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她笑了,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需要我怎麼幫你?」
姜慈上下打量他,「我需要在你的身上繪製一道符咒。」
「什麼?」薄寒舟俊臉猛地一紅,「要我脫光給你當人體模特啊?」
「倒也不用全部脫光,在你的背上畫就行。」姜慈說道:「那隻小鬼上過你的身,他的氣息會短暫的殘留在你的身上,我想利用你的招陰體質,把他強行召喚過來。」
薄寒舟下意識摸了摸肩頭,襯衫下的皮膚崎嶇不堪,要暴露在姜慈的眼前,感覺怪怪的。
還有,等等……
「什麼叫那隻小鬼上過我的身?」
姜慈指著遠處的假山說道:「上次我追你到這裡的時候,你就是被小鬼上身了。」
薄寒舟:「……」
他以為自己是夢遊來著。
敢情每次睡醒出現在奇奇怪怪的地方,都是因為被鬼魂上身?
「我不乾淨了!」他氣得俊臉通紅。
這些鬼魂來來回回的上他的身,把他當成什麼了?!
薄寒舟太氣了,只能寄希望於姜慈。
「我答應你,讓你在我身上隨便亂畫,前提是你要幫我解決這些東西,我不想再看見他們了!」
姜慈勾唇一笑:「OK。」
之後他倆告別水鬼,來到西郊香燭鋪。
薄寒舟手裡攥著那張見鬼符,一到鋪子裡就看見詭異的一幕。
一個穿著紅配綠大棉襖的無頭鬼坐在門檻上當迎賓,一個和藹可親但是臉龐是青灰色的奶奶鬼正在清點貨物,旁邊還有個染著紅毛,一臉桀驁不馴的精神小伙。
「姜大師!」郝尤一見姜慈,連忙放下手機衝過來說道:「你知道那個家暴男被豬吃掉的新聞嗎?」
姜慈點了點頭。
「那你知道他媳婦一家被滅門了嗎?都上新聞了,周圍都傳遍了。」郝尤一臉擔憂:「會不會是那個家暴男的鬼魂來復仇了,他會來找你的麻煩嗎?」
姜慈面色清冷:「任他牛鬼蛇神,敢來我就打他個灰飛煙滅。」
郝婆婆嘆氣道:「那個女人真是可憐啊,好不容易擺脫李永那個畜生,一家子卻都遇害了。姜大師,你有沒有超度他們的亡魂啊?」
姜慈沒告訴他們張燕芬一家的魂魄被誅碎了,不可能再有輪迴轉世。
「我來買一些黃符和硃砂。」她話鋒一轉。
郝婆婆看出她不想提這事,就沒再繼續問,帶著她去取東西。
薄寒舟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看見到處都掛滿了殯葬用品,紙紮做得栩栩如生。
如果是以前他根本不相信這些東西會有用,只會覺得這是活著的人給自己心理的一點慰藉罷了。
現在看來,傳統習俗果然是有一定的道理。
「你是姜大師的男朋友嗎?」郝尤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
這男的長得真好看啊,就像是電影明星一樣精緻。
薄寒舟客氣一笑:「不是,我們只是朋友。」
話音剛落。
一隻冰涼的手突然摸上他的小腿。
薄寒舟渾身一僵,低頭看去,只見坐在門檻上的無頭鬼不知道什麼時候爬進鋪子裡了,正順著他的腳踝摸上來。
「好香啊……」破鑼嗓般的聲音,詭異的從無頭鬼的肚子裡傳出來。
薄寒舟慌忙彈開,俊逸無雙的臉龐上多了幾分寒意:「之前就是你跟著我吧?」
郝尤忽然想到什麼,哈哈大笑道:「原來你就是無頭兄看中的那個男人啊!」
薄寒舟:「?」
「他跟我們說你身上好香,他想扒拉著你呢。」郝尤幸災樂禍地笑。
薄寒舟陰沉著臉扭頭就去找姜慈。
姜慈在隔壁的庫房裡拿了一堆黃符,見他匆匆走過來,臉色還不太好看,問都不用問就知道他發生什麼了。
「無頭鬼對你沒什麼惡意。」她笑了。
薄寒舟幽幽道:「他都想扒拉我了,還算沒惡意?」
「你身上有一種吸引陰魂的味道,他們聞了會心情愉悅吧,所以想和你貼貼。」姜慈忍笑道。
郝婆婆飄過來,贊同道:「是啊,老身也聞到了,確實很好聞。」
薄寒舟真不懂她們說的自己身上有好聞的味道是什麼味?
他一個大男人,連香水都不噴,平時身上就帶著一串沉香伽藍手串。
「是沉香的味道吧。」薄寒舟雖然喜歡那串沉香珠子,但以後堅決不戴了!
還好今天也沒戴著,不然不知道要吸引多少鬼魂過來。
姜慈搖頭:「應該不是沉香的味道,而是你靈魂的味道。」
「我靈魂?」
「嗯,乾淨純粹的靈魂會有一種味道,這種味道會淡化撫平靈魂的傷痛,所以他們喜歡靠近你。」
姜慈猜測他家裡之所以那麼多血手印,應該就是被他吸引過來的怨魂惡鬼留下的吧。
但吃掉一個純粹的靈魂對怨魂惡鬼來說,那是絕佳的補品。
他們居然放過了他?
這倒是有點不可思議了。
「東西準備好了,去上次的桃林。」
「去桃林招鬼?」
「對。」
姜慈利索上車,路過小超市時想買一些零食,結果發現她身上的錢已經全部用光了。
「借我一百塊。」
晚上有一場惡戰要打,她得吃飽喝足才行。
薄寒舟爽快地抽出一百塊給她,頓了頓,又多抽了幾張,「多買點好吃的,你太瘦了。」
姜慈展顏一笑:「謝了啊。」
她笑容明媚,就好像是冰天雪地里的一輪紅日,耀眼又溫暖。
只是臉上的那一道傷疤,就好像是晴日裡的一道閃電,生生撕裂了天空。
薄寒舟想了想,下車去了隔壁的藥店。
姜慈拎著一大袋吃的出來,正好撞見從藥店出來的他。
他袋子裡裝著的東西不少,什麼消毒酒精,紗布,藥物等等一大堆。
「你買這些幹什麼,怕晚上打起來傷到你啊?」姜慈保證道:「到時候我會在你身上貼鎮邪符,不會讓小鬼傷到你的。」
「不是。」薄寒舟那雙狹長的眼眸淡淡地掃過她的臉頰,「你的傷該換個藥了。」
姜慈恍然,不介意地說道:「沒事,早晚都會痊癒的。」
「沒有哪個女孩子喜歡自己臉上有這麼一條疤的,你自己上點心,傷疤才會好。」
薄寒舟接過她手裡的袋子,一手拎著一袋自覺地坐到駕駛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