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三個選擇
茫星災難頻發，再加上生存環境無比惡劣，能夠被茫族使用的食物更是少之又少，茫族的處境可謂是極其艱難。
要不是有仁慈的茫神時不時降下神恩，茫族或許早就已經在無數年前滅絕。
奧克斯本以為茫族會在這種絕望中又帶著點希望的處境中繼續掙扎著延續下去，卻沒想到他們馬上就遇到了滅族危機。
茫神消失了，為他們提供庇佑的茫神消失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茫神仿佛徹底消失了一般，再也沒有回應過他們的禱告，以及……降下神恩。
失去神恩的他們將再也沒有和茫星自然環境做鬥爭的資本，處境頓時變得窘迫起來，用水深火熱都不足以形容。
從最開始的惶恐不安、驚慌失措到現在的麻木不仁、自怨自艾，茫族的心態在短時間內發生了劇變。
茫神消失了，又或者是隕落了。
茫神沒有消失，這一切不過是對茫族的考驗，只有堅定對茫神的信仰，茫神才能如同以往一般降下神恩，庇佑茫族繼續幸福的活下去。
一時間，兩種不同的想法在茫族中誕生。
這種思想和信仰的碰撞註定不可能兼容。
於是乎，茫族一分為二，變成了兩個派系。
一派堅信茫神會再次出現，這一切不過是茫神對茫族的考驗，面對絕境，只有更加堅定的信仰才能夠愉悅茫神，讓祂再次降下神恩。
一派堅信茫神已經不存在，至少不願意再對他們降下神恩，面對絕境，他們應該團結起來尋找生路。
能夠出現在這裡的奧克斯自然屬於第二個派系，想要憑藉自己的努力為茫族尋求到一線生機。
只不過顯然他失敗了，又或者即將失敗。
在絕望即將降臨的時刻，他還是將希望放在了曾經對茫神的信仰上。
他並不是不再信仰茫神，只是知曉茫神或許已經不在，希望用自己的力量為茫族開闢出一條生的道路。
被神明拋棄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沒有走出一條康莊大道的能力。
被茫神精心改造過後的茫星又怎麼可能有第二條路？
就算曾經有過也已經被茫神無情湮滅，等待著奧克斯等獸的註定只有失敗。
在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時候，奧克斯決定最後進行一場祭祀，希望茫神還會如同曾經一般，繼續庇佑著茫族。
只不過奧克斯的祭祀註定不會得到任何回應，經歷過繁瑣而又複雜的儀式之後，即使再虔誠的禱告也得不到茫神的回應。
奧克斯的身體逐漸開始顫抖起來，直至最終崩潰。
奧克斯高聲吶喊道：「茫神啊，我們茫族究竟做錯了什麼，您又為什麼要拋棄我們。」
「不管是誰，只要您能讓茫族活下去，茫族願意付出自己的信仰，永世歌頌您的仁慈。」
說完，奧克斯背對項鍊開始頂禮膜拜起來，向未知甚至可能根本不存在的目標禱告起來，尋求對方的庇佑。
瀆神，這是絕對的瀆神！奧克斯背叛了自己的信仰。
只不過面對奧克斯的行為，他身後的茫獸卻選擇了沉默。
奧克斯只是想帶領茫族活下去，他又有什麼錯？茫獸又有什麼錯？
不過考慮到茫族的苦難本身就是茫神的傑作，奧克斯那麼做倒也算是情有可原。
面對如此場景，為了獲得更加充沛的信仰之力，最好的選擇或許便是一神分飾兩角。
黑也是自己，白也是自己。
利用奧克斯等獸的信仰轉變為契機，在茫星上開展一次可歌可泣的信仰之戰，又或者說是神戰。
通過戰爭，信仰碰撞的方式，讓信仰之力變得愈發濃郁。
甚至還可以在信徒為自己打生打死的時候悄聲嘲諷，哈哈一笑告訴他們真相：
沒想到吧，兩個神都是我。
這種肆意踐踏無數生靈尊嚴的事情正是神最喜歡做的事情，能夠讓他們在漫長而又枯燥的生命中找到一點樂子。
微微搖頭，林天威並不是一隻那麼惡趣味的東北虎，直接放棄了這個慘無人道的想法。
