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清算

  四相真元成!

  磅礴的水行元氣自四面八方湧來,似在恭賀四相真元誕生。

  張楚睜開雙眼,身軀緩緩從江底的泥沙之中浮現。

  他左右晃動了一下略有些僵硬的脖頸,只感覺狀態前所未有的好。

  這次融練三相真元,他的一身真元至少又增長了兩成!

  雖說飛天境已不再單以真元多寡論高低。

  但真元雄渾到一定程度,也會帶來質的改變。

  有句話不是這麼說的嗎:平A既大招!

  以張楚現今一身真元,已經是他初入飛天境時的三倍還多……

  好了。

  風停了。

  雨停了。

  張楚也覺得自己又行了……

  該報追殺之仇了!

  拖這麼長時間,真是有違他做人的原則。

  張楚感知著頭頂上覆蓋的兩重威壓,略微分辨了一下,縱身朝著上遊行去。

  這幾日,金蟬子和他請來的那個幫手,沒少用威壓來回的搜索這一段水域,逼他現身。

  好幾次都刺激得張楚差點忍不住衝出水面,與這二人再決高下……

  現在,到清算的時間了……

  ……

  封鎖瀾滄江上游的一艘三桅大船內。

  身披金色長袍,長發用金蛇髮簪固定在頭頂上的金蟬子,扶著雙手立在船頭,皺著眉頭眺望前方水域上漂泊著的大大小小百十艘船舶,心情份外凝重!

  都過了這麼幾天了,張楚還未找到。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送出去的求援信,也是石沉大海。

  往日稱兄道弟的飛天同族們,事到如今沒一個肯來援手的……

  他知道。

  這些人都是被張楚滅門的酷烈手段給嚇住了……

  也是。

  誰願意去招惹一個已經沒有任何顧及,還能從殷九黎手下保住性命的大離飛天宗師呢?

  也只有你天不怕、地不怕。

  什麼話都敢說。

  什麼人都敢惹。

  思及此處,金蟬子又是恨得直想殺個幾百人出口氣,又是後悔得想捅自己十刀八刀。

  如果時間能倒退。

  能回到四日前的那個夜晚。

  他一定會對張楚說:大哥,別衝動,有話好好說……

  可惜。

  人生沒有後悔藥。

  一時之間,金蟬子的臉色,是青一陣、黑一陣,心口隱隱作痛,幾欲再吐出一口血來……

  許久,他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意興闌珊的一甩大袖,轉身往船倉內行去。

  就在這時,只聽到「啪」的一聲巨響,水花四濺。

  金蟬子心頭一顫,猛地一扭頭,就見到一道赤裸的人影在水花之中沖天而起!

  離他不過兩丈之遙。

  金蟬子驚駭欲絕之下,周身真元仿佛火山爆發一般噴涌而出,就要一拳砸出去。

  但下一刻。

  幕布般耀眼的金光卻突然裂開,就像是布匹被利刃切割那般。

  赤裸的人影順著切口一步上前。

  金蟬子退之不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隻灰光繚繞的手掌,穿過自己雙拳中心的空隙,刺在自己的胸膛上。

  這一秒鐘,時間仿佛一下子就變慢了無數倍。

  金蟬子能看到這隻手臂上暴起的青筋和皮膚上反光的水漬,甚至連貼在皮膚上的汗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但他就是無法將手臂壓下來,擋住這條手臂……

  「完了。」

  一個巨大的念頭在金蟬子心中無限放大。

  「嘭。」

  灰光繚繞的手掌結結實實的拍在了他的胸膛上,剎那間,凜冽的刀氣長驅直入。

  「噗哧。」

  金蟬子身軀佝僂了下去,隆起的後背炸開,數百刀寸長的刀氣裹挾著血肉噴涌而出。

  金蟬子僵硬的慢慢抬起頭來,深深的看了面前的人影一眼,身軀慢慢後仰。

  在生命的最後一秒,滿心的恨意和悔意都煙消雲散了,他的眼前出現了一片五彩繽紛的花海,一個梳著飛仙髻,身穿嫩綠色長裙的窈窕少女,歡笑著在花海中輕快奔跑,飄舞的大袖,讓她看起來就像是一位蝴蝶仙子。

  「師妹,師兄錯了……」

  金蟬子喃喃自語著,慢慢合上了雙眼。

  張楚深吸了一口氣,平復略有些急促的呼吸。

  死了。

  死了。

  終於把這廝弄死了!

  有心算無心,突然暴起,還隔得這麼近……竟然都差點失了手!

  金蟬子不愧是飛天,反應的確是快得沒話說。

  若不是他有準備,在水下就準備好了虎魄,破開了金蟬子的真元,只怕就被這廝給擊退了。

  一旦讓他拉開距離,就別想再殺他了。

  畢竟十里外。

  還有一個更狠的!

  張楚轉過身,目光灼灼的眺望著極速掠來的那道赤色遁光!

  死了一個。

  就剩下這一個……

  眼瞅著赤色的遁光,馬上就要飛到三桅大船上了。

  卻突然在百丈之外停下了。

  遁光消散,顯露出遁光之中的黝黑中年人來。

  他遠遠的看了看張楚。

  再看了看張楚腳下金蟬子的屍體。

  就在張楚以為他要大怒的撲上來的時候。

  黝黑中年人卻突然轉身就走,用比時還快的速度,朝著南方急速掠去。

  張楚愣了愣,陡然反應過來,這廝是要逃啊!

  不對!

  說逃可能不太準確!

  準確的說,這廝可能是見著金蟬子已經死了,不願與他再進行無意義的戰鬥。

  這廝是金蟬子請來的。

  這是情分。

  現在金蟬子人都死了,哪還有什麼情分存在?

  張楚心頭一轉,想都沒想的就猛然一躍而起,捲起一團灰色的遁光追了上去。

  先前把我打得那麼慘。

  現在你想不玩兒了,就不玩兒了?

  這世間上哪有這麼容易的事?

  二人一追一逃,想著南方掠去。

  瀾滄江上的眾多金蟬教教眾見狀,正不知該如何是好時,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聲「教主死啦」、「教主死了……」

  悽厲的聲音在大江上迴蕩。

  眾多金蟬教教眾就像是被人按下了定格鍵一樣,一下子就愣住了。

  沒過多久,眾人一齊回過神來,拼命的劃著名船往岸邊靠。

  就在這時,一道烏光,自北方而來,一下子就吸引了江面上的所有人的目光。

  他們這幾日,見多了這種光芒。

  知道這種光芒,是飛天宗師身份的象徵。

  烏光停在了大江之上,顯露出一道肩扛門板大刀,身披鴉羽,面色蒼白,眉宇陰鷙的精悍青年人來。

  「我在找一個人。」

  「玄北北平盟盟主張楚。」

  「你們之中,有沒有人知道他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