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
全性圍攻龍虎山之戰突然升起，又倉促落幕。
勝負的惟一關鍵點就在於能否讓上天收走老天師這個怪物，既然失敗，那麼結果自然沒有半點懸念。
全性代掌門龔慶和四張狂之一的夏禾被抓，此外還有幾隻小魚小蝦。
因為田晉中沒死，老天師並未像原世界線那樣暴怒，而且天門一開，修為和狀態眾所周知，龍虎山反而藉此鞏固了在江湖上舉足輕重的份量。
真真正正的天人圓滿，絲毫不遜色於各大頂尖門派的幾名飛升祖師。
只是兩名十佬身亡的消息不脛而走，呂家和王家聲勢大跌。
龍虎山對外宣稱是全性所為，但明眼人都能看出那一夜的貓膩。
……
修養宮。
老天師寫下了一份天師敕令。
龍虎山一脈諸道觀即日起，抓捕江湖上的全性成員，為期七天。
回擊是很有必要的，哪怕只是雷聲大，雨點小。
旁邊床榻上，九弟子正在給田晉中換藥。
「師兄，下次能別踹腰子嘛。」
「氣急了，沒扇你就偷著樂吧。」
九弟子上完膏藥，偷瞄了一眼門外院裡跪著的張靈玉，老十這是腦子抽了，非要給刮骨刀夏禾求情，也就是田師叔沒事，否則師父或許就不是眼下溫和的態度了。
酒味撲鼻，老天師撣了撣道袍袖子，看向桌對面的年輕人，不禁笑罵：
「你簡直是酒缸里的米蟲。」
龍虎山珍藏的藥酒被某人打包一空，釀酒用到的藥材和如今市面上的速成品，從效力上看天差地別。
「天門那邊是什麼風景。」江源問，昨晚他遙遙遞劍，為的不過如此。
老天師臉色一肅，揮退了九弟子。
「上界亦有龍虎山根本道統，位於一處名為中土神州的地方，我即將飛升時門對面有大能接引，小小與對方拔河一場終究是借了地利，不過更重要的是對方無意為難。
其人自稱大天師趙天籟，只與我說了三件事，第一此界僅是洞天之一，位於中土神州的天淵內，無人管，無人問，飛升者除非背靠大樹，否則下場最好也是兵解，前一位飛升者武當祖師福運連綿，已然兵解轉世，去向不明。
第二，上界龍虎山本以張氏為首，只是如今真正的天師府主位置空懸，他說我資質尚可，願收關門弟子，未來可以坐一坐。」
「資質尚可就能坐一坐了麼。」江源挑眉。
老天師搖頭，不願自誇，實際上百歲道齡，在上界的山上仙家，只是年輕人。
「第三件事，是你出劍後我才問的，武當在上界無道統，你若想飛升，最好走咱們這裡的第一雪中洞天，去那邊圖謀飛升，未來或許能落在名為寶瓶洲或是桐葉洲的地方，外面是天淵，一旦出去，大災臨頭。」
江源頷首，那他大致知道上界是什麼地方了，仙域崩塌，天道覆滅，諸仙亂戰隕落，導致仙域的世界意識·天庭之主無暇他顧，後續水火之神補位相爭，披甲者和持劍者大戰廝殺，前者相當於真世界紀元之前的歷史，如今已然是新時代，人族登天成功，三尊嶄新的十五境各自執掌道化一片天地，類似駕馭神國，貨真價實的真神層次。
諸仙、天庭至高，後續人傑，若不是途遭變故，上下紛爭，仙域真神層次的數量不輸給真世界和混沌神系。
「日後相見，或許要以道友相稱了。」江源說，他的目標已經變成了登仙，仙神合一，屆時回歸，真身那邊勢必道力大漲。
對方雖然拒天門而步入，可終究到達了圓滿境地，性命交修，除非身死，否則不出五年，必然飛升。
「再怎麼說，我也得照顧完田師弟再走。」
老天師見田晉中又要哭，頓時起身重新踹了他兩腳。
江源告辭離開，他這會留在龍虎山就只是為了順走窖藏藥酒，再順道打探一點情報。
老天師目送對方離開，臨別前開口道：
「一顆金丹吞入腹，命數自由，羽化飛升即是金丹境，在人仙同居的上界也萬萬算不上弱，你又是劍修，介時殺力斐然，比正常練氣士高出一樓，至今修道堪堪半年已經有了不小成果，怎麼看都有異常，日後小心外人窺探骨齡。」
「知道了，院內那株建木我要帶走。」
「道友自便。」
江源擺手邁步走過修養殿門檻。
院內，脫離了鬼門關的王也正在挖樹根。
這株建木里匯聚了禍根苗的絕大部分高利貸，真炁海量，足以填滿某人體內三顆偽金丹，未來飛升，借假換真後才會顯現出效果。
張靈玉仍舊跪地不起，因其為妖人求情，道人們對此多有微詞。
想起老天師臨別忠告，江源開口道：
「夏禾關在何處。」
張靈玉錯愕抬頭，片刻後回答：
「在後山鎖龍井。」
「現在可有人看守。」
「沒有……吧。」
江源不再多說，收起建木，與王也一同下山。
「老哥，我被逐出師門了。」
青石路上，王也臉色慵懶，如果在與諸葛青的戰鬥中沒有顯示出風后奇門，那自然算瞞天過海，可觀戰者里不乏眼光高絕的傢伙，現在他掌握八奇技的消息已然傳出，勢必不能連累山門，所謂逐出師門是他和掌門提前商量好的對策。
「我需要靜修一段時間。」
「啊？」王也撓了撓頭，試探道：「那……老哥不如跟我鬼混一陣子。」
「嗯。」江源點頭。
「哎呦，這不是穩了嘛。」王也咧嘴一笑，安全感刺撓一下就上來了。
兩人離開龍虎山，王也招手叫住了一輛計程車，沒法回山門，那他只能回家了，老爺子名下有集團，家大業大，不差一口吃喝。
打車直奔高鐵站，一路上江源使用本命飛劍方寸舟的食鯨落能力逐步消化建木里存儲的真炁，第三境中的三花之氣徹底充盈。
精氣神三者皆來到巔峰，意味著這一境界走到了盡頭，只差一個契機便能三花纏合，誕生真靈之種，踏入第四境採摘天地五氣。
五氣朝元，天人合一，入天人境。
歷經五衰不死，誕生性命金丹，羽化飛升。
像這種規則和天道差缺不全的仙域碎片世界，每一位飛升者的資質都可謂驚世駭俗，無論是老天師，還是兵解轉世武當祖師，具體上限都難以精確揣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