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未來，合作，抵達
「你倒是坦誠。」林淵為自己斟了一盞清茶，輕笑道。
「坦誠相告，是為了說明一件事情……」
古薰兒眸光微斂，聲音中多了幾分肅然：「之前那些小動作，是我個人私念所為，和蕭炎哥哥並無干係。希望你不要因此對他心生芥蒂，他很看重並尊重你這位對手。」
林淵輕輕拍了拍手，眼中浮現一抹讚賞之意：「能有你如此全心全意為他著想，蕭兄確實是福氣不淺。不過……」
「不過？」見林淵突然言辭一頓，薰兒黛眉輕蹙，「不妨直言。」
「那我便直言了！」林淵神色一肅，言辭中透著幾分深意：「或許，對蕭炎這種人而言，『溺愛』他，並不是一件好事。你和藥前輩，或許對他護持過甚了。」
「蕭兄是個天才，但天才也需要磨礪。若是一直生活在你們鑄造的溫室中，他無法成為真正的強者。」
此言，是林淵的真誠之言。
在他看來，一個天才，若無斗帝血脈、碧蛇三花瞳之類的「外掛」，便需在血與火的洗禮中磨礪鋒芒。
真正的天才，在血火淬鍊之下，其意志與鋒芒能得以極致的鍛造；智慧與心性，能獲得最大限度的提升；潛能，亦能被最大限度地激發。
這些看似縹緲難捉之物，卻能在關鍵時刻造就天壤之別。
而當下的蕭炎，在這方面明顯不足……
自成為藥老弟子以來，他始終有藥老作為堅實後盾，未曾真正直面生死危機。
其所經歷過的「生死歷練」，也只是藥老余實力裕下的過家家。
如今，他更是星隕閣少閣主，有藥老——這個交友遍天下的名師教導，有諸多斗宗、斗尊級別的長輩護持，還有薰兒在暗處幫他擘畫，頂住了來自遠古族脈的壓力。
如此境遇下，資源與機遇自是不缺，但心靈上的磨礪卻遠遠不夠。
現在的蕭炎，更像是一個中州頂級大宗的弟子，而非原軌跡中那個與「猛獸」廝殺、浴血奮戰的強者。
此次重逢蕭炎後，林淵心中有種明顯的感覺……相較於原軌跡中的他，此刻的蕭炎雖然修為更勝一籌，但身上卻少了那一絲鋒芒——那一絲果敢、狠辣與凌厲的鋒芒。
或許正因藥老未曾遭遇意外，使得蕭炎未曾經歷過必須獨自面對的困境，缺少一段至關重要的磨礪。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在原軌跡中，蕭炎成長最為迅速和全面的時期，正是藥老沉睡與被捕的歲月。
聽到林淵的話，古薰兒的心中也不禁泛起一陣漣漪……她明白，林淵方才之言確實非虛，更多磨礪和挑戰，也確實能蕭炎快速成長為能夠獨當一面的強者。
但是，這種尋常天才的路，已經不需要了，她已經為蕭炎準備好了一條更好的路。
想到天墓中那道青衫身影，薰兒心中漣漪頓時消弭。
她瞥了林淵一眼，眼中浮現一絲意味深長之色……比起去進行什麼歷練，她已經為蕭炎準備了一條更穩妥、更強大的道路。
「多謝提醒。」薰兒淡然一笑，自信道：「但蕭炎哥哥該走的路，我自有打算，現在我只需他平安順遂即可。」
只要數年之後，蕭炎能順利進入天墓，未來便會是一條坦途。
斗帝血脈、天階功法、天階鬥技、頂級秘法……應有盡有，還有真正巔峰的強者教導，何須作無謂的冒險？
在天墓中度過了兩年多的時間，不知不覺間，她身體和心理的年齡，已經超過了蕭炎，對後者的心態也有細微變化，多了幾分呵護之意，更不願看他受到傷害了。
「天墓有蕭玄前輩在，當蕭炎哥哥接受了蕭族的傳承之後，他日未必不能超越於你……」
念及此處，薰兒嘴角勾勒出一抹淺笑，眼中閃爍起振奮的微光。
林淵見狀，雙眼微微眯起，細細打量起身前的古薰兒——不知為何，此女的方才情緒有明顯變化，好像還有些得意……
由於身旁的紅顏眾多，他早已練就了一雙「慧眼」。
在近處一細打量，他立刻發現了此前未曾留意的一些細微之……古薰兒相較於上次相見，平添了幾分「成熟」之感。
