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紫月瞪了眼葉凡後，又如先前一樣，這邊敲敲那邊拍拍，用心尋找著有源的石頭。

  尋找了好半晌，姬紫月眉角突然彎成了月牙:「源師傅，就這塊了。」

  這是一塊西瓜大的源石，雖然不大，但花費卻不菲，因為出源率偏高，所以價格也超外圍院落價格。

  「小丫頭，你不要再考慮一下嗎？這裡頭可沒有源哦。」就在源師傅拿起刀準備解石時，楚北開口提醒道。

  「你懂源術還是我懂？我說有就有！」姬紫月嗔了眼楚北後，看向源師傅道，「師傅，切吧。」

  楚北笑著搖了搖頭，不再多說。

  咔嚓！

  隨著源師傅那熟練的動作，石皮慢慢剝落，石頭也越來越小。

  「這…怎麼會沒源！」待到石頭全部切完都沒有半點源時，姬紫月尖叫一聲，聲音中充斥著訝異。

  「姑娘，這裡可是賭石坊，若是一切就有源，那賭石坊豈不是要虧死？」

  「是啊，賭石這玩意兒它就是有運氣成分在裡面，誰能保證一定能切到呢。」

  「切到了那是祖上積福，切不到也彆氣餒，這才是正常操作。」

  ……

  一旁的修士連連開口勸慰。

  「你兩笑什麼笑！誰還沒有個走眼的時候！」姬紫月氣鼓鼓的瞪了眼楚北葉凡二人，轉頭又重新挑選起源石來。

  「源師傅，就切這塊！裡頭肯定有源！」姬紫月再一次選定源石，立即招來了源師傅。

  「老闆，這塊有源嗎？」看著姬紫月一臉信心滿滿的樣子，葉凡不由得看向楚北問道。

  楚北搖了搖頭:「和之前那塊一樣。」

  「師傅，切給他看！」看著楚北那淡定從容的姿態，姬紫月臉上帶起一股慍怒之色。

  聞言，源師傅手起刀落。

  「不…不可能，怎麼還是沒有！」再次見到切開的空蕩蕩碎石，姬紫月嘴口大張，似乎不相信眼前所見一樣。

  平復下心情後，姬紫月又精挑細選了三塊源石，可在滿滿的期待下，依舊是無任何源產出。

  「小姑娘，你還是別浪費源了。」

  「就是啊，今天你運氣不佳，依我看啊，今個兒你就做個安分的主，看看別人切的，至於你啊明天再切。」

  「說的對，這叫觸底反彈。」

  ……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姬紫月癱倒在椅子上，嘟著小嘴目光不停的在各個源石間遊動，一副失落又鬱悶的表情。

