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就在這時候,一位年約五十,長長的絡腮鬍,聰明絕頂的中年男人小跑過來。

  離著還有好一段距離呢,這位就扯著嗓子開始呵斥,光是聽就知道這位有多上火:「看什麼,看什麼。都不用上課啊,滾滾滾,趕緊滾。」

  「常雨,你這個教導主任是死的啊!還帶頭看尼瑪熱鬧呢,帶著學生給我滾。」

  「還有你們一個個的,我給你們一分鐘的時間,我不想看到任何人。」

  一聽這話,陸器如臨大赦,跟自己的同伴們對視一眼,噌的一聲奪路而逃。

  瑪德,狗屎運也就是這樣了吧。

  陸器都帶人跑了,朱琦再留下就過於顯眼。只不過他好像有些猶豫,步伐慢不說,期間還數次回頭,好像這裡有讓他捨不得離開的東西一樣。

  先前的陳封提前脫身,現在的陸器也順利離開,這讓趙守時不安的內心稍稍放鬆。

  卻也詫異來人是誰,竟然有這麼大的官威,敢指著教導主任的鼻子罵,對方還不敢吭聲的。這起碼得是個副院長啊。

  要知道,這可不是普通的趕人離開,這等於把剛才的鬥毆事件定性為學生之間的打鬧,是玩笑。

  既然是鬧劇,那就是教育為主,懲罰什麼的,就能免則免。

  當然,也可以把今天的事情理解為沒有發生。

  因果,因果,沒有因哪來的果,那趙守時電話搖人的舉動就是多此一舉。

  這就是這人主動開口傳遞出來的信號。

  至於龐晗龐主任的臉面問題?

  嗨,除了他本人,誰在乎呢?

  畢竟跟北電的百年清譽比較起來,個別老師的委屈是不值一提的。更別說這位個別老師並不委屈,甚至還有點活該。

  最關鍵的是,北電肯定是有聲譽的,但是否有清譽還真不好說。就怕鬧著鬧著,就把北電的遮羞布給撤掉。

  北電是否還有清譽,趙守時其實並不關心。唯一讓他擔心的陸器、陳封都已脫身。

  剩下的事情也就無所謂了。好奇的他順著聲音來源望去,不由的笑了。

  因為來的這人他認識,實在是這錚明瓦亮的腦殼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

  這人叫王松,電影學院副院長,兼表演系院長。

  對於小小的北電來說,這絕絕對算得上是高層校領導,比所謂的紀律主任高了可不止一級。

  不過,這位的出現有點巧合,或者說有點蹊蹺。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最緊要的個關頭出現。這是得到電視劇里的阿sir的真傳了吧。

