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首映禮一般分為三個環節,第一個環節就是介紹這場首映禮的前因後果。閱讀STO55.COM

  今天是【一個都不能少】的首映禮,所有線索自然都圍繞著這部電影。

  請導演、主創上台分享影片創作以及拍攝過程的趣事,把電影的主題、主旨引申出來,讓大家知曉。

  這是為第二環節的觀影做準備,防備大家看的一腦袋霧水。

  觀影之後就是第三環節,電影主創接受台下媒體、專業影評人的提問。

  一般而言,能夠被邀請前來參加首映禮的,跟首映禮舉辦方的關係基本不錯。

  更別說,舉辦方還有一份車馬費、潤筆費送上。

  是以不管是現場的提問,還是散場之後的影評,只要不是成心來找事的,只要影片質量不要太過不堪入目,那評價一般是正面居多。

  唯一讓趙守時擔心的就是不請自來的王氏兄弟以及馮學軍這哥倆。

  業內沒有秘密,趙守時知道自己的黑料就是這哥仨放出來的。

  同理,這哥仨肯定也知道趙守時知道。

  在這樣的情況下,這哥仨還玩不請自來這齣,只要不是來緩和關係的,那就代表他們憋著壞。

  甚至不排除哥仨為了給趙守時致命一擊,而親自下場的可能。

  畢竟三人放出的黑料雖然多,但紫禁城一方也不是吃素的,雖然一時無法全然化解,但控制輿情卻也可以做到。

  而且以當前的局勢來看,不用多長時間,這件事也就消弭於無形。

  這就給之前籌謀已久的壞種三兄弟很大的壓力,除非他們願意之前的舉動付諸流水,否則就一定還有後手。

  而且這後手不出手則已,出手則是雷霆萬鈞。

  趙守時當然想得到這一點,抱著【害人之心不可有,防務之心不可無】的想法,他也做了幾手應對。

  當然,還是希望今天的首映禮能夠一切順利。

  第三環節的問答環節在郝建的把控下,進行的還算順利。

  畢竟郝建也算是電視台一系的主持人,更跟清雨傳媒、紫禁城影業的關係很好。

  是以盡挑關係好的媒體代表起身提問。

  就在趙守時以編劇身份回答了青年報的記者提問後,異變突生。

  而這個變數就來自趙守時最擔心的馮學軍。

  雖然說是壞種三兄弟,但王氏兄弟是上市公司的老總,屬於幕後出陰招的大佬。

  而馮學軍雖然也是業內鼎鼎有名的導演,但跟王氏兄弟比起來,也就是沖在前線的馬仔。

  王氏兄弟跟馮學軍雖然跟趙守時不對付是擺明的,但畢竟也算是圈內名宿,是以安排的座位還算靠前。

  趁著郝建沒有點名的間隙,馮學軍直接起身,語氣不善的向趙守時反問:「趙總,我入行早,又虛長你幾歲,勉強也算是你的前輩。

  本來來參加首映禮是想見證下新一輩的崛起,是抱著江山代有才人出的欣慰想法前來。

  但現在一看新一輩完全不把我們老一輩放在眼裡啊。想把我們拍沙灘上,起碼也得先上岸再說吧。」

  趙守時心中一稟,立時知道這貨是要下絆子了,卻也不動聲色的安撫道:「不用勉強,六爺您就是前輩,是晚輩學習的楷模。

  您能來參加首映禮,就是對我們最大的支持,我們高興還來不及的,連怠慢都不敢,至於『瞧不上』那就是折煞了。」

  「你們當然沒有直說『瞧不起』,但字裡行間可明顯的很。」

  馮學軍冷哼一聲,指著一旁站定的郝建:「就他,最沒眼力價。我看了這部【一個都不能少】那是感慨良多,心中有諸多問題、疑惑需要解答。

  當然,首映禮的規矩我也懂,不用因為我是前輩就擺前輩的架子,那咱也舉手唄。可我舉了一晚上了,胳膊酸的都抬不起來。

  你身邊這不知道叫什麼的點了不下七八撥人提問,嘿,就沒我。你說這不是目中無人是什麼。

  當然,你們要說我老了,跟不上時代了。那我自是隻字不提的灰溜溜滾蛋。」

  馮學軍這矛頭看似指向的是郝建,但他的目標可一直都是趙守時。

  不用問都知道,郝建肯定是故意不點馮學軍的名,這算不上不是,換成趙守時也這樣。

  眼下這局面,只要不是瞎子傻子,都知道馮學軍不安好心,被豬油蒙了心才給你搞事的機會呢。

  只是郝建還是年輕,沒有預料到馮學軍都是業內前輩,是功成名就的名宿,竟然真能豁出自己這張老臉。

  事態發展到眼前這情形,郝建作為今天的主持人,又是被人借的矛,自覺應該把這事平息。

  略一尋思就有了主意,準備給馮學軍戴個高帽、賠個不是,不給他借題發揮的機會。

  反正咱年輕、資歷淺,服個軟不丟人,而且要是馮學軍還不依不饒,那咱就就有理不怕走遍天下。

  可誰想趙守時一個隱晦的手勢阻止,郝建知道這是他要出面,自然選擇止聲。

  半低著頭,權當台下的馮學軍在那王八念經,反正老子就是不聽不聽。

  趙守時上前一步連連擺手打著哈哈:「不能夠,肯定不能夠。咱們郝建人緣好在業內那是出了名的。

  就像前段時間我們台播出的【好聲音第四季】,我跟台領導說真騰不出時間主持,台領導非不同意,說這事離了我不行,換人就換了味。

  但一聽說我推薦的是郝建,好傢夥領導們當場同意,直接就讓我走,擺明了看我就煩的架勢。

