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張楚踩著阿兀良重重的砸在了大地上。
平坦的大地,當場就被二人砸出了一個直徑超過十丈的凹形大坑。
大坑中心,阿兀良整個人都嵌進了泥土裡,只有一顆頭顱和一雙大腿露在外邊。
頭顱似西瓜。
雙腿似蘿蔔。
衣衫破碎,髮髻凌亂的張楚,站在阿兀良身上,胸膛劇烈的起伏著……
關門樓忽然間就鴉雀無聲了。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反轉給驚呆了!
一條條五大三粗的漢子,都張著一張血盆大口,雙眼外突,目光直勾勾的望著那個大坑,活像一群鵪鶉!
臥槽,剛剛不還是這個北蠻飛天宗師差點打死盟主麼?怎麼一轉眼就被盟主打死了?
臥槽,盟主這是又打死了一個飛天宗師?這是第幾個了?
臥槽,盟主牛逼!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熱血在他們胸膛內激盪!
他們想嘶吼!
想宣洩!
卻受限於貧瘠的詞彙量,不知該如何開口。
而他們已知的所有詞語,都無法表達他們對自家盟主的崇拜,和那股子發自骨子裡的自豪!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目睹自家盟主斬殺飛天!
但這是他們第一次目睹自家盟主斬殺北蠻的飛天!
還殺的如此提勁!
他們為能有張楚這樣的盟主而驕傲!
也為自己是北平盟的一員而的驕傲!
萬籟俱寂之中。
阿兀良的兩條腿突然抽搐了一下。
張楚凝眉。
這尼瑪還不死?
他眼神一凜,彎腰一掌扣在阿兀良的頭頂上。
「啊……」
他嘶吼著,用力一拔。
血漿宛若噴泉般漫天揮灑。
一顆大好的頭顱,連帶著血淋淋的脊椎,被張楚硬生生拔了出來!
「北蠻小兒,睜大你的狗眼給我看清楚了!」
「玄北州是我們大離人的玄北州!」
「不是你們放牛放羊的草場!」
「來我們玄北州作威作福!」
「必須得先問問我們北平盟!」
「你們要戰爭,我們給你們戰爭!」
「你們要決鬥,我們陪你們決鬥!」
「只要我北平盟還有一條漢子活著,玄北州就是你們的禁地!」
「北平威武!」
張楚高舉阿兀良的頭顱,面朝那廂臉色慘白的阿術雷揚天怒吼!
「北平威武!」
太平關內的數千北平盟成員聽到自家盟主的怒吼,只覺得熱血上頭,滿身的雞皮疙瘩,抑制不住的拔刀向天,聲嘶力竭的咆哮道:「北平威武!」
漫山遍野的咆哮聲中,所有太平關百姓都紛紛放下手中的活計,推開窗戶、走出家門,漲紅了臉拼命的高呼道:「北平威武!」
排山倒海的聲浪,一浪接著一浪!
仿佛焚城烈焰,點燃了整座狗頭山!
眾志成城,莫過於是!
聽著這排山倒海的怒吼聲,張楚也覺得一股涼意,從尾椎骨一溜煙的爬上天靈蓋兒,激起滿身的雞皮疙瘩。
胸中激盪的熱血,就像是要衝破他的胸腔,噴出來化作沖天烈焰!
他的熱血,感動了太平關內數以十萬計的老百姓!
可他們的熱血,又何嘗沒有感動他?
就好像。
張楚在守護太平關。
可太平關,又何嘗沒有守護張楚?
張楚慢慢閉起了雙眼,心頭似有所悟。
無雙是什麼?
是仁者無敵!
是霸者無畏!
是勇者無退!
還是戰無不勝!
攻無不克!
也是……道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的信仰和底氣!
眾目睽睽之下,張楚的身形緩緩騰空而起,一道巨大的灰色光柱自他身上透體而出,直上九霄!
太平關以北三十多里外。
玄北三大飛天宗師樂清揚、朱九陽、風四相,一人占據一座山頭,眺望太平關方向那一道粗大的光柱!
