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
包括慕容雪和張九萬在內的十多名因車禍事故受傷的巡城司隊員,都坐在路邊休息。
「隊長,你車咋爆炸了?」
張九萬一臉的無辜:「這能怪我嗎?三十多年的老古董了!炸了不是挺正常的嗎!」
「隊長,那小子不是戴著抑靈手銬嗎?咋就掙脫了?不會是你給他解開的吧?」
張九萬一臉的冤枉:「天地良心啊!你自己說說,咱們巡城司的裝備多少年沒送去保養了?臨時出問題能怪我嗎?」
「隊長,可是那摩托車怎麼和你的那麼像呀?」
張九萬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什麼!我的摩托車!」
接著他裝模作樣的將靈力灌輸至自己的儲物戒中一番查看。
沒一會兒,他便捶胸頓足的罵道:「賊!小偷!老子千算萬算!愣沒算到這小子還會偷盜的武技!
「娘希匹!竟然趁老子昏迷!把老子的摩托都偷走!老子的夜路德呀!」
張九萬浮誇的演技,在場眾人不乏有心眼多的人看了出來,但他們都很聰明的沒有當面點破。
畢竟,看不到明顯好處,還有可能得罪人的事情,又有多少人願意干呢。
慕容雪扶額,拍了拍張九萬的肩膀,低聲吐槽道:「行了行了,再演下去就露餡了。」
張九萬尷尬一笑:「怎麼樣,慕容,你說我要是去拍戲,是不是有望拿個小金人什麼的?」
慕容雪白了他一眼:「金掃帚還差不多……」
張九萬似乎沒聽出她嘴裡的揶揄,自顧自的嘟囔道:「金掃帚是個啥子獎,應該也不錯吧?好歹是個獎。」
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麼,小聲嚮慕容雪問道:「慕容,要不了多久,方家和劉家就會去城主府鬧,你想好怎麼應對了嗎?」
慕容雪抱著手,一臉的笑意:「你剛剛不是幫我想好了嗎?」
「啊???」張九萬大寫的懵逼。
慕容雪聳聳肩,解釋道:「裝備太爛,是因為城主府沒錢。城主府沒錢是因為這些權貴變著法的偷稅漏稅。這能怪咱們嗎?」
張九萬聽完,情不自禁的給慕容雪豎了個大拇指。
「高!實在是高!你是會甩鍋的!」
慕容雪白了一眼他,旋即從儲物戒里取出一輛同樣炫酷的白色摩托。
翻身上車,戴上頭盔便要離去。
「慕容,你這是要去幹嘛?」
慕容雪莞爾:「當然是趁著方氏還沒收到方嘉死亡的消息,趕緊把江桓他媽轉院呀!」
白色摩托在夜幕中疾馳而去,張九萬看著眼睛都呆了。
「啥時候,慕容對我,也像對江桓一樣溫柔就好了……」
彩雲城城南,一處漆黑的小巷子中。
潮濕的小路旁,是臭氣熏天的垃圾堆。不時還有幾隻濕漉漉的老鼠,在其中翻來覆去。
一道宛若羊脂玉般的胴體出現在角落裡。
僅僅是那一雙如同紅酒杯般的雙腿,就令人抓心撓肝。
隱約可見,那張吹彈可破的精緻五官,是慌亂無比的神情。
劉芷月探頭探腦的四下張望,確認沒有人看到她,她才火急火燎的衝到下一個陰暗路口。
此刻,她很慶幸,慶幸自己從江桓的手裡活了下來。
但她又很委屈,委屈到想哭。
她萬萬沒想到龍淳贈予她的偽器靈,效果竟像金蟬脫殼般褪去所有衣物,隨機傳送至絕對沒有危險的地方。
她想給家人打電話,卻發現手機也掉在了西山營。
無助的她,只能從城南一路東躲西藏,伺機找件能遮擋的衣物穿上。
可倒霉的她,不僅找不到一件衣服,甚至因為下雨,路邊的報紙都被雨水打濕,而沒法遮陽身軀。
突然,她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
她嚇得趕緊屏息凝神,蜷縮身子,生怕被路人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
她是劉芷月,彩雲城第一美人,第一天驕。
她要臉。
三名喝著酩酊大醉,身著奇裝異服,頭髮染得五顏六色的年輕小伙從路口的昏暗路燈下搖搖晃晃的路過。
片刻後,這片街道再度陷入寂靜。
劉芷月鬆了一口氣:「還好,他們沒看到我。」
旋即催動【魅影】,捂著身前三點隱私部位,打算一鼓作氣衝過去。
然而,才到路中央,一陣刺耳的爆笑聲從旁邊傳來!
「哈哈哈哈!哥幾個!我就說我剛剛好像看到有人藏在那!沒說錯吧!」
「小妞!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裸奔,是不是有什麼需要啊?沒關係,和哥哥說,哥哥幫你。」
「就是,咱哥幾個是這彩雲城內出了名的好人,最喜歡幫人了……這本錢可真足呀,要不陪哥幾個玩玩吧……」
三個流氓的污言穢語,不斷鑽入劉芷月的耳中。
淫笑聲更是迴蕩在這路口。
劉芷月氣得渾身發抖,當下也顧不得羞恥。
心念一動,一柄滿是裂痕的秀氣長劍出現在她手中,全身氣勢陡然上漲。
三個流氓隱約察覺到一絲異樣,轉身就逃。
「對不起!我們不知道你是御靈師!」
「求求你!放過我們吧!我們再也不敢了!」
「饒命啊!我們不會說出去的!」
三人不要命的逃,但他們速度再快,又如何快得過御靈師?
幾聲哀嚎過後。
昏暗的路燈下,多了三具屍首。
以及一個身著奇裝異服的絕美少女。
只是,這絕美少女表情極度猙獰,正一劍一劍的揮砍著腳下的屍體。
「江桓欺負我就算了!你們三個賤民也敢欺負我!」
「玩!連你們也配跟我提這個字!」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劉芷月!劉家千金!彩雲天驕!」
劉芷月好像著了魔似的,將這一整天積攢的怒火,怨氣盡數宣洩在這三個普通人的身上。
她不知砍了多久。
突然,她一下子坐到地上,就開始哽咽。
起初,小聲抽泣,接著聲音漸大,最後,放聲號啕。
嚎著嚎著,她竟然又笑了出來。
她有些魔怔了。
江桓給予她的打擊,讓她從雲巔一下掉入峽谷。
不僅一向引以為豪的驕傲被打碎。
裸奔一事,更讓她的自尊遭到踐踏。
漸漸的,她似乎累了。
不哭了,也不嚎了,更不笑了。
就這麼靜靜的坐著。
良久。
她拿起剛剛從其中一人身上摸出的手機,撥出了一個電話。
短暫的提示音後,電話接通了。
「喂,哪位?」
「爸,我殺人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旋即又問道。
「地址。我派人去善後。」
「城南,幸福巷。」
電話那頭剛要掛電話,劉芷月卻繼續說道:「爸,我要江桓死!」
那雙如同黑寶石般的眸子中,是無盡的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