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剛突破，正在鞏固，還沒來得及跟師父匯報。」

  陳季川回話道，又沖剛才出手試探他的孟天壽見禮：「孟師叔。」

  孟天壽與王冀同為太虛劍宗長老，二人交情不錯，陳季川也曾在王家見過幾次，因此認得出來。

  「好傢夥！」

  「還真突破化勁了！」

  孟天壽在旁咂舌，上下打量著陳季川。

  他剛才親自出手，對這個『王善』的實力自然清楚，絕對是化勁層次，沒有半分虛假。

  甚至對化勁的掌握也頗為熟練，看上去不像是剛剛突破，倒像是浸淫多年。

  這份天資著實驚人。

  「好！」

  「好！」

  孟天壽正驚嘆著，身旁猛地兩聲叫好，嚇得人一激靈。

  一扭頭。

  就看到王冀拍著手掌，激動地臉色潮紅，衝著他那弟子連連點頭，笑的嘴巴都快要裂開。

  「二十五歲的化勁。」

  「哈哈！」

  「走，跟我去見宗主！」

  王冀高興壞了，上前拉著陳季川的手，也不讓他收拾，直接就出了院子，直奔宗門去。

  「過河拆橋！」

  「真不是東西！」

  孟天壽在後笑罵一聲，也跟著上去。

  不論如何，宗中多一位化勁宗師都是大喜事，更別說還是二十五歲的化勁宗師。確實該跟宗主匯報。

  「以他的天份，只要不中途夭折，興許——」

  孟天壽心下期待。

  ……

  蓬山內城。

  太虛劍宗，青罡殿中。

  宗主『楊雄』正與『袁昌』、『唐元洪』、『李青山』這三位血衣軍統領議事。

  忽的。

  蹬蹬蹬！

  外間王冀、孟天壽大步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木訥青年。

  「王長老。」

  「孟長老。」

  楊雄見著二人，目光落在木訥青年身上：「王善也來了，正好，我正想見見你。」

  楊雄身為太虛劍宗宗主，對王冀這些長老的弟子當然不是個個都認識。

  但這個『王善』，前年就已經名列『潛龍榜』，潛力巨大。

  這樣的弟子，楊雄不但聽過，也曾親自見過，還賜下錢財，好生勉勵了一番。

  這次見著就熟悉很多，也親近更多，沖陳季川道：「能殺了『雙槍將』朱寧，整個劍宗先天之下，你這份實力也能排進前十。」

  「宗主過譽。」

  陳季川不慍不火，衝著楊雄拱拱手，站在王冀身後不說話。

  他是野人。

  這點要時刻記住，人設不能崩。

  「前十？」

  孟天壽在旁，見陳季川謙虛，見王冀笑個不停，忍不住出聲道：「宗主，王善如今的實力在同階中可排不進前十，排在最後十位還差不多。」

  「嗯？」

  「孟長老這是什麼意思？」

  「莫非——」

  血衣軍第一統領『袁昌』目光一聚，看向『王善』，以為後者受了重傷，實力受損。

  但看到王冀傻笑、孟天壽揶揄的樣子，看到『王善』氣息悠長，也不像是出問題的樣子。

  「同階？」

  「最後十位？」

  「難道王師弟達到化勁了？！」

  殿中傳來一道驚疑之聲。

  陳季川抬頭看去，出聲的乃是一位著甲執兵的青年，看上去還不到三十，溫和中又有幾分肅殺氣。

  看他的裝扮跟年紀，陳季川瞬間就猜出來——

  「『毒龍』李青山！」

  血衣軍有三位統領，皆為先天高手。

  其中第一統領袁昌歲數最大、資格最老，連宗主楊雄都要稱一聲師兄。劍法侵略如火，故此江湖人稱『沖天火』。

  第二統領唐元洪，劍法霸道凜冽，人稱『霸劍』。

  第三統領就是近年來名震蓬山郡的李青山。

  出身鄉野，憑著過人的韌性跟天份，一步步從血衣軍百夫長做到統領，還成了宗主楊雄的弟子跟女婿。

  在陳季川進入太虛劍宗之前，就已經成就先天。

  擅長槍法，其成名一戰，就是以『赤虎咆』與『毒龍鑽』這兩招，殺死成名已久的一位先天，因此人送外號『毒龍』，形容其槍法毒辣。

  「哈哈！」

  「李統領慧眼。」

  孟天壽見李青山猜出，也不賣關子，大笑道：「我親自試過招，王善已經練出『虎豹雷音』，暗勁通達全身，明悟化勁。」

  王冀在旁得意笑著，下巴微微揚起，滿是自豪。

  「當真？」

  「化勁？」

  「嘶！我記得王善才二十七歲？」

  「不對，是二十五歲？！」

  殿上楊雄、袁昌等人當場站了起來，一個個震驚都寫在臉上。

  要知道。

  太虛劍宗近百年來，最天才的就要數在場的『毒龍』李青山，但也是二十九歲才修成先天。

  而這個王善，居然二十五歲就成了？！

  「好！」

  「好！」

  楊雄驚喜不已，連聲叫好，看著陳季川又多了幾分親近。

  二十五歲的地榜跟二十五歲的化勁，那可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楊雄這些年見過太多地榜高手被困在後天、暗勁無法突破。而不成先天、化勁，對太虛劍宗這樣的宗派而言，幫助屬實有限。