  「老闆，我們也切一塊吧。」葉凡搓了搓手掌，躍躍欲試。

  「那邊第四個。」楚北隨手指了一個方向。

  那是一塊歪瓜裂棗般的丑石，不過足球般大小，顏色灰暗，上面縱橫交錯，遍布一道道裂紋。

  最為怪異的是，這些裂紋與人的口型相仿，像是什麼古生物啃咬過才形成了這副樣子。

  「挑選源石哪有目測的，你得靠近它去感受它才行。」

  姬紫月瞥了眼一看就是外行人的楚北:「你選的這塊源石，明顯精氣流盡。而且它是一塊鬼裂石，全身都是裂痕，極有可能被太古源鬼啃噬過，根本不可能有源留下。」

  「小兄弟，這位姑娘說的沒錯，它明顯是塊廢石，勸你還是換一塊吧，別浪費源。」

  「沒錯，這是大名鼎鼎的鬼裂石。已經丟在兒半年了，它就是一充數的，不可能出源。」

  ……

  一眾旁觀者搖頭勸慰。

  「你們都還太年輕啊。」

  葉凡笑看了眼姬紫月，又瞥了瞥四周看熱鬧的人，和這些人不同，葉凡的眉角間滿是自信之色。

  他無比堅信這塊鬼裂石中會有源的存在，只因他相信楚北。

  很快，葉凡便在眾人的唏噓聲下將楚北所指定的那塊鬼裂石搬到了源師傅的身前。

  儘管是一塊鬼裂石，但源師傅還是按照這行的規矩，對源神一番祭拜，口中默默念叨了幾句後，方才動刀。

  只見其出手利索，刀如一條游龍，寒光閃耀。石皮快速墜落，時間不長，足球般大小的鬼裂石便被剝下層層老皮，已不足拳頭大。

  「源師傅，這塊廢石根本出不了源，您這樣純粹是浪費時間，直接一刀劈開算了。它要是能出源，我將這些石皮全部吞下去。」

  姬紫月坐在椅子上，晃噠著潔白的小腿，朝著楚北扮了個鬼臉。

  在她看來，若是時間倒退數十萬年，說不定這塊石中還能出現好源，但眼下很明顯，其中的源盡數被源鬼吞噬了。

  楚北雙手環抱在胸前，沒有理會姬紫月的譏諷。

  在源師傅的不斷揮刀下，鬼裂石已不足荔枝大。

  然而，就在下一刀落下時，一道燭目的光華射出。

  隨之而來的濃郁靈氣讓人如沐春風，似浸溫泉中，渾身毛孔舒張，感覺十分舒暢。

  火紅的光彩溢出，帶著淡淡的薄煙，輕輕拂動開來，像是火燒雲，又如浸血的仙氣。

  「這…這…！」

  圍觀眾人頓時一驚，一個個目光鎖定在源師傅手中的那枚已經只有荔枝般大小的鬼裂石上。

  通過靈氣濃郁程度判斷，這很明顯是挖出了品質極高的源，源氣遠勝同類石。

  定睛看去，荔枝大的鬼裂石內嵌有一塊通紅的源，只有指肚那麼大，但卻流光溢彩，燦燦生輝，紅的讓人心醉。

  「這源的品質雖然不錯，但未免也太小了吧。」

  「是啊，也不知到底值不值這塊石頭的價。」

  「話說回來，這源雖然只有這麼一丁點，但你們誰能認得這個源？」

  ……

  場中議論聲再起。

  「難道…難道這是火紅源！」源師傅見多識廣，稍稍愣了片刻後忍不住驚呼出聲。

  至於椅子上的姬紫月，在紅光溢出的剎那，她就知道自己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

  這沒有絲毫靈氣波動的鬼裂石，不僅有源，而且還是上等的火紅源！

  「什麼？原來這就是火紅源！」

  「那如此一說，這不過指肚大小的玩意兒，抵得上十斤純淨的普通源？」

  「我的天！看來賭源真的需要大運氣！那丫頭連切七塊上等石，一克源都沒有切出。而這傢伙，只是隨意挑選了一塊，竟然就切出了異種源！」

  「看來，賭源真的要信命格。就這樣一粒源，配合一個好的功法，都能搭設神橋了吧。」

  ……

  喧囂的驚呼聲中，姬紫月瞪圓了雙眼，牢牢鎖定著楚北，氣呼呼道:「運氣，你不過是運氣好罷了！你若是真的厲害，有本事再切一個異種出來！」

  無論如何，她都不相信這世上能有人僅憑目測就能判斷出一塊源石中是否有源。

  倘若世上真有人有這種能力，其名頭早已響徹東荒乃至整個北鬥了。

  「姑娘，在那之前你是不是該先兌現承諾了？」葉凡手捧著一對石皮來到姬紫月的身前。

  「你…你…！」

  望著葉凡手中的石皮，姬紫月臉色頓時變了，潮紅一直延伸到了耳根。尤其是在這麼多人的目光下，臉頰紅的火辣辣。

  「別逗她玩了。」

  楚北笑了笑，看了眼姬紫月，手指著對方先前所切的那堆源石:「你的判斷沒有錯，先前這些石頭裡確實本該有源的存在。之所以切開沒有，你仔細去瞧一瞧就知道了。」

  聽到楚北這話，姬紫月先是表情一怔，反應過來後似乎想到了什麼，立即縱身跳下了椅子。

  四周的圍觀者在聽到楚北的話後，一個個面露狐疑之色，似乎有所猜想，先後跟在了姬紫月身後。