  如果不是他能掐會算,那就是他早就到了,只是一直隱在暗處觀察。直到眼看事情不能輕易平息,這才不得不出面趟這渾水。

  ···

  王副院長可能是真的著急,這一小會的功夫,就跑到近前來了。

  沒有理會龐晗的他臉色嚴肅的看著Mary,批評道:「馬老師,我得說你幾句。龐主任怎麼說也是主管紀律的老師,雖然他的行事方法有些爭議,但終歸是在行使自己的職責。

  不管有什麼矛盾,我們都可以坐下來慢慢聊的。現在這大庭廣眾下鬧成這樣,豈不是平白讓學生們看笑話,這樣我們以後還怎麼管理學校!」

  王松的語氣嚴厲,卻隻字不提懲罰的事情,算是徹底表明他的態度。

  他不站任何人,只想平息爭執。

  龐晗原本還以為這是救星到了,希望的火焰還沒升起,就被餵了一嘴的砒霜。

  他終於明白【靠別人不如靠自己】的道理,也知道自己現在受到的委屈也只能這樣了。

  至於願意還是不願意?屁話,肯定是不願意的。

  但沒用啊,人家既然拿出來錄音筆,就代表這貨是有底氣的。

  再加上自己剛才因為憤怒,確實說過許多不合時宜的話。那就等於自己已經沒有了講價還價的資本。

  Mary則是喜上眉梢,連聲恭維道:「王副院長說的有道理。龐主任可能是好心,是為了學生好。只不過他的方式方法沒選對。相信以後他會找到方法的。

  當然,我也有錯誤,我的性格太衝動、太急躁,讓龐主任有點下不來台。這事我認。我以後一定認真改正。」

  「同事嘛,就應該互相理解。」王松欣慰的摸著自己的鬍鬚,道:「這樣吧,你們兩個握個手,這事就此揭過,以後不許再提如何?」

  「我、、好吧。」龐晗有些不甘心,但被王松盯著,只要忍疼答應。

  「我這也沒問題。」Mary笑著把手伸向龐晗,在似碰未碰之際,她猶如觸電一般的趕緊收回。

  然後佯裝無事的指著裴幼清,「王院長,現在我們可以離開了吧?」

  王松一擺手:「去吧,去吧。」

  Mary早就待得夠夠的,也怕夜長夢多的他跟裴幼清一點頭,抬腿就往外走。

  趙守時自然緊跟上前,他不走還不要緊,他這一走,惹得王鬆開了口:「等會。」

  Mary心中一顫,只當這老貨是改了主意。轉過頭來的她面不改色的問道:「王院長,您還有什麼事?」

  「沒事。」王松指著趙守時,開口道:「你們先走吧,我找趙先生有點事要他談。」

  Mary立時惱了,語氣不善的追問一句:「您這話不清不楚的,我們沒法走啊。再者說,我們是一起來的,就得一起走。」

  「行了,是王院長要見趙主任。」

  「你不就是王院、、、、」Mary的話脫口而出,瞬間便反應過來這個王院長是北電唯一的正牌院長王軍,而不是眼前的北電副院長、表演學院院長王松。

  Mary想了想,拉著裴幼清的手就折返回來。

  王松奇怪的問道:「不是說了讓你走嗎?你回來幹什麼?」

  「我跟你們一起去。」

  「胡鬧。」王松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行了,你也別擔心。院長說的是請。都用『請』了,肯定不是壞事。」

  「那可不一定,要不然怎麼有【先禮後兵】的道理。我們在門口等著,絕對不影響你們談話。」

  這怎麼可能不影響!!

  王松還要再開口,Mary直接懟上:「要麼您讓我們跟著去,要麼我們自己去。反正院長辦公室在哪,我也不是不知道。」

  「隨你的便,你愛去不去。」

  王松一甩手,也懶得去管。畢竟腿長在人家的腿上,也不能給她現打斷吧。

  臉色平靜的他看向趙守時,邀請道:「趙先生,我們院長對你很感興趣,特意讓我來請,如果你沒什麼事,我們去一趟?」

  趙守時看看時間,明顯到了飯點時間,楚小瑾還有陳封估計都在等著了。最關鍵的是羊蠍子煮老了不好吃啊。

  按理說應該告辭離開的,但人家北電的院長邀請,還能比不上一頓羊蠍子?

  只求速戰速決的趙守時向前一擺手:「王副院長先請。」

  王松臉上露出笑意,帶頭向前走去。

  趙守時跟王松是真的不熟,更沒什麼共同語言,加上之前鬧過不愉快,為了避免尷尬,他刻意放緩腳步,想等一等裴幼清她們。

  走在前方的王松像是想起什麼事情,突然停下腳步的他一拍額頭,轉身回來開口道:「對了,剛才我聽趙主任有幾位朋友要來北電?這大中午的,讓朋友們舟車勞頓的是不是有點不合適啊?」