  但化勁宗師可就不同了。

  這樣的人物放到兩軍陣中，便是百人敵、千人敵，實打實的殺神級人物。多一個少一個，興許就能決定一場戰爭的勝負。

  「前有青山，後有王善。」

  「我太虛劍宗近年來連得兩位天才，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袁昌頭髮花白，看上去年歲不小，此時大笑開顏，連連稱好。

  「過獎過獎。」

  「小徒只是初晉化勁，往後如何還不知道，可不敢跟李統領相提並論。」

  王冀咧嘴擺手，嘴上說著『過獎』、『不敢』，臉上得意洋洋卻絲毫不掩飾。

  說不定在他心中。

  早已經連李青山都不放在眼裡。

  「師弟授徒有方，不可妄自菲薄。」

  楊雄知道王冀的性子，明著誇讚道。

  果然。

  一聽這話，王冀笑的更大聲了：「哈哈，宗主這話說的。其實我也就是隨便指點指點，修行還是都靠善兒自己。真的，我沒出多少力。」

  聲音高了何止八度。

  「哈哈！」

  見王冀這般模樣，場上眾人也都被感染，全都笑出聲來。

  一時間。

  青罡殿中充滿了歡聲笑語。

  ……

  好半晌後。

  一番熱火朝天才落下帷幕。

  眾人才想起陳季川這個正主，楊雄看著殿中木訥青年，越看越喜歡，和善道：「殿中這三位統領，還有你孟天壽孟師叔，在外功一道上都有不俗造詣。你修習外功，往後可以多跟來往來往，切磋切磋，不要害羞。」

  「對對。」

  「宗門中修行外功的不多，你有什麼問題，隨時可以來問老夫！」

  袁昌聲音洪亮，當先表態。

  唐天洪等三人也都讓陳季川隨時來找，必定知無不言。

  那李青山又說道：「我早年間得到一卷秘技『虎形通神術』，可提高筋骨堅實密度。想要修習這門秘技，必須達到宗師境界，並且擅長虎形。師弟修的是『五形拳』，正合適此法。」

  秘技。

  這不是戰技，不是招式，而是在達到化勁宗師境界之後，才能修行的法門。

  如『虎豹雷音』一般，可以震盪骨髓，進一步深入的鍛鍊己身。

  但單純的『虎豹雷音』效率太慢。

  因此無數外功高手，經過一代代的研究，創造出一門門精妙秘技，可以將身體速度極大提升。

  極為珍貴。

  「外功秘技！」

  「這可是好東西，還不快謝過李統領？」

  王冀沖陳季川提醒道。

  「多謝李統領。」

  陳季川沖李青山拱手，對這位傳奇人物多了幾分好感。

  「不用見外，你我同輩，我比你年長几歲，你喚一聲師兄就行了。」李青山笑道。

  上首。

  楊雄看著陳季川：「『虎形通神術』對化勁宗師的幫助極大，可以在短時間內，將肉身、力量提升。我太虛劍宗並不是以外功為本，宗門中除了青山得到的這門『虎形通神術』之外，就只有一門『熊形混元勁』，須得習練『熊形拳』達到宗師境界，才能掌握真意。稍後你也拿去看看，別盲目修行，看看有無借鑑之處就好，也不要外傳。」

  虎形通神術。

  熊形混元勁。

  陳季川心中一喜。

  他之前達到化勁後練髓練骨，用的都是最基礎的『虎豹雷音』，慢慢震盪。最多再有一些練髓的小技巧、小竅門，輔助『虎豹雷音』的運用。

  來回數十次。

  『虎豹雷音』固然已經純熟無比，比那些初晉化勁，甚至是李青山、孟天壽這樣的化勁高手都要高明的多，深刻的多。

  但各方面也趨於圓滿，達到極限，在效率上沒法再提升。

  這次一下子得到兩門秘技，照著李青山、楊雄的說法，比起『虎豹雷音』還要厲害許多。

  那對他的用處可就太大了。

  「多謝宗主！」

  陳季川這次不用王冀提醒，衝著楊雄躬身謝道。

  「好好修行。」

  「宗門中珍藏的歷代化勁宗師留下的心得感悟，你也可以抽空去看看，對你修行會有幫助。」

  「至於轉修內功，暫時不急。」

  太虛劍宗中，先天不多，化勁更少。

  出了陳季川這麼一位外功天才，楊雄身為宗主，對待起來半點都不吝嗇。

  當然。

  這也跟太虛劍宗不是以外功為本有關係，門中外功典籍，最多也就是化勁層次而已，即使外傳影響也不大。

  叮囑了半天。

  楊雄最後又說道：「門中所有先天、化勁，都有職務在身。你回去跟你師父商量商量，看看是要文職還是武職，過幾日來答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