他有無數找樂子的方法，並不用將樂子建立在茫族的身上。
思索片刻，林天威的心中有了想法，眼前正是改變茫星最好的切入點。
意念一動，林天威那恐怖精神力化作實質，在奧克斯等獸所在位置上方逐漸凝聚成一片奇形怪狀的雲，嘴巴一張一合發出了聲音，說：
「奧克斯，你的祈禱我收到了，如果你願意放棄曾經的信仰為吾而戰，吾可以降下神恩庇佑汝等。」
似乎是為了說明自己擁有實現諾言的能力，一道神光忽然從天而降，揮灑在所有茫獸的身上。
這神光無形無質，卻又蘊含著龐大的能量，剛和茫獸接觸的瞬間便鑽進了他們的身體。
恐怖的力量爆發，沐浴在神光之中，這些茫獸身上的傷口開始快速癒合，疲憊也在瞬間一掃而空。
僅僅不到三秒鐘的時間，他們便已經恢復到全盛狀態，就好像他們一路上遭受的苦難都只是錯覺一般的神奇。
神跡。
這是神跡。
所有茫獸心中瞬間湧現出了這個想法。
只不過作為隊長的奧克斯表情卻是極其精彩，
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不過是在絕望時刻隨便的一祈禱，居然還真得到了新神的回應。
不僅如此，新神似乎仁慈無比，準備收留自己這些無家可歸的茫獸。
只不過奧克斯卻敏銳的從為吾而戰這句話中聽出了一絲異樣。
戰鬥自然要有戰鬥的目標。
而這位新神的敵人很可能便是被稱之為茫神的舊神。
茫神沒有死，或許只是因為陷入苦戰中無法自拔，所以才來不及庇佑茫獸。
只不過明白又如何，不明白又如何。
看著那條已經和自己背道而馳的項鍊，奧克斯苦笑，自己率先背叛了茫神，自己早就已經沒有回頭的機會。
對方能夠瞬間治癒所有茫獸，也絕對能夠在頃刻之間將他們所有獸一起消滅。
他其實並沒有拒絕的權利，只能一條路走到黑。
想到這裡，奧克斯的眼神逐漸變得堅定起來，說：
「我願意為您而戰，只要實力允許，即使是茫神我可以消滅給你看。」
林天威有些詫異，這個叫做奧克斯的茫獸腦子似乎異常的靈活，在極短的時間內便分析出了正常情況下的真相。
也難怪他能成為這支隊伍的隊長。
更是非常的識時務，在最正確的時候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經過奧克斯的提醒，他身後的茫獸也終於反應了過來，明白了眼前的狀況，陷入到了非常糾結的狀態。
這是新舊信仰的碰撞，註定只能有一個勝利者。
只不過既然他們之前選擇了對奧克斯的瀆神行為視而不見時，他們心中早就已經做出了選擇。
沒有任何意外，所有澤族獸學著奧克斯的模樣匍匐在地，對林天威宣示效忠，頌念起了新的禱告詞。
一時間悠揚的禱告聲不絕於耳，硬生生在這片環境惡劣的荊棘森林中搞出了類似於天籟之音的效果。
面對如此場景，奧克斯是既高興又難過。
高興的是自己的同胞也是那麼的識時務，至少有活下來的希望。
難過的則是他們背棄茫神的速度，這，這，這實在是太快了一點。
只不過他也沒有立場指責這些茫獸，只能眼神堅定的看著天空，等待林天威發布第一個任務。
看著這些被自己玩弄於股掌之間的茫獸，林天威卻沒有開口的意思。
這些茫獸看起來可笑無比，將弱者的可悲之處演繹得淋漓盡致。
卻也為林天威敲響了警鐘。
如果他不儘快變強，或許在某一天，他也會如同茫獸一般，被更強大的存在將尊嚴碾成渣滓。
那種面對彌貴爾時的無力感他不想再體驗第二次，
他必須不斷變強，變得更強，強到足以鎮壓一切敵人的程度。
想到這裡，林天威緩緩開口道：「伱們還真是可悲到了極點，被玩弄於股掌之間而不自知。」
「所謂的天災不過是茫神為了獲取信仰之力，牢牢控制茫族的手段。」
「你們卻因為被他從這本就是由他造成的苦難中救贖而感到感激，感恩戴德。」
「你們又怎麼知道所謂的為神而戰不是一種新的榨取信仰之力的手段，又或者是單純為了取悅神明的滑稽演出。」
聽到林天威的話，奧克斯瞬間頭皮發麻，渾身戰慄，冷汗更是在頃刻間流遍全身。
