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調兵遣將

  第163章 調兵遣將

  「此行,非去不可嗎?」

  「我總感覺那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否則南域早就收入了九州之中,而不是空懸在外。」

  「那些巫蠻,定是極端危險的。」

  武萱握著掌心的金烏帝文,猶豫再三,蹙眉勸說道。

  她也不想武庸就為了她這一經文去搏命。

  血神子、陰二郎,黎,這三位皆是武氏九祖-武宗在平定南域之時的所殺,且不說他等法力如何,光是那抹陰損和凶性,就不是什麼好相與的。

  「無妨,總歸是要去一趟的,此行的兵馬錢糧皆由那王慶仙負責,事有不逮撤離便可,與咱家中無損。」

  武庸輕笑著,將那武萱推回山門。

  「你就好好地看著扶搖便可,那金烏帝經比你原本的炎道功法高了何止一籌?」

  「說不得今後還得你護著我呢!」

  此去交州、南域,武庸也不動山門與道場中的兵馬,只是,還須得回東海一趟,攜上那三煞兵馬!

  再圖其他。

  離了山門,鯤靈法艦騰空而起,直上青雲之間,往東海而行。

  艦上有武氏風道正修六十四人,武常歸、晏雲月二人接替道府佐使的金總管。

  金榮、焦祿、賴九等三位老總管,焦路這幾位歷經三代的積年罡煞老修,著南苑的家僕修士,約莫四十餘人,為武庸看守道場。

  武庸特向瓊明討要了一瓶上品壽丹,為三人延壽二十載!

  武靈秀,執掌一方道吏配印,私相傳訊道宮中的同窗道友,興致勃勃地要拉起一支兵馬來……

  法艦於青空浮游,小半日間,便越了兩千餘里,直入東海。

  東海道場也無太多變動。

  只是武庸領武靈秀為督,武、晏二修、銀甲統領與三位老總管拱衛,在長環主殿中,又再分封道祿。

  六方道吏,分別為金風子、武萱、周氏伯約、趙伶、何嫣、武靈秀。

  僅扶搖武氏就幾已侵吞半數名額!

  「東海歲祿足九千六百餘萬,照常取半數資道府中,餘四千八百萬,分三州二島,有功勞者多得……」

  武靈秀高居主座,場中吏佐同聚,獵於長桌之沿,對這位天降的管事,武氏的嫡女,倒也垂眸審視,無有不服。

  而這位看似冷傲的女子,以及身側那些余老修,甚至道場中早已分封過一次道祿的諸修,心中亦是按捺不住激動。

  這煌煌東海,無諸家占地圈山,所得資糧遠超九州任何一郡,每至分封之時,無人不心懷激動之情。

  趙氏趙伶,獨壓交州一域,所得便是最多,足一千二百餘萬道銖,而後才是金風子、周伯約、何嫣……

  饒是如此,這武靈秀初上位,便得劃下六百餘萬道祿,強自壓下心緒,為諸方道吏一一划清,無一差錯。

  至此時,武庸才推開暖閣屏風,入得大殿,蠍子精也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左右。

  「諸位近年,著實辛苦了。」

  「庸當初許諾,可是半分無假吧?」

  「棋盤已然擺好。」

  「東海之內,扶搖武氏、五火周氏、紫靈趙氏、丹陽何氏,今後可應當是同為盟友,一齊保證這棋盤內的規矩。」

  武庸邁入大殿,對著幾人微微點頭。

  「東海道場,應道庭調動,須得往南域一行,敕令不久後便會下達。」

  「南域之行,你等也無須動作,我只需領上一營猖兵,少則數月,長則數載,諸位還請為我好生看顧道場吧!」

  武庸拄杖,再行兩步,頷首對著場中諸修囑託。

  如今東海道府一半都是扶搖山出身的本家修士,諒他也不至於發生何等的大變。

  與道場的修士只不過是例行通知罷了。

  當然,諸方道吏亦是知曉,也甘願如此,畢竟,拿著道府中如此之多的道祿,只要道官不是想提兵打進東州,他們各部也樂得聽令!

