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4章 琪亞娜再次夢到了西琳，人類的惡意（4K5）
老實說，其實無論逆熵也好，還是千人律者也罷，他們的計謀和詭計之類的，帶給現實世界的人們都有一種菜雞互啄的奇妙感覺。
因為，水準是真的不高，而且行動方針十分簡單粗暴，屬於一個敢設陷阱，另一個敢跳坑的水準。
在見慣了各種高水準算計和陰謀詭計，還有各種大氣布局的現在，現實世界的人們看到這些真的是有一種很微妙的感覺。
要說點什麼嗎？
唔……
「希望琪亞娜平安無事吧。」
這就是現實世界人們的感慨。
然後，光幕影像里，千人律者對琪亞娜的襲擊到了，並且也用經典的『你們究竟守護了什麼』的表現，讓現實世界的人們看到琪亞娜直接被千人律者拖入了支配劇場。
就在琪亞娜她們準備出發的前一天晚上，正在休息的琪亞娜被拖入了支配劇場裡。
整個過程充分展現了何為絲般順滑，也讓人們看到了逆熵做的那些防衛準備都成了無用功，把現實世界的人們看得十分無語，都不知道該如何吐槽。
而整個過程，最開始是琪亞娜直接被拖入了夢境當中，引導出了一場夢境。
一場屬於西琳的夢境。
那是西琳被帶到巴比倫實驗室之前的事，是西琳眼睜睜看著生了重病的母親痛苦逝去時的記憶。
年幼的西琳無助且難受，想要拯救親生母親卻毫無辦法的經歷，讓西琳痛苦不堪，難受到了極點。
可是，沒有辦法，那個時候，西琳的母親已經病入膏肓，除非直接依靠天命最頂級的醫療手段，或是世界蛇出手，否則根本不可能搶救回來。
所以，最終西琳只能悲傷且痛苦的看著母親逝去。
這痛苦的夢境結束後，又是立刻切換到了在巴比倫實驗室的夢境，而這一次，是西琳渾身上下因為崩壞能實驗而破破爛爛，身上纏滿了繃帶，痛苦到連睡覺都做不到，只能無力的躺在床上，躺在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房間痛苦哀嚎。
那一聲聲『好痛』的悲鳴，還有悲傷呼喊『媽媽』的聲音，就如同刺破靈魂的哀怨般，刺痛著現實世界還有良知之人的內心。
無數人在這一刻蹙眉了。
雖然已經見過了第二次大崩壞事件的內容，對西琳的故事也有所了解，但這種細節上的內容卻不是很清楚。
尤其是西琳痛苦之際，那些研究員還冷漠的表示『又是一個失敗品』，並且準備將西琳報廢處理的時候，便更是讓現實世界許多人為之紅溫了。
但凡是個有良知的人，看到這些畫面都沒法無動於衷了。
此時此刻，現實世界中，西琳露出了悲傷之色，而貝拉則趕緊將西琳緊緊抱住，給予西琳鼓舞與溫暖。
至於其他諸如琪亞娜、塞西莉亞、雷電芽衣等等，便是心疼與憤怒交織了。
最終，伴隨著這樣的強烈情緒，在給蘇雲帶來大量幻想力的同時，光幕影像里，西琳最終在痛苦、孤獨與悲傷當中，所有的負面情緒化為了強烈的恨意，並因此化身為了律者。
然後，就顯現出了琪亞娜，讓琪亞娜從旁觀者的視角看到了這一切。
琪亞娜抿了抿嘴，想要做點什麼，卻什麼都做不到。
等畫面切換的時候，琪亞娜就發現自己又換了一個地方，看到巴比倫實驗室的研究員瘋狂的進行實驗，對崩壞獸進行實驗，提取大量崩壞能並注入到作為實驗體的孩子們身上，讓孩子們在痛苦和恐懼中死去。
然而，那些研究員卻對此毫無心理負擔，甚至一個個都有著『這是為了人類的偉大勝利而努力，是必要之犧牲』的堅定意志，並引以為傲，認為這就是正義的事業。
那些死掉的實驗體都是孤兒，是沒人要的東西，本來就與這個世界毫無羈絆，繼續活著也只是痛苦，而且其中不少都是本來就感染了崩壞病的，屬於本來就遲早會死的孩子。
既然本來就要死，那不如死前為人類戰勝崩壞的偉大事業做出貢獻，用廉價的生命為偉大的事業保駕護航。
畢竟，其中一些實驗本來就是與女武神有關的，其中就有關於人造聖痕的研究。
正是因為巴比倫實驗室之下無數孤兒們的死，才為女武神帶來了可以比較安全實用的聖痕。
「能夠為了女武神，為了天命而犧牲，你們應該感到榮耀啊！」
