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陽戈。」

  「黃靈鍾。」

  「分光寶鏡。」

  斬殺徐天方，陳季川念頭通達。看著跟前三樁頂尖法器，更是心中歡喜不盡。

  徐天方的身家豐厚出人意料。

  陳季川當初咒殺張志和，在收穫上也遠遠不如徐天方。

  足足三件頂尖法器。

  其中『昊陽戈』能攻能防，『黃靈鍾』主防禦，『分光寶鏡』則是奇門法器，能勘破陣法。

  陳季川擔心徐天方警覺，特意在宅院內外布下『十二青龍陣』。

  這套陣法雖不是頂尖，但哪怕徐天方這樣的先天極致，也要花些心思才能破開才是。

  可徐天方卻輕輕鬆鬆長驅直入，就是這面『分光寶鏡』的功勞了。

  「此寶價值還在『黃靈鍾』與『昊陽戈』之上。」

  陳季川心中暗自想著。

  他有『洞悉術』，用不上這面寶鏡，倒是可以出手，換取其他資源。

  至於『黃靈鍾』、『昊陽戈』，同樣用處不小。

  但一來他有『兩儀盾』、『指玄劍』，也都是頂尖法器。再一個，這兩樁法器都是徐天方的，往後動用難免暴露。

  「還是全都出手為好。」

  陳季川搖搖頭，將三件法器收起。

  他誘殺徐天方，為的可不是法器。

  「徐天方已死，要趁著沒人發現之前，去見悟元仙師。」

  玉泉山中不止徐天方一個先天極致。

  一旦他的死訊傳開，玉泉山馬上就會選出新的話事人。到時利益動人心，同樣不會讓陳季川那麼輕易見到悟元仙師。

  所以。

  陳季川要動，就要趁著這個空檔。

  「徐天方貪圖秘寶，星夜前來，應該不會知會旁人。」陳季川心想著，也不敢太確定。

  當下便將一面銅鏡取出，用『圓光術』去查徐天方死前接觸何人，有無提及他。

  片刻後。

  陳季川才鬆了口氣，收起銅鏡。

  「果然沒有跟旁人說過。」

  徐天方趁著夜色偷偷來到七仙島，一路上抹去自身痕跡，擔心殺死陳季川後追查到自己身上。

  怎料死的反而是他。

  一番謹慎，最後便宜了陳季川。

  「這樣的話，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徐天方已死的事情還能再隱瞞更多時日。」

  陳季川心中稍定。

  也不急立馬就去玉泉山，還是依著前些天每隔十日去一次的頻率。

  他六天前去過玉泉山，便定下四日後再去！

  ……

  四日短暫。

  一晃而逝。

  殺死徐天方後的第四日傍晚，陳季川再一次來到玉泉山。

  「師祖不在洞府，陳師叔請回吧。」

  徐天方洞府中，有小童子走出，沖陳季川道。

  「徐師叔不在？」

  陳季川一愣，好奇問道：「不知師叔去了何處？我可以進去等他。」

  「不知道。」

  「師祖不在山中已有三四日，陳師叔若有事，還是等師祖回來再說吧。」

  小童子老老實實回道。

  「這樣啊——」

  陳季川聞言，也不為難這小童子，當即道：「那好吧，我過幾日再來。」

  說完便轉身離去。

  小童子見狀，迷迷瞪瞪，也回了洞府。

  而陳季川這邊。

  他明面上下山，實則虛晃一槍，繞過守山弟子，直接往玉泉山頂走去。他曾跟著悟元仙師去過祖師洞府，自然不陌生。

  彎彎繞繞。

  很快來到祖師洞府外頭。

  沒了徐天方。

  此時便沒有人出面來訓斥陳季川，站在道德制高點來指責他，刻意與他製造衝突，將他陷害成不尊師長、擅闖祖師洞府的不孝弟子，讓他有苦難言、啞巴黃連，從而讓悟元仙師從一開始就對他心生厭惡，進而造成種種惡劣後果。