  及至各方道吏領祿離殿之時,武庸卻是單手攔住了那金風子。

  「大鵬,你這……」

  「聽說你頗為貪杯,常常慫恿著裴統領麾下的半妖為你供酒,花費無度?」

  武庸也未知這傢伙又是典型山大王架勢,手下的半妖和幾尊武氏的正修的戒子囊,可是被他這好酒好肉的做派給榨了個精光。

  「這八百餘萬道祿可是你麾下這三十餘人五年的供養,你須得為他們置辦法器、法衣,為他等準備足數修行所需的寶藥靈丹了!」

  「這些兒郎們跟著你,可不許屈了他們。」

  將這大鵬一攔,武庸卻是板著一張臉,告誡道。

  這讓金風子可急了,四處亂瞄,看看是誰告的狀,像極了還在雲界時被象王找麻煩的場景。

  「法尊,你這可就誤會我老鵬了,那都是我借諸位兄弟的,待發了祿,自然會給他們補上。」

  「該的,這道祿自然是為手下兄弟們各配置上合用法器,老鵬的道銖都是由手下的裴老弟掌管。」

  「喝酒吃肉能有多大開支嘛!」

  大鵬有理有據地反駁了起來,他等吃喝也不是什麼山珍海味,尋常酒肉還是負擔得起的。

  只是大鵬自雲土而來,身無分文,酒至酣處,又難免賞賜麾下的兒郎,這才如此的捉襟見肘,連最喜愛的一頂靈冠都抵作道銖了。

  這麼一想,也是這個理,畢竟是雲土妖王出身,狂浪一些倒也並非容不得。

  武庸不再詰問大鵬,卻是反手將一顆寶丹取自掌中。

  「喏,四階的化形丹,能讓你之道體蛻變完全,幾於仙修無異。」

  此丹還是自瓊明得來,大出武庸意料的是這類生僻寶丹竟位列四階,作價不下於百萬道銖,真真是極貴!

  化形丹?

  金風子早就聽說過此丹,似他等妖王,開了靈智橫骨後都會勤修道體,有人修得極為精妙,如那蠍子精,道體便宛如真人;有人只是囫圇凝了番道體,能以道體自如的施法便可,大體上仍舊還是保留妖驅。

  但直到慶雲陷落,來了東海之後,大鵬才感受到了這人世大界的美好。

  珍饈美餚、寶玉珊瑚、美人駿馬,無一不是他所愛,只可惜他頂著一顆鳥頭,無論是走到哪裡都免不了一番指指點點。

  「法尊,多謝了!」

  丹藥入手後,金風子一把就丟進了口中,嘎嘣幾口下肚。

  還真的是毫無防備……

  「去,好生煉化,丹藥入腹後,按著你當初修煉道體時再練一遍即可。」

  武庸見其如此乾脆,也就不多言了,揮手便與他告別。

  到這時,殿中便只剩下武氏的群修了,點清了足數的道祿,便要將其劃分入庫。

  「今後,靈秀便可常代我坐鎮東海,諸位還須盡力輔佐她。」

  「這東海,乃是扶搖一脈數千年來唯一的一次機會,運營得當,兩代之後年後,扶搖武氏或可成就東州之冠,位列上族!」

  「諸位可莫要像當初府中一般,上下其手,動了什麼歪心思,到那時,就莫怨庸不近人情了。」

  武庸沉聲告誡道。

  用外人只怕外人擅權,但用本家人,或許忠心得以保證,可本家出生的身份,總是容易讓他等心懷僥倖地伸手去拿不該拿的東西。

  須得時刻敲打!

  「宗子放心,下面的崽子但有敢多伸爪子,壞我族大計的,老夫親自動手,給他等一個體面。」

  金老總管心頭激盪,那修行了三百多年的龐大法力流露而出,冷哼之下如同老獅坐頂,直教族中諸修心頭一震,不敢多言……

  將東海諸事安排下去之後,僅在第二日辰時,道庭的敕令便到了東海。

  與之而來的,則是一名女道!

  「王姁,見過道兄。」

  這秀美女子,著素色雲錦袍,青絲挽起,以銀簪挑住,雙手持著一把白玉琵琶,微微一禮。

  乍一看,乃是一位金丹修士,且掌中所持琵琶,亦是一件質地上乘的臻品法寶。

  只是顯然剛剛突破不久,周身丹氣都未完全斂起。

  「哦?怎就道友一人?」

  「慶仙真君莫不是想只憑你我二人拿下南域?」

  武庸卻是眉頭一挑,有些疑惑地望向這女道,這王慶仙說得那麼好聽,不會是半途要掉鏈子了吧?

  難不成這老登,還想算計得我自己出人?

  那琵琶女修卻是輕聲解釋道:

  「家祖已經為法尊調配好了道軍,有法師九尊、護法六名、道兵三營、正修五百、寶船五艘……。」

  「此時正在交州最北端的西陵郡候命!」

  啊?