「雖然死掉了一些研究素材，可人工聖痕的研究卻能讓更多的女武神獲利，而獲利的女武神們也能拯救更多的人。」
「以拯救的人數作為最終判定的話，我們所做的事，毫無疑問是無比偉大的事業啊！」
這就是巴比倫實驗室研究員們的驕傲說法，並且對此完全沒有異議，從上到下都支持這種說法，並將之視作真理。
畢竟，無法接受這種理念的人，要麼是被病死，要麼就是早就離開了巴比倫實驗室。
富有無聊同情心的人，在巴比倫實驗室里是無法工作下去的。
琪亞娜看到了這些，讓她不由自主握緊了雙拳，也從第三者的視角下，看到了西琳的憎恨——尤其是西琳從研究員們那裡聽到那種『犧牲理所當然且是榮耀』的說法時，西琳對天命，對女武神的憎恨便完全被點燃了。
由此，也可以明白當初西琳為何對天命和女武神都充滿憎惡了。
任何一個人面對這樣的地獄繪圖，都會將『始作俑者』憎恨上——哪怕那些『始作俑者』中，很多都是真的在為人類的未來戰鬥也一樣。
事實上，現實世界的人們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都是心情複雜，憤怒和糾結的情緒難以抑制。
因為，正如那些研究員所說的那樣，要不是殘忍的人體實驗，人工聖痕的研究絕對不可能那麼快，而人工聖痕雖然會侵蝕女武神，可若是沒有人工聖痕的話，女武神們就會因為力量不夠而傷亡大漲。
某種意義上來說，巴比倫實驗室的惡魔行徑是真的幫了很多女武神，讓許多女武神都因此獲利。
同樣，女武神作為虛假之星世界保護人類對抗崩壞的直接戰力，女武神們獲取強大的力量，就能保護更多的人。
這所謂的更多，從已知的情報來看，是起步千萬計數的普通人。
如果僅僅是以數量來計算成果的話，巴比倫實驗室所得到的研究成果毫無疑問是極其划算的，甚至可以說是暴利。
而這一切所需要付出的，不過是一群孤兒的犧牲，甚至其中不少孤兒都得了崩壞病這種無治之症，是本來就要死的。
這種情況下，拿去做研究耗材，讓真正為人類而戰的女武神獲利，毫無疑問是划算到了極點的買賣。
任何一個成熟的商人、政客乃至政治家或上位者，都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對巴比倫實驗進行支持。
雖然這裡面的東西違逆了人倫，站在人類樸實無華的善惡觀上，是毫無疑問的喪心病狂，罄竹難書。
可是，站在整個人類的大義上，卻毫無疑問是『偉大』的行為。
甚至，現實世界中，真就沒有巴比倫實驗室嗎？
不，這種地方從來不缺，甚至很多地方可能比巴比倫實驗室更加喪心病狂，巴比倫實驗室和那些地方比起來，已經完全稱得上是純良。
人性的黑暗，人類為了某些東西所能做出的黑暗之事，絕對不是一個區區巴比倫實驗室所能比的。
所以，現實世界許多理智的人，或是對這些事見多了的人，都對巴比倫實驗室的行為不置可否，並沒有和大多數人一樣，對巴比倫實驗室口誅筆伐。
畢竟，在虛假之星世界遭遇崩壞威脅的情況下，區區一個巴比倫實驗室的所作所為，某種意義上真的是非常偉大的。
當然，那些作為研究耗材的孩子們無法接受，而現實世界大部分有良知的人也不會接受，故而對巴比倫實驗室的憤怒值正在不斷攀升著。
同樣，光幕影像里，琪亞娜的憤怒也在攀升著。
只是，琪亞娜的憤怒毫無意義，她無法改變任何事，只能看著這一切罷了。
然後，就是這樣的激烈情緒中，琪亞娜夢醒了，發現自己還在房間中。
可是，琪亞娜卻在門外感知到了危險的氣息，那是千人律者的氣息。
因為夢境而情緒激烈的琪亞娜立刻意識到了不對，不過，已經成熟的少女並沒有失去冷靜，而是馬上想起了來自於逆熵高層的叮囑，那就是一旦意識到不對，就要立刻通知其他人。
於是，琪亞娜當即打開房門，準備衝出去呼喊支援。
然而，門一打開，琪亞娜竟然就直接落入了支配劇場之內。
在琪亞娜面前，幾個千人人偶激動的呼喊『來了來了，成功了成功了，讓她做噩夢果然是對的』。
顯然，那些關於西琳的夢，就是千人律者搞出來的結果。
雖然不知道千人律者是如何做到的，但琪亞娜確實做噩夢了，並且因為夢中的情況導致情緒激動，從而讓千人律者抓到了將琪亞娜在逆熵的保護下拉入支配夢境的一絲機會。
