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黃信的講述下,江桓漸漸了解到一些天殘地缺的過往。
他們隨心所欲,無惡不作,曾經是傭兵們的噩夢,上了許多庇護城的黑名單。
十八年前,鎮妖軍成員在外出執行任務時,意外在一處古老遺蹟中找到了兩份極為罕見的武技,他們按照規定,將兩份武技原件送往帝都總部。
誰曾想,也不知道天殘地缺是如何得知這個消息的,更不知道,他們是如何得到押運車的行車路線的,他們在那輛押運車的必經路上,對這輛押運車進行伏擊,搶走了那兩份武技。
江桓有些詫異:「怎麼會這樣,他們現在都沒突破六階,十八年前,最多也就四階吧?鎮妖軍的押運車,他們怎麼能破壞?」
江桓清楚的記得,押運車上的條件,那是六階御靈師都要費很大功夫才能破壞的防爆條件。
黃信聳聳肩:「車是後來四大營研究所配合帝都研究所一起改良的。在那之前,押運車也最多只能防備四階御靈師的襲擊。」
頓了頓,他突然意味深長的說道:「而且,誰告訴你,他們那時候只是四階的?」
江桓更疑惑了:「不是四階?」
「當然不是,我聽前輩說過,他們那時候就已經是五階了。」
「不會吧……要真是那樣的話,十八年過去了,他們也應該早就突破到六階了吧。」江桓的眼裡是濃濃的不解。
儘管御靈師越到後期越難突破,但若是十八年前兩夫婦就突破了五階的話,縱使這對夫婦天賦不是萬中無一,也是屬於出類拔萃的那批人。十八年的時間,早應該突破到六階才對。
黃信突然壓低了聲音:「我告訴你,你可別到處亂說,因為我也是幾年前聽老兵們說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江桓微微頷首。
「這事發生後,整個鎮妖軍都憤怒了,全國各地派小隊四處通緝他們,他們四處躲藏,最後躲到了金陵城。而咱們大營的一支小隊,恰好在那邊調查……」
那年,一支全員四階的小隊,恰好查到了他們的行蹤。他們的帶隊小隊長擔心隊員受傷,於是自己一個人找上了他們。按理說,兩名五階高手蹂躪四階的御靈師,應該很輕鬆。
但是,根據知情人透露,天殘地缺完全是被壓著打,眼看就要被那名隊長斬於刀下,數十名高麗檀君社御靈師齊聚碼頭,逼得這名小隊長不得不退。
講著講著,黃信突然嘿嘿一笑:「據說他以前還是【奎木狼】的人。依我看,這十八年來,天殘地缺之所以還卡在五階沒突破,八成是他們當年被那傢伙傷得太重了,給耽擱了時間。」
江桓有些錯愕:「四階力壓兩名五階御靈師!還能在數十名海外御靈師的圍攻下全身而退!他還真厲害……」
黃信翻了個白眼:「再厲害也沒你厲害,你可是把天殘殺了的人,而他最後還是沒能把武技帶回來。」
「那,他還在大營里嗎?」
黃信聳了聳肩:「不知道,就連這故事我都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我是沒在公開資料上見過這事,這些都是聽老前輩酒後說的,這些老前輩,要麼是退役,要麼是調往別處了。」
江桓不再言語。
十八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一個嬰兒能長成成年人,白虎大營的士兵也都換了好幾茬。一件事情經過兩三年發酵,真相都可能被扭轉,更何況是十多年前的事。
很快,江桓跟著黃信來到了探監室。
荊無命,楚瀟瀟,陸一鳴三人早已等候多時。
「江桓,你沒事吧?」楚瀟瀟與陸一鳴異口同聲的問道,頭髮還有些亂,顯然是得知此事後,便第一時間從宿舍跑了過來。
江桓下意識的便想要衝二人表示沒事。
但與楚天的承諾隨即浮現在心中,轉而只是對二人淡淡一笑,隨即目光看向陸一鳴:「沒事,這不換個地方住幾天嗎?」
荊無命一個眼神,黃信便很識趣的笑了笑,便離開了探監室,同時還不忘把門帶上。
「江桓,我聽說你被兩個五階御靈師圍殺了,陳琳還死了,你身上沒受傷吧?」楚瀟瀟再次問道。
江桓卻依舊只是笑笑,什麼也沒說。
如此的表現,令楚瀟瀟感到有些不知所措,甚至臉上開始浮現出一抹尷尬。
荊無命出聲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江桓,你應該知道,之所以把你放在這裡,只是為了讓嚴奇正心裡舒服些。」
「軍長已經把你斬殺天殘的事情上報了,等到帝都的獎勵下來,你應該就可以出來了,到時候,他也無話可說。」
江桓點點頭,並沒有太多的情緒變化:「知道。」
「陸一鳴告訴我,你立志要讓【奎木狼】再次偉大,是真的嗎?」荊無命的表情突然變得十分嚴肅。
陸一鳴撓撓頭:「我怕大營的人為難你,想讓荊師兄替你說話,就把這事告訴了他。」
江桓莞爾:「荊師兄,我當初可是告訴過你,讓我進奎木狼,絕對是你做的最正確的選擇。」
荊無命似乎沒有與江桓開玩笑的心情,他只是一直凝視著江桓的雙眼,似乎想從他的眼眸中看到什麼。
然而,看來看去,他只看到了一個很單純的念頭——他想讓奎木狼重新站起來。
「你的想法,和我最初的那幾年一樣,總以為事在人為,認為只要自己足夠努力,總能夠改變現狀。」
「但是,現在的我,逐漸意識到一件事,很多事情,絕不是你努力了就有結果。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
「你是偽器靈軀,缺陷是什麼,你應該知道。你現在把時間都用在了這個虛無縹緲的理想上,我只能希望你,過幾年後,當你看到跟你同期的人,都開始把你甩在身後了,不要後悔。」
江桓依舊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面帶淺淺笑意:「荊師兄,我自己選的路,跪著也會走完,不會責怪任何人。」
「而且,你怎知我就一定會失敗?」
荊無命不禁苦笑,果然年少輕狂時,年輕人總會聽不進任何人的勸誡。
但他又倍感欣慰,沒想到在自己差不多要放棄拯救大隊的時候,又有新人與他抱著同樣的想法。
「既然你對自己這麼有信心,我要是再不幫著你一點,多少有些拖你後腿的嫌疑了。」
「說吧,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我一定竭盡全力。」
他的眸子中,再沒有任何想要規勸江桓的意味,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捨命陪君子的堅定!
江桓的出現,讓他找回了年輕時胸懷凌雲志,敢把皇帝拉下馬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