距二人在東域重逢不過短短大半年光景，她不僅修為突飛猛進，已至高階斗宗之境，而且其容貌、體態、氣質等，亦發生了不小的變化，愈發顯得成熟和穩重幾分。
以林淵對女性的了解，這樣的變化，絕非大半年時間所能達成，更像是歷經兩三年時光的沉澱。
想到此處，林淵大腦飛速轉動間，大致推測出了古薰兒的一些經歷。
「這半年間，她是去天墓潛修過了麼？」
「以她父親的修為，確實能強行打開天墓，送她進去修煉幾年……是了，這樣一切就說得過去了。看她的這對樣子，進入天墓之後，遇到了蕭玄了麼？」
「至於時間，按她修為進步的速度推算，想來在裡面潛修了兩年以上，也就是說……」
林淵眼中閃過一絲戲謔，心中暗笑：還蕭炎哥哥？叫得如此甜膩？這女人，分明已經年長蕭炎，卻還故作少女姿態。
現在還是先裝作不知，待後續有機會時再給她整點樂子。
然而，一想到「天墓」二字，他的眼神卻是不由凝重了幾分。
那是一片真正的寶地，不僅有和外界不同的時間流速，也有斗尊、斗聖級別的能量核，甚至有晉升帝境之魂的契機，還有足以支持玄丹、甚至金丹出世的浩瀚能量……
想到這些驚人的機緣，即使是林淵，也不禁在心底生出幾分貪婪之意——如此寶地，得設法插上一腳。
「天墓之事，是該從古薰兒入手，還是石族、靈族？此事還需小心運作一番，不能急……」
輕吐一口氣，林淵收斂雜思，沉吟道：「既然你已有了計較，我便不再多言。這個給你……此乃升級後的『玉衡之令』，功能有所增強，你可通過靈魂力量讀取其使用方法。」
說著，他從幽海之戒中取出一枚玉令，輕輕拋給古薰兒：「此處人多口雜，若不便相見，你可藉此令與我聯繫。」
這塊完善、升級後的『玉衡之令』，已經可以做到雙向通訊。
聞言，古薰兒接過令牌，用靈魂力量讀取一些訊息後，眼中閃過一絲驚奇之色……倒是一種有趣的通訊方式。
「這種令牌，是我的秘密之一。」林淵意味深長地看著古薰兒，坦言相告。
「我信得過你，才將此令交予你，希望你不要試圖探尋其秘密。我在其中設置了機關，一旦有人試圖解開其秘密，它便會立即自毀，那也意味著我們之間的合作終止。」
「此外，既然你已經拿到了新的『玉衡之令』，舊的那塊就還給我吧，我要回收……」
望著林淵伸出的手掌，薰兒略一遲疑，將之前的令牌交還給了他。
隨後，她咬了咬嘴唇，沉吟道：「林淵，我想與蕭炎哥哥見上一面，但又不想引起他人注意，你能助我一臂之力，為我們創造一個見面的機會嗎？此事，算我再次欠你一個人情……」
稍作停頓，她補充道：「雖然我現在無法幫到你什麼，但我有自信，未來，應該能幫到你一些事情。」
薰兒想見一見蕭炎，與他分享一些好消息，也向他解釋一些事情。
然而，如今的她被不少人盯上了，特別是魂族那條瘋狗，若是隨意接近蕭炎，真會為他帶去殺身之禍。
「這個交易，我接了。」聽到古薰兒的請求，林淵略作思索，終是點頭應允：「至於具體的時間、地點、方式，我會根據情勢安排，通過『玉衡之令』告知於你。」
語氣平淡，但他心中確實暗自一喜：「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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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雷典儀之後，他或許會遭遇一場風波，古薰兒新欠的這個人情，說不定就能排上用場。
「那便勞煩了！」古薰兒輕聲道。
「互利共贏的合作，我沒有拒絕的理由。」林淵擺了擺手，端起了桌上的茶杯，輕笑道：「為我們的合作，干……」
話音未落，一股極寒之氣，陡然自門外猛襲而來，直接衝破了林淵隨手設下的隔音結界。
