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身處宇宙星空中，無論何處何方，只心中默念伏柳仙人的名號，或是默念通天山，都能進入山中。」
「這般手段，匪夷所思。」
宇宙何其浩瀚！
哪怕是真仙，哪怕藉助『時光長河』趕路，跨越一座座星系都已經不易。
而『通天山』呢。
只要在宇宙中，隨時隨地都能攝走。
這是其一。
「並且只要誦念其名，就能生出感應。」
「厲害！」
「厲害！」
管中窺豹。
從這一座『通天山』中，也能大致窺探到古仙人的一部分大能。
如『伏柳仙人』這樣的古仙人，怕是只要談及甚至念及，這一位都能生出感應。
「這才是真正大能。」
陳季川心中想著，然後將這些念頭壓下。
他如今才剛剛證道真仙，距離上古仙人的距離還太遙遠。修行須有大志向，但也要腳踏實地。
目前還不是空想古仙境界的時候。
念頭轉過。
陳季川打量一眼簡陋的茅舍，隨後伸手去推唯一的門戶。
推不開。
「對了。」
「源玉。」
陳季川從身上取出十斤源玉，源玉化煙不見，再去推，這一次輕鬆推開。
每一位真仙來到『通天山』，每一次都要拿出十斤源玉，才能真正進入山中。不過在山中停留的時間不受限制，哪怕一次次闖山失敗，但只要不出『通天山』，不回到宇宙中，就可以一直停留。一旦出去，下次再進來，就又要十斤源玉。
「十斤源玉對真仙而言不算什麼。」
「進來一次，能在『通天山』中，跟一位位真仙鬥法。每闖過新的一山，伏柳仙人還有賜予。」
「而且時間不限。若是待得住，花費十斤源玉，在這裡待上數百萬年都沒問題。期間可以一次次闖山，跟山中的一位位真仙鏡像較量，這擱在別處可不是十斤源玉能換來的。」
陳季川給源玉給的很乾脆。
推開門後。
下一刻。
就見雲霧繚繞，一重重山映入眼帘。
二十四重山巒高聳入雲間，直插天際。
二百一十六座山峰高低不同錯落有致。
神秘、神奇、神聖。
古樸而幽深，空靈而厚重。
陳季川所處的茅舍，似在雲端，無天無地。在推開門的瞬間，『通天山』的基礎信息也出現在腦海中。
闖山。
論法。
觀戰。
賭鬥。
規則簡單而又清晰，一念掃過，就能清楚明白。
「通天山。」
「很有趣。」
陳季川看過這些信息，跟掌教伏丹子介紹的差不多。
看過後，他不由想到『試劍峰』。
「看來『通天山』對神州天地、對整個宇宙的真仙都有極大的影響。」
一元道門的『試劍峰』。
玄霄道門的『雷霆山』。
洞微道門的『三元山』。
五德道門的『玉鏡山』。
陳季川原先都曾聽聞，甚至早期還常在『試劍峰』中來往。當時不覺，現在才發現，原來諸如『試劍峰』，都是模仿伏柳仙人的『通天山』建造而成。
只不過『試劍峰』等最多測試衡量四階修士的實力，而『通天山』連真仙的戰力都能考驗衡量。
再細想想。
神州內外真有不少模仿『通天山』的。
四大道門。
還有其他道門、妖魔也有類似的。
「枯崖魔君發現的那一座『常山塔』，應當也是模仿『通天山』的原理煉製而成。」
陳季川又想到『常山塔』。
那一位『常山大帝』不知出自何方，但他煉製的『常山塔』，明顯可以看出『通天山』的影子。只是『常山大帝』的手段顯然不如『伏柳仙人』，煉製的『常山塔』最多也就能讓一境真仙進出。而且這負擔必定不小，如枯崖魔君這樣的原本就是真仙的，『常山塔』根本不讓進去。
唯有如陳季川這種，進入『常山塔』時僅是四階，往後修行，證道真仙，又修持有《劫甲》，才能在成為真仙后，依舊進出『常山塔』。
陳季川當時不知『通天山』，修為也僅是四階，還覺得『常山塔』厲害，覺得『常山大帝』大氣。
但現在跟『通天山』一比，『常山大帝』與『常山塔』頓時就顯得小家子氣了。
也就是枯崖魔君這些個苦哈哈，才肯花時間花精力去鑽營。
