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火桑神?
炎谷上方滾滾熱氣終日不絕。
這一日,卻見炎谷上空,紅霞瀰漫,紫氣滔天,紅霞中影影幢幢,千百人影隨著霞霧的翻湧而晃蕩,聒噪之聲不絕於耳。
武庸雙手掐訣,將這千百隻鴉兵精魄與大日紫氣合練,三寶合一,化作一千二百八十縷火氣,收入掌中,最終再凝成一首萬鴉壺。
如此,本命法寶已然算是小成了!
這銀壺相較之前,也是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的鶴首銀壺,此時在鏤空浮雕中又多了焰痕、紫紋,透過鏤空浮雕可可隱隱可見壺中生得一縷火種,晝夜不息。
自這壺身,炎道道痕先天再自生一炎道道法,號為祝融火!
遠古有大神,曰祝融氏。
祝融氏居崑崙山光明宮,光明宮頂,有星火流傳之源頭,天下火種散播之祖脈。此為人間第一縷一點凡火,其源薪薪,其火融融,乃有祖火之名,歷千載歲月,積萬劫功德,衍生萬數火鴉,口內噴火,肋上含煙,火中之精,鴉兵是也。
待到祝融氏身隕,光明宮上萬載無主,火鴉頑劣,肆虐人間,而得人祖收攏,煉入一壺,以人間第一尊陶器為容,以鴉靈做芯,練作萬鴉火壺
武庸此壺便是復刻於此,乃是由平平凡火,攝人氣、靈機、歲月之息,以求化作先天火苗。
又因其主乃是遠古神祇-祝融氏,此便是祝融火之由來!
此寶也是武庸翻遍靈官寶誥,略覽地煞七十二術中三十九術,對比靈官九十六法寶後,從中挑選而出潛力最高的法寶。
只待以後得了足夠底蘊,此壺還可返後天為先天,以一點凡焰化作幾可滅世的先天神火,化做先天不滅之靈寶。
「本命道法-祝融火?」
武庸神色頗為振奮,這是他此世修行路上做出的第一個抉擇,五年後的今日,這個抉擇卻是帶來了一顆驚人的碩果。
黃天符籙-炎符!
武庸右手並做劍指,取那道祝融火的靈紋火種一驅,法力勾作原本的朱符符身瞬間化作血滴般的暗紅之色,兩張炎符只是往那崖角一射。
咻的一聲。
兩道血紅色的焰流直接貫穿岩崖,焰流此刻宛如實質化,好似火焰刀一般,輕易的熔斷、斬下了那一角崖壁。
斷口處卻是極為光滑,甚至殘留著宛如熔岩般的流質。
「這便是人間火之祖源,祝融火麼!」
聚火之形、得火之靈,能輕易融化紅岩,將其化作熔岩的道法,可謂是天火了
「好生霸道的符火,這便是你執念要修行的寶術麼?」
蠍子精捧著一枚青玄法珠蹲在一株火桑樹上,朗聲問道。
得益於此地溫度炙人,蠍子精滿身的不願意逗留,武庸實在受不了她的念叨,取了一枚水道法器-玄水珠給她。
這法器雖說普通,卻也能以法力生成一道玄水帷幕,蠍子精這般在大荒土生土長的妖王哪曾見過這般巧思的法器?
既能解暑,又是第一件入手的法器,蠍子精倍感興趣,尋了一株火桑樹就蹲坐在其上研究這小玩意兒.
此刻見武庸面露喜色便知道他這法是練成了,蠍子精也從那株火桑樹上跳下,振奮不已。
終於可以離開這鬼地方了。
「那就,先離開吧!」
武庸深深的瞥了眼幽深的炎谷,再三猶豫下,還是選擇了離開。畢竟,炎谷之下他也使過鴉靈下去,除了兩側那如同枯枝的火桑,再無任何東西,更下方,他也不敢貿然探查。
既已取得所求,索性不如離去!
正當武庸轉身之際,那抬起的右掌突然一僵,他剛剛似乎.有一瞬的記憶被無形的力量抹去了?
當修士證得三轉之時,所謂的超憶、過目不忘什麼的,只是最普通的一道能力。三轉之時,形與神俱變,由凡人蛻真,故又號真人。
武庸此時突兀的察覺到了一絲異樣,且心中愈發不安,那就代表,出大問題了。
那一瞬間是什麼?
武庸左手微抬,結五指拳心印,泥丸宮中,藏神驀然睜眼,在潛層識海中略一搜索,神魂閉目,回想起那一瞬的記憶
「不好!快撤。」
武庸目呲欲裂,汗毛倒豎,同時右腳往地上一蹬,周身玄黃之氣裹著那蠍子精,二人在中心,九宮八卦以青色符號顯化,立刻就要以移星換斗之術將二人移走。
此時蠍子精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她身體早已經不住的顫慄了起來。
正待轉過腦袋,只發現天空突然暗了下來,彷佛一片黑幕自青空中蓋了下來。
「九宮補」
武庸只來的及用玄黃之氣攏住二人,移星換斗手決卡著時間點堪堪掐完。
卻見一隻粗糙的巨掌自空中落下,這手掌有六隻,每光根手指有五節,宛若老樹根皮一般,一隻手指宛如一道山脈一掌拍下,直教避無可避,躲無可躲。
巨掌朝下一抓,移動換斗神通的九宮為之易變,巽位顛倒,這一掌按著武庸二人抓下,直接將半塊數里大小的斷崖都給撕了下來,墜落到崖底的岩漿之中。
武庸只感覺記憶被何給抹去,待到他以煉神法勾連起被抹去的記憶後,只望到百里之外有兩盞巨大的燈籠,宛若落山紅日一般。
怎麼會有兩個太陽呢?或許是哪一座妖山上的神通?
