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教學
「好，那你也應該明白一句話，棍棒之下出孝子，嚴師手下出高徒。」
楚無痕忽然想到了什麼，突然笑呵呵的看向焱。
「所以今天，這馬步，你蹲，也得蹲，不蹲，也得蹲。」
看著楚無痕手提手臂粗細的棍棒後，焱艱難地點了點頭。
「來，你先站個馬步，我看看。」
楚無痕說完，往一旁走上兩步。
焱隨即就地一站，雙腳分開，略寬於肩，采半蹲姿態，如同樁柱般穩固，目視前方，身體隨著呼吸起伏。
看似沒什麼問題，但在楚無痕的眼裡，卻是怎麼看，都覺得彆扭。
要知道，馬步蹲的好，可壯腎強腰，強筋補氣，調節精氣神，使得下盤穩固，雙腿有力，平衡能力大幅度提升，不意被人打倒。
以及能夠提升身體的反應能力，快速調整自身狀態，收縮自如。
更何況馬步還是練武最重要的基本功之一，正所謂「練武不練功，到老一場空」，意為為了走捷徑，空學拳譜套路上的招式，而不錘鍊筋骨，最終只會淪為花拳繡腿。
就像一本太祖長拳，在趙匡胤手上是開國武學，在喬峰手上是武林絕學，在尋常人手上就是與五虎斷門刀一個檔次的。
而焱的一舉一動，在楚無痕的眼裡就是事倍功半，一些關鍵點子上他都練到了，就是沒有練到關鍵點子上。
就像他的眼神是潰散的，沒有凝聚力，他的起伏好無規律，就像是隨心所欲。
就這，楚無痕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怕污了眼睛，喊道。
「停，給我停下來。」
焱一聽，立刻兩眼放光，一個標準的軍姿被他站出來。
「笑，笑什麼笑，就你這馬步，狗看了都嫌棄。」
化身嚴師父母的楚無痕上線，直接將焱罵的完無體膚，批評的一無是處。
這是立威手段，就像老師每回都說：「你們是我帶過的，最差的一屆學生。」
「馬步，什麼是馬步，關鍵的就是一個馬字，要站出個馬來。」
祖安楚無痕在線教學。
「老大，站出個馬來，難道我站得不像嗎。」
焱突然說道。
「靠，我現在恨不得把你塞回去，回爐重造，也不知道是誰教的。」
楚無痕一句話，直接讓那位老師無辜躺槍，他原先還想看看楚無痕能不能教出個花來，現在看來。
還不等他有所動作，楚無痕直接一個三連。
「你有馬嗎？你見過別人騎馬嗎？你騎過馬嗎？」
好傢夥，直入靈魂的三問，焱囁囁嚅嚅，不敢說話。
「人縱馬奔騰，身體會隨著馬一起一伏，而馬步就是先賢從騎馬中領悟到的拳術根基，所以站著的時候，也要站得一起一伏，憑空站出匹馬來。」
楚無痕的一番話，直接讓那位老師想起了他畢業後，經歷培訓的場景，他的老師也是這樣講的。
「人縱馬奔騰，那個起伏的勁兒是藉助馬的，所以出不了功夫，但是在平地上就不同了，你的起伏勁兒，等於是把馬融入了身體中。」
楚無痕頓了頓，方才繼續說道。
「但你剛剛那個起伏勁兒，知道的，還能看出你有點騎馬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騎豬。」
突然，楚無痕問了一個問題。
「一頭豬在狂奔中，前面突然出現一顆樹，豬撞死在樹上，為什麼？」
也不等焱反應，楚無痕將其揭過，說了一句：「你看我是怎麼蹲的。」
楚無痕說著，也扎了一個馬步，焱只見到他身體輕微地一起一伏，就好像微風吹水波翻浪一樣。
他的眼睛是明亮的，就像裝了整個天下，炯炯有神，且起伏之間像是尺量的，一寸的距離，一點不多，一點不少。
「看清楚了吧，來，該你了。」
一時間，焱愣住了，不敢置信地看著楚無痕，你怕不是在為難我胖虎。
