞克在陰影谷的亞巴沙橋組織軍隊，但他卻有些頭疼地發現「他的」手下們怨氣衝天。首先，沒有人是自願來到這裡，每個人都希望在前線見證戰爭的榮耀，而不是守在橋上以防其他兵力從西方襲擊。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們對於要被外來者命令而感到憤恨不平。不過在這方面，他們算是半斤八兩，希瑞克同樣不屑於給這些在他看來無理粗魯、大言不慚的白痴下令。
城市裡酒館的十字路口，同樣有埋伏，工人們正在建造能夠移動的稻草屏障，用以防禦到達城鎮之中的散提爾人的弓箭。商人威爾倫德的倉庫已被清空，如果散提爾人要在十字路口開戰，倉庫里便會出現一支伏兵，希望能打得對方措手不及。
伊姆瑞克此時正和伊爾明斯特以及午夜站在泰摩拉神殿之外，無形的魔法能量包圍了他們。
「這是.」伊姆瑞克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些熟悉。
「天國聖階。」午夜一字一句地說道，眼裡帶滿悲傷。
「是的，和你的密斯特拉女士想用來回到神域的那座一樣。」伊爾明斯特說道。
午夜驚慌地退後幾步，「那班恩……」
「他要的不是谷地，「伊爾明斯特說，「他要的是回到神域。」
「但海姆會阻止他，甚至殺了他——」
「那麼陰影谷就會淪為一個冒煙的深坑，旅行者地圖上永遠漆黑的標記。」
午夜手捂住臉，「就像戾墓城堡。但我們該怎麼做？」
伊爾明斯特拍了拍身邊的空氣，「當然是摧毀這座天國聖階！」
午夜對賢者問道：「我們怎麼摧毀諸神所造的東西？」
「也許你能告訴我答案。」伊爾明斯特說。
「跟我進去。」伊爾明斯特大手一揮說道，「伊姆瑞克，午夜，我需要你們幫助我找到答案。」
泰摩拉神殿有著極為豐富的法術書籍，伊爾明斯特決定要帶領兩人在這裡找到解決一切的辦法。
——
另一邊，班恩的軍隊此時已經抵達了森林之外。
如同半年前一般的場景，但與之不同的，是更加精銳且強大的軍隊。
身穿黑色鎧甲的騎士組成了數百人的騎士團，腰間佩戴著閃耀著魔法靈光的寶劍騎在可怕的黑色戰馬之上，他們的中間，拱衛著一個巨大的黑色王座，紛爭之神——班恩，正傲然坐於其上。
在騎士團之外，還有數千精銳的戰士以及弓箭手，身著牧師袍的傅左爾正恭敬地站在王座旁邊，但令人奇怪的是，曼松的身影卻並沒有看到。
「我的子民們，我的信徒們，」班恩輕輕開口道，「殺戮，為我而殺戮吧。」
「班恩！」「班恩！！」「班恩！！！」
熱烈的狂吼在軍團之中響起，大軍如同黑色洪流一般沖入了森林之中。
「敵襲！！」埋伏在這裡的豎琴手特工連忙傳信，他們啟動了早已安裝好的陷阱，搭配著箭雨瘋狂消磨這些軍隊的生命。
班恩沒有出手，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多麼美好的感覺啊，力量，再次回來了。」班恩握起拳頭美妙的說道。
他的力量隨著每一次死亡而增長，就像米爾寇承諾過的一樣。黑暗之主的身體散發著紅色的靈光，那是吸收大量靈魂之後所展現的效果。隨著越來越多人，無論是散提爾還是谷地的居民死去，靈光的強度也不斷增加，黑暗之主越來越難以抑制自己的喜悅。
班恩冷酷地不斷命令軍隊進入森林，用人命開闢出一條道路，早已被神明俘虜的士兵們卻毫無顧忌，他們瘋狂地沖向一切沒有身著散提爾堡軍裝的人面前，鋒利的長劍將他們一個個殺死，即便自己的四肢被砍斷，甚至腸子流出來都無所謂，血腥的殺戮在森林之中盛大開幕。
在陰影谷還沒準備好的時候，戰爭，開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