如今的陳季川卻已經看不上。
「《劫甲》隱患不少，背後又有『常山大帝』在謀劃，『常山塔』的好處可不好拿，而且怕也不多，不值當。」
陳季川搖搖頭。
他想著『常山塔』，心念一動，調出『通天榜』。
……
『通天山』有兩個排名。
一是每一重每一山的闖山時間先後的排名。
這上面記錄了上古年間，天地尚未破碎時的一位位真仙的名號。這些真仙應當都在那一場浩劫中隕落，一個個的事跡也都消逝在上古。唯有真仙名號在『通天山』中永久的保存下來。
陳季川尚未開始闖山，只能看到前六重五十四座山的排名。
但因為每一重每一山都會記錄闖過的真仙名號，故而這第一重第一山也是名單最全的，但凡來過通天山的，幾乎都會在這一山中留下名號。若是能闖到第二十四重第九山的巔峰真仙，通天山中二百一十六座山峰，都將有他的名號。
綿長的排名。
一個個名號。
代表著自上古，自『通天山』出現至今，每一位來過的真仙。
而第一山中的名單，何止百萬千萬！
「太多了！」
「漫長歲月，橫跨萬古，浩瀚的宇宙天地，實在有太多的真仙！」
陳季川覺得震撼。
在如此龐大的名單中，想要找出『青石榜』上的神州真仙的名號都很艱難。
一千零五十位神州真仙，放到如今的宇宙星空中都不起眼，更別說第一山記載的還是萬古以來的一代代真仙。
這是『闖山排名』。
還有一種排名，就是伏丹子提到的『真仙論法』的排名。
「闖山排名類似於『定位』。」
「『真仙論法』則是『排位』。」
「同一重山的真仙，勝場越多，勝率越高，則排名就越高。」
「這位伏柳仙人真是個妙人。」
陳季川覺得『通天山』的這種模式很有趣，對『伏柳仙人』這樣的人物也有好感。
作為高高在上的上古仙人，願意為真仙設想，為他們創造機緣，且不設任何門檻，這在上古仙人中怕也少見。
在『闖山』、『論法』外，『通天山』中還有『觀戰』的設定，能記錄一場場真仙論法的時空影像，供人觀摩。觀摩一場通天山第一重的影像只需要花費一斤源玉，往上會遞增，但相應修為觀看相應層次的影像，負擔都不大。
這些源玉『通天山』只截留兩成，其他八成中，兩成給予相應影像的那一場論法的敗者，餘下六成則歸勝者。
被觀看一兩次的收益不高。
但宇宙中不知多少真仙，若有充盈的源玉，大多數也都願意花費百來斤上千斤源玉，去觀看百千場真仙鬥法，以增長見聞、汲取經驗。
若是運氣好，單是論法影像被觀看，漫長歲月下來，也能收穫不少源玉。
這些精巧的設定，可見伏柳仙人是用了心思的。
唯一不足的是，『通天山』中沒法自己設定名號。
不論是『闖山排名』還是『論法排名』，記錄的名號都是由『通天山』自行抓取。
『通天山』壞在這實名制。
但好在並不限制一人一號。
「我本尊名喚『周衍』，人稱『東歧宮主』，出身一元道門，生長在神州。正常而言，在『通天山』中的名號便是『神州天地一元道門東歧宮主周衍』。」
「但我有《分身術》，在這一方宇宙，廣為認可的，並不只『周衍』這一個身份。」
陳季川看向跟前，雲霧幻化——
神州天地一元道門東歧宮主周衍。
神州天地散修『五雷仙』棲真子。
神州天地散修『金剛仙』戴宗。
神州天地散修『四絕散人』徐寧。
神州天地散修『七星劍主』王善。
……
「五個身份。」
陳季川不由一笑。
『通天山』個中機制皆由『伏柳』仙人設定，真仙很難完全弄清楚其中深意。
陳季川猜測，這或許同樣是『伏柳』仙人貼心的地方。宇宙中這些位真仙，可不是每一尊真仙都好名。
其中不乏穩健的，陰險的，他們將自身真正實力埋得極深，不為外人所知。
有的甚至改換身份，在各處行走。
若是來一趟『通天山』，就全都暴露，怕是會造成諸多隱患，引來許多麻煩，也就違背了『伏柳仙人』的本意好意。
不過這也有限制。
