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身軀忽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起來。
青煞惡童一旦自爆,方圓一里的生物都會被他的陰氣影響,輕則倒霉十年,重則倒八輩子血霉外加變成失心瘋,尤其離著他最近的人,受到的影響會更嚴重。
姜慈直接掏出雷擊棗木,「五雷號令,雷霆神威,誅邪!」
轟隆——
隨著話音落下。
薄寒舟清清楚楚地看見一道閃電竟然從天而降,不偏不倚劈在了她腳下的青煞惡童身上。
他神情徹底驚愕。
這畫面,比看電影刺激多了!
姜慈……
她不僅是個玄學大師,還是個能召喚天雷的大佬啊!
煙霧散去。
青煞惡童的身體被劈成灰燼,唯獨腦袋出現在了姜慈的手上。
姜慈拎著他的頭,冷漠地說道:「最後給你一次機會,是誰指使你劫走李永,張燕芬一家滅口和他有關係麼。」
青煞惡童被雷劈得焦糊,整顆頭變得黑頭土臉的,一張口就冒出陣陣黑煙,「你,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怎麼會五雷令?」
薄寒舟看見他的牙都被劈爛了,沒剩下幾顆。
姜慈神情冷然的舉起雷擊棗木。
「哎哎哎,別啊!」青煞惡童被她的手段震懾住了,連忙低低地說道:「我要是告訴你,姐姐你會放過我嗎?」
姜慈冷漠:「說。」
青煞惡童弱弱地說道:「是我的主人。」
「你的主人是誰?」
「我的主人就是我的主人啊。」
「……」
「主人他有話讓我轉告你:他說他要你記住,你待在陽間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會讓你膽戰心驚,心悸到死。」青煞惡童吐著黑煙說道。
姜慈面無表情:「他是誰?」
「我不知道主人是誰……反正他就是這樣說的。」青煞惡童眨眨血肉模糊的眼:「對了,李永也是他讓我劫走的,還有張燕芬一家,是主人親手殺的。」
「他說,你救一個人,他便殺一個。」
青煞惡童說著,頭髮卻在悄悄生長中,混入看不清的黑夜裡蔓延滋長,企圖將她整個人吞噬掉。
「姜慈,小心!」薄寒舟站在她的身後,看見了她背後一團蠢蠢欲動的黑色髮絲。
那些黑色髮絲像是長了妖異的眼睛,對準了姜慈的心臟。
青煞惡童勾起唇,露出邪惡地笑意:「姐姐,你去死吧~」
髮絲猛地朝著她的身體狠狠貫穿而去。
姜慈淡定地伸出兩根手指,猛地插進惡童的雙眼裡。
「啊!!!」青煞惡童疼得吱哇亂叫。
「你的主人在哪裡?」姜慈摳著他的雙眼,神情玩味:「算了,反正也問不出什麼。」
「那你就回去轉告你的主人,我姜慈從來不怕威脅,有膽他就自己過來和我硬剛,躲在背後暗箭傷人算什麼東西。」
姜慈說完,一腳踢飛惡童的腦袋。
惡童腦袋在黑夜中划過一抹漂亮的弧度,然後消失在夜色中。
「你大費周章吸引他出來,就是為了放走他?」薄寒舟問道。
姜慈淡定道:「我已經在他的頭上留下一道印記,只要他找到他的主人,我就立刻能知道對方的位置在哪。」
「至於惡童,完成使命當然得灰飛煙滅了。」
最重要的不是惡童吐露出來的信息,而是他背後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惡童狡猾,說的話不一定為真。
但他身受重傷一定會潛逃回去找他的主人。
到時候印記會自動標記對方的位置,她就能為張燕芬一家報仇雪恨了。
「今天晚上多謝了。」姜慈朝他客氣一笑,忽然注意到他手臂上全是被煞氣割裂開的傷口,細細密密的,流了一些血。
她趕緊拉著他去車上處理傷口。
薄寒舟看著她拿出消毒水和紗布,有些忍俊不禁:「是誰說的不會少我一根毛的呢?」
姜慈輕咳:「抱歉,我只記著不讓他上你的身,忘記他的陰氣會對普通人造成傷害了。」
看著認真道歉的她,薄寒舟忽然沒有了再開玩笑的心思,話鋒一轉,驚訝地問她:「你剛才是真的召喚了天雷嗎?」
「嗯。」姜慈檢查完他的手臂沒事,就開始纏上紗布。
「你不是人吧?」薄寒舟定定道。
姜慈又嗯了一聲。
她確實不是人。
至少這些年早就不是人了。
薄寒舟若有所思,有理有據地分析道:「只有神仙才會召喚天雷,你是仙女下凡?」
姜慈幽幽道:「那你真是想多了。」
她頂多就是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罷了。
仙女?
這個詞不適合她。
應該是惡鬼破土才適合她。
「不是仙女,那你是修仙的?」薄寒舟此刻對她無比好奇,恨不得打破砂鍋問到底。
「你別管我是幹嘛的。」姜慈給他包紮好,交代他:「接下來你多曬曬正午的太陽,可以驅除體內的陰氣,對傷勢恢復有好處。」
「行了,回去吧。」
姜慈發動車子就要走。
薄寒舟突然抓住方向盤,俊美的臉上多了幾分欲蓋彌彰的不自在,「回哪啊?回家嗎,我不想回去。」
家本來是溫馨的港灣。
但現在家對他來說就是地獄啊。
他寧願睡大街也不要回家。
「那你想幹什麼?」姜慈睨了眼他,「不會要賴上我了吧?」
薄寒舟理直氣壯地點頭:「你答應過我,只要我幫你,你也會幫我清理乾淨那些髒東西。今天你也累了,沒時間去我家清理了吧?那我只有跟著你才有安全感。」
「你手上有辟邪符,一般的鬼怪近不了你的身。」姜慈現在很累了,確實沒力氣再去處理他家那些血手印。
薄寒舟微微抿唇,慫慫地看著她。
姜慈扶額:「你要是實在害怕呢,你就去隔壁找池醫生。」
薄寒舟臉上閃過明晃晃的嫌棄,「不要!」
「那我沒辦法了,你睡大街也行,只是……深更半夜的大街上孤魂野鬼更多哦。」姜慈故意陰森森地說道。
薄寒舟:「!」
最終是薄寒舟妥協了,打算去池澈家裡將就一晚上。
兩人回到市區里已經是半夜兩點多了。
姜慈把車開到姜家門外就下車了,薄寒舟把見鬼符扔一邊,望著空蕩蕩的馬路遲遲不敢發動車子上路。
「姜慈,要不你把我送回家,自己再開車回來?」
姜慈扭頭,皮笑肉不笑道:「你可真行啊薄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