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坐忘
許久之後……
「在這裡發生的事，只能留在這裡，一旦出去，這裡的事就當沒發生過！」
比比東摟的很緊，口中卻道：「你別多想，這只是神考內容……而且你最近精神狀態不太好，長期緊繃著，我幫你放鬆一下……僅此而已！」
清歡卻能感覺到比比東此刻的精神無比放鬆，以及一種得償所願的滿足。
低頭看向她，比比東正好也在偷偷看清歡，視線一對上，比比東眼神躲避，宛若受驚的小鹿。
哪還有教皇的威嚴？
清歡心中一動，湊到她耳邊低聲道：「我帶伱上天，從另一個視角看一看世界！」
帶她上天，就是真的上天，沒有旁的意思！
茫茫雲海中，比比東好奇的看著四周，再看看自己，道：「我們這是？」
清歡摟著她，道：「我們現在是精神狀態，正處於斗羅大陸萬米高空中。」
比比東吃驚道：「真的？還從未聽說有魂師能飛到這種高度……腳下真的是斗羅大陸？」
「你自己看！」清歡揮了揮手，蒼茫的雲層挪開，腳下的大地浮現在二人眼帘。
比比東俯視著大地，許久之後才沉迷道：「原來斗羅大陸這么小……從這裡看去，我甚至連武魂城都看不到。」
清歡指了指下方，笑著道：「站在這個高度，如果地上有個人在嘲笑你，你會怎麼想？」
比比東伸手，似乎要一把抓住整片大陸，道：「太渺小了，渺小的我都看不到！」
清歡語涵深意，道：「當一隻螞蟻從窩裡爬出來，仰視恰好路過的人類時，會不會也是同樣的想法呢？」
比比東似乎抓到點什麼，道：「正如人類不會去理會螞蟻會想什麼，站在這個高度的我，也不會去理會地面上人類的想法……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們具體的存在！」
清歡笑了，道：「現在的你，還會在乎世間的紛紛擾擾，是是非非嗎？」
比比東扭頭看向清歡：「這就是你一直以來的視角？我們這些人就好像你腳下的螻蟻一般？」
清歡搖頭，道：「以前我是從「人道」的視角去觀察，但自從「見天地」後，我時不時的會從「天道」的視角去觀察……
就比如你現在回到地上，但此刻的感覺卻不會消失一樣，我「見天地」後，那種感覺始終縈繞在心頭……這已經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了，而是它就在那裡！」
比比東恍然，道：「所以你這段時間的精神狀態，才會給我一種不太對勁的感覺！」
清歡點頭，道：「還記得我教你的「心齋」嗎？」
「記得，聆聽自己的呼吸。」比比東正色，道：「一開始只能下意識的用耳朵聽，但根本聽不到聲音，只能感受到自己的一呼一吸……後來才抓到了頭緒，其中的蘊意卻說不出來。」
清歡解釋道：「其實並非真的聽呼吸的聲音，而是去感受呼吸的「念頭」，察覺到這個「念頭」，就能神氣合一，雜念全無，這就是「心齋」！
「心齋」之後，就到了「坐忘」，這是一個照見「真我」的過程……」
比比東突然打斷了他，道：「等一下再聽你講吧。」
清歡：「……」
比比東笑的很撩人，道：「其實我們並不是真正的在斗羅大陸上空，對嗎？這裡其實是你營造出來的精神幻象……我此刻精神活躍歡愉，正是因為我們身體的反應！」
清歡不置可否，道：「誰又知道，現實世界是不是一種幻象呢？」
……
前世，現代科學正逐步向微觀世界探索，科學家一直希望找到構成物質的最小粒子。
起初發現了分子，以為分子是最小的了，後來發現分子由原子構成，然後又發現了電子……
截止清歡穿越前，科學界發現的最小粒子叫「夸克」，但這只是被發現的！
