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斯看到韓子儀領著楊天羽走進來,臉上露出了喜悅的笑容。
「子儀,有結果了?」
韓子儀將手中的資料分成五份,分別遞給了五名大隊長。
「這是我們的審問結果,簡單來說,這件事皆因江桓而起。」
說著,她沖江桓淺淺一笑。
江桓俊朗的面龐上,眉頭瞬間擰成了川字型。
「因我而起?」
雖然心中早有猜測,他們全是沖自己而來,但什麼叫做因自己而起?
韓子怡點點頭:「對。」
「根據我們的調查,本次涉及人員共計八十二人。其中懺悔所工作人員,包含楊天羽在內15人,犯人六名。其餘全為新兵。」
「新兵?怎麼又和新兵扯上關係了。」於斯愈發的疑惑。
這一屆新兵是怎麼回事?從新兵測試到現在,就沒有一天讓人省心的。
接著,韓子怡從儲物戒中取出了件東西,擺在了辦公桌前——一張銀行卡。
「這裡頭是六十一名新兵湊的五個億,是他們給他的孝敬。」
然後又踢了一腳旁邊的楊天羽。
「另一件東西,是你自己拿出來!還是我幫你拿?」
楊天羽面色惶恐:「我自己拿,我自己拿!」
說著,他便走到於斯旁邊,蹲著身子,打開了辦公桌旁的柜子,小心翼翼的將一株靈植放在了桌上。
司徒豹有些詫異:「翠玉筍?你哪來的?」
此刻,眾人都用疑惑的目光看著他,然而,江桓卻更好奇,這韓子儀究竟用了什麼手段,讓一開始試圖隱瞞一切的楊天羽,能夠如此乖巧。
楊天羽不敢隱瞞,只得將陳赫與馮玉明找他幫忙的事情悉數交代。
嘭!
火爆脾氣的司徒豹,一巴掌拍在了桌上。
「好啊!你小子竟然敢收受賄賂!是真不怕軍規處置嗎!」
楊天羽一臉的惶恐:「幾位大隊長,我也是一時糊塗!你們給我個機會!我保證以後不再犯了!」
開玩笑,按軍規處置,最輕也得丟進懺悔所里。
這懺悔所里有大半的人,都被他直接或間接的收拾過,他哪裡敢進去。
「怎麼處置你,不是我們幾個能決定的。」徐文戲謔的看著楊天羽,又看了看江桓。
楊天羽瞬間明白,趕緊跑到江桓面前苦苦哀求:「江桓,江小兄弟,放過我好嗎!我只是一時糊塗呀!」
江桓冷眼看著他,對於這個差點害得他住院,甚至殘廢的傢伙,沒有一點憐憫。
甚至,江桓覺得他還有些討厭。
原因無他,江桓心裡清楚,他並非真正的意識到錯了,他只是害怕了。
「於隊長,真的沒辦法交給軍事法庭嗎?」
楊天羽頓時愣住了:「江,江小兄弟,這個玩笑不好開,而且,你不是只受了些皮外傷嗎?」
於斯也有些無奈:「按照你的傷情來看,雖然他們有意傷害你是真,但確實達不到送軍事法庭的標準。」
「那怎樣的標準,才能送去?」江桓又問道。
楊天羽仔細打量著江桓,他那懵逼的臉上,漸漸變得有些凝重。
他看出來了。
江桓沒開玩笑,是真的想把他送到軍事法庭中。
剛剛表現出的卑微,在一瞬間蕩然無存。
「江桓,你做夢吧!就你剛剛那種傷!最多罰我在懺悔所里呆個十幾年!老子出來照樣是一條好漢!除非你斷胳膊斷腿!否則你特麼想把老子送進軍事法庭!做夢去吧!」
嘭!
於斯一巴掌拍在桌上,將桌上的翠玉筍震得來回搖晃。
「楊天羽!你給我注意身份!你現在是違紀人員!」
咆哮的楊天羽無奈,雖一肚子怒火,但面對嚴肅的於斯,也只能將憤怒又給憋回去。
於斯推了推眼鏡,語氣再度回歸平靜,與剛剛嚴肅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江桓,他說的沒錯,除非你重傷,否則還真不能將他送去軍事法庭。」
江桓點點頭,沉思片刻,旋即說道:「那個,其實吳隊長剛剛沒檢查仔細,我的右肩骨其實已經碎了。」
吳龍:「???」
滿臉疑惑的吳龍,看著江桓一臉認真的模樣,也不由得有些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沒檢查清楚。
當即便上前,再度往江桓體內注入一縷靈力,檢查起他的右肩骨。
片刻後,吳龍收回靈力,皺著眉頭對江桓說道:「江桓,我能理解肩膀受到重擊後會很疼,但是,我確信你的肩骨,並沒有問題。」
剛剛被江桓一句話嚇得不敢再吭聲的楊天羽,仿佛吃了一粒定心丸:「江桓,碎沒碎,不是你說了……」
然而,他話還未說完,就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
只見江桓左手握拳,猛地朝自己的右肩膀上一砸。
咔——
清脆的骨骼碎裂聲悄然響起,江桓一陣悶哼,臉色也不由得扭曲了起來。
江桓竟在眾目睽睽之下,把自己的肩膀給砸碎了!
死寂,死一般的寂靜,整個辦公室里鴉雀無聲。
「吳隊,我說了,他把我肩骨砸碎了,不信的話,你再查查。」江桓臉色慘白的說道,額頭上還有幾滴冷汗。
楊天羽:「???」
他懵了,他活了將近四十年,從沒見過這樣的人。
「瘋小子!你幹嘛呢!」吳龍當即顧不上與他爭辯,當即催動靈力,開始維持江桓碎裂的肩骨形狀。
「你們幾個別愣著呀!趕緊去把懺悔所的駐守軍醫喊來呀!」
王一山聞言,一把抓起座機,便給駐守軍醫打去電話。
其餘幾名大隊長卻都呆愣在原地,一時不知該如何處理的好。
就連原本打算繼續匯報的韓子儀,此刻也呆呆的看著臉色慘白的江桓。
她的腦海里只剩下兩個字——瘋子。
江桓卻仿佛根本不在乎這些,嘴角微微上揚:「於隊,他把我害成這樣,是不是該送去軍事法庭了?」
楊天羽聞言,頓時著急了,手舞足蹈的來回指著,同時大聲爭辯著:「我!你!不是!你這是冤枉人啊!」
「於隊!你們都看到了的!是他自己把自己胳膊砸斷了的!跟我沒有關係呀!」
於斯並未答話,而是一臉凝重的看著江桓,眉頭緊皺。
他有些看不懂眼前的這個青年了。
拼著讓自己致殘的可能,也要把對方送去軍事法庭,這值得嗎?
「理由。」於斯突然很想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幹。
死寂,又是一片死寂。
身後的司徒豹撓了撓腦袋:「你們慢慢聊,我出去抽根煙。」
「等等我,我菸癮也上來了。」徐文也附和道。
「還有我,我也抽菸了。」王一山也笑著說道。
楊天羽左顧右盼,他已經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了。
這些大隊長,非但沒有嚴詞拒絕江桓,而是在找藉口不摻和進來。
於斯更過分!他竟然是在問對方原因。
「你們想幹嘛!你們這是栽贓!你們這是陷害!我要找軍長抗議!」
他內心已經崩潰了,再顧不上任何上下級之間的服從。
扭頭便奪門而逃!
然而,奇怪的是,竟沒有一人將他攔下。
於斯仍在等著江桓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