  「好啊，你們這些坑人的奸商！感情這些源石都被剖開過，裡面的源被取走後又填充了新的石材，以密法封合了！」

  好半晌後，姬紫月看出了端倪，起身便是朝著不遠處的賭石坊管理者一番咒罵。

  「你們來看，這些石質真不一樣！果然是經過後期處理的。」

  「黑三賭石坊，你們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吧！所作所為，實在是太過分的！」

  「真是奸詐無恥，難怪我之前切的兩塊石頭都沒源，感情是被你們提前拿走了！」

  「好啊，要不是這位小姑娘看出了端倪，你還要欺騙我們多久？」

  「大家一起上，毀了它這個賭石坊！」

  ……

  賭坊偷包的行為被揭穿後，頓時引起了公憤，一個個紛紛湧向賭坊的管理者。

  「你是怎麼發現的？」

  在眾人向賭坊討要說法，現場亂成一鍋粥時，姬紫月來到了楚北的跟前，好奇的眨巴著雙眼:「你是不是真的有目測就能判定有沒有源的能力啊？」

  話音落下，姬紫月期待的看著楚北，若真是這樣，那去賭徒的天堂聖城轉一圈，定然是大發特發！

  看著姬紫月那亮閃閃的小虎牙，楚北自然明白其心中所想。

  「喂，你別走啊，倒是回答我的問題啊。」

  見到楚北掉頭離去，姬紫月頓時急了，三步並兩步的追在了楚北葉凡兩人的身後。

  「姑娘，這次可是你跟著我們的哦！」葉凡不由得打趣的一番姬紫月。

  ————

  當楚北重新走出黑三賭石坊時，搖光賭石坊的大門前已經圍滿了人。大抵看去，其中不乏衣著華貴的年輕俊傑。

  「若不是有機會見到嫣然仙子，我才不會來燕地呢。這裡的賭石坊和聖城相比，簡直太低端了。」

  「你這不是廢話嗎？聖城的源石價格也遠不是這裡的源石所能比啊。不過聖城的賭石坊確實真的能出好東西，不久前有人切出一隻魔眼。」

  「我也聽說了，可不只有那隻魔眼，好像還切出了鮮活的魔骨，價值難以估量。」

  「這算什麼，有個荒古世家之人還切出了一塊殘缺的帝器呢。」

  ……

  還沒走進賭石坊，楚北的耳畔便響起了陣陣議論聲。

  「真有這麼玄乎嗎？怎麼越聽感覺越扯。」葉凡下意識瞥了眼那幾個從聖城而來的年輕人，口中嘀咕。

  「你個二愣子，真是少見多怪。」

  自從楚北切出火紅源後，姬紫月便一直跟在他的身後。在聽到葉凡的咕噥聲後，立即投去了一個鄙夷的眼神。

  「源乃是世間最稀珍的靈物，什麼都能孕育出。」

  姬紫月一本正經的道：「據古籍記載，十幾萬年前，也就是荒古時代，真的挖出過一個絕世美人，是從神源中走出的。可惜，各大聖地圍追堵截，還是讓她逃掉了。」

  「這真是一個神奇的世界！」聞言，葉凡發出一聲感慨。

  搖光賭石坊幽雅清寧，院落間栽種有異樹珍草，石料散落在四周，似奇石假山，錯落雅致。

  其中布局十分講究，潺潺流動的泉水，爬滿藤蔓的涼亭，到處都點綴有石料，給人一種清新的感覺，像是回歸到了自然當中。

  「你們快看，那亭子裡的是不是嫣然仙子！」

  「走，快過去瞧瞧！」

  楚北一行三人剛進入搖光賭石坊，耳邊便傳來了一眾年輕俊傑的興奮聲。

  賭石坊內，有一閣樓臨水而建，仙霧朦朧。閣樓掩映在古木間，被蔥鬱環繞，被霧氣遮攏。

  此刻，透過霧氣能夠見到樓中有一曼妙女子在輕拂古箏，出塵絕世，不染塵俗氣息。如天籟般的古箏之音，清新舒展，韻味無窮。

  「什麼嫣然仙子，肯定沒我長得美。」姬紫月瞥了眼閣樓中的女子，忍不住嘀咕一聲。

  「各位，嫣然在此代表搖光聖地歡迎你們的到來。」箏音悠悠而止，一道清脆如黃鸝的聲音自樓內傳出。

  緊接著，閣樓中魚貫走出幾名美麗出塵的女子，最後一人如月華遮體，似仙葩吐蕊，整個人朦朦朧朧，看不真切，但卻給人以無暇無缺的感覺。

  「這就是搖光聖地的嫣然仙子嗎？真是婀娜玉體，修長多姿啊！」

  「華稗籠罩，宛若立身寒宮中，聖潔而又遙遠，真是感覺難以接近。」

  「可惜啊，對於這等仙子我們只能遠觀。據聞，這嫣然小子早已被搖光聖地的聖子內定了。」

  ……

  場中年輕俊傑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嫣然仙子，其中更有部分人已經忍不住流下了哈喇子。

  「真是一群色胚！」

  姬紫月瞥了眼四周青年，呸了呸幾聲，看向葉凡道：「這點你比他們優秀多了，懂得欣賞真正的美。」

  說這話時，姬紫月還不忘伸手指了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