  陳季川鬆了口氣，衝著洞府躬身一拜，恭敬道：「弟子陳季川，有要事求見祖師！」

  聲音傳入洞府。

  不多時。

  洞府洞開門戶，內中傳來聲音：「進來吧。」

  陳季川聽出，正是悟元仙師聲音，頓時大喜，恭敬應一聲，連忙拾步進入。

  姓名：悟元

  年齡：305

  等級：15

  靈根：木、水、火、土

  功法：長春功、弄焰訣

  術法：三陽真火、大雲雨術、...略

  ……

  與四十年前一般，洞府並無太大變化。

  但悟元仙師卻比當年蒼老許多，鬢角斑白，已經有幾分垂暮之氣。

  這也不稀奇。

  畢竟三百多歲，已經接近壽命大限，雖然從鍊氣四層突破到鍊氣五層，但在沒有服用駐顏丹、修習駐顏術的情況下，容貌不可避免的變老。

  陳季川不敢多看，上前躬身行禮：「弟子陳季川，拜見祖師。」

  「起來吧。」

  「我記得你，當初就是你用『千里眼』鬼鬼祟祟窺探玉泉山，事後做了挑水童子。」

  悟元仙師雖為鍊氣，但人一老，話也變多了，居然主動跟陳季川敘起舊來。

  陳季川受寵若驚，忙道：「全賴祖師慈悲。弟子當初莽撞，祖師不但未曾責罰，還將弟子收入玉泉山。」

  「不必溜須拍馬。」

  「你不在山下好生修行，來見我作甚？」

  悟元仙師笑著，向陳季川問道。

  看樣子。

  好似不知陳季川這些年都在內陸一般。

  陳季川心念一動，頓時明白。

  當初在大梁世界中，若是有四代的記名弟子外出修行不曾歸來，他身為寶芝林祖師爺，那些弟子也不會將這種芝麻小事匯報給他。

  同理。

  悟元仙師作為玉泉山祖師，更是鍊氣仙師，對門中瑣事更加不會上心。

  當然也不會知道，陳季川這些年不但不在玉泉山，甚至連玄幽海都沒待幾年。

  鍊氣仙師也遠遠做不到全知全能。

  這也是徐天方敢攔陳季川的緣故。

  陳季川心念閃動，略過這些年的經歷，直接跟悟元仙師道：「回祖師，弟子在外時，得到兩卷功法與一套煉體法門，功法晦澀難懂，煉體法門前進無路，特厚顏來請教祖師。」

  說著。

  便從懷中取出十多塊玉簡呈上。這裡面記載著他翻譯過來的《劍圖》、《水經注》，又有《陳門七十二絕藝》。

  其中《劍圖》是他主修，瞞不過悟元仙師。

  《水經注》他沒修行，沒必要藏著。

  《陳門七十二絕藝》走的是明勁、暗勁、化勁的路子，再往上沒有道路，到了悟元仙師手中，興許能指點前路。

  鍊氣修士壽三百。

  悟元仙師沒幾年好活，功法給他沒什麼大礙。即使傳出去，對陳季川也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更多人修行，就有更多碰撞，對我修行《劍圖》有好處。」

  陳季川根本在於現實。

  道果世界中，他仰仗的絕非功法，歲月才是他無敵天下的第一利器！

  本與末。

  陳季川還是分的清楚。

  「哦？」

  悟元仙師果然也來了興趣。

  接過玉簡隨意查看，原先還沒什麼，但不多時，眼神就亮了起來。

  大約一個時辰後。

  悟元仙師才將十多塊玉簡看完，忍不住讚嘆道：「的確是一等一的玄妙法門，這套外功修行體系也有可取之處，可惜化勁之後沒有道路，否則未必輸了鍊氣一道。」

  悟元仙師感嘆著，有幾分欣喜，但極為有限。

  想來也是。

  除非是能夠助他一口氣突破鍊氣桎梏，達到更高層次延長壽命，否則再好的奇功秘法，對悟元仙師來說都是雞肋。

  搖搖頭。

  悟元仙師將玉簡一塊塊放在身旁石桌上，看向陳季川，似笑非笑道：「我觀你銳氣難擋，修行《劍圖》該有數十年火候。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說說吧，所為何來？」

  俗話說人老成精。

  悟元仙師活了三百載，雖然還沒陳季川長，但到底精明。

  陳季川聞言，心中一肅，忙道：「不瞞祖師，弟子有一位小師兄，名喚裴澤。他早年出海，壞了丹田，須鍊氣仙師為他梳理修補，或是服用『芝仙果』、『抱元丹』這一類的靈丹靈藥。」