科學界普遍認為，應該還有比「夸克」更小的粒子，只是以當前的科學水準發現不了。
等科學進步到一定階段，或許能發現比夸克更小的粒子，但真的達到極限，是最小的？誰能保證科學再次進步後，會不會發現更小的。
這般忙活，像不像是在玩「套娃」遊戲？
或許，根本沒有所謂的「最小粒子」！
一切物質，都是由「無」誕生的……沒有建築材料，卻蓋出了房子，是不是很不可思議？
科學的盡頭，是神學！
……
兩人依偎著躺在床上。
清歡道：「想要「坐忘」，首先要明白，「忘」掉的是什麼！你覺得主宰我們剛才活動的，是什麼？是身體的本能，還是情感的交融？」
比比東枕在清歡胸口，思索著道：「是精神吧？」
「其實，人的身體根本沒有一個「主宰」，生命本就是從「無」中誕生。」
清歡努力想通過語言來表述清楚，道：「身體，思維，感受……這一切構成了一個「我」。但這個「我」卻只是我們自己賦予的一個概念，是「虛假的我」。
所以我們總是存在不安全感，存在缺失感，無論得到什麼，都無法實際擁有，更無法真正享受……這就是執著於「虛我」的原因。
比如說此刻的我們，真真切切的看到了，撫摸到了，享受到了……你修煉過「四大皆空」法，應該明白，這些只不過是「眼耳鼻舌身意」這六根在作祟。
享受跟快樂轉瞬即逝，我們會索求更多……等滿足褪去後，還會渴望著下一次，永無止境。
生命，自己會追尋圓滿。
我們之所以索求無度，歸根結底是執著於「虛我」，沒有找到「真我」。
「真我」才是永恆的，圓滿的生命本源！
「坐忘」，就是要你忘掉「虛我」，尋找「真我」！」
比比東似懂非懂，思索片刻後，道：「不太明白，要不再具體點？」
清歡：「……好！」
……
兩人在房子裡悶了三天，一步都沒有踏出房門。
直到第三天後，實在躺不住了，兩人才穿上衣服，踏出了房門，直接朝入口處走去。
殺戮之王沒有出現，之前的那個殺戮使者攔住了他們。
殺戮使者不卑不亢，道：「殺戮之都一旦進入，除非成就殺神，否則無法離開，這是兩位先前就答應過的！」
清歡好笑的道：「我以為他會親自來攔截，沒想到只派了你……這位殺戮之王，有點怕死啊。」
「不可對我王不敬！」殺戮使者怒道：「你已經連續獲得九十九場勝利，只要在勝一場，就能進入地獄路，以殺神的身份離開，何必自毀諾言？」
「不需要走地獄路，我已經是殺神了！」清歡眼睛微微一眯。
冰冷刺骨的寒意擴散，殺戮使者只感覺自己的身體被徹底凍僵，無法動彈，俏麗的臉龐滿是驚恐，連忙喊道：「王說，你的「殺神領域」是假的！」
清歡扭頭看了看遠處的殺戮殿，猛地一拳砸在空處。
「咔嚓——」
一道道裂紋從拳頭上擴散到空間，整個殺戮之都都在震動著。
不遠處的建築從裂紋處碎裂，崩塌。
「住手！」
殺戮之王終於捨得現身了，遠遠飛在空中，俯視著二人，特別是清歡。冷聲道：「真的是「殺神領域」……不走地獄路，你是如何獲得的？」
清歡笑著道：「你可以去問問你的神。」
殺戮之王臉色一沉，遲疑再三後，道：「你們走吧。」
清歡對比比東點頭，抬腳準備離開。
突然，清歡腳步一頓，舉起手，豎起一根手指，轉頭喊道：「殺戮之王，看這裡！」
殺戮之王下意識的看過來。
瞬間，清歡高舉的指尖綻放出熾烈的光芒。
「啊……」
殺戮之王捂住眼睛，正要發怒，突然慘叫一聲，抱著自己的腦袋哀嚎起來，在半空中翻滾著。
比比東好奇道：「他怎麼了？」
清歡低聲道：「我喚醒了他身體裡的另一個意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