  聽到這般的道軍兵馬,武庸不由得眼皮狂跳,執杖的右手都有片刻的顫抖。

  這是要去在蠻越紛爭中,奪那巫蠻九脈-落魄的魘蠻一脈的巫殿?

  這個規模的道軍,愣說是去打下南域的武庸都信了。

  「那道友是?」

  武庸輕問間,輕叩腰間的傳訊符,長環正殿後的祀廟中,立即暴動了起來,三尊百丈高的陰神邁出大殿,中央是一血魔法相,左側乃是一尊恐怖的烏骨大骷髏,在最右側,則是一隻扛著巨大法壇的百丈狼人,三尊離了祀廟便直往武庸所立之處而來。

  「家祖已為道友鋪好了前路,接下來便看道友施展了。」

  這琵琶女修看了那三尊陰神一眼,再竊望向武庸,點頭輕笑道:

  「不過是令小女今後隨侍道友罷了!」

  王姁乃是王氏支脈的嫡女,資質也頗為不錯,蟄伏近二十年修行靈明九氣,力求結成上品金丹,只在不久前,被王慶仙瞥見,令她斷了靈明法,強結金丹……

  欲將其賜予武庸!

  她也是心中酸楚然無法抗拒。

  堂堂上族宗女看似地位尊崇,可實際上,又如何呢?入不得當代天驕序列,身份亦是牢籠。

  「哦?」

  武庸驀然寰首,才細看向這素袍女子,沉默數息後,再打趣道:

  「真君的意思,是要在庸的肘腋之下,挾上一把玉鋒香匕嗎?」

  「武氏人丁不旺,也許家祖為道兄計,行一份香玉之禮呢?」素袍女子溫聲道。

  武庸含笑點頭,心中卻是不以為意。

  望向那破空而來的三道靈光,人還未至,陰二郎的爽朗大笑就開始在殿群之側迴蕩起來。

  「老爺啊,你可想死我了!」

  「這些時日,把老陰我撂在這廟中,簡直是太悶了。」

  話音才落,三道身影便遁至了二人身前,陰翳道人血神子,面色邪異的陰二郎,還有袒胸露臂、披著一頂白狼兜帽的巨漢-黎。

  正三人至,殿後又有清脆悠悠的腳步聲傳來,在暖閣中琢磨著符法的紫菱,扭著曼妙身姿,一步一晃,貼至武庸身後,不滿道:

  「武庸,我也要去!」

  「你這傢伙,回個扶搖山不聲不響就結了道侶,我不強嗎?我不夠美嗎?你找那丫頭片子……」

  紫菱對武庸突然有了道侶頗為不滿,他還等著武庸坐化後,繼承他的好幾件靈寶呢。

  當然,也有那麼一絲絲的喜愛咯!

  「得了吧,你要是早早練就了四轉元靈,說不得我冒著九州之大不韙就強娶了你。」

  「呸,你真不要臉,我若是成了元靈,慶雲諸妖哪個不得喊一聲紫菱大神,就你這樣的,早就被我蜇死了……」

  二人見面便在冷笑間又懟上了數句。

  不過,這一行恐怕還真得那蠍子精請過去,南域巫蠻一脈,也不是好相與的。

  獸蠻、血蠻、魘蠻、鬼蠻、蠱蠻……共有九脈。

  這落寞魘蠻的真君聖殿,只怕除了交州的越人,其他蠻部更不會放過,各類陰損神通、邪門道法,一個也不會少。

  還真得倒馬毒蟄壓一壓場子。

  「這一次,南域之行,恐怕還真得你出一出手。」

  武庸轉身望向蠍子精,走一走形式,請其出山,再朝三煞君笑問一聲:

  「三君也怕是要辛苦一下了,那南域當初似是你們三位的橫行之處,不知,可還鎮得住?」

  「桀桀桀!老爺可是問對人了!」

  「那南域群山,可是老陰我從小橫到大的地方,當初我禾山道,拳打鬼蠻,腳踢蠱蠻,遇到路邊獸蠻養的狗都得踹上一腳。」

  「若不是被道庭剿了,嘿嘿,怕是我禾山道已經虎踞南域,自開一宗了!」

  提起南域,陰二郎咧嘴大笑,揮手擲出由百駕五馬浮屠鎖練作的陰馬百陣圖,狂笑道:

  「這百陣圖,得益於族裡近二十年來,以千萬妖馬屍骸的供養,已位列法寶外道上品之列,早已被煉入了我一身烏骨之中。」

  「嘿嘿嘿,且讓南域再次陷入對我禾山道的恐懼之中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