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監獄裡探親.喜氣洋洋

  對於如今的如龍組組長桐生一馬,龍斗的感覺其實多少有些複雜。

  在《赤色相簿2:無人生還》裡頭,他全程都在監獄裡面呆著,甚至就連一個立繪都沒有,頂多是個路人乙。

  但在這個世界裡,一馬卻是活生生的人,而且還是這具身軀的父親。

  古話說血濃於水,但龍斗雖然身體是一馬的血脈,可他的靈魂卻不是。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要龍斗對著一個陌生人喊父親的話,那多少還是感覺有些彆扭的。

  然而,如今那位血脈上的父親卻指定要他去探監,龍斗也不可能選擇不去,還是只能到「東京巢鴨監獄」走上一遭。

  於是乎在第二天的一大清早,龍斗便非常爽快地翹了課,坐上轎車朝著「巢鴨監獄」前進。

  按照本來的計劃,今天龍斗應該是要去尋找最後一位夥伴高遠正人的。

  但既然老爹有事要找,那就還是過去探望一下吧,好歹人家也是這具身體的親爹不是。

  不久後,龍斗便來到了位於東京郊區的「巢鴨監獄」,這也是道上人士們談之便聞風喪膽的地方。

  從很多地方可以看到一些報導,說是日本的監獄條件相比很多地方都要好,這的確是事實。

  首先監獄裡三餐保證熱量供應,而且裡頭乾淨整潔、安全有序,可以說是考慮非常周到。

  但真正在裡頭蹲過號子的極道成員卻知道,日本的監獄摧殘的是人的精神,會對人造成無法磨滅的心靈傷害。

  「在這鬼地方,連看一眼警衛都要受罰,用餐期間抬頭要受罰,不該閉眼的時候閉眼要受罰,在不該睜眼的時候睜開眼還是會受罰。」

  「進去的第一天,我被要求背下來整本監獄手冊,它規定了我的腳應該怎麼抬,舉手的角度是多少度,睡覺時只能側臥或者面朝上,不能面朝下躺著,更不能遮住臉,不然就會受罰。」

  「總之,裡面非常非常壓抑,沒有獄警的允許你什麼也不能做,除了呼吸。」

  以上的描述,來自「如龍組」一位曾經在「巢鴨監獄」蹲過五年的前輩的親身經歷。

  那時他繪聲繪色的形容和痛苦的語氣給龍斗留下了異常深刻的印象。

  只不過那位組長桐生一馬的刑期卻不是短短的五年,而是六倍的三十年。

  因為被控「嚴重故意傷害罪」、「故意殺人罪」、「襲警」等複數罪名,本來一馬大概率會被判處死刑,但因為請的律師還算不錯的關係才改為了三十年監禁。

  但從現實的角度來看,三十年監禁跟死刑其實差距不大,畢竟日本有很多死刑犯在監獄裡呆了幾十年之後都還沒被處刑,最後結果還是老死。

  當龍斗真正來到了這座戒備森嚴的監獄時,他填了所有表格,再等了一個小時後才被放進了門。

  監獄的警衛顯然對龍斗的到來不是那麼歡迎,但畢竟人家是按照正規程序進行探監,他們也只能給予許可。

  「在這裡等著。」冷冷地拋下這麼一句話後,警衛便站在了旁邊,用審視犯人的目光盯著龍斗。

  從外形來看,龍斗這一頭挑染黃毛的確很像是社會上的不良青年。

  再加上他跟監獄裡的大罪犯桐生一馬有著至親的血緣關係,自然不得不讓警衛們緊張。

  就在這中間隔著一道鐵窗的「探視房」里,沒過多久,對面的門被緩緩打開,一個高大的身影邁著穩重的步伐走了進來。

  在記憶里,龍斗對於父親的臉其實有些模糊,只是隱約記得他的身形十分高大,給人一種頂天立地的感覺。

  而如今出現在監獄裡頭的一馬哪怕穿著囚服,剃著寸板頭,可他臉上的表情和身上的氣勢卻依然和記憶中沒有任何區別,走起路來也是挺直腰杆。

  男人就該是這樣子,不論順逆,頂天立地。

  龍困淺灘,依然是龍,不會因此而變成一隻蝦爬子。

  「來了,今天好像是周二,你不用上課嗎?」

  當這位如龍組組長坐在凳子上,隔著鐵窗面對著自己的兒子時,他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

  不知為何,一馬給龍斗的感覺完全不像是他在坐牢,就像是正在處於日常的工作狀態中,看到兒子忽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那種反應。

  「噗!哈哈哈哈!」於是龍斗忍不住笑了起來,「探視房」里肅殺的空氣也變得活潑了不少。

  「抱歉,今天我稍微翹了個課,您應該不會打我屁股吧?」

  「如果沒有中間這道鐵窗的話,我或許會這麼做也說不定。」

  「那真是讓人感到欣慰,我第一次覺得監獄也是個不錯的地方嘛。」

  一時間,這對父子居然這麼日常的聊了起來,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家裡嘮嗑似的,完全將監獄裡嚴肅的氛圍和周圍的警衛視為無物。

  然而在聽到龍斗的聲音越來越響亮時,旁邊那位負責監視他的警衛便忍不住說道:「嘿!小聲點,監獄裡不得喧」

  啊?瞬間,龍斗微微轉過頭,用猶如利劍的目光望向了這位警衛。

  現在的龍斗,可不是剛剛穿越過來的那個普通人。

  短短三天的時間裡,他跟天目永姬對過峙,與貓屋敷兔丸斗過法,當眾把坂田從二樓丟出去,親手擊斃過傭兵等等。

  經歷過了這些常人一輩子都難以想像的大事件後,他的氣勢已經逐漸有了極道大佬的感覺,就像是魚躍龍門一般。

  因此,這道目光是如此銳利,被看了一眼的警衛不由得縮起身形,似乎感覺一柄無形的刀已經架在了脖子上。

  「行了,別為難他,他也只不過是打一份工、養家餬口而已。」

  察覺到了龍斗的所作所為後,對面的一馬便緩緩開口制止道。

  「沒事,我也沒打算做些什麼,放心吧。」

  「你是沒打算做些什麼還是說已經做完了呢?坂田的事我都聽說了。」

  雖然久違地見到了成長的兒子讓一馬多少有點高興,但他還是正了正神色,提起了這次讓兒子過來想要與其談論的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