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 骸骨
水門都市地下。
水路的深處有一座大神殿。
這處隱蔽極深的場所只為了收容一件事物而存在，那便是傲慢魔女的骸骨。
骸骨不僅僅是水門都市的基石，還是魔女教大舉進攻的契機之一。
實際上，第一死亡輪迴之前，憤怒司教和色慾司教就已經對城市造成了嚴重的破壞。
攻略戰開始時四處顯得十分安靜，其實是因為市民們死傷慘重。
因為負面情緒籠罩所有地區，失去理智後無緣由的廝殺奪走了大量市民們的性命。
至於那些勉強保持著理智的傢伙，色慾司教利用改變權能將其盡數變成了人形蟲子，關押在市政廳內部，也因此在晨間廣播中流露出了密集的振翅聲。
權能一旦施展，對於常人來說，便是無法抵抗的天災，殘存下來的水之都市民眾不超過三成，絕大部分都縮在角落裡惶惶不可終日。
而災難事件的罪魁禍首之一此刻正在領路。
昏暗的甬道里，卡佩拉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沒有半分所謂的天真可愛，反而有一種模仿正常人類的詭異感，大罪司教們從不遵守任何一條社會規範，每次出動都意味著惡名將進一步傳播。
「主上和夫人平常會噗滋噗滋吧，某的知識很充足呦，要是有權能的話，還可以改變尺寸，包你們快活的啦。」
江源一記直踹貫穿了卡佩拉的中腹，脊柱和內臟盡數化作一團爛肉，音爆在體內釋放，攻擊所攜帶的意志讓受害者大腦空白。
「些許污言穢語，妾身看修德梅爾卿倒是不在意呢，但你想要回權能的表現可是禁忌，老實一點吧，既然你能自由行走，就說明他能隨時讓你死的。」普莉希拉說，她對魔女教觀感不佳，但既然某人將其變成了可利用的星靈，那自己也不好發表什麼異議。
星靈有三大天生的束縛。
其一：不可傷害契約者。
其二：不可長久駐足塵世。
其三：同一時期，契約者唯一。
卡佩拉體表浮現龍鱗，血肉緩緩蠕動癒合，幸虧剛才那一擊里沒有附著劍氣，否則自己可能真得昏死過去。
「繼續帶路。」江源漠然道。
「是……是，主上。」卡佩拉囁嚅著回答。
三人繼續前進，魔女教掌握了魔女骸骨的藏匿地點和路線，不過按照福音書的指引，要先破壞城市才能取得成果，至於具體原因，大罪司教們不感興趣，他們對福音書無條件地信任，作為世界拋出的誘餌，前中期的確提供了巨大幫助，甚至挽回了不少個人悲劇，如此才能順利地驅使工具人。
甬道盡頭有一面平滑的石壁，下方是垂直隧道，裡面黑暗如墨。
卡佩拉毫不猶豫地落下，耳邊風流發出了倏倏的聲響，直到落地，強烈的衝擊反饋至體內，本來這種程度的損傷不足為據，但卻略微牽引了某人留下了未知措施，大口血水嘔出，讓她的表情頃刻間苦澀起來。
即便失去了權能，將自身集合諸多真龍王優點改造成的龍軀也有綜合等級LV80的強度，可未知的痛苦根本作用於精神，完全無法防禦。
空間盪開漣漪，江源拎著普莉希拉通過卡佩拉身上的標記來到地下。
黯淡的燈火被魔法重新點燃，一頭沉眠中的怪物悠悠醒來，如同縫合了不知多少只老鼠一般，外形扭曲，從它那軟乎乎的臃腫軀體各處，複數的頭顱探出，眼睛瘋狂轉動。
大神殿的通道不只一條，不過全都有守護者駐足，它們是大罪因子的衍生物。
江源握拳，然後突進，空氣不堪重負引爆了悽厲的呼嘯，巨響轟鳴迸發，烈風隨之潰散，一擊之下，守護獸被瞬間摧垮。
血肉炸開，碎片濺射在周圍牆壁上發出了宛若子彈射擊的聲響，這只是單方面的蹂躪，面對實力僅僅相當於偏常者的對手，某人無需拔劍。
「主上好強！」
卡佩拉用力鼓掌，真誠地恭維這份暴力，那拳頭的重量自己再清楚不過，全盛時期的她所能做的也無非是老老實實地承受毆打。
普莉希拉取出扇子遮住半張臉，守護獸死亡後流出了腐爛屍體般的惡臭。
三人沿著道路前進，諸多畸形怪物都被一拳拳轟殺，至於陷阱、落穴、投射器這樣的基本防衛設施，到將接觸之物融化殆盡的溶解液，再到與牆壁一體化的詛咒魔法，各式各樣的布置都在說明此地嚴禁外人進入。
行至盡頭，隧道變得寬敞起來。
但與此同時，空氣也漸漸沉重。
那是伴隨著真實重量的質感，沉重到將手腳束起，連一根手指也動彈不得。
普莉希拉止步。
卡佩拉臉色漲紅，突然大聲笑了起來。
「兩個笨蛋，沒想到吧，這裡是魔女的埋骨地，她生前的惡會以最原始的罪惡模樣析出！這裡是惡徒的天堂，你們……」
笑聲逐漸收斂，卡佩拉尷尬地撓了撓頭。
「開個玩笑啦，主上。」
從旁邊傳來的視線像是寒冰般刺骨，昏暗中看不見臉龐，只有兩道利劍似的幽光，強烈的畏懼重新上涌，任何具有智慧的生物都不會希望再遭受一次那樣慘痛的暴虐處刑，隨時在死亡線上下反覆跳躍的不確定感足以逼迫精神陷入沉淪。
江源照常地邁開腳步，卡佩拉頭皮發麻。
作為原始大罪魔女的死亡之地，大神殿裡正義值在水平線以上的傢伙寸步難行。
相反越是趨近罪惡，壓力就會呈梯度降低。
即便是大罪司教也不至於如履平地，畢竟智慧的閃光點很難被完全染黑。
「只是對我不起效而已。」江源回頭看了一眼備受打擊的普莉希拉。
「呀哈哈哈哈。」
突兀的笑聲讓兩人齊齊投來目光。
「夫人，主上的笑話不好笑嗎?」卡佩拉收斂笑容撓了撓臉頰，這兩個傢伙真難伺候唉。
「看來妾身對力量的追求過於薄弱了，不能陪愛卿隨意走動。」普莉希拉無奈地笑道，「那就送妾身回去吧，不添亂的自覺妾身還是有的。」
江源頷首，打了個響指。
普莉希拉：「……」
真是乾脆到讓人覺得有些冒昧呢。
空間塌陷，少女消失在原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