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 代替
「讓普莉希拉代替我成為國王。」江源冷淡地開口。
龍歷石震動，麥克羅托夫頂著前所未有的壓力回答：
「王座只能因您而例外。」
「那就算了吧，王選繼續。」江源無所謂道，神龍的名字是波爾肯尼卡，但他確定龍歷石上的氣息不是自己曾經的召喚物，準確來說只有四五成相似，「它」因為自己的血由蛇化龍，這種來自上位的感知不會出錯，至於內幕如何，既然他已經現身，那麼「神龍」估計會主動找上門來。
身旁，普莉希拉偷偷敲了敲第一騎士的黑色鎧甲，低聲說道：
「你當國王，再想辦法傳位給妾身，走個流程用不了太多時間。」
「我不打算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關於這點區區王位無法強求，理論上你說的確實更方便，但我的心情勝過一切。」
普莉希拉啞口無言，對方的話語裡透露出了格外強烈的自我，幾乎到了常人難以理解的程度。
「抱歉，妾身忘了照顧你的心情。」
「無妨，過於冒昧我會直接斬掉。」
普莉希拉：「……」
好一個天生的逆臣。
因變故導致的混亂逐漸消歇，麥克羅托夫站出來繼續主持大局。
「神龍賜予的龍歷石一直為王國指引著方向，古有大饑荒和邪龍噩夢，近來有亞人戰爭和傲慢司教的陰謀，這次也一樣，新的國王將在五名龍之巫女中誕生，萊茵哈魯特，出列。」
紅髮俊朗青年從近衛騎士團的方陣中走出。
「光榮的賢人會諸位，接下來將由在下作出報告，任務完成，第五位龍之巫女已經確定人選……」
事件的詳細經過娓娓道來，與此同時，一名金髮紅眸的少女搖晃著裙擺從大門的另一側走進來，兩位侍女小心翼翼地陪在左右。
「……她就是在下擁護為國王的人，菲魯特王女殿下。」萊茵哈魯特將手以半握拳的姿態放在胸前行禮。
劍聖的效忠讓場面再次熱鬧起來。
不過菲魯特進來第一件事就是和自己的騎士爆發口角，參與王選並非出於候選人本身的意志。
「肅靜。」麥克羅托夫說道，「既然人已到齊，那麼我宣布王選開始，現在的問題是龍歷石只傳達了集結的指引，卻沒有表示出選取的具體方式，現在有請各位候選人展現自己的立場。」
首選是本土公爵庫珥修，她背後的獅心家族與王室始終關係密切，並且對各界都有著巨大的影響力，也是現如今體系的締造者之一。
假如由獅心家族上位，那麼現有格局的變動將大大減小，無疑是各方都希望看到的結果。
「……很抱歉，總而言之，我打算辜負諸位的期待。」庫珥修嚴肅地說出了令人感到不妙的發言，「這個國度與龍簽訂契約，在契約的幫助下建立了繁榮盛世，戰亂、病魔、饑荒，一切危機都被龍化解，有關龍的文字從未消失，戰亂時，龍用吐息焚燒敵國，病魔肆虐，龍用魔法治癒民眾，饑荒遍地，龍用血液讓大地豐收，尊貴的龍消滅一切苦難，使榮光成為必然……但諸位不覺得羞愧嗎?
無論面對何種艱難困苦，都必定受到盟約保護，因此而依賴墮落，當存續危機降臨就選擇用代替王族的手段渴求憐憫，這怎能不讓人目瞪口呆。」
這種苛刻的發言讓一位賢人忍不住站了起來，憤怒地反駁：
「說的太過了，庫珥修公爵！誰也不許輕視盟約，王國藉此避免了多少犧牲，伱沒遭遇過饑荒，沒經歷過垂死掙扎的日子，我不允許任何人否定歷史。」
「關於過去，我覺得自己已經表達的非常完美了，就算撬開嘴，我也沒法說家族沒有承受龍的恩惠，家族本就和王國榮辱與共，可未來就不一樣了，各位看看自己的醜態，依賴龍只會讓你們停止思考，如果未來某一天盟約失效，王國該怎麼對付戰亂、饑荒、病魔呢，十四年前白鯨討伐戰的慘敗就是這種行為招致的後果。」
面對安靜下來的會場，庫珥修接著說道：
「由我來擔任國王，如果和龍分道揚鑣，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這個王國不屬於龍，而屬於我等，我等的靈魂不該蒙羞。」
語氣中蘊含著堅定的決心，讓在場所有人都忍不住認真聽她講話。
「那恩情又當如何。」
冷淡的聲音從黑色鎧甲下響起。
「單方面終止契約，是否會對龍造成傷害並引起憤怒，閣下貌似沒有思考過分毫吧。一味索取覺得天經地義，享受益處卻不願意承擔義務，遠離困苦還貪婪地想要更多，倘若這就是親龍王國的底色，那麼也難怪王室族滅了，各位近衛騎士的操守原來只是笑話。」
江源根本就沒有波及貴族和文官，但和他們不同，近衛騎士們的的確確是有著榮耀感的傢伙，尤里烏斯和萊茵哈魯特都是以身作則的代表。
凜冬般的冷酷打破了庫珥修營造出了熱烈氛圍，被美好願景打動的人們重新冷靜下來，少部分人對單方面索取的想法感到羞愧，大部分則是憂慮龍的憤怒，契約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對於精靈、精靈術士之類的存在來說，甚至值得付出生命，龍履行約定數百年，誰也無法確定它會不會因為毀約而暴怒。
「只享有，不回饋，庫珥修公爵，我認為你沒有成為王的器量。」
江源蓋棺定論，吝嗇貪婪如他，都記得給部下留一些饋贈。
比之前更加死寂的氣氛蔓延開來，近衛騎士們已經悄然換上了另一種眼光。
「太過分了，庫珥修公爵，雖然我不該有怨言，但我也不希望自己的忠心被如此糟蹋。」劍聖萊茵哈魯特嘆息，他是為榮譽和命運而活的騎士。
「公爵喵才沒有你說的那麼……」
在局勢徹底失控前，麥克羅托夫再度站了出來，壓抑著所有情緒說道。
「下一位吧。」
安娜聞言出列，她有著淡紫色的柔和頭髮，身穿白色禮服，披著一條白色的圍巾，面容相當稚嫩可愛。
「我沒有王選宣言，只有成為王的決心。」
某人的指責打亂了早已準備好的發言，安娜想要成為國王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貪婪，壟斷這片土地上的資源，但這種話在眼下的場合說出來只會給自己造成麻煩，以商人的精明自然是將損失降到最小。
尤里烏斯站到了她身邊，表明自己是這位大商人的第一騎士。
「那就下一位。」麥克羅托夫無奈地說。
(本章完)