「林淵，不要隨便接近薰兒……」一聲低沉的冷喝響起，旋即房門被「砰」的一聲猛然推開，緊接著，黑白異色長髮的冷傲青年，便是從門外閃掠而至。
古妖看著對坐的二人，以及薰兒那整潔的衣衫，心底舒了一口氣後，死死凝視著林淵。
「一壺好茶，可惜了！」
看著杯中凝結為冰的茶水，林淵搖了搖頭，將杯子放下，然後徐徐起身。
他偏頭看向一臉冷酷之色的古妖，輕笑道：「許久不見沸……古妖，恭喜你，突破斗尊了啊！僅用半年時間，便由八星斗宗突破至一星斗尊，不愧是斗帝血……」
「我的進步，不需要你來肯定。」古妖冰冷的聲音，直接打斷了林淵的話。
他死死凝視著林淵，眼神的寒意更甚——不知為何，他對那個已不是第一次出現的『沸』字有些介意，有種莫名的感覺，當『沸』字是從這混蛋口中說出時，帶著某種很惡劣的意味。
看著他一臉冰冷的表情，林淵眉梢輕挑，輕笑道：「這倒是讓我有些失望了，我還以為咱們是朋友了……」
同時，他眼中閃過一絲戲謔之色，旋即向著對坐的薰兒伸出手。
看著林淵探來的修長手掌，薰兒眼睛的餘光瞥了一眼古妖，心底稍作遲疑後，在其冰冷而複雜的眼神中，將自己的縴手放入林淵的手中，然後借力而起。
「謝謝你，林淵。」抽回縴手，和林淵默契地對視一眼，古薰兒臉上露出了一抹柔和的笑容。
另一邊，望著這抹未曾對自己綻放過的柔和笑容，古妖的心中微微抽搐著。
不過，他卻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努力抑制著自己翻滾的心緒——作為兩度戰敗之人，在他取回勝利和榮耀之前，過多的置喙和憤怒只會讓自己更顯失態。
他此番闖入，也只是為了防止有萬一可能的「不安全」之事。
深吸一口氣，古妖平靜地看向青衣少女，輕聲道：「薰兒，離天雷山脈不遠了，眾人要商討後續方略，我們走吧……」
薰兒向著林淵輕輕點頭，旋即踏著一縷香風，離開了房間。
而在薰兒離開後，古妖定定地看著林淵，沉聲道：「林淵，雖然你也進階斗尊了，但這次，我不會再輸了……」
即使同為一星斗尊，他的天階功法和天階鬥技，應該足以奠定勝局。
「呵呵，好志氣。」林淵撫掌輕笑，讚賞道：「看來你對自己很有信心。無論如何，你已做到了『勝不驕，敗不餒』二者之一，保持下去，倒是有幾分未來可言！」
「不過，你我之間的差距，非信心可以彌補！這次，你或許會見識到我的實力，真正的實力……」
說罷，他的身影詭異消散，只在留下一圈淡淡的空間漣漪迴蕩。
「真正的實力……麼？」看著林淵身形消散之地，古妖狠狠握了握拳，旋即冷冷轉身，大步向著船首方向走去，只留一道冰冷而執拗的聲音在房間迴蕩。
「我不信……這次，我絕不能再輸給你！！」
——
數個時辰後。
天際之上，巨大戰船，穿過環繞天雷山脈的厚重烏雲，飛抵至一片晴空之下，旋即在這片一望無際的山脈上空，徐徐停了下來，引來下方無數目光的注視。
而在戰船之上，眾人匯聚於船頭之處，一道道好奇的目光，投向了下方那一座座險峻的雷山。
「不愧是雷族，不愧是斗帝後裔！」
感受到山脈中的眾多強悍氣息，眾人不由地暗自驚嘆——這片山脈中的強者數量，達到了一個恐怖的程度。
「各位貴客，歡迎來到天雷山脈！」
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虛空響起，隨後，十多道流光自一處雲峰升騰而起，飛掠至艦船前方半空。
流光消散，現出九長老雷炫的身影，而在他的身旁，是一名身著銀色衣衫的年輕男子，而在二人身後，十道桀驁的年輕身影傲立於虛空之上。
望著前方的戰船上的眾人，銀衫男子眼中戰意涌動：「這次，會有可堪一戰的同輩強者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