琪亞娜聽著人偶們的言語，看著眼下局勢的情況，便知道自己落入了千人律者的襲擊。
到了這一步，縱然有再多的疑問和焦慮也沒法多說什麼了，面對這樣的局勢，琪亞娜立刻拿出了自己的兩把大口徑手槍，做好了戰鬥準備。
但是，支配律者並沒有直接襲擊琪亞娜，而是嘻嘻哈哈的分散開來，並且留下一個指示，引導琪亞娜前往支配劇場更深處。
琪亞娜在原地探查了一番，發現沒法出去，也沒有其他路後，稍作考慮，決定按照千人律者的指示前進。
然後，沒過多久，琪亞娜就遇到了另一個人偶，這個人偶嘻嘻哈哈的向琪亞娜打招呼，還說『好久不見』這樣的話，證明了她認識琪亞娜，並見過琪亞娜。
並且，其來歷也直說了，稱琪亞娜為『拯救了我們城市的英雄，空之律者-琪亞娜』。
琪亞娜確實拯救過城市，但就一座，那就是天穹市，也因此證明了這個人偶來自於天穹市。
這個信息讓琪亞娜非常驚愕，而人偶則十分友善，且十分懷念的向琪亞娜講述了自己被琪亞娜拯救的事。
那就是當初在天穹市的時候，人偶還是個學生，而在那天上學的時候，崩壞獸襲擊了學校，殺死了許多人。
人偶那個時候已經無比絕望，在恐懼中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但是，琪亞娜如同英雄，也如天使般降臨，打敗了崩壞獸，並拯救了那個人偶，且還溫柔的進行鼓勵。
從那一刻開始，琪亞娜就成了那名女學生內心的光芒與太陽，讓她有了重新活下去的勇氣，還有對未來充滿希望的期盼。
到此為止，還都是好消息，似乎一切都向著美好的方面前進，也讓琪亞娜和現實世界的人們都很困惑——都這樣了，為什麼那名女學生還會墮落成眼前的人偶呢？要知道，千人律者轉化普通人，也是需要普通人陷入極端負面情緒的。
難道說，這個人是被千人律者抓起來進行折磨，最終完成了轉化的嗎？
在人們都產生這樣的想法時，光幕影像里再次展現了人性之惡。
那就是眼前這個人偶成為千人律者，並非人們所猜想的那樣，而是讓人意想不到，卻又極其符合人性之惡的展開——那個女學生雖然得救了，卻遭到了其他家長們的強烈惡意。
因為，女學生是學校里唯一的倖存者，而這種倖存者便遭到了最大的惡意對待。
「其他人都死了，為什麼你不死？」
「我的孩子那麼好，為什麼ta會死？為什麼這個女學生這麼平庸卻能活著？這不公平！」
「掃把星，都是她的錯，都是因為她，我的孩子才會死掉的！」
「讓她滾，讓她們一家全部滾！不要再給他們一家工作，也不要再賣東西給她們家！」
是的，遷怒！
因為倖存，所以遭到了嫉妒，遭到了仇恨，遭到了遷怒。
如同人人都噴木葉刁民對鳴人不公一般，當最大的不幸降臨於一大群人，而身邊偏偏有幸運兒的時候，人類便會不由自主的遷怒於幸運的那一個，讓幸運的那一個遭到最大的惡意。
那個不幸的女學生就遭到了這樣的待遇，最終，在無比的惡意下，女學生的家也碎了，甚至父母還說出『如果那孩子也死在那場災難中就好了』的痛苦言語。
絕望，悲愴，無助。
最終，這份極端的情緒，讓一個本來對未來充滿希望，也不乏勇氣的女孩走向了極端，在支配律者的引誘下，成為了千人律者的一員。
並且，在這一刻，站在了琪亞娜的面前。
其所說的一切，讓琪亞娜瞳孔地震，並聽到了對方那能刺痛她的質問：「你當時為什麼要救我？讓我死了不就好了嗎？那樣我也不用遭遇後來的那些事了！」
這就是人偶的質問，也是那個女孩真實的想法。
並非懦弱，而是當周圍所有的一切都是惡意的時候，那麼善意也會被侵蝕為惡意。
現實世界的人們看到這些，感到糾結，憤怒，膩歪，悲傷和嘆息。
一切一切，都只是最簡單純粹的人類之惡罷了。
並且，這種惡，甚至是每個人都可能擁有的，是人類無法否定的劣根性。
平時的時候，人們都可以無視這一切，當成看不到，但是，光幕影像卻將最讓人反感的一面血淋淋的剝離了出來，從而引起了大規模的心靈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