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他準備的是未落地的雨水,所以才能準備這麼多。
結果來到他家,只見那整整齊齊的五個大桶里盛滿清澈無比的水,散發著一股草木的芬芳。
她就知道,分明是朝露收集來的。
「你行啊,朝露都能收集五百升,挺費人力的吧。」
薄寒舟輕輕一挑眉,一臉驕傲道:「我特意讓人去山裡收集的,放心,我給錢的,給的很多。」
姜慈想想也是,這年頭有錢什麼事辦不成。
她需要用到的東西他已經準備齊全。
五穀、白酒、粗鹽、檀香、香灰、楊柳枝、無根水、八卦鏡。
那就要開始淨宅了。
姜慈指揮他:「你先把八卦鏡拿去你家大門的正中間掛著去。」
薄寒舟聽話的搬來梯子,爬上去把八卦鏡掛好,又問她:「姜姜,我還需要做什麼?」
「點檀香。」姜慈說道:「每一間房間都點上,包括衛生間。」
之後,她將五穀和粗鹽混合,再倒入白酒,點燃。
姜慈端著碗來到他家頂樓,由著樓上到樓下,室內到花園開始撒五穀粗鹽。
「污垢清淨,陰煞誅除,敬告八方,邪祟避讓。」
薄寒舟兜里揣著見鬼符,只見家裡的血手印顏色沒有那麼鮮紅了。
壓抑的環境忽然就開朗了一半的感覺。
姜慈撒完,準備去取無根水。
薄寒舟很有眼力見地說道:「接下來要灑水了對吧?我來。」
他屁顛屁顛的先倒了一小桶。
姜慈遞給他一支楊柳枝,說道:「哪裡有血手印你就灑上無根水就行。」
薄寒舟拿著楊柳枝往水桶里沾了一下,在灑向地面。
猩紅的血手印竟然像油漬遇到洗潔精似的,一下子就化開了。
他頓時來勁,左手拎捅,右手揮灑楊柳枝。
姜慈也沒閒著,拿著香灰均勻的撒在花園各處。
考慮到他家很大,又給他畫了一張鎮宅山水畫掛在玄關處。
薄寒舟撒完整個家下樓看到這幅畫,俊臉充滿震驚:「這個泰山是你畫的?」
「嗯,隨便勾勒了幾筆。」姜慈淡定道。
薄寒舟滿眼驚艷的盯著山水畫。
隨便幾筆?
泰山風景鬼斧神工,躍然紙上。
沒有幾十年的畫工是絕對畫不出來的。
她這一丹青妙手畫出來的作品令人震撼,雲海繚繞在群山連綿中。
山峰高聳,蒼翠點綴,旭日東升。
每一筆都勾勒出泰山的雄偉壯觀,把泰山那種頂天立地的氣勢展現得淋漓盡致。
薄寒舟雖然對藝術沒什麼興趣,但他一眼就看出她卓越不凡的畫技。
他從來沒想到過她會的技能竟然這麼多,而且個個都精!
姜慈說道:「泰山畫可以鎮宅擋煞,我在畫中融入了鎮宅符文,只要不損傷畫,可以一直鎮宅。」
「姜姜,你也太好了吧,還特意幫我畫了這麼好看的畫。」薄寒舟說著就要掏錢給她,「多少錢,我買!」
姜慈擺手:「不用。」
「你之前沒說過鎮宅畫,所以這個是額外的,我得付錢!」薄寒舟不容分說的塞給她一張支票。
姜慈看了眼,是空白支票。
「這?」
薄寒舟一臉稀罕地說道:「藝術無價,我不知道要給你多少合適,你自己填,不管填多少,我都覺得划算。」
他小心翼翼地撫摸著泰山畫,心想等找人把這幅畫裱起來,不然弄髒了多可惜!
姜慈笑道:「薄老闆大氣啊,一出手就是不限額的支票,那我填十億你也樂意?」
「十億買你這幅畫我當然願意了。」薄寒舟認真地分析道:「這幅畫還能保護我呢,幫我鎮守著家,我覺得很值。」
姜慈笑了,把支票還給他,「我不要你的錢,只要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及時出現就行。」
這句話聽著讓人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薄寒舟的心也狠狠跳動了一下,內心深處好像有什麼東西被猛地觸動了。
他凝視著她,眼神炙熱溫柔,堅定地點頭:「好!只要姜姜一句話,無論天南地北,海角天涯,我都會第一時間來到你身邊。」
姜慈微微一笑,不過怎麼感覺他話裡有話似的。
薄寒舟確實是個很守信用的人,此時的她並不知道未來有很多次,他為了這個承諾哪怕是死了也能拼盡全力的爬著回來見她。
「不過錢你還是要收下,至少給自己換個新手機,這樣你才方便使用。」薄寒舟又把支票塞給她。
姜慈搖頭:「算了,我覺得還是老人機比較實用。」
現在的智慧型手機太容易暴露定位。
她不想暴露位置。
老人機雖然也能聯網,但功能受限,加上她動了點手腳,不會有人查到她的定位。
薄寒舟只好收回支票,「那先放我這裡,你隨時都可以拿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
有時候他覺得姜慈有意無意的和別人保持距離,在疏遠著大家。
她從來不占別人的便宜,也不欠誰的人情,每件事都分得很清楚。
就好像她身上有一層結界屏障,隔絕著外邊所有人。
薄寒舟看向她的眼神里多了幾分興致盎然。
姜姜很神秘,他至今查不出她是怎麼從一個小傻子變成現在的玄學大佬的。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二個想要了解的人。
第一個是King,那個他最想殺掉的人。
第二個就是她。
姜慈沒注意到他眼神的異樣,叮囑道:「你家裡一些擺設需要換下位置,算是風水格局的一種吧,具體的我已經寫在便利貼上了,你照做就行。」
「好。」薄寒舟剛想說要請她吃大餐。
姜慈提腳就往外走。
「等等我!」他下意識跟上去。
姜慈回頭,瞥了眼他,「還有事?」
淨宅儀式已經完成了,他家現在乾乾淨淨的沒有一個血手印,他還想幹嘛?
薄寒舟絞盡腦汁才憋出幾個乾巴巴的字:「你餓了嗎?」
姜慈:「不餓。」
薄寒舟眼神熱切:「那你想吃什麼?」
姜慈皺眉:「?」
「不是,我的意思是已經中午了,多少吃點?」不知道為什麼,薄寒舟想黏著她,不管幹什麼都好的那種。
「不用了,你先去改一下家裡的擺設布局吧。」姜慈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九號別墅。
薄寒舟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眼底深處有那麼一瞬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