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大營,行政樓六樓,處理完瑣事的秦昊,拖著有些疲憊的身軀,朝著辦公室走去。
一推門,一向沉穩的他,竟然顯得有些慌亂。
「爸。」
「秦叔叔好。」
他趕緊鬼鬼祟祟的朝門後望去,確定身後沒人看到後,這才趕緊關上門。
「你們兩個臭小子!來這幹嘛!」
「不是說好了在大營裡面!誰都不認識誰嗎!」
他辦公桌旁,棗紅色的會客椅上,坐著兩個青年。
一個胖得有些用臃腫,臉上乖巧,但一副強顏歡笑的模樣,眉眼間還帶有畏懼。
另一個一副吊兒郎當,好似什麼都無所謂的模樣。
這二人不是別人,正是歐陽明月與秦琛。
「爸,我來問問,你打算怎麼處理江桓?」歐陽明月拿起桌上自己給自己泡的茶,吧唧了一嘴。
「順便說一句,爸,你這武夷山的大紅袍我不喜歡,我還是更喜歡歐陽家的普洱。他家的好喝。」
歐陽明月尷尬一笑:「下次回家,秦叔叔我給你帶點。」
秦昊大步走向辦公桌,緩緩坐下:「我怎麼處理他?我自己都不知道?」
「這又是殺人,又是誹謗的!鎮妖軍成立270年,四座大營里,冒出的刺頭不少,就從來沒有過,有人在新兵期沒過就捅這麼大簍子的!」
「想找個參考都找不到!」
他對江桓的事情頭疼不已。
不處理的話,肯定難以服眾。
真要處理了,他又有點捨不得。
畢竟,他的精神力很高,如果能夠稍加培養,也許他會是大夏自己培養鍛造師和通靈師的關鍵。
要知道,現在出沒在大夏的鍛造師,基本上都是阿美莉卡,北歐聯盟各個組織出身。
而通靈師更是不見一人。
雖然他是偽器靈軀,但只要給足夠的資源,也許江桓會是破局的關鍵。
秦琛看著自己老爸那一副為難的模樣,嬉皮笑臉道:「爸,這事很難辦呀?」
「嗯,難辦。」
「難辦就別辦了唄。」
秦昊意味深長的看了秦琛一眼:「你小子又在憋著什麼壞屁?」
他這孩子他了解,因為天資卓越,從小就心高氣傲,事事要爭第一。
之所以把他送到大營里,也是希望部隊裡的生活,能夠讓他變得穩重些。
這一次他不僅被江桓奪了第一,甚至連第二都沒留給秦琛,說實話,秦昊打心底里感激江桓。
省得這小子成天狂得沒邊。
要不是怕暴露秦琛的身份,給自己增加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他高低得擺上一桌,好好感謝江桓。
秦琛嘿嘿一笑:「我能憋啥壞屁,我就是覺得,他這事也不算啥事嘛。」
「殺人是自衛,和陳琳的爭吵往大了說是誹謗,可往小了說,其實也就是不服氣,兩個人拌嘴了幾句,你說是吧。老爸?」
「我還用不著你來教我怎麼做事,而且……」
嗡嗡嗡——
他正想說什麼時,褲兜里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
「喂,我知道了,我處理完手上的事情就過去。」
掛斷電話後,他乾脆利落的起身,整理了一下軍裝,隨即看向秦琛。
「你老爸我要去開會了,你該幹嘛就幹嘛去。記得下樓時候注意點,別被別人看到。」
說著,他便要離去。
「爸,你們不會把他趕出大營吧?」
正要開門離去的秦昊,頓時停住了腳步。
他似乎明白了自己兒子的想法。
「難說,這件事的影響太大了,當著幾千名新兵的面誹謗,已經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了。」
話罷,他便關上了門,快速離去。
秦琛與歐陽明月百無聊賴的坐在辦公室中,眼眸中閃過一絲失望。
「歐陽,你說江桓有可能被驅逐出白虎大營嗎?」
歐陽明月從褲兜里摸出半袋堅果,咔嚓咔嚓的吃了起來。
剛剛秦昊進來時,他聽到腳步聲,吃到一半便趕緊收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但按照鎮妖軍守則上的條文來說,誹謗同僚,情節嚴重者,將會從大營中驅逐。」
「更何況江桓還不算鎮妖軍的士兵。」
秦琛不再言語,眼眸中透露出一股凝重,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歐陽明月有些納悶:「秦老大,你那麼關心他幹嘛?他被趕走了不是更好嗎?以後就沒人跟你搶第一了。」
秦琛搖搖頭:「歐陽,你不懂。那樣的第一,對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
「哪怕以後我真成了第一,咱們這一屆新兵湊一塊,閒聊的時候,還是會說到「要是不是江桓不在,他怎麼可能拿第一?」,我不想被人這樣說。」
「對我來說,真正有意義的是,有一天,我能夠在擂台上,在眾目睽睽之下!堂堂正正的打贏他!」
歐陽明月有些愣神,他實在無法理解秦琛為什麼對打敗江桓這事,如此耿耿於懷。
「我不明白。」
秦琛莞爾:「那你就當我在願賭服輸。」
「願賭服輸?」
秦琛苦笑了一下:「你忘了,我當初可是跟江桓放話了,我要打不過他的話,就給他當小弟。」
「小弟在老大遇難的時候挺身而出,是不是挺合理的?」
歐陽明月傻眼了:「不是,你要是他小弟的話?那我是啥?小小弟?」
秦琛聳聳肩:「好像是這個理。」
歐陽明月:「……」
沉默片刻,秦琛拍了拍歐陽明月的肩膀:「別吃了,走吧。」
歐陽明月皺眉:「幹嘛去?」
秦琛的嘴角微微上揚:「給我老爹施壓去,不然難不成真讓他把江桓趕走呀?」
歐陽明月皺著眉頭,心中隱隱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憑他對秦琛的了解,當他露出這種笑容的時候,絕對又是一個點子王。
「這樣不好吧?而且,秦叔叔剛剛不是說了嗎?這件事情他無法決定,要開會商議才行,咱們還是別搗亂了吧?」
秦琛勾起歐陽明月的肩膀,一副壞笑:「我家老頭子你不懂,他們這些人呀,講究話留三分。你問他們任何事情,他們都不會給你一個肯定的答覆。」
「你要想得到想要的答案,有時候,就得逼他們一把。」
「你到底想幹嘛!」歐陽明月有些警惕的問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咱倆這交情,我還能害你不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