張楚與阿兀良一動手,他們就察覺到了。
只是誰都沒有直接趕往太平關。
而是默契的在太平關以北三十餘里的這片山林間碰了頭。
不過三人雖然都知道另外兩人的存在。
但既沒有見面。
也沒有打招呼。
此刻三人眺望著那道接天連地的光柱,臉色也大不相同。
樂清揚的臉色沒多大變化,只是不住的皺眉。
朱九陽不住的搖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只有風四相,眼神有些呆滯的自言自語道:「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老天待你,何其厚也!」
不久之前。
他們三個……
不,應該是四個。
還得再加上項尊那個死鬼。
就是玄北州的天!
那時候,朝廷沒有飛天坐鎮玄北州。
唯獨一個鎮北王,還神龍見首不見尾,既不搭理朝廷,也不插手江湖。
玄北州的事,基本上都是他們四人商量著來。
朝廷要在玄北州施行任何政策,都得先徵求他們四人的意見!
玄北江湖武林盟主的位子,也是他們四人說給誰,就給誰!
自從張楚立地飛天后,一切都開始不一樣的了。
項尊不爽張楚把持著玄北武林盟主的位子。
被張楚殺了。
朱九陽壽元將盡,不願也不敢與張楚這輪八九點鐘的太陽爭鋒。
風四相更慘,他連不爽都不敢……
樂清揚倒是有實力也有資格壓制住張楚。
但他只想藏身幕後做棋手,不願自己去做出頭鳥。
這還是以前!
如今三品一境的張楚,都能單殺三品三境的北蠻宗師阿兀良。
眼下還突破了。
估摸著,往後連樂清揚都壓不住他!
可若只是張楚一人,也就罷了。
但北平盟,還有一個飛天級的副盟主梁源長。
遠點,還有隱帝他們……
往後這玄北州,怕就是張楚說了算了。
他們這些老不死的,真要退居二線做老不死了。
思及此處,風四相不知怎麼的就想起當年初見張楚之時,張楚畢恭畢敬、一口一個四爺的誠惶誠恐模樣。
造化弄人啊……
風四相這廂感嘆不已,耳邊忽然響起樂清揚凝重的聲音:「你們說,鎮北王知不知這一出兒?」
風四相聞言嗤笑了一聲,心道你現在不服氣,還有什麼用?
不知道?
怎麼可能不知道!
這邊搞出的動靜兒這麼大,連他們三人都感知到了,以鎮北王的實力,怎麼可能不知道!
樂清揚問的,分明是這一出是不是鎮北王在算計張楚!
前不久,長生王贏雍才在太平關現過身。
傻子都知道贏雍來太平關為的是什麼事兒!
但這一出兒背後,就算有鎮北王的影子有如何?
張楚有隱帝撐腰,縱然是鎮北王,只怕也不敢明著對張楚下手!
鎮北王晉升一品大宗師才多久?
人隱帝,二十多年前就已經位列一品,名滿九州!
至於別的陰謀詭計……
如今的張楚,又如何會懼那些見不得光的陰謀詭計!
你說你要是早半年有這種決心該多好?
那時候張楚還沒成大氣候。
只要你展露二品的勢力。
他必不敢與你爭鋒。
現在……
大勢已去,時不待你啊!
風四相嗤笑著,等了半晌也沒等到朱九陽開口,臉上的嗤笑慢慢的又變成無奈。
人老精,鬼老靈啊!
他嘆息了一聲,轉身準備離去。
就在這時,一道恐怖的威壓突然一閃而逝。
風四相腳下一個踉蹌,墜落樹巔,砸斷了無數枝丫,重重的砸進了山地里。
「噗。」
他噴出了一口鮮血,滿臉驚恐的仰望天空。
鎮北王!
是鎮北王!
玄北州能有此威壓者,唯有鎮北王!
他知道,鎮北王這是在警告他們!
可我們都這麼慫了,你還警告我們干蛋啊!
你這麼凶,去警告張楚啊!
操你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