尋常真仙僅有真身與法域分身，哪怕他在外頭的馬甲再多，身份再多，但是一個本尊，一個分身，在『通天山』中最多也就擁有兩個身份。
而陳季川有《分身術》，如今達到第三重境，有七百二十九個分身，每一個分身都可以獨立存在。
不過這其中『廣為認可』的『真仙』身份，僅有周衍、棲真子等五個，在『通天山』中，也只能同時塑造五個身份。
至少目前是這樣。
往後隨著他修為提升，等到其他分身也有真仙修為，並闖出名聲，這個數量完全可以激增到七百三十一個。
待《分身術》提升到第四重，還可以更多。
但顯然沒必要。
「身份太多，反而更顯痕跡。」
「而且僅是身份不同，闖山獎勵只有一份，不值當。」
這是在『通天山』中。
在『通天山』外，目前《分身術》第三重境，陳季川能同時保有三個擁有完美戰力的分身。在『周衍』外，經營四個真仙身份，已經足夠。
心中想著。
這一邊。
他這一趟是法域分身前來『通天山』，因此不必考慮選擇哪個身份的問題，直接選定『神州天地一元道門東歧宮主周衍』，然後天地斗轉，人已經進入山中。
……
「以我如今的道行修為，正常而言，能闖到第二重山。但我有神通在身，且造詣不低，闖到第三重山應當不難。」
陳季川進入山中。
『伏柳仙人』煉製的『通天山』，堪稱至寶。在當中每一座山中，都有許多真仙鏡像。這些真仙鏡像多是宇宙中存在過的真仙留下，但都已經是較為古老的。哪怕離當今時代最近的，距今也有一千萬年的時間。
「闖通天山，相當於在跟歷史上一位位真仙切磋鬥法。」
「這對磨礪自身也有幫助。」
陳季川看向第一位對手。
姓名：蘭臣（鏡像）
年齡：43568
修為：大乘感應
……
「蘭臣。」
陳季川腦海中閃過第一山中的億萬真仙名號，同時找到四百九十位名喚『蘭臣』的真仙。再一對比，認出這個鏡像中的『蘭臣』，應是五千六百多萬年前，出身一處名喚『冰峰天地』的一位真仙。
「通天山前六重五十四座山中，前面三十二山都有他的名號。但自第三十三山開始，就見不到了。」
「這位蘭臣真仙大概率是在那時候隕落。」
陳季川心間念頭划過。
這『蘭臣真仙』在『通天山』中闖過前三十二山，闖到了第四重。若還活著，沒道理不繼續往後闖。數千萬年過去，也不至於始終停留在第三十二山。
因此大約是人沒了。
只是不知道，他是意外身隕，還是葬身在真仙災劫下。
陳季川心下想著，再看這位『蘭臣真仙』的鏡像，不由得感慨。
這一邊，『蘭臣真仙』的鏡像不想許多，它一出現，衝著陳季川略一拱手，就見山峰變化，頃刻化為億萬里冰川。
通天山第一戰，正式打響。
……
闖通天山不易。
每一山都會隨機出現真仙鏡像，陸續一共是九位。
只有在每一位真仙鏡像手中撐過一定時限，才算成功。
當然，若能直接打敗鏡像破碎鏡像，自是輕鬆過關。
這其中第一重山中的真仙鏡像，雖各種手段大有不同，有些極為詭異，讓人頭疼。但畢竟道行修為擺在那裡，硬實力終究不足。
「第一重山對應真仙第一境六步中的第一步。」
「比黑梟帝君都要弱一些。」
這第一重山擋不住陳季川，被他輕鬆闖過。
待到第二重山。
真仙鏡像的實力增長，更加厲害，也更加難纏。
陳季川在第二重第一山試了試手，跟九個真仙鏡像一一切磋，對這個層次的真仙水準有了大致認知。
「真仙一境第二步的道行。」
「幾門拿手的超階術法。」
「尋常仙器。」
這應是第二步中最弱的。
若是初晉真仙身上有神通，或是厲害仙器，進入通天山第二重關沒什麼問題。
「第二重第二山。」
再往後又闖一山，依舊輕鬆。
陳季川心中有數。
他意圖藏拙，於是不再繼續闖山。也不去嘗試『論法』跟『賭鬥』，逕自就出了『通天山』，又回到茅舍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