  「就是此事？」

  悟元仙師略有些錯愕，看向陳季川問道。

  「正是此事。」

  陳季川回道。

  悟元仙師嘴角微揚，有些不信，又道：「《劍圖》、《水經注》玄妙之處，還在我玉泉山《長春功》之上。若是獻給其他鍊氣，做個親傳都沒問題。拿出去拍賣，身家也能一躍超過許多鍊氣修士。我雖命不久矣，但死之前，能將全身法力結成『元種』，先天極致得了，有三成機率悟出法力修成鍊氣，你當真只求為你那師兄修補丹田？」

  「元種——」

  陳季川一聽，頓時怔住。

  他還真不知鍊氣修士竟有如此能耐。

  這樣一來的話，哪怕老仙師故去，門中也有極大希望再出一位新的仙師。這也難怪許多散修拼了命都想拜入仙門，都想拜在鍊氣修士門下。

  也總算知道為何徐天方千方百計都要將他攔住，不讓他見悟元仙師。

  鍊氣之境極難成就。

  而得到這『元種』，居然能有三成機率成就鍊氣。

  徐天方自然要緊張兮兮。

  換作陳季川，手段恐怕還要激烈些。

  見陳季川怔住，悟元仙師戲謔道：「你可要想清楚了，到底是要為你師兄修補丹田，還是用這兩卷功法，來換我死後『元種』。」

  悟元仙師當然知道『元種』對陳季川他們這些先天修士的誘惑力。

  交情跟義氣。

  修為與壽命。

  這對許多修士來說，都不難選。

  但——

  「請祖師為裴師兄醫治！」

  陳季川毫不遲疑，沖悟元仙師道。

  姑且不論裴澤與陳季川的情義。

  單以陳季川的情況來說，他有的是時間突破鍊氣，對『元種』的需求並不強烈。

  而裴澤只有一次生命，耽擱不得。

  再說了。

  悟元仙師看在他這麼義氣的份上，興許對他另眼相看，一個高興就將『元種』一同給他，這也未可知——

  「真想好了？」

  「可不要以為我看在你這麼義氣的份上，就對你另眼相看，一個高興就將『元種』一同給你了。」

  悟元仙師的話讓陳季川心中一顫，險些以為這位祖師精通讀心術。

  不敢多想。

  忙將臉色變的更加堅定，道：「弟子想好了，請祖師慈悲！」

  悟元仙師聽了也不說話，大袖一卷，就從洞府丹室中飛出兩個玉瓶，正落在陳季川懷中，口中道：「這裡面裝著兩粒『抱元丹』與十二粒『辟穀丹』，價值比不上這兩卷功法，但在我手上，也只值這個價了。」

  悟元仙師活不長了，再如何玄妙的功法，對他來說都價值不大。

  能給出兩瓶丹藥，已經是酌情多給了。

  陳季川預期只是一粒『抱元丹』或是『芝仙果』，如今一下子得了兩粒『抱元丹』，已經是喜出望外。

  「多謝祖師。」

  陳季川連忙謝過。

  「好了。」

  「下去吧。」

  悟元仙師沒了興致，擺擺手不耐道。

  還真就沒有其他表示了。

  「是。」

  「弟子告退。」

  陳季川稍稍有些失望，但得了『抱元丹』就是大喜事，恭敬退下。

  他剛出去——

  轟！

  洞府石門便轟然落下。

  陳季川也不在意，迫不及待將兩支玉瓶打開，頓時就有一股芬香傳來——

  【靈丹：抱元丹】

  【品級：一階中品】

  【說明：鍊氣級丹藥，服下之後能排除心中雜念，保持心神清靜，可守持人之精、氣、神，使之不內耗，不外逸，充盈體內，與形體相抱而為一。能極大促進鍊氣中期修士修行。】

  ……

  【靈丹：辟穀丹】

  【品級：一階下品】

  【說明：以玉髓米為主，糅合諸多靈藥精華，以真火煉製而成，精氣充沛，可使鍊氣修士三月不食而不損胃中元氣，精氣滋養，法力自然滋生。】

  ……

  「好丹。」

  「都是好丹。」

  陳季川喜上眉梢，但靈丹收好，直奔白玉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