他怎麼也想不到，居然會從林天威口中聽到這樣一番言論。
類似的想法他不是完全沒有過，只不過根本不敢去細想。
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反抗茫神的能力。
深究下去，只會為茫族帶來毀滅。
神之怒根本不是他們能夠承受的威力。
不知道林天威那麼說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但是奧克斯也知道眼前已經到了定生死的關鍵時刻。
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之後，奧克斯語氣堅定的說：「能夠取悅神明是我等的榮幸。」
「為神而戰更是我等的榮耀。」
「神的意志便是我等存在的意義。」
作為剛剛被林天威收服的手下，奧克斯根本不可能有太強大的信仰。
他對林天威的信仰甚至還比不上曾經的茫神。
只不過奧克斯不想死就必須保持著對林天威的堅定信仰。
林天威自然不可能相信這種鬼話，只不過他也知道，這是奧克斯唯一能夠做出的選擇，當即嘆了一口氣，說：
「也罷，這並不是你們的錯，實力和眼界決定了你們能夠看到的一切。」
「事實上，早在茫星被捕獲被標記之後，你們便沒有任何選擇的機會。」
「世世代代成為為茫神獲取信仰的工具，便是你們唯一存在的意義。」
「更是在你們無法為茫神提供足夠多的信仰之力時，他便瞬間放棄了你們，將你們連同整個茫星一起被出售。」
「沒錯，我正是從茫神手中購得的茫星。」
「目的也和茫神一致，就是為了獲得更多的信仰之力。」
「不過我比茫神稍微仁慈一點，願意給你們一點點選擇的自由。」
「我看你比較順眼，就決定由你來代表茫族做出選擇。」
「你可以從三個選擇中選擇一個認為最適合茫族的選擇。」
「第一個選擇，讓整顆茫星繼續維持原狀，我會接替茫神繼續庇佑茫族。」
「而你作為知情者，必須指引茫族為我提供更加豐富的信仰之力。」
「第二個選擇，我會改善茫星的環境，讓茫星變得更加適宜生存，這樣的話，你們茫族也將獲得更好的發展和繁衍機會。」
「而你作為知情者，必須指引茫族為我提供更加豐富的信仰之力。」
「第三個選擇，毀滅茫族，結束茫族被神明玩弄的可悲命運。」
「事實上只要茫星還存在，生活在茫星上的是什麼種族，茫族又或者是其他，只要能夠生產信仰之力，對我來說根本沒有任何區別。」
「所以你們其實也沒有自己想像中的對我那麼重要，所以我也願意恩賜你一個解脫的機會。」
「從這被無盡玩弄的可悲命運中解脫的機會。」
「但是作為代價，你必須代替整個茫族償還為我提供信仰之力的因果。」
「換言之，他們可以解脫，但是你不行，你必須永遠為我工作，直接到死亡為止。」
「你放心，如果你選擇了一或者二，我會為你提供一點必要的小幫助，讓你不至於死得太過慘烈。」
奧克斯覺得林天威的確是仁慈的過了頭，居然讓身為玩物的自己擁有三選一的機會。
雖然每一個選擇都是苦澀的選擇，讓奧克斯根本無從選起。
但是對比曾經的茫神，這對奧克斯來說，簡直是神的恩賜，無上的神恩。
對比三個選擇，奧克斯最青睞的還是第二個選擇。
茫星上惡劣的環境以及頻發的自然災害是每一隻茫獸眼中毋庸置疑的災難。
如果能夠改善茫星的環境，相信茫獸一定能夠生活得非常幸福。
為此只是要付出一點點對神明的信仰之力而已，在奧克斯眼中看來，這無疑是穩賺不賠的一件事情。
只不過選擇了第二個選項也就同時選擇了茫星的悲慘命運。
茫族將再也沒有解脫的機會，只能永生永世成為神明眼中能夠不斷生產信仰之力的工具。
這種命運真是可悲到了極點，唯有第三個選擇才能夠讓茫族擺脫這種悲慘的命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