自武庸二人處理了那金烏,練法百日,那雙燈籠似乎一直就在,但似乎就是被一種無形的力量遺忘了。
可那哪裡是什麼燈籠,那是一雙久久未曾眨動的血眼,祂的視線一直在武庸二人身上,百日之間,未曾呼吸,未曾眨眼,未曾動作
可就是在武庸準備轉身離開之時,祂眨眼了!
只是一個眨眼,武庸對其的所有記憶便被抹去,此威、此異如鬼神般,駭人至極。
此刻武庸二人裹在玄黃母氣中,卻被那巨掌攆了起來,還未等二人保持住平衡,一股熱浪就鋪面而來。
僅僅是這一抓、一攆,武庸二人就已經落到了炎谷的五千里之下。
高逾萬丈的身形自那幽深的炎谷中站起,熔漿如同流水一般,順著其腰腹、膝蓋間粗糙的木紋流下。
「喝!」
這般神怪,只手可破武庸的移星換斗之術,只怕其他道法也沒有突破點了,唯有兵行一險招。
武庸右袖扶腰,維持著玄黃之氣,左手翻出青木簪就是朝這巨手一划,細微的空間裂縫瞬間在這巨掌中裂開。
「昂!!」
那一眼望不到全貌的神怪吃了痛,鬆開了手來,武庸二人就此被祂順勢一丟,墜下了那萬丈熔岩。
「呼,呼,呼。」
武庸大口的喘著粗氣,剛剛那神怪的巨掌死死的攥住了玄黃流幕,雖未捏爆二人,但玄黃法衣也在那短短數個呼吸,抽去了武庸大部分法力。
「雲來!」
「該死!」
武庸二人在下墜時身上盡不由自主的自燃了起來。炙人的熱息打在二人身上,連法器級別的內飾法衣上都燃起了點點火星,這恐怖的熱意連玄黃之氣都無法隔絕。
小筋斗雲更是甫一召喚就被這熱息炙作一縷紫氣,嚇得武庸立刻收回了紫雲。
而那蠍子精更加不堪,身上的衣物、毛髮,盡皆燃起了赤焰,只剩玄水珠撐起一個不到半寸的小範圍。
「武庸,快救我!」
「我要死了!」
蠍子精在墜落過程中瞬間就變成了一枚火球,周身與那熱息接觸無處不起火,無處不痛,一身法力提不起五成來.
呼~
只當這蠍子精馬上就要被點燃全身墜落到熔岩中時,一道青色流光呼嘯而過,直將二人承起往谷頂飛去。
此時蠍子精垂至腰間的紫發已經只有齊肩的長度了,身上衣物盡損,白皙的皮膚上留著縷縷灼痕,趴在御風法舟上直喘著氣。
武庸內飾法衣亦是自燃而起,袖口被燒盡,法衣上絲絲孔孔,禁制全被破壞,只有本身三轉材質的金蠶絲尚存,好在只是內里,那般難堪之貌被玄黃法袍遮了下來。
「這湯谷絕不是自然生成,地煞毒火太過爆烈了,至少得是一件靈寶甚至是五品、仙級的炎道寶材。」
「那神怪,那是,那是.」
武庸用力甩了甩腦袋,似乎想要更清晰的記起那神怪的樣子。
雙眼瞥到谷側叢生,宛如枯木的火桑,武庸腦海中靈光一閃。
「對,是火桑!」
那般的威勢,絕不只是三轉的精怪,是四轉的嗎?
武庸心中頓時承入了谷底,架著馭風法舟,直以馭風法舟那堪比真君的速度,飛快的與後方神怪拉開距離。
「唔卻也,卻也不曾想到,炎谷中有這般怪物。」
「武庸,我們接下來怎麼辦?祂不會追上來吧?」
蠍子精垮著批臉,膽戰心驚道。
那萬丈神怪剛一冒出來時,她幾乎整個人都如同小雞仔一般,提不起絲毫力氣,那是絕對生物層次的碾壓!
「放心,這馭風法舟超負荷駕馭,堪比妖神的速度,祂只要稍微分神,便是連找都找不」
還未等武庸說完話,法舟驀的就被一道巨力擊中,九天罡風壁瞬間破裂,武二人瞬間高高拋起,砸在法舟的結界上,而後再落下,在法舟甲板上摔了個眼冒金星。
盡皆著那隻粗糙巨手摁著馭風法舟直直要將他們摁入地肺岩漿中。
「這怪物中怎麼會追上來的?」武庸百思不得其解。
二人從甲板上緩緩起身,剛剛穩住平衡,就望到馭風法舟那可抗三轉頂級大法師進攻的結界裂出了道道裂縫,四處理宛如實質的地煞火順著縫隙就入了法舟。
馭風法舟那可破罡風、結界、道法的秘銀舟身都似要融化。
該死!
武庸愈發用力的催動玄黃道袍,同時雙手掐訣,將還丹福地中的扶桑法力劃入周天再左手執青木簪,右手著劍指頭,氣機鎖定著那巨掌。
只是,突然感到汗流浹背處有兩團柔軟貼了上來,直教武庸愣神片刻
「哎呀!你怎得這個時候來亂我道心,你不想活了是吧?」
武庸一臉震愕,右手就要把纏上來的蠍子精推開,結果後者貼的更近了,就緊緊纏在了他的後背。
「那地火都飄進來了,再離伱這遠點我就要被燒死了。」
「我不管,是你拉本王來這炎谷的,別想丟下本王,要死我也要纏著你一起死。」
蠍子精卻是絲毫不聽,那根紫色蠍尾繞了數圈自武庸大腿纏了上去.
他有飛遁神通,至少直到最後一刻也不能離開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