  王松的語氣是疑問的,但趙守時知道這位的態度是很肯定的。

  這位北電的高層絕對不希望有媒體進入北電調查剛才的事情。萬一真查出什麼大事來,那現在的這屆班子一個都別想撈著好。

  現在的情況是麻杆打狼兩頭怕,趙守時馬上就要報考北電的研究生。雖然是在職研究生,但終究是要跟北電的校領導們打交道的。

  自然不想把關係鬧的太僵。順水推舟的他比了個打電話的手勢:「王副院長您稍等,我去打個電話。」

  王松對於趙守時的識趣是倍感欣慰,看了眼時間的他主動邀請道:「那就勞煩了。對了,現在是飯點,要不我們找個地方邊吃邊聊吧?」

  趙守時正在掏手機的手立時一停,看著王松的他訕訕的開口道:「這不好意思,中午我朋友們約好了,可能不是很方便。」

  王松並沒有多想,只當趙守嘴裡的朋友們就是裴幼清跟Mary。

  想了想的他直接做主道:「裴幼清同學現在可不是普通的學生,是咱們北電走出來的名片。Mary老師也不是外人。想來王院長也不過介意,咱們中午一起吧。」

  趙守時直接擺手:「不行,不行。還有好幾十號人。」

  趙守時嘴裡的幾十號人說的是陳封、陸器以及他們帶來的朋友們。

  不管如何,今天他們的出現是為了幫助自己而來。於情於理,請大家吃頓便飯表示一下感謝之情,是應該的。

  「好幾十人?」

  王松皺著眉頭,有些不信的樣子,直到他看到趙守時訕訕的臉色,這才反應過來,笑道:「趙先生說的是剛才動手的同學們吧?這麼說來、、、」

  不等王松說完,趙守時直接打斷,「沒關係,絕對沒關係。」

  「得,過去的事情我也不過問,既然趙主任中午有事,那我也不強求,咱們以後的機會多得是。」

  略頓片刻,王松有些訕訕的開口:「趙先生可別忘記給朋友們打電話啊。」

  「忘不了,忘不了,我這就打。」

  趙守時揮揮手,跟王松說了再見,便折返來到裴幼清身邊。

  當著自己人的面,他終於鬆了一口氣。

  裴幼清剛才就遠遠的吊著他們,並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的她問道:「你怎麼過來了?王副院長不是說要帶你去見王院長嗎?他怎麼自己走了。」

  「嗨,你們王院長說要請我吃飯,被我給拒絕了。」

  「吹牛。」

  「真沒有,哥們句句屬實,我可以以你的名義發誓的。如果我撒謊,,就讓你越長越漂亮。」

  裴幼清

  「真的啊,你要不信去問你們王」

  ~~~

  裴幼清好奇的問道:「你怎麼過來了。」

  趙守時朝前面一努嘴:「我剛才不是打了幾個電話嘛。你們王副院長讓我再打一遍,讓他們別來了。」

  「那你趕緊打啊。」

  「打給誰?」趙守時一攤手,陰惻惻的笑道:「我剛才就沒讓人來,現在自然不用讓人不用來。」

  趙守時一攤手:「我就沒讓人來,怎麼讓你別來。」

  裴幼清無語的看著趙守時,真是信了他的邪,就得吃他的虧。

  Mary打量著趙守時,嘖嘖嘖聲不斷的她開口道:「你小子有點意思,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不少,但像你這樣直白的表現出來的可不多。」

  趙守時也不辯解,坦率的開口:「謝Mary老師誇獎。」

  Mary一愣,實在是趙守時這毫不掩飾的坦率讓她有些驚訝。

  轉瞬,她臉色帶著佯怒,開口道:「叫什麼Mary老師。」

  趙守時好奇道:「我那該叫你什麼,馬老師?」

  「生分了。」

  趙守時蒙了,這什麼情況?叫Mary不行,叫馬老師生分。

  總不能叫翠花吧、

  呃,也不是不可以啊。

  作死小能手趙守時試探的問了一句:「翠花?」

  馬翠花,哦不,Mary老師眼睛瞪得老大,怒罵一句:「你找死啊。」

  裴幼清踢了趙守時一腳:「叫師娘。」

  「什麼情況??就算她是你班主任,我叫師娘也不合適吧?」

  「哎呀,即將帶你的研究生導師就是Mary的老公。」

  啊了一聲,趙守時恍然大悟,「搜達斯乃,斯國一。」

  趙守時這才明白還有這麼一層關係呢。想到這,就恨恨的看著裴幼清,這貨完全沒有透露過。

  Mary雙手環抱,驕傲的開口道:「現在知道該怎麼叫我了吧。」

  「明白。」比了個OK手勢的趙守時打量幾眼,笑著開口:「叫嘛師娘啊,忒low。還是叫Mary得了。」

  「什麼情況??就算她是你班主任,我叫師娘也不合適吧?」「哎呀,即將帶你的研究生導師就是Mary的老公。」

  啊了一聲,趙守時恍然大悟,「搜達斯乃,斯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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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了一聲,趙守時恍然大悟,「搜達斯乃,斯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