啪！
楚無痕一巴掌啪在他的後腦勺上。
「我還在一旁看著，你怕什麼，瓜慫。」
【好像是這個理。】
焱的腦子裡閃過這樣一個想法，也就跟著楚無痕之前的樣子照貓畫虎。
看得一旁的老師，那叫一個目瞪口呆，這樣的焱，真的還是我之前的那個學生嗎。
若是讓楚無痕知道他的想法，怕不是會鄙夷不屑，看玩笑，越是小孩越是會炫耀，與對比。
這一世的楚無痕就年齡而言，比焱小了五歲，又在實力，技巧，顏值等等方面壓服他，他才能這麼聽話。
「蹲一定要勁先到腳掌，起的時候，腳底五指要學雞爪一樣死死摳在地上。
然後五個腳指一摳，就牽動了小腿的骨頭和肌肉，膝蓋自然挺起來，膝蓋一挺，大腿一繃緊，提腰，收腹，這是起勁。」
楚無痕在一旁講解道，順便上下其手，不斷地拍與踢打著焱的身體。
「伏下的勁，你腳掌要學鴨和鵝，腳蹼，五指都要鬆開，這樣膝蓋一松，大腿松，腰坐，腹鼓。
就在這輕微的起伏之間，不停地轉換全身的重心，這樣還能不使重心老落在一個地方造成身體損傷。」
焱感覺楚無痕說的十分有道理，就照著他說的去做。
但一個人的習慣不是那麼容易改變的，導致他根本無法做到這一起一伏，但楚無痕這不就在身邊嗎。
每當焱的勁沒有落到位置的時候，他就用腳一踢，或者一拍。
焱或被踢，或被拍的地方仿佛針刺一樣，肌肉受刺激，全身的勁吧嗒一下就到位了，除了鑽心的痛。
「起伏的幅度不要大，就是腳指一寸的距離，你一起一伏，始終要把這一寸距離的勁兒蹲精確了，越精確越好。」
楚無痕教的時候，十分嚴厲，堪稱完美地復刻了他老師當年的操作。
兩三刻鐘後，以焱的體質都覺得頭有些發暈，這一起一伏，就好像第一次來精英訓練營，渡河坐船時暈船的感覺一樣，胃裡面直翻騰。
「是不是感覺到頭暈，像暈船一樣，要嘔吐？」
楚無痕就像一個神棍，好像知道焱的感覺，打趣道。
焱連忙點頭。
「不用站了，你起來吧，你的下身姿勢都到位了，只不過頭沒有到位，站的時候要頭凌空虛頂，就像是只有形而無意。」
焱站起來，大口大口喘息了半天，才把反胃的感覺壓了下去。
若是只講「凌空虛頂」，無異於對牛彈琴，但講「有形無意」，焱表示他明白了五六分。
「老大，那意怎麼練。」
焱眨巴著眼睛，不解地問道。
「抬頭。」
楚無痕突然一聲喝道。
焱一個激靈，抬頭一觀。
只見楚無痕雙眸開闔之間，似乎目蘊精光，能虛空生電，然後他就感覺自己的靈魂被楚無痕吸收了。
他感覺自己站在了半山腰的一處樓台間，舉目遠眺，頓時心曠神怡，疲勞一掃而空，好不快活。
「這就是凌空虛頂，登高望遠，視野一開闊，心情就輕鬆，疲勞也就緩解了。」
楚無痕一番話直入人心，刻印在焱的心裡。
「縱馬奔騰的時候，人視野特別開闊，這樣騎馬也就不覺得累。
同樣的道理，人暈船的時候，站在甲板上，吹吹風，向遠處望一望，也就不暈了。
所以，站馬步的時候，不但一起一伏，勁要到位，同樣眼光也要放開闊出去，有登高望遠的意境在裡面。
到了這個時候，這樣的馬步，才算站正確了。」
半響，等到焱將其吸收了後。
轟隆隆。
一聲轟鳴作響，他退出了這個特殊的空間。
焱剛一醒來，發現這時不過距離楚無痕剛剛叫他抬頭，過去了微不可查的一瞬間。
隨即，他只見到了楚無痕的神秘一笑。
霎時間，焱好像一下子明白了許多。
他感覺到一扇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大門向自己慢慢敞開，這並不魂師，卻不比魂師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