  說什麼【郝建主持功底不一定比我好,但幽默超我一大截】,還有什麼【好聲音都第四季了,光聽我叭叭都煩了,早該換人了】。

  這側面就說明郝建這人是真有水平的,是真真能服眾的。」

  趙守時一拍胸口,繼續說道:「你要說我為人處世欠缺,那我信,畢竟我年輕閱歷淺。但你要說郝建為人處世欠火候,那我頭一個不信。」

  趙守時見馮學軍有開口的架勢,連忙手勢阻止:「當然,馮導說的情況也確實存在。容我大膽猜測一下哈。」

  趙守時看了眼郝建,再度看向馮學軍,手一頓:「肯定是郝建入行早,不認識您是何方神聖吶。」

  什麼叫不認識,有兩個意思,一個是真不認識,這是人之常情。

  另外一個就是眼裡沒你,也就是目中無人,更是你不配被我認識,這是紅果果的打臉。

  趙守時這般直白的話語,自然無人不懂,隨著他話音落地,台下響起接連不斷的倒吸涼氣聲。

  這是直接翻臉,哦不,比直接翻臉還高一籌,是當場打臉。

  不信,你看馮學軍,臉都氣白了,嘴皮子一顫一顫的,這是心火上行,氣迷心了。

  有人驚訝有人歡喜,最歡喜的當屬之前被懟的郝建。

  不過郝建是專業演員,受過訓練,還能憋住笑。

  做懊惱狀的他上前一步,一錘手心:「怪我,怪我,我年輕入行晚,沒認出您來。要早知道您就是馬導,那肯定上趕著請您發言啊。」

  趙守時眉頭一皺,做責怪狀:「什麼馬導,這是馮導。不認人就別瞎充能,搞得我們像是跟故意的似的。」

  這怎麼能像是,這根本就是故意的啊,趙守時之前可不止一次的提及過【馮導】。

  而且兩人一紅臉,一白臉,那是一點不給馮學軍臉。

  郝建配合的輕拍自己臉頰,連聲懊惱:「我就說怪我吧,這還真怪我。」

  說這話,郝建拱手作揖:「馮導,對不起,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般見識,下次,下次我一定不會認錯人。」

  馮學軍不是君子,自然沒有大量,只是臉厚到一定程度,除了一開始的不敢置信,現在早可以把真實想法沉藏心底。

  「不認識我算什麼不是,畢竟我也不是什麼大人物,不礙事的。」

  馮學軍大手一揮,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可話題一轉,他又道:「話回原點,咱們說回【一個都不能少】,這部影片的切入點很好,關於偏遠山區的孩子上學難的社會問題。

  只是我有個疑問,就是咱們山區的教育流失情況真的這麼嚴重嗎?

  當然,我知道以前這種情況確實很嚴重,讓人觸目驚心。但問題就是咱們國家早就定下【義務教育】的國策,也按圖索驥的施行了幾十年,使得即便是山區的教育情況也大有改進。

  那麼問題來了,為什麼趙導你不拍攝教育情況大幅改善的現在,反而去拍攝幾十年前的動盪時期。

  是憶苦思甜嘛?還是對義務教育制度的批判,對社會主義制度的不滿?亦或者是明知道歪果仁喜歡看陳舊破敗的國家,而刻意獻媚。」

  「馮導這話嚴重了,而且有污衊之嫌哈。」趙守時笑著開口,只是話里的冷意卻遮掩不住。

  當然,主要是馮學軍都把刀子掏出來了,容不得趙守時再有遲緩。

  略一頓,趙守時拿起話筒對著在場所有人說道:「回答下馮導的疑惑。首先說結果,【一個都不能少】不僅僅不是馮導說的對義務教育的不滿,而且恰恰相反是對【義務教育】的認可與感動。

  更不是對外國人的獻媚,而是讓他們知道咱們國家這幾十年義務教育帶來的巨大改變,讓他們對我們的國家有一個全新的認識。

  我敢說這個世界上沒有第二個國家,也不可能再有第二個國家如我們國家那般關心最底層人民的福祉。

  不可以說是不計成本,完全就是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完成的聖人之舉。

  拍攝【一個都不能少】的初衷有兩個,或許可以說是一個,因為沒有其中一個,可能就沒有這部【一個都不能少】。

  其一,我出生在普通的農民之家,的父親是一千萬分之一的普通教師。

  其二,去年我們台的一檔節目邀請了章桂梅章老師做嘉賓,我有幸跟章老師成為朋友,聽她說起投身教育的數十年的經歷,讓我感慨良多。

  於是就動了拍攝一部關於兒童教育的電影,最終敲定了【一個都不能少】的故事原型。

  是的,是原型。【一個都不是少】是影視作品,但這是根據真實事跡改編而成。」

  「章桂梅、、章老師是?」馮學軍好奇的問了一句。

  不問不行,實在是當下這年頭用『老師』稱呼的太多了,農間田地可以稱老師,業內巨匠也可以稱老師。

  馮學軍沒有聽說過章桂梅,又擔心這是教育行業的巨匠,乾脆問明白再說。

  趙守時狀似輕鬆的說道:「章老師就是一名普通的教師而已。也獲得了幾個稱號。例如【縣師德標兵】、【市人民優秀教師】、【省授先進工作者】、【國務院授全國先進教育工作者】。

  還有【全國十大女傑】、【精神文明十佳人物】、【五一勞動勳章】。抱